请不要随意许愿［无限流］

　　“邵枇，你是怎么被抓的？”楚江岚一边走一边询问。

　　“唉，”邵枇有些懊恼，“我打算来院长室想找遗留的线索，结果这个医生二话不说就挑衅我。我火气一上来就准备跟他动手，没想到中了他的阴招，迷迷糊糊就晕了。”

　　“嗯，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楚江岚神色严肃，“接下来绝对不能再吃药了，药有问题。别担心，我有办法蒙混过关，就是……有点恶心。”

　　“啊？”邵枇一愣，“难道药根本不是药？”

　　“差不多，但比那更糟。”楚江岚带他到食堂拿了几个包子，“他们把泡尸体的福尔马林处理过，做成了药片。每片成分都一样，就是那玩意儿。”

　　“呕——”邵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到厕所干呕起来。一天下来只吃了顿早饭，早已消化殆尽，吐出来的只有酸涩的胃液。

　　楚江岚适时递过包子，示意邵枇跟上。来到电梯前，时针指向18:30。他并不急着进去，语气冷静地开口：“对了，我一直在想‘第二空间’那些没有五官的人是谁。现在有个猜想：那些没有脸的怪物，越来越像玩家了……我们吃药，就是在‘创造’另一个自己。”

　　“名牌的丢失，会直接让这些‘半成品’跑出来。它们拥有我们的部分思想，但因为没经过药物‘滋养’没有全部的头脑。唯一的核心执念就是——”楚江岚顿了顿，声音低沉，“杀死原主，取而代之。”

　　邵枇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楚江岚的目光充满震撼。一个被关在禁闭室几乎与外界隔绝的人，竟能利用有限的信息，在错误情报的泥潭中开辟出一条危险却正确的道路，直抵真相核心。

　　电梯尚未抵达一楼，一名女护士抢先拦住欲乘电梯逃生他们，并招呼其他玩家：“都先别走啊，负二楼关押着极度危险的重度精神病患者，医生们都不会去靠近他们。但这是你们表现的机会——现在，去给他们送饭！”

　　楚江岚心知没有名牌的自己极易吸引NPC的注意，默默退后半步。邵枇会意，主动接过两份饭盒，递了一份给楚江岚。

　　李甲等人也领了饭盒，十几个人挤进电梯，在沉闷的下降声中前往传说中的“负二楼”。

　　“只有18:30才显示负二楼按钮？”楚江岚想起之前乘坐时特意寻找却一无所获。

　　电梯再次发出“咔嚓”的移动声响，接着缓慢停下。门外是深受不见五指的未知黑暗空间，只有电梯里还暂且明亮着一缕灯光。但楚江岚带着邵枇，无视掉他人异样的眼光，礼貌的低声向他人借问行走空间。

　　经过两天的摸索，像李甲这样的老手也隐约察觉到入住手册规则的矛盾之处。眼看着楚江岚和邵枇毫无顾忌地就要踏出电梯，李甲难得地对这个“印象不错的小美人”出言提醒：“喂！这里是负二楼，规则写得清清楚楚——‘禁止离开电梯’！”

　　“……没事，我相信我能处理。”对上随时可能让他进入“沉浸式表演”的李甲，楚江岚神经瞬间绷紧，一把拉住邵枇往外走。

　　邵枇没有抗拒，回头复杂地看了李甲一眼，快步跟上。两人提着护士发的昏黄油灯，抱着冰冷的饭盒，一头扎进电梯门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厚重的黑暗如同活物般瞬间将他们吞噬。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鲁莽’地出来吗？”楚江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邵枇沉默着，借着油灯微弱的光芒望向他。

　　“哈哈，规则又在玩文字游戏了。”楚江岚轻笑，“电梯到达指定楼层，系统会播报‘XX楼，到了’。但为了让我们相信这里是负二楼，它既不能撒谎，又不能报错楼层，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况且，”他耸耸肩，晃了晃手中的饭盒，“护士的话，本来就不可信，他们是会撒谎的。喏，我的猜测是对的，这里是负三楼。”

　　油灯的光芒勉强照亮了旁边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标识——鲜红的“-3”字样，在幽暗的环境中如同凝固的血痂，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楚哥，”邵枇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手册上没明说不能信护士的话，你怎么判断的？还有……你总挂在嘴边的‘第二空间’，到底是什么？”

　　楚江岚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啊邵枇，智商值肉眼可见地涨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压低声音，如同耳语，“我弄死了一个护士，拿到了隐藏纸条；逃出禁闭室后故意走了楼梯……看到了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景象……”

　　随着他的话音，头顶的灯光突然“滋啦”一声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因年久失修而电压不稳，忽明忽灭地闪烁着。诡异的是，电梯里的人似乎对这束穿透黑暗的光芒视若无睹，仍在原地焦躁地摸索。

　　灯光亮起的刹那，眼前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灰色的墙壁上布满了比禁闭室里更加疯狂、更加扭曲的涂鸦！深褐色的血迹如同泼墨般染满了墙面，新旧叠加，层层叠叠。更骇人的是，一些暗红的、仿佛刚刚溅上去的血迹，正沿着墙壁缓缓向下流淌！

　　干涸的血迹在地面汇集成道道暗红的溪流，蜿蜒着流向一排排黑灰色的“笼子”之中。

　　说它们是笼子毫不夸张，粗壮的金属栏杆内壁贴满了国产的单向玻璃。不知是设计如此还是医院刻意为之，这种玻璃让外面的人无法窥视内部，却能让关在里面的“重度精神病患者”，将外面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邵枇脚底窜上头顶！他终于明白那挥之不去的诡异感从何而来——整整十几个“笼子”，里面空空如也，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那……送饭给谁？！楚江岚脸色骤变，猛地掀开了手中饭盒的盖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饭盒里，蜷缩着一个通体漆黑、皮肤高度腐烂的死婴！它以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诡异角度蜷塞在狭小的空间里，小小的身体上布满尸斑和粘液。

　　如果说这死婴是食物……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患者”会食用如此恐怖的东西？如果这不是食物……那所谓的“重度精神病患者”，吃的又是什么？！

　　[救命！这副本别叫威帝斯精神病院了，改名叫《舌尖上的美食》吧！]

　　[呵呵，楼上格局小了，明明是《威帝斯减肥营：看一场直播瘦十斤》更加合适……]

　　[聪明人已经去直播广场随机骗人来看，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恶心……]

　　[妈妈问我为啥不吃饭？我给妈妈看，妈妈说要给我吃爱吃的大逼斗，然后……yue了……]

　　楚江岚盯着那死婴，越看越觉得眼熟，一股寒意爬上脊背——这不正是他在第二空间实验室里看到的，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婴儿吗？！

　　那本该是洁白如玉的婴孩，为何会变得如此面目全非、狰狞可怖？

　　想到即将触及核心真相，直播间瞬间涌入大量屏蔽主播的弹幕，观众们肆无忌惮地讨论起来：

　　[家人们！好久没看精神病院了，这副本有没有“重度精神病患者”来着？]

　　[事实上是没有的。但所有通关的人没一个走这条路啊！D级副本顶天来的是通关不到5个的中级玩家，谁能找到什么“第二空间”？]

　　[就是就是！探索度最高记录也就是69%找到负三楼的玩家了。]

　　[回楼上，我觉得应该是有的，准确来说，别忘了那面铜镜。镜子有95%的机率能召唤其他世界的精神病人。]

　　[我想知道触手声！！！看了这么多直播没一个人正面刚的！能不能搞点刺激的！]

　　[我勒个豆不会吧……这副本这么难吗？后面不是还有个睿斯院长BOSS战？]

　　[啧啧啧，楚哥有没有可能只要干掉睿斯就能逃离这个副本呢？或者干脆苟到120小时结束？反正D级副本没有大屠杀。]

　　“楚哥，我们还往前走吗？”邵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用了。”楚江岚环视着空荡死寂的负三楼，“这里空无一人，再往前毫无意义。”

　　他话锋一转，继续被打断的叙述：“那个‘第二空间’，死寂、陈旧。三楼的结构和我们现在这个世界……姑且称之为‘第一空间’，他们几乎一模一样。我在地图上发现了隐藏空间的线索，进去后看到了骇人的景象。那台连通院长室和密室的机器上，刻着1994年。”

　　“那个空间没有火灾痕迹，但第一空间的禁闭室却有明显的焦痕。如果用蝴蝶效应来解释，就说得通了——”楚江岚眼神锐利，“因为我在离开前，一把火烧了那里。”

　　“楚哥，谢谢你分享这些。”邵枇由衷地说，心中豁然开朗，“照这么说，第一空间是第二空间的未来……那是不是意味着，还存在一个‘第三空间’？一个……作为第二空间未来的世界？”

　　“没错。”楚江岚点头，“我们最后很可能还得再去一次楼梯间。这些笼子，是用来关‘患者’的。不过它们要么还没‘入住’，要么……”他目光扫过幽深的走廊，“就隐藏在我们当中，或者潜伏在医院某处。护士让我们送的，根本不是给它们的食物。”他声音冰冷，“它们吃的……是我们自己。”

　　道理邵枇明白，但一想到身边朝夕相处的“同伴”可能早已被那些疯狂的怪物取代，正用贪婪的目光窥视着自己，就不由得汗毛倒竖。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立刻返回大厅。

　　电梯里的人早已不知所踪。回到一楼大厅，玩家数量竟锐减了一半。不知他们是死于危险探索，成了实验室的材料，还是早已倒在了那两个疯狂护士的利爪之下。

　　“包子味道一般，还好我只拿了一个。”楚江岚瞥了眼食堂方向，晚餐时间截止到19:30，时间还很充裕，“陪我去吃点别的？”

　　“楚哥，”邵枇脸色发白，心有余悸，“看了那些东西……你还有胃口？万一饭菜里的肉……”

　　“哈哈哈你想多了。”楚江岚从容地走向餐桌，“首先，D级副本第二天还不至于在饭菜里下毒；其次，它已经在精神病人要服用的药里下足了功夫，同样的把戏玩两次没意思；最后——”他优雅地拿起银筷，精准地夹起一块五分熟的牛排，肉质纹理清晰，汁水饱满，“已经有人看穿了它的把戏。这里的伙食其实相当不错，就是怕我们自残，没给刀叉，少了点氛围……嗯，味道真不错。”

　　他咀嚼着，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多少吃点，邵枇。晚上还有‘团战’，饿着肚子打架，可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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