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苑

　　姜楠叮嘱了一堆事，游日一一应下，其实也不难。小寓好说话，就是方格他不熟，只听过名号，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方格朝他微笑打招呼，游日也礼貌回应。看这性格，应该很快能处成哥们。

　　登记完手续，方格、李煜煜、宋艾渊就来找游日，还有个总想着飞天、被拉住才不情不愿变人走路的小寓。姜楠又不知忙什么去了，只剩他们几个。

　　整理咖啡店花了游日和池温三小时。其他人都有事，只能拜托池温，游日哄了半天才肯帮忙。李煜煜和宋艾渊刚到，虽说知情，其实啥也不懂，还得去搬家、熟悉环境，本以为要耽误一阵，结果没多久就回来了。李煜煜一进门就开怼：“游游，我猜你根本没摸清这儿的路吧？到新地方得先熟悉周遭，不然遇事准慌。”

　　游日左耳进右耳出：“是是是，还是煜煜关心我。”

　　宋艾渊扫过来一眼，游日立马凑上去讨好：“咱们艾渊当然也关心我！你聪明办事快，负责文案和美工，肯定能吸引客人！”

　　宋艾渊嫌弃地打开他的手：“谁是‘艾渊’？我这名字念‘yì’，四年了还记不住？”

　　“我知道啊，念了四年都快长茧了，可我就喜欢这么叫。”

　　“呵呵，我走了，还没看房间呢。要不是姜楠，谁乐意来照顾你。”宋艾渊总爱说这种话，大家早习惯了。

　　游日撑着腰，装模作样：“现在我也算你们老板了，放尊重点。”

　　“什么老板？我们是姜楠的朋友，算他的员工。我就是帮你做文案和美工，虽说不是艺术专业，也比外头雇的强。”宋艾渊一句话把游日噎得没话说。

　　池温在旁边看得乐，没出声。李煜煜赶紧拉开宋艾渊：“好了好了，别欺负游游，他比你小好几个月呢。”
　　劝架这活儿，李煜煜早练熟了。

　　“正因为比他大，才得教他！不然他跟姜楠似的，早晚被骗得精光，长点心眼吧。”宋艾渊说完，就拉着李煜煜去看房间了。

　　游日无奈叹气。宋艾渊人是负责，就是有时候太较真，也就李煜煜愿意迁就他。

　　“你们平时就这么相处啊？”方格看完戏，才开口，“跟我一个朋友有点像，不过他没这么不留情面，人挺好的。”

　　游日羡慕地看着他：“唉，没法比。对了，你们刚从公司回来，感觉怎么样？”

　　“牛，大，还有卧槽。”方格就这三个字，倒也符合他不爱说废话的风格。

　　游日懂了。这确实是最实在的评价。

　　没事干，仨人坐在椅子上刷手机。小寓闲不住，一会儿拖地一会儿擦桌子，把店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提醒游日：“厕所没卫生纸了。”

　　游日赶紧上网买了十几卷。方格突然扯了扯他的衣服：“你看看姜楠的朋友圈。”

　　游日疑惑地点开，瞬间笑喷。姜楠和白琢如晒了公司发的结婚证！底下评论全是奇奇怪怪的ID：

　　- 红红嘴唇：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祝99。
　　- 跳舞向日葵：好家伙，一小时不到炸了山海论坛，同人女都疯了吧！
　　- 是九尾遐：截图了，坐等羲和来炸评。
　　- 北极洲：空气里全是恋爱的腐臭，不过没事，我会吹散的。

　　翻着翻着，看见池温的评论：“排行老九：神经病，祝你们早日被月老剪红线。”
　　底下白琢如回复：“对不起，月老站我这边，而且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还有个“女王也是女神”评：“小龙破防的样子好逗，发给你哥哥们看看？”
　　戏器就简单俩字：“强强。”

　　游日虽不认识几个ID，但一看就知道是神仙们。旁边的池温脸都绿了，游日忍不住小声问：“池温，你怎么这么在乎姜楠啊？”

　　“还能为什么？就觉得姜楠这么好的人，跟白琢如那种家伙在一块，不值。”池温嘴上硬，其实心里有点怕白琢如。那是刻在基因里的畏惧，以前不讨厌，现在更烦了。

　　游日没接话，池温却突然反应过来，瞅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喜欢姜楠吧？”

　　“啊？怎么会！”

　　“别装了！”池温翻个白眼，“以前是对他有过好感，但后来想明白了，那不是喜欢，是保护欲。其实好多妖都这样，不自觉就会在乎姜楠，我们猜大概是西王母的影响。”

　　游日一脸质疑，池温急了：“你以为我开玩笑啊？姜楠本身就好，再加上西王母的影响，才会让妖不自觉想护着他，不过这情况只在妖身上出现。”

　　“不是，我就是没想到……你对他是保护欲。”

　　“别以貌取人！我比你大几千岁呢！”池温炸毛，“只是化形的样子不变，方便区分而已。”

　　游日赶紧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小寓突然跳出来：“游日老板，都打扫干净啦！咱们研究研究菜单吧？”

　　游日绝望地趴在桌上，池温一把把他拉起来：“这是你当老板该干的事！白泽把材料都备齐了。人类的、外国的、连山海界的都有，还不会坏，明显是盼着你帮衬姜楠。”池温笑得开心，能让白琢如破费，求之不得。

　　游日走到后仓一看，果然堆满了材料，靠谱得很。他刚想说上网找灵感，就被池温摁回椅子上：“听好了，这些材料不能瞎用！有些绝对不能放一起，我给你们讲讲，你们俩也记着。研究新品可以，出事了可没人救你们。”

　　“是！”游日立马站起来，跟在池温后面，还特意注意着不挡他的路。小寓变回老鼠，趴在方格头上。方格也不介意，姑娘愿意，就让她趴会儿，总比家里那俩妹妹省心。

　　方玲刚上大学，要忙的事多；方芍又爱闹，方格这当哥的总想着护着妹妹，结果每次累的都是自己。

　　池温让他们拿纸笔记录，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不管他们怎么辩解，都不依，非要手写。结果游日和方格跟文盲似的，半天写不出一个字。

　　“不是我们不写啊！”游日急得喊冤，“那些字太复杂了，根本没见过！”

　　“少找借口，不会就多记多学！”池温半点不让步，“还有材料的存放地点，也得记下来，重要得很。”

　　也就小寓写得顺。她是山海界本土的，那些字早学熟了，听着池温的语气，还想起陆压道人以前教她的样子。游日瞥了眼她的本子，还以为是山海界的文字，结果全是规规矩矩的汉字。

　　“小寓，你还会写汉字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点意外。”

　　“这是咱们中国的汉字，大家都得会，是优先学的。”小寓说得理所当然。其实是被逼的，不然上不了天庭，像羲和国那种地方，化形、说人话、写汉字，一样都不能少。

　　游日点点头，心里琢磨：原来山海界也有学校，教的人肯定特别威严。

　　光是记材料就花了俩小时，研究菜单又用了三小时，桌上堆的全是池温变出来的资料。游日脑袋昏沉沉的，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了，心里发誓：要是李煜煜和宋艾渊敢来，非得让他们也受受这罪。

　　“都七点了，先歇会儿吧？要不上去弄点吃的？”池温拍醒刚眯过去的方格，方格猛地跳起来，没精打采地喊：“什么！什么！我都记住了！”

　　游日看他这模样，没忍住抓着小寓的肩膀笑：“哈哈哈，他是说让咱们上楼吃饭再走！”

　　池温理都不理他，拉着小寓的衣角就上了楼。游日也不服气，回头一看，方格又睡过去了，赶紧把他拍醒，俩人勾肩搭背跟在后面。握着咖啡店的钥匙，游日总觉得跟做梦似的。自己居然真的有店了？

　　对白泽和姜楠，他感激得不行：将来有孩子了，名字让他们取；办喜酒，他俩也得是上宾。

　　几个人围着桌子坐好，游日端着一盘烤螺丝过来：“弄了好久的，你们尝尝。这是按湖南的法子做的，还有一盘江西味的，我去拿签子，空壳直接丢垃圾桶就行。”

　　小寓好奇地盯着螺丝，指着问：“这怎么长得像……像克苏鲁神话里的东西啊？老师上课讲过的。”

　　“这我哪知道。”游日哭笑不得。山海界的老师怎么还教这个？“先吃要紧，方格，我就不用跟你解释了吧？”

　　“不用不用，我来教你怎么吃。”方格凑到小寓旁边，耐心教她挑螺丝肉。

　　正吃着，戏器被吵得醒了，晃晃悠悠走出来，揉着眼睛看清屋里的人。小寓一看见他，立马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弯腰：“戏器前辈！在下寓鸟，因任务在此，打扰您了！”

　　“啊？不打扰不打扰。”戏器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那盘螺丝，游日赶紧把另一盘江西味的端过来。都是洗干净的田螺。

　　池温知道他想说什么，抢先开口：“怎么？想吃？”

　　“对……闻着就香。”戏器没客气，坐下有样学样地挑着吃，心里还嘀咕：游日明明该开餐厅，开什么咖啡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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