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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田家这次来的是田家老大和昭明。坐着两顶小轿,到了医馆后门,推出一个带轮子的椅子,昭明就是坐在这个椅子上进到屋子里面。
昭明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模样,有着淡淡的书卷气,由于长时间的卧床使得身形有些消瘦,弱不经风的感觉。他坐在椅子上,浅浅一笑,给刘喜之见礼。
刘喜之让他躺在床上,检查了下肢体情况。他的下半身没有任何的知觉,腿的肌肉没有严重萎缩,有些长时间不锻炼的软绵感。
脊柱有断裂的痕迹,目前已经长好了,也没有长歪的迹象,看来在受伤后昭明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之后刘喜之给他号了脉。
田家老大见刘喜之诊完了便问道:“大人,我儿的情况怎么样?”,他的表情有点期待,也有点紧张。
看他那样子,刘喜之莞尔一笑,“他的其他情况还好,之前龙骨的裂痕也都愈合了。目前不良于行的原因是之前断裂处的经脉没有续上,只要用针将断裂处接上,再辅以外用药物慢慢养着就行。”
田家老大立刻眼笑眉舒,嘴里说着“甚好,甚好。”他是比较内敛的人,从他神情中能够看出他是极欣喜的。
“你之前的身体还不错,幼时有过一次颊囊痛,嗯……,还爱尿床。”刘喜之促狭一笑,对昭明接着道,“只是这两年冬日是不是每年都有风寒一次,还有高热。”
昭明满脸通红的点点头,“我自打受伤以来,不能远行,会经常在院子里透气。冬天有时不注意,难免会受点风寒。”
他受伤后不怎么外出,最多就在家里的院子里呆着,家里有仆从照顾,多数情况会给他准备好暖炉等御寒的物品。可他不想身边太多人,显得自己好像是个废人,往往会把人赶走。自己静静的呆着,等回过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位刘大人,他来前就听九万他们说了他的恶趣味,喜欢逗弄小孩,果然如他们所说。不过爷爷他们也说他很是厉害,不仅身手了得,还能治好自己的腿。看他只简单摸了脉就能知道自己从小到大的身体情况,对他能治好自己,又增加了信心。
“若是其他时候还好,现在你久卧于榻,本也体弱无力,切不可吹风受凉,否则不利于你的经脉恢复”刘喜之边说边拿出他那个金人参香囊,在里面寻摸了半天,掏出套针灸针和一罐药膏。
针灸针应该是件老物件,外面用一张兽皮做成的针灸包包裹着,铺开来里面是一排银质的针,看上去还反着寒光。刘喜之从里面挑出要用的针,用碗乘了些酒,先擦了要下针的地方,待酒泡过针后直接将针扎入后脊柱穴位处并快速提插与捻转。
昭明一开始是没有感觉的,慢慢入了几针,他先是觉着上半身入针的地方酸酸麻麻,后来就是感觉有热流进入体内。等最后一针,他感觉热流细细的形成了一股线,由针引导着将自己的经脉慢慢缝接起来。在外面看着仿佛刘喜之在昭明的皮下穿针引线。
整个过程有半个时辰,昭明后来热的人都冒汗了,随着经脉的链接,这股热流缓慢的向下身涌入,他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渐渐有了知觉。
他细细的感受了一下,不是错觉。他面上不显,可手悄悄握成了拳。
等施完了针,刘喜之将拿出的药厚厚的敷了一层在他身上。
“我已经将他的经脉续上了,但还是比较脆弱,这个药你带回去,是加快经脉修复的,每天给他敷一下。”刘喜之将剩余膏药递给田家老大,他马上伸手接了过来。
刘喜之呵呵笑着说,“等药敷的差不多了,就要慢慢练习恢复走路,循序渐进的就能恢复正常了。
田家老大与昭明都颇为欢喜,对刘喜之揖礼道谢,“多谢大人了,大人医术了得,堪比神农再世。”
“唉,老田,夸张了啊,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刘喜之笑道。
田家老大还是第一次被叫老田,有点啼笑皆非,细细品着这个名字,莫名有点亲切感。
随后他拿出一个尺长的木盒,盒子里面是两节兽骨,表面是均匀的黄白色,细腻而油润。
刘喜之在看到盒子中的骨头时顿时来了兴趣,他拿起来细细端详一阵,然后开口说:“这是虎骨吧,难得的是生前这虎修为还不错。”
田家老大笑说:“大人好眼力,您应当也听说过为虎作伥,这虎妖身前做恶太多,臭名昭著,受害人找到一位异士将它除了去。它的骨头机缘巧合下被我们得了一部分,正是一味不可多得得药材,特此用来作为小儿得诊金。”
说罢他还拿出一小托盘的银子,连同盒子一同给了刘喜之。
刘喜之也没有和他客气,光他给昭明的药里就有千年年份的药材不只一种,他将这些都收到他的香囊中。
田家老大也看出这个颜色奇特的香囊似乎也不是凡品,应该是一件空间型法宝,否则小小的香囊里可盛不下这许多东西。
既然昭明已经治疗完,刘喜之也向昭明想起李家伯哥的消息。
昭明应是知道这事,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的小鼻烟壶。这个鼻烟壶也就有一寸半的大小,小小一只放在手上一把就能握住。瓷器表面是耀目却不张扬的鹅绒白,绘有精致的仕女图,仕女的一颦一笑栩栩如生。
田家老大一看这只鼻炎壶,不禁疑惑,“这不是我从胡四娘子那赢来的用来收魂法器吗,怎么在你这,我之前还寻来着,一直未寻到。”
说罢,一下好像反应过其中关窍,“好小子,你把李家小子关里面了吗。”
昭明笑眯眯的说:“望父亲原谅,不是有意欺瞒,我的确把李伯哥儿收到里面了。”
原来九万看到的蟒家家的孩子确有其事,蟒家小孩有意要带走李家伯哥,还曾向昭明讨要过,可昭明没同意,当时那孩子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
昭明觉得他定不会善罢甘休,遂将伯儿哥藏了起来。果然,那孩子之后着人悄悄找伯哥儿,可惜没有找到,不甘愿的走了。
“虽则我的伤是因着他而来,但他不至于因此致死。是父亲将他拘了来,若他被蟒家的杀害,父亲反而要担此因果,那到划不来了。”昭明说。
然后他将鼻烟壶给了刘喜之,说到:“里面是伯哥的魂魄,不过他许是离体太久,还有他在我家时刻都很是紧张,有溃散的迹象,所以我用这个鼻烟壶也是在温养他,这也是个寄魂的好法器。”
刘喜之拿到手上细细观察了一下,这鼻烟壶瓷很薄,仔细看能透着瓷看到里面有一团淡淡的光,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田老大看刘喜之在研究这个法器,兴味盎然,给他介绍了下,“好叫大人知道,这个鼻烟壶是胡四娘子用来收魂用的,胡四娘子不是那走偏门的狐狸,不过她有一个毛病,好人类的美男子,常与之相会。”
“她觉得去人类的宅院多有不便,于是便寻了这个鼻烟壶,可以收魂不伤魂,还能温养强健魂魄。她用这个夜间将男子魂带出,白日再送回,嘿嘿~”说到这,田家老大对刘喜之做了个“你懂的”的表情。
昭明听着的爹说胡四娘子的风流韵事,到底还是少年,眼神闪躲,双脸通红,只觉得不好意思。
再看刘喜之,整个人极其坦然,还有一种坐等八卦的感觉,仿佛手里应该有把瓜子才应景。
“……”
昭明觉得自己相对于刘大人确有很大距离,最起码这脸面厚度就相差不少。
见刘喜之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田家老大继续说:“一次和我们相聚喝酒她就把这壶输给我了,当时很是悔的捶胸顿足,还想耍赖皮,那我岂能让她如愿。”
田家老大眼里都是尽在掌握的笑。
“后来呢,她没了壶呢”刘喜之催促着他赶快说。
“……”昭明。
不是,他爹和刘大人居然聊别人的八卦,还极其兴奋的样子,让他的幻想有点破灭。他都不知道他爹还有这隐秘的喜好。
“没了壶就得去人类的宅子了,据说有一次她看上的人是有妻子的,他妻子找了个道士,抓她个现行,她跑的时候衣服都不齐整。”说完田老大和刘喜之两人嘿嘿直乐。
刘喜之聊完八卦,想起还有正事,伯哥的魂魄既然没有被带走,也省的他往外跑了,他得给他尽快做还魂。
“大人,这个壶既是我赢来的,若不是李家的孩子把我儿伤着了,我也不会用。等您给他还魂后,这壶就赠您了,望您莫要嫌弃。”田老大觉得刘喜之既做这神妖鬼的大夫,没准以后也会遇见失魂或者需要寄魂的情况,这个在他手里用处更大。
刘喜之也很觉得之后也许能用到,也就没有和他客套。
等他送走了田家父子,跟他们也约好了之后来复诊的时间。没问题的话,再复诊时,昭明就能开始恢复走路了。
他见天色还有亮,赶紧找了个人帮他给李老板带了话,明天早晨就去给伯哥儿治病,让他们在家等着自己。
他又从前面药铺抓了几副药,明天带给李老板,给伯哥后续补身子用,然后就休息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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