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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硬上弓
不知他喝了有多少,整个人靠在门上缓缓向下坠,衣物与木门蹭在一起发出沙沙声。少顷才扶着屋子中间的圆桌摇摇晃晃地朝床上走来。
“哎,兄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把我放了,这是哪啊?”
“喂?喂喂喂?”
来人没有说话,冲天的酒气扑面而来。
哗的一声,我面上的盖头被人猛地掀起。
“我靠,终于看见光了!谢谢你啊兄......”
“狗!!!我靠!怎么是你,赶紧把我放了!”
系统不合时宜地滴了一声:“玩家已到齐,开启主线剧情——霸王硬上弓。”
“什么玩意儿?霸王硬上什么?”
意识到系统的意思后,我突然开始疯了一样的破口大骂。
“沈榉,你赶紧把老子放了!”
面前,沈榉满面通红,正低头直勾勾地盯着我,在他身后,一件件外衣被散乱地扔在脚边,现在的沈榉,身上已经只剩下贴身的衣物了。
沈榉扶着床沿,像不认识我了一样,俯身盯了我好一阵。
“草。沈榉,你喝昏头了?难闻死了,赶紧离老子远点!滚滚滚!”
“看什么看?不认识爹了?”
沈榉忽然俯身在我嘴上亲了一口。仿佛蜻蜓点水,只是挨了一下便离开了。
“......”
“卧槽!!!!我的初吻啊啊啊!沈榉老子要杀了你!!”
“啊啊啊啊啊啊!”
五雷轰顶般的冲击后是长久的心如死灰的绝望。没错,我现在全身上下唯一能调动的器官,只剩嘴了。
“......”
我惨白一笑,道:“沈榉,把我放了,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
我渐渐地发现沈榉有些不太对劲,他的脸越来越红,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燥热的气息,那双纯黑的眼眸却从进屋起就一动不动地盯着我,随着刚才那一个吻后,眼底的东西越来越明亮。
那感觉,就像狩猎的狮虎盯着自己的猎物,随时准备扑上来。
不妙。情况不太妙。
“我操了,沈榉,你清醒一点,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我是黎乐啊,你最大的死对头,全天下你最讨厌的人!虽然我也很讨厌你就是了。你看清楚我不是啊啊啊啊啊啊......”
话未说完,突然,面前的人像突然疯了似的扑上来,沈榉抓住我的两条腿猛地向后一拖,随即抱住我的身体扔进了背后的软榻里。
草。
沈榉三下五除二地脱下鞋子,一只腿踏上了床,两手扶着我的腰朝他的方向一拉,另一只腿顺势抵上到我的两腿之间。两支手臂撑在我身上,宽大的身躯圈住了我整个身体。
“操。我操了!沈榉!你他妈的,你是不是神志不清了啊?”
“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信不信老子把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被人按着喂下去的药正在体内发挥效力,我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沈榉多半也被下了药,现在几乎已经算不上是个人了。
沈榉两手支在我身旁,慢慢俯下身,鼻尖几乎快要贴到了我的脸上。
“沈榉......靠......”我别过头,拼尽全力在他身下扭动着犹如一滩烂泥的身体。
“别动。”
沈榉睫毛低垂,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打下一片阴影,沈榉薄薄的唇瓣离我越来越近,他嘴巴微张,带着酒精味道的温热气息从那里喷薄而出,恶劣又调皮地钻进了我的口腔。
监控精刺啦作响,发出这一次势在必得的滴滴声。
“黎乐......”
“你他妈的还认识老子啊?赶,紧,滚。”我嘟囔着吐出这几个字,又连忙紧抿住嘴,向另一边偏头。
沈榉也跟着我的动作把头偏过来,用鼻尖抵住了我。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砰。身上的人忽然翻了个身,无力地跌躺在了我旁边。
沈榉这傻叉把自己脑子喝宕机了。
监控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发出惊天爆笑!
半夜,沈榉好像清醒了一点,开始小声地叫我。
“黎乐。”
“干吗?”
我偏过头,想听清楚这家伙又在嘟嘟囔囔什么。
喝醉的沈榉突然开始打嗝,酒精的味道一点点从他口中溢出来,空气中到处漂浮着甜腻的气息。那气息喷到了我的耳垂上,像有只小鱼在我耳边吐酒泡泡。
“黎乐。”
“哎。”
“黎乐......”
“说,我在呢。”
“黎乐!”
“哎哟我这暴脾气,儿子叫爹干啥?”
听罢,沈榉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翻了个身,正面朝上,仍然双眼紧闭。
“黎乐,你这个孙子。你以后得给我跪下求原谅才行。”
“嘿——”我啧了一声,爬起来支起一条腿,把背靠在了柔软的床头上,低头盯着沈榉的侧脸,“放什么屁呢。”
我以前听说,人喝醉后仰躺可能会有窒息的风险。于是我把沈榉翻了个身,让他恢复了侧躺的姿势。
“黎乐。”
我看沈榉真是喝醉了,话这么多。
“你就等着追夫火葬场吧。”
“哈?”我有点没听清,把耳朵又靠近了些。
沈榉将头一沉,旋即,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鼾声。
“得,您躺回去吧,死了拉倒。”
我抬起一只脚踹在沈榉身上,让这傻叉又恢复了仰躺的姿势。
沈榉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登时占去了床的大半位置。他的脚上还套着那双黑色婚鞋,两条修长挺拔的腿在红色喜床的衬托下更显笔直。活脱脱一副长腿帅哥的模样。
啧。我两臂交叉抱在脑后,望着窗外正缓缓移动的一轮弯月,往事开始昏昏沉沉地浮现。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沈榉的身高都要低于同龄小孩。那时候我妈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黎小乐,你可得保护好小沈榉,别让他因为身高被别人欺负!”
于是不管上学下学,我都“主动”承担起了保护沈榉的职责,那时候沈榉就是一条狗皮膏药牌跟屁虫。我走到哪他跟到哪。
其实我严重怀疑沈榉只是我妈借口安插在我身边的线人。
每次只要我一逃学去网吧。我爸总能在一个小时内举着扫帚抵达战场。
我和沈榉家住对门,两家大人关系好,孩子又是同龄,自然少不了要被拿来比较。
不是我自吹,老子是高考数学148的天才,唯一丢掉的两分,是那道题目里有个“榉”字,看得我生理不适,一不小心少写了个负号。
但是。沈榉这傻叉是真他妈的变态啊!
小学,我在做初中的奥数题的时候,沈榉就已经开始刷高等数学;同龄人还在数一二三时,我把九九乘法表背得滚瓜烂熟,但沈榉已经开始解二元一次方程了。
在绝对的学神面前,任何学霸都被秒成了渣渣......
我和沈榉的卧室都自带阳台,两个阳台之间只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连彼此窗户的灯光都一清二楚。
高中时我妈给我下了个死命令:沈榉不睡我不睡!只要沈榉屋里的灯没关,我就得继续学!(不过后来这傻叉睡得早了,但他那些年带给我的伤害我永远记得!)
说回身高的事,沈榉比我矮的情景只维持到高中。后来我发现,沈榉这家伙不是不长,他他妈是挑着好时机长啊。
高一上学期开始,沈榉以破竹之势,一年猛长二十公分,终于在高二那年,凭借着自己一张男女通吃的小白脸和独领风骚的高冷气质,一举登上了一中校园风云男神榜榜首。
爷的光荣青春至此寿终正寝。我和沈榉从“黎乐和他的跟屁虫”变为了“一中校草和那男的”。
......往事不堪回首。
我踹了身旁人一脚,忿忿地把所有被子全扯过来盖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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