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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时间已近傍晚,书屋内,邵澹还在批阅着谷中这几日堆积未处理的事件。
许久,邵澹放下笔,捏了捏眉头,有些疲惫。另一只手伸向一旁的杯子,空了。奇怪地下意识看向杯子,奇怪,邵仞今日怎得没加水,他以前不会犯这种小错的。
邵澹虽有些疑感,但只是放下手,起身走至窗边,望向外面,天已有些昏暗了。
他捏了捏额头,过了这么久了么,“来人。”
“参见谷主。”
一名侯在殿外的侍女,闻令走进来,恭敬地对着邵澹行礼。
“几时了?”
“回谷主,已西时三刻。需要通知下去准备晚膳吗?”
谷主曾经下令,但凡他在处理公务时,若非谷中重事,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所以直到现在邵澹唤她进来,侍女才询问是否需要准备用膳。
“不用了,你先下去。”
邵澹摆摆手,挥退侍女。西时三刻?邵仞今日这时应还未还换班。
邵澹想着,不久见外面天空最后一抹光亮也要消失。他回首看着空的茶怀,呆愣片刻,还是启唇唤道,“邵仞。”
片刻,见邵仞还未下,他疑惑地抬头看向屋上那根他常蹲着的房梁,往日他值守时都会在那守着他。
还是不见人下来,邵澹轻叩窗沿,似是发呆。
“影一。”
一道黑影闪过,半跪在书桌边。
“在。”
“邵仞在何处。”
“回主上,首领自您回来时就去刑堂领罚了,现应还在刑堂中。”
闻言,邵澹反应过来,回谷了,现在按邵仞他那性子该是去刑堂领罚了。
之前在崖下,邵仞以他的安危为主,没有请罚,如今一回谷自会去补未受的刑罚。而且他除了以护主不力,监察不严这两项,估计他还会找一些其他奇怪的罪名,这下原本就没好的伤估计会更加严重,今夜怕是见不到他了。
邵澹心中有些微怒,但也知邵仞他他自幼小学习的规矩让他习惯如此,若是他有一日不这样,反而才不像他。
心中泛起淡淡的无奈,邵仞总能打破他近年欲来平静淡泊的内心。
邵澹颇为无奈,挥手让影一退下,离开书屋,向药堂走去。
走在去药堂的路上,一路上烛火摇曳。偶尔,几队提着灯的侍女匆匆走过小道,奔向谷中各处。
邵澹面无表情地经过一队又一队向他单手扶肩行礼的侍女,早已习惯。
在他刚成为谷主时,他还会有些不适应谷中人对他身份改变而突然的尊敬,他那时面对众人请安还会不知所措。
又或许,虽然他在年经与谷中其他公子不同,但他终究也是有老谷主血脉的继承,天生的就能很快适应他的地位,适应冷静淡然地面对这此。九年的时间过去,他早已漠然面对。
邵澹看着被烛光照亮的路,内心暗自筹算,当他在议事厅与众人议事时,邵仞应该就已经去了刑堂,如今已酉时三刻,以他会报的刑罚,应该也快从刑堂出来了。
而那个木棒子,以前从刑堂出来时不会去药堂治序,只会草草地涂点备好药,草草了事。现在想来那个木头脑袋也不会去,以他的想法,只要他能忍,没有伤及要害,还能撑着值班,便都是小伤。
想到此,邵澹面上虽还是一幅平淡温和的样子,但内心却欲发生气。
这些影卫一个个的都是木头脑袋,哪怕自他上位后就修改了死士营中规矩,把那些老谷中定下的规矩大改,他们仍会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依旧死板地遵守着。
以前,在他还不是谷主时,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在他受罚后,拿谷中公子的药去帮他上药,吵他叫他少受伤。
等他是谷主后,虽然他废了营中规矩,但也因为身份与地位的不同,不可能再去帮他上药与他闹了,哪怕他知道他有时会那样,甚至之后带伤值夜。
但如今,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他的言行到是不用过多在意,如今反而可以顺从本心去找邵仞了。想着,邵澹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自讽的笑。
一路前行,快速穿过几间院落,又拐过一条小路,药堂的牌子出现在邵澹的眼前。
虽然每个堂主都可以拥有自己的院子,但顾灼月酷爱钻于医学,常年住于药堂的一间偏辟屋子里,她自己的院子只是偶而进去小住。而刑堂刑一更是只在刑堂中住,未要自己的房屋。长老堂堂主更是常年不见人影。
守在药堂外的两名值班侍卫,见到来人连忙行礼,“参见……”
邵澹微微点头,抬手制止他们的行礼。进门,示意看到他进来后围上来的药堂中人,“我来找顾堂主。”
其中穿着管事衣服的人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弯腰答道:“回谷主,顾堂主现在正在西侧院里面药室内,需要属下带您过去吗?”
邵澹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不用,你们继续干你们事,我自己去即可。”语毕,穿过众人,向西侧院走去。
见谷主一走,其余人顿时松了自邵澹来后便一直紧绷着气。其中一人拍了拍胸,走到刚刚回答的那人身旁,搭着他的肩膀,“呼,今天谷主似乎心情不好呢,少见得感觉这么压抑。”
管事白了此人一眼,“有什么压抑的,谷主还不是和往常一样温和,且我们又没犯错谷主不会无故罚我们。”
那人一拍管事人的衣服,另一手挠了挠头,语气纠结地道,“怎么说呢?虽然谷主是温和的笑着,但莫名就是觉得心情不佳。而且虽然知道谷主不会罚我们,但还是不敢与谷主说话,你还是很勇的。”说着,他指眼扫过周围几人,寻过赞同,“你们说是吧?”
“对,莫名地害怕谷主。”
“是的。”
“对对对,我也觉得谷主心情不好。”
……
众人顿时开始切切低声地讨论起来,而那人贝众人赞同他,顿时扬起眉头,看向管事,像是在说,我说的对吧。
管事白了他一眼,不作声,一把把那人的手拍下,转头对着在众人喝道:“还不去干活,你们今天的药切完了吗?小心回头谷主治你个干事不力。”说着,不看众人,转身离开干活去了。
另一边,在外面几人说闹的功夫里,浴已经走到了药室,走至药室门前,邵澹缓了缓心神,抬手轻叩几下门板。
刚刚连几名只见过他几面的药堂弟子,都能隐约感到他此时心情不佳,更和谈自小便看着他的顾灼月会发现不了。
“灼月姐,是我。”
房里顾灼月一听来人是邵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快步走至门前,开门。
至邵澹登上谷主后,再不像以前一样,遇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跑过来,他只在一些谷中大事要讨论时才过来。虽然他欲渐沉稳,但她在心中却为他感到难过,她在他身上没有看到过去的那种张扬快乐了。
所以,此时邵澹一反常态的过来,她估记是有什么急事,半点不敢拖延。
待邵澹进来,她将门一关,看着邵澹那平静的面庞,有些疑惑地对他问道:“出什么事了吗?严重吗?”
邵澹环顾了一下屋内,摇摇头,“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拿点你制的玉膏和药丸。
闻言,顾灼月眉头紧蹙,“你受伤了?这叫没什么事?”说着,她虽心中有点焦急和薄怒,她还是依言快步走到一旁柜子,从中取出邵澹要的东西。
邵澹沉默了下,迫于顾灼月严厉的眼神,他只好开口解释道:“不是我受伤,是邵仞。你知道的,回谷后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去刑堂。”而每次去刑堂,他都会带着一身伤出来。
顾灼月顿时也沉默了,她又走向柜子,从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给你,把这给邵仞,我怀疑他在崖下时,把谷中之前发的短期强行治疗的药给吃了,那药吃后对身体经脉损伤有些大,你把这药给他,让他吃后记得运气调养一下。”
习惯了邵仞不论何时何地地靠谱与会护他安全,他竟忘了想邵仞在崖下时受伤好的如此之快的不同寻常处。顿了顿,邵澹伸手接过,“好,我记住了。如此,那我先离开了。”
“等等。”顾灼月张口拦住他,“刚好你来了,我想问下,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邵澹离开向门外地脚步一停,回头看向顾灼月,道:“灼月姐,今日还不方便,明日卯时,我再过来与你商谈。”说完,他点头一示意,不再看她,回首,走出门去了。
身后,顾灼月无奈,她自语道,“算了,明日再谈就明日再谈。他自有他的想法。不过这几天为,我无奈和皱眉的次数还真多。”又是无奈一叹,不再想,清了清思绪,继续刚刚被邵滴打断的事。
将药收好,邵澹像往常一样地姿态,但他又不像往日那般缓慢悠闲,一路飞快走向在邵仞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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