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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
“可是你答应我的!”姜雪宁眼睛有点看不清了,不知道是泪水糊得还是气急失焦。
“我答应你什么?太后娘娘,你好好想想,”谢危的声音像灌了水,她已经听不太真切。
“我只答应你保他名声,我还答应你保他什么?”
“在你心里,那张遮便是千般好,我就是万般恶,是不是!”
“他母亲雪天丧命,症结在你。你们的隔阂已经深不见底,只是你不愿意承认!张遮已知道是你让我保他,可他不愿承你的恩,你懂不懂?”
他要让她懂什么?真的是让她懂那张遮?还是懂他那颗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心?
他使劲抓住姜雪宁的肩膀,试图看清她的眼底,说出来的话像刀子一样句句扎心。五石散的药效已经开始起作用,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暴戾。
姜雪宁两眼空空,任凭他那样用力地握着自己的肩膀,听不进,也听不见。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溺水了,呼吸不到空气,快要窒息。
脑子里快速地闪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谋反她控制不了,先帝殡天她挽回不了,连自己怎么活也说了不算,竟然还妄想去保张遮,最可怕的是她竟敢相信谢危这个反贼!
她真的是疯了。世界乱了,她也跟着乱了。
命运的绳索拽着她一路潜入海底,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下沉的宿命,两手空挥,只抓了满手伤痕。
她直想笑。
怎么这么不自量力?
“谢危,我杀不了你。”她边说边摇头,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疲累都涌了上来,这段时间的心惊胆战,度日如年,她已经厌倦至极,再也斗不动了。
“我输了。”
原来她忘了,以谢危的权势,取她性命易如反掌,让她的命为己所用亦是手到擒来。
从始至终,自己都没有可堪入眼的东西与之交换。
“我的命,随你拿去。”
以卵击石,蚍蜉撼树。是她高看自己了。
谢危看着姜雪宁朱唇如血,一张一合,却尽倾吐出来些他不愿听的话。
他不愿意她死,他不许她死。
他已大仇得报,皇城尽在脚下,天下都在他手里,可他只觉得空虚。
他们好歹也算一起经历过生死了,怎么就比不得张遮?
不就是包庇纵容吗?
以后她想怎么样便怎么样,都随她,不好吗?
佛说,色之为欲,无能为道者。
当知先自检身,离诸放逸,坚持禁戒。
他一把将眼前人揽入怀里,倾身吻下去。
刀柄在姜雪宁的挣扎中摩擦着他的伤口。
他好像站在了幻觉和真实的交界处。幻觉支撑着他的强取豪夺、噬咬翻腾,而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
真实无法更改。
他闻到了她的味道,像一个没有嗅觉的人找到了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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