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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
路白从层层叠叠的垃圾里,拖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放了一些还算是干净整洁的衣物。
楼安翻了一下,基本上都是薄的长袖长裤。她挑了两件,往身上笼。
“大人,需要剪刀吗?你的头发…”
楼安愣了一下。“头发?”
“只是在这里没什么水,短发更方便”他说着,把剪刀往前递。
楼安抓住剪刀,直接从发根上剪。发丝落下。
路白又讨好地拿出了一个小镜子,冲着她腼腆一笑。
楼安掏出之前收缴的钱,摊开手心。对方用手指拿住一个,指甲刮了刮她的手心。楼安没理睬,站起身环顾四周,这个棚比起其它的看起来更脆弱。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要走了,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吗?”
路白沉默着,跟在她身后。垃圾堆积如山,他们翻找了一通,一无所获。
“你们这里有那种集市之类的吗?就是大家把捡来的东西,用来交换的地方”
路白说有,她们带着钱来到物品交易中心,进门是一个闲着无所事事的漂亮女人,对方看见来人。
“编号”
“什么”楼安疑惑。
路白上前,摆了摆手,说到“她是新来的,还没有编号。”
女人正了正神色。用笔指着身后的建筑。“去那里登记”。
门口堵着一些人,路白带着她挤进去。里面装饰简洁漂亮,和外面格格不入,隔着小窗子。一个低着头看不清脸的人询问道“要办新身份?”
“对”楼安回答道。
“那种?”对方抬起头,楼安本来以为那是一个矮小的女人,等到看清五官。才发现那是一个头发披肩的男人。
“有哪几种?”楼安问道。
“便宜的,一个编号。贵的,能用手环,不过每月要扣四百”
“便宜的”楼安抿唇。。
“手臂伸出来,左手”
楼安把衬衫袖子扯开,晚起手臂。暖白色的扣子崩出来,碰到了墙壁,反弹在地上。路白心疼得捡起。
对方手脚很麻利,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机器。一手摁住楼安的手,另一只拿着机器往下面戳。
嘶,好疼。看着手臂上的编号,原来是墨水注入皮肤吗?
路白一手捉住后提起楼安的手腕,轻轻碰触着编号边的皮肤。“很疼吧”他圆圆的眼睛下垂,露出柔软的神情,显得很可怜的样子。
楼安感到一阵不自在,匆忙挣脱他的手。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这种人是怎么活下去的。因为过分奇怪,她反手给了他肩膀一拳。
“没钱了,有什么来钱快的地方吗?”
一个经过的男人挤了挤眼睛,朝着路白舔了舔嘴巴,露出猥琐的笑容。怒了努下嘴唇,“那里的话,只要张开腿,绝对能挣钱。至于那边那个,嗤-”
楼安冲上去,揪住男人的领口。咧起嘴角,上下打量着他,“你的话,倒贴钱也不会有人要的”。往后一推,然后学着他的样子舔舔嘴唇。“我们出来玩玩呀”
然后拉着路白转身离开,大概走了几步,转过头,压低嗓音。“我在外面等你。”
然后加快脚步,路白被她拉的一阵踉跄。
等走出门,路白有点欣喜,“我没事的”露出一个小酒窝。又有点担忧道:万一他追出来了怎么办?
楼安扭动手腕,“如果是那样,我会让他永远说不出那么恶心的话。”然后捏住他的肩膀“我们走吧。”
“还有其它地方能来快钱吗?恐怕只有赌场了吧”说到这里楼安莫名问了一嘴:“可以卖器官吗?”
“不行的。这么污染很严重,就算卖器官也没人要。”
他们回到垃圾场。楼安性质缺缺地翻找着垃圾堆。
“这是什么”楼安提起一个被压住的瓶子,摇晃瓶身,瓶子发出水声。
“水吗,能喝不”楼安转头看向他。
路白露出渴望的神情,楼安递了过去。他扭开瓶盖,闻了闻便迫不及待喝了一大半。随后露出抱歉的神情把水转递回去。
看到对方没事,楼安擦了下瓶口,一口气喝光。不那么渴啊,她并不知道先前昏了几天。但是这么久没有吃饭,其中一定有问题。
“这里有吃的吗?”她问道。
路白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个压缩饼干一样的方块,大概有一块橡皮那么大,他撕开包装,把手在上衣上擦了两下。
黑黢黢的饼干,她都震惊了。原来在这种地方,还有压缩饼干啊。楼安咬了一口,就像柔软的沙子凝聚,泡在口水里,一下子吸收了大量水分,感到干巴。她倒着瓶身,舔食瓶口。
“这里没有营养剂吗?”
“比较贵,而且很少”路白把剩下的袋子里的残渣倒进嘴里。这是本地生产的。
楼安顺手把瓶子往高处抛,低下身继续翻找。
“话说你是怎么来的啊?这里很少能有人来呢?路白凑上来,他已经不像先前那么怕她了。
“看都看的出来吧,我是星盗,逃过来的”,楼安直愣愣的盯着他的双眼,随后轻笑一声,“骗你的。”
路白低下头,莫名地辨不出神情。楼安盯了一瞬,转过头继续翻找着垃圾。
等回到棚子,路白忽然跪下来,“我…”
“你要说什么?”
“我妈妈是那种,靠出卖自己活下去的人,我是因为不想和她一样,所以才出来的。”
他停顿片刻,“但是你真的很厉害,我想跟着你。不管什么,我都愿意做。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利用我把。留下我吧。”他拼命地磕头,不断请求,头上血糊一片,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真的很漂亮啊,怎么之前没有发现。她想。
“那你妈妈呢?”
“妈妈是个很柔软的女人”他不停哽咽“在那里…那里很受欢迎,客人很多。”
“而且为了养我,她愿意接很多粗暴的客人,在半年前染病死去了。”
“我不想那样活,如果是那样,死了算了”
楼安沉默片刻同意了。
独木难支。楼安低下头,拉起他的手臂。看的却是腰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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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