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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廖可迷迷糊糊地起床，一抬眼就看见一个人影背对他站在窗边，窗帘随风而动。
“苏子清！你做什么？”
那人似是被声音吓到，浑身一颤，缓缓转头，疑惑地看他。
“嗯？怎么了？”
廖可的一嗓子也叫醒了许思宇和宋李涛。
“呃……”廖可挠头，自己地反应好像有点大？
“咳，子清你，你干啥呢，怪吓人……哈、哈哈……”
许思宇探出头看了看，没有说话。
“我觉得有点闷，开窗透透气，抱歉。”
萧煜说着，将窗户拉上，只留了通风口。
“你头上有伤，还是不要吹风的好。”
许思宇穿着身格纹睡衣，擦了擦眼镜戴上。
“对对对，不能着凉。”老大补充。
萧煜笑了笑，缓步走进来，“抱歉，我刚刚发会儿呆”，他指了指自己满头纱布的脑袋，“有点不记事，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廖可有些愣神地看着走到面前的苏子清，听完他的话，连忙拉住他的手，急切道：
“怎么回事？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就说那个何医生不靠谱。”
“呃……”萧煜不过随口一说，谁想廖可这么紧张，又见许思宇和宋李涛朝他望过来，心底有些动容。
“没事，就是，感觉脑袋有点空，想……发呆，对！想发呆。”
萧煜磕磕绊绊地说完自己都不太信服的理由，哪知道廖可还真信了。
他长舒一口气，语气轻松，“啊呀，吓我一跳，没事没事，我也常这样。”
“？”
“你忘啦，我赶作业的时候就觉的脑子里空空如也，就想发呆。”
“……”
萧煜不确定许思宇是不是在廖可背后冲他翻了个白眼，呃，应该是看错了。
几人正在享用许思宇买来的早饭——包子和粥，包子是他们的，粥是苏子清的。
咚咚咚——
寝室的门被敲响，几人面面相觑，一大早会是谁？
老大靠门近，咬了一口肉包子就去开门，看到来人，忍不住轻啧一声。
“早，都起来了？”
来人穿着整洁的白衬衫牛仔裤，长相算得上俊俏，留了及肩长发微微束起，眉眼上挑，少了几分清秀，多了些算计。
“哎哎哎，你来干什么？”廖可见来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往里走，干嘛站起身，木头椅子在地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萧煜不明所以，却也感觉众人对来人的不喜，默默咽下最后一口海鲜粥。
“不用这么激动地迎接吧，我不是找你的。”
“李恒你他妈是不是欠啊！”廖可放下包子上前一把抓住李恒的衬衫衣襟，李恒眉头紧皱，看向被廖可扔在桌上的菜包子，油香四溢，他偏偏还穿了一件白衬衫。
许思宇不赞同地扯了扯廖可的衣角，老大不屑地转过椅子，堵在门边，刚刚他已经把门关上了，省的有些个不长眼的家伙往老往他们这凑。
“哼，苏子清，你看看，你看看他们这帮家伙，粗鲁无礼！我就早说了你该搬来和我住……哼，离这些人远点。”
李恒挣脱了廖可，嫌恶地掸了掸衣领，看着留在衣襟上的爪印暗自又给廖可记了一笔。
宋李涛站起身，一米九的健壮身躯衬得一米七的李恒像个中学生。
“你说什么？”
“怎、怎么？我、我说错了吗……宋、宋李涛，你想打架吗？”
李恒面对明显的体格差距还是有些心虚的，不过要是对方真要打，他也不怕，甚至有些期待。
“行了，说你的事吧，我手机的摄像开着呢，你们都不要惹事。”
许思宇拉着宋李涛坐下，眼睛一直盯着李恒。
切，可惜了。
李恒识趣地不再招惹他们，转而一脸忧色地看着苏子清。
“子清，你没事吧？”
……萧煜以为他要说什么，哭笑不得地回：“没事。”
“唉，你说说怎么就这么巧呢？你前脚刚把画送去画廊，紧跟着萧师兄就出了车祸……哎，你这脑袋不会就是那时候受的伤吧？”
三人闻言表情具是一变，萧煜茫然地看着李恒，送画？巧合？萧师兄？是了，昨天在医院钱小艾也是如此称呼的。
李恒看苏子清还在装傻，心里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凑近了小声道，“听说萧师兄死了？你前天去画廊不会见到他了吧？”
萧煜皱眉，想不明白其中关联，廖可炸毛，“李恒你什么意思？”
李恒斜了他一眼，冷哼，又扯着嘴角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咱们系谁不知道铭煜画廊的叶老板看重苏子清得很。我怕有人误会呀，毕竟谁也说不好那位萧师兄心里是怎么想的。”
看着苏子清清澈的琥珀色眼眸染上些许阴沉，李恒有些得意，他就是看不惯苏子清那副假装清高的模样。
“放屁！我看是你自己满脑子龌龊想法！不就是嫉妒子清画得比你好吗？班长大人去年双年展你不是还得了金奖嘛，奖金怎么也没分咱们子清点？”
“哼，我的画获奖，关苏子清什么事？”
“哈，你的画？你还真有脸……哼！那子清怎么样又关你什么事？”
去年苏子清有大半年都在忙着照顾爷爷，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备展，但他其实从大二就有在准备去年的双年展了，有过不少草稿，李恒是班长，自诩人缘好，免不了和苏子清套近乎，美其名曰交流创作心得，实为剽窃别人的创作灵感。
“哼，我只是来提个醒，那位怎么说也是王教授的学生，你的同门师兄，你说要是王教授知道你那些传言……”
李恒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苏子清震惊地睁大眼睛，没有李恒预想中的惊慌失措，这让李恒有些不满，凑到他耳边小说嘀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恒走后，苏子清脸色难看，廖可三人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廖可和宋李涛齐齐看向许思宇。
许思宇：……
“咳，他的话别放在心上，他就是嫉妒铭煜那边给你的价比他高，这个在系里又不是秘密。”
萧煜一愣，抬头看见许思宇平静的深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很让人信服，看来他才是这个宿舍的主心骨。
“可不是，谁不知道铭煜向来出手大方，但前提是真有能力，咱不用理会那个腌臜东西。”老大眼里容不得沙子，也最看不起李恒那种背地里耍手段的家伙，去年得知他“借用”苏子清的灵感去参展，气得他和廖可直接给他套了麻袋，拖到学校小树林狠揍了一顿。
廖可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
“我们等会去上课，你……你要是觉得待在宿舍无聊，就去看看王教授吧”，许思宇建议，“教授年纪大了，现在就你一个学生在他身边，好好陪陪他吧。”
“是啊，万一老爷子情绪激动也……”
“咳咳！”
“哦哦，情绪激动也、也对身体不好……哈哈……”
廖可说话不过脑子，好在被许思宇打断。
萧煜此刻正站在一处小院子的围墙外，蔷薇爬满了墙头，开得正艳，他记得是他和师母一起种下的，似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当时老师独自在屋里喝茶，看着他们忙活。听说他以前把一盆养了快20年的仙人球给浇死了，之后就特别不待见家里的植物，“看见就心烦”，他是这么对萧煜说的。
谁想到如今却物是人非，当年他刚入学就被老师看重收入门下，不知道惊羡了多少人，那时老师已经快七十了，明确说了不会再收学生，就到萧煜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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