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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冲你翻白眼了
牛车随着进镇的人群缓慢移动。
庄晓:“叶姐姐,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巡防军的将士好像一直盯着咱们看啊?”
叶鸢也觉察到了,“无碍,巡防军值守当是有任务在身,即便发现咱们是西梁山下来的,只要不在镇子里作恶便不会有太多影响。”说完漫不经心的转头看向楼颜。
黑色面笠垂顺而下,随着晃荡的牛车轻掀开一角,浅露出紧抿的唇线。
叶鸢没忽视他在见到巡防军时瞬间僵硬起来的身体。
昌平镇守卫对三人进行检查后,顺利放行。庄晓驱赶牛车,口中刚说了声“驾”。
“等等!”
身披甲胄的魁梧男子调转马头,哒哒的行至牛车前。
对方视线在三人身上一一划过,最终落在了庄晓身上。
“是清屏县的庄晓吗?”
堆积在庄晓喉头的解释骤然收回,试探答道:“我祖籍确是清屏县,但两岁就跟着大哥外出谋生,对清屏县并无太多印象。”
原在远处的另两名巡防军也纵马而来,听到庄晓答话后面露喜色。
“我便说,他的模样跟庄将年轻时如出一辙!”
庄晓:“你们认识我大哥?”
为首的巡防军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地,跟我来。”
沿着昌平镇城楼一拐,众人到了守卫们值夜的屋舍。
庄晓整个人如脚踩棉花般晕晕乎乎,嘭嘭的心跳声重如鼓槌,不错眼珠的注视着摘下头盔的江锋。
剑眉星目、面颊线条坚如刀刻,一如他印象中威武的巡防军。
“您真的认识我大哥庄捷吗?”
“如今我隶属于巡防军尖刀营,十年前,它是庄将一手创立。”
“咳、咳咳。”
庄晓被呛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江锋递来杯白水才压了下去。
叶鸢两人坐在后侧,不难看出庄晓对庄捷先前的事情是分毫不知。
庄晓三言两语向江锋叙说了些近年来庄捷的行踪。
听到庄捷在西梁山落草为寇对方也丝毫不惊讶:“庄将他一身赤胆偏处处受制,当个民匪反而肆意洒脱。”
得知三人目的后,江锋更是连连点头,若不是公务在身定要上山跟庄捷喝个酩酊大醉。
粗犷的汉子说着,眼角竟闪出泪光来。
“我们三人明日便能回到寨子,我会一字不落的告诉大哥。”
江锋从衣袖中抽出把匕首来。
“事发突然,我这也没什么好赠予贤弟的。这匕首是我立功那日庄将亲手锻造送来的,虽然简朴无华,但也着实救下过我的性命。”
庄晓推拒不成,重重点头后收进怀中。
临走前,江锋面容严峻的叮嘱道:“昌平镇外来胡人大多已经被驱散,你们三人进入也要小心为上。”
庄晓趁机询问巡防军驻守的原因。
“近日巡防军在凉州境内截获了封寄往胡地军营的信件,内容多是机关要务。上面便派人布守各个城镇,寻找细作。”
“不过幸好我三人与那将领互相不对付,发配至这小小的昌平镇,否则哪能得知庄将的消息。这下回营后老邢他们不定多羡慕我们呢哈哈哈!”
牛车进入西市时已近午时,镇子中正如江锋所说,往来做生意的商人们少了半数。三人逛遍西市都没寻到一家贩卖粮种的商贩,只好先去医馆。
幸好来得及时,楼颜本就腿骨受伤,又碰上生长期,伤处的骨头错位严重,连年逾古稀的郎中都连连咂舌,不知他是如何忍得下疼痛。
而他膝盖的生长痛,郎中则是开了两剂补药,叮嘱叶鸢半旬熬煮一次,当心虚不受补。
等二人从医馆出来时,就见到庄晓邀功似的拍拍牛车旁的母山羊。
“叶姐你都不知道,这羊奶水充足的很,原本是农户自己留着下崽的,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才答应卖给我。怕这羊饿着不产奶,我还要了筐草料给它路上吃。”说完,从背篓中摸出把草料喂给山羊。
奶羊来者不拒,面无表情的左右咀嚼。
叶鸢瞧着这奶羊充沛的奶水也十分满意,“小郎君要不要喝一口验验货,我去前面茶铺讨个碗来。”
楼颜没理人,径直坐上牛车。
庄晓凑到叶鸢耳边:“叶姐,楼颜是不是冲你翻白眼了?”
“他带着面笠你都能看到?”
“这不是猜的吗,总觉的楼颜一生气,他身后就冒出些黑呼啦的冷气,吓人得不行。”
庄晓搓搓手臂,本还想说些什么,瞥见牛车上的楼颜,登时泄了气。
叶鸢可不怕,“走吧,我们再去前面找找有没有卖粮种的。”
从午时寻到傍晚,在还剩半时辰昌平镇关城门前,三人终于寻到了个卖粮种的商贩。
这商贩摊位前整齐摆列着五六袋粮种,叶鸢下车细细瞧去,确实是去年新粮,品质极高。
“这粮种什么价位?”
短脸商贩伸手比出个价钱,足足高出去年寨子粮种价位三成。
见叶鸢不语,商贩舌灿莲花:“看姑娘是个行家,我这小本生意也不想隐瞒。这六袋粮种名唤‘丹心’,是自胡地而来。不仅最少九成能发芽,抗旱也是实打实,只需普通粮种的四成水,长势便能跟其他粮无异,是最适合我们这边的粮种了。”
庄晓转身拉过叶鸢,“‘丹心’这粮种品质没话说。去年大哥也了解过,就是因为价钱太贵才没买成。现在这人给的价虽然也高,但比去年行情要低上半数,要不我们就买了这些?”
叶鸢蹙眉,她瞧着这商贩满面笑容,总有种不可言说的违和感。
偏头看向楼颜,却见他正盯着商贩用来装载粮种的马车出神。
“这马车有问题?”
楼颜摇头:“是我多想了。”
几人说话间,又有人上前询问粮种价钱。
庄晓等不了了,“叶姐,这市场我们都转过,也就这一家还有粮种卖。再晚些种粮怕是只能勉强收获一季了!”
见几人又回到摊位前,商贩挂满笑容。
“几位要是诚心想要,价钱这方面还可以商量。面前这些加上车内,共是八袋粮种,一齐买走的话我再让一成利出去,只当大家交个朋友。”
叶鸢还是没应下。
商贩伸长胳膊,将个一头尖的竹管塞到她手中。
两撇胡须随之抖了一抖:“我这八袋粮种姑娘你随意探看,这可作不了假吧!”
竹管尖端插、进装粮种的袋子内,随即取出,压在下方的粮种便也能被取出。
叶鸢一连检查了三四袋,只在个别粮种上发现了些许淡红。商贩露出受伤的掌心,解释是他搬运时伤口裂开,不小心滴进的血迹。
商贩:“检查粮种都是姑娘你自己来的,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庄晓早就按耐不住,叶鸢一点头立刻从钱袋中取出些碎银来。
“银钱你也点清楚,粮种我们八袋全都要了。”
商贩笑着收下,看叶鸢几人调转牛车方向,还好心提醒昌平镇关门时间。
城门处,江锋冲几人抱拳作礼,“还以为你们今日要留宿镇中,好在是赶上了关门时间。”
牛车刚停下,耳边便传来沙哑的祈求声。
“姑娘行行好吧,我的孩子已经饿了两天,施舍块饼吧!”
“老叔您发发善心,我婆婆已经病了多天,赏她一口清水吧!”
一眼扫去,十三四个妇人、老弱衣衫破旧,或跪或躺冲着路人求口饭吃。
江锋叹息一口:“北边村落的流民,没有身份文牒镇子他们进不去,只能在路边乞讨。但这凉州也不是富裕的地界,普通百姓都只是糊口,谁家也没有余粮能同时供应这么多流民。”
庄晓掏钱袋的动作被叶鸢和江锋两人同时拦下。
“这些流民手无寸铁,附近匪贼又猖狂。不等他们用钱换来食物可能便会被人劫走,不如直接给他们最需要的。”
叶鸢伸手向楼颜讨要糖饼:“今早出门前,我见到小郎君你往怀中揣了三张糖饼。别忘了镇子里郎中也说过,糖饼吃多了对骨伤有损。”
庄晓眼睁睁地看着平日不苟言笑的楼颜从怀中掏出油纸紧包的糖饼,下颌都要惊掉在地。
浓香馥郁的糖饼交到流民手中时,还带有些许温度。
叶鸢分明看到,年轻母亲接过糖饼时面色通红,连双手都止不住的哆嗦。
“如果真的没出路了,沿着山路向北走,去士匪寨寻位叫庄捷的人,他会给你们个用劳动换取吃住的机会。”
西梁山遍地山匪的事整个凉州都有所耳闻,听到叶鸢的话几个上来分糖饼的流民都停下了动作。
她也没强求,留下糖饼后就转身回到了牛车上。
江锋几人跨坐在战马上,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拱手道别。
离开段距离后,庄晓愤愤不平:“那些流民听到我们是山匪后那表情真是让我浑身不适。我要是脸皮再厚些,肯定还把糖饼夺回来。真是白瞎了楼颜三个糖饼!”
叶鸢没搭话,越过跪坐在二人中间的奶羊冲楼颜轻声道:“你瞧病时我还买了些红糖,这可是稀罕物,回去让张婶给你做红糖糖饼。”
牛车也不知道碾到了什么,重重咯噔一下,差点儿把还在牛背上发牢骚的庄晓颠下去。
【系统提示:支线剧情“呔——站住,打劫!”霉运值+2,总进度16/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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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是不是冲你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