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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试下场?
此时,天色已经日照夕阳了。街上的人分为两股,一股往城外走去,这是进县城办事的人都该回家了,还有一股是往县城中心走,这些是县城的人。
“瑾玉,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奶奶马淑芬担心的拉过孙子的手,怕她在学堂里遇见了事儿。
季瑾玉把书箱给爹爹季大林提着,摇摇头:“奶奶今天有一些句子不懂,下堂了就留下请教夫子,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哦,是这样!”马淑芬顿时放心了,觉得自己的孙子勤学好问,甚至有些开心,“就该这样噢!有不懂的你就问夫子,不然回家咱们没读过书也没有懂这个的。”
“好的奶奶。”季瑾玉对于老人家的关心,总是不拒绝的。
三个人到了牛车的地方,牛车上坐的人等的不耐烦了:“怎么才到呀?都快赶不上吃饭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熟人,季大林憨厚道:“乡亲们多担待,俺家孩子读书,今天下堂有点晚了。”
一听到是因为读书有些迟了,牛车上的村民们态度就又变了。
“没事没事,快上来吧。”
“原来是小郎呀,还是读书重要!”
三个人谢过之后,才上了牛车,经过了一路的颠簸,终于到了家。
家里因为季瑾玉说的要一起吃一样的东西,倒是把菜做的比以往要更香一点。
按理来说,农村吃饭吃饱就行,哪还管好不好?要想吃好,也得等到过年或者有喜事再说。可是季家人害怕瑾玉不吃饭,硬生生把菜里头加了点肉渣。
一家五个人一起吃饭,看起来也算是其乐融融。饭桌上,季瑾玉向家人说明自己需要用石子绑在手上,练习写字。
她的要求得到了季家人的全力支持,刘小花连忙用碎布头缝出了一个腕兜,不仅正和季瑾玉的手腕,而且放上石子儿还不勒手。其他三个人则出去寻摸了一会儿,带了些平整的石子回来。
季瑾玉带上腕兜和石子写大字,果然发现写字要更艰难了一些,写完的时候右手手腕都发酸,坠的疼。
看着仅剩的几张草纸,季瑾玉心想这不是办法。她家虽然说能一直供她读书,但日常能省的地方还是应该省。读书写字的墨水和纸张就算买最便宜一档的,坚持下来也是花费甚多。
什么办法既能省钱,又能重复练字呢?
季瑾玉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手里拿着的毛笔顺着笔毛的方向往桌子上下滴了墨,晕出了一圈墨痕。
她低头一看,从中获得了灵感。
第二天,季瑾玉同爹奶早早来到县城。
“瑾玉,有没有什么书要买呀?”季大林问,每次都是他去书店给孩子买书和纸墨的。
季瑾玉摇摇头,考童生阶段她并没有新的课本要买。
于是季大林照常去买了一沓草纸和几块墨锭,给孩子装到了书箱里。
每日送季瑾玉开上学堂的是爹和奶,这不是没有缘由的。
爹爹季大林在县城镖局有一份搬运的活,这份工作并不是每天都有活,还是要看镖局有没有要保的商货,也就是份不定期的力气活,给的工钱以季大林的身体力气来说倒还值得。
奶奶马淑芬则是收村里的鸡蛋和蔬菜,她每天来赶县城的早市,赚点卖菜钱。
季瑾玉现在年纪还小,书店在县城中心,人多眼杂,家人怕因她长得太好看被拐子拐走,都是让季大林去买的纸墨,奶奶则带着她在身边卖菜。
马淑芬笑呵呵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新鲜的蔬菜,早起刚摘的,水灵灵的!”
“卖鸡蛋,卖鸡蛋喽!”
季瑾玉站在一旁,稍微有点不适应。早市人来人往,她在现代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个招牌。
但季瑾玉还是克服了,跟着奶奶一起喊,一开始她的声音很小,后来声音也越来越大,更加自信了。
爹爹季大林去的时间不短,季瑾玉陪奶奶卖菜卖了将近半个小时。因为她穿着读书人的长衫,长得就像年画上的小玉童,可爱极了,被许多人围观,让奶奶卖菜甚至都多卖出去了一些。
季瑾玉松了一口气,接过爹爹拿着的书箱掏出水葫芦,赶紧灌了几口水。喊了这么久,渴死她了!
喝完后她又想起奶奶也喊了这么久,连忙把水葫芦递给奶奶。
马淑芬摇摇头,晃了晃自己篓筐里的水葫芦,但她对于孩子的孝心很受用,笑着道:“没事儿,瑾玉,你喝吧!奶奶不渴,奶奶有水。”
为了买纸墨,早起了挺久,季瑾玉待到现在都有些困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进了学堂。
今日季瑾玉突然有了同桌,正是昨日请假的那位徐星宇。原来他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季瑾玉来到学堂以后就和他一直做同桌。
他们二位虽然年纪差了一半,但都是好学勤奋之人,久而久之,成了好友。
徐星宇更是把季瑾玉介绍给了水志尚。三人一直来往,水志尚因年纪最大,常常照顾两个小弟。
因为今天季瑾玉来的有些迟,没说上几句话,张夫子就进来上课了。
挨到中午休息,吃便当时,三个人就聚在一起说话聊天。
水志尚拍了一下徐星宇:“快说!星宇你生病都从未请过假,昨天请假到底做甚去了?”
季瑾玉也有些好奇,嘴里吃着饭还睁着大眼睛看向徐星宇。
“水兄,食不言,寝不语呀。”徐星宇缓缓说道。
“你这不是还没吃嘛!快点说,请假到底干甚去了?”水志尚急死了。
徐星宇叹口气,只得先满足好友的好奇:“昨日相亲去了。”
“哈?”季瑾玉发出了一声疑问,在她看来,徐星宇这青涩的样子根本没成年,相的哪门子亲呀!
水志尚倒是了然地点点头:“原来你相亲去了,早说嘛!真没意思。”
“我老爹上次也给我安排相亲,我去看了,那姑娘半天都不跟我说话,无聊死了!”
徐星宇不赞同的摇摇头:“水兄,还是莫要道人家姑娘的是非,小心呀。”
“你说的也对。”水志尚本来挺不赞同,但最后还是点点头,“到底是小姑娘,我还是不说了。”
这话题,季瑾玉无法参与,第一,她没相过亲,第二,她现在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啊!
她只得大口吃饭,快吃完的时候,两个人才想起她。
水志尚说:“星宇,瑾玉昨天考了头名,把我都赶超过了!”
“竟然如此?”徐星宇惊讶,“看来瑾玉这几天没上学堂来,也没有松懈呀。”
季瑾玉呵呵一笑,谦虚道:“侥幸,侥幸。只是正好张夫子出的题,我之前都背过。”
“看来我也得更加努力了,总不能差你们两个人太远。”徐星宇反思。
三个人之中,水志尚一般都是头名,徐新宇次之,处于第三名第四名左右,季瑾玉最后,处于第六第七名左右。
而现在季瑾玉赶超上来,徐星宇倒成了最后一个了,他不由得有了许多压力。
水志尚忽然想起童生即将报名的事情,问道:“你们今次可要下场?还有一个月就要童试了。”
徐星宇点头:“那倒确实要尝试一番。”
季瑾玉对于童试要考什么并不清楚,她也拿不准自己这个水平,能不能下场。于是她问:
“两位兄长,童试是要考什么?”
水志尚扶额:“对了,忘记告诉你了。瑾玉他之前的事情都忘光了,自然也不知道童试要考什么了。”
“原来如此。”徐星宇收回诧异的表情。讲解道,“夫子说过,童试是咱们之前学过的六本书籍中出题。每本书各出一题,五文一诗。”
这考题范围就在六本书中还挺好的,季瑾玉心想,就是不知道考的程度如何,到底是考简单的内容,还是要引申到现实政治当中。
在现代,季瑾玉学的是文科,她知道这种古文考试,一般都是有其字面意思,又有其现实引申意思。但是古代如何考,她还真是不清楚。
更何况她的字还没练出来,一个月能让季瑾玉的字变得好看吗?她想起自己的狗爬字就毫无把握。
于是季瑾玉只能摇摇头:“我年纪尚小,学的还不牢固,要问过夫子才知道能否下场试试。”
“这倒是稳妥。”徐星宇很认可她的想法,“夫子为人谨慎,定能给出最好的建议。”
中午的聊天时间并没有很久,几人匆匆吃完了饭了,张夫子又进了门,开始了下午的学习。
待到下堂之后,季瑾玉仍然是跟在张夫子身后,来到了私塾后院,张夫子的家里。
“今日又有何事询问?”张子文问道。
季瑾玉先把昨天在家复习的《千字文》中的一些模糊的典故又问了一下,然后再问出了自己能否考童试的问题。
“你今次想要下场?”张夫子皱眉头,显得非常严肃,“恐劳心费力,又无好结果呀!”
季瑾玉也并不意外,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天才,就算昨日考试得了头名,也不能直接去考国家级的考试考出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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