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小神仙

作者:蓑笠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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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2


      有马兄加持,去安城的路松快许多。

      乌雪泥年纪虽小,却很会看人眼色,加上一起长大的默契,并没让陈无宁操心太多。

      出乎意料的是,宿林竟是一个极省事的人,只在初识时话多了些,一路相当安静。但他的视线不仅没离开过陈无宁,更带着十二分深意,妄图在陈无宁身上找到“芬芳”的铁证。

      还有另一道沉甸甸的视线也盯着他,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

      两人目光如有实质,陈无宁被盯得毛焦火辣,只好驾着马儿急切奔跑,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庄修士热爱折腾,隔三岔五搞出一些啼笑皆非之事。

      去安城走官道得爬过一个小山丘,路道窄小难行,他们迎面遇见有头有脸的一队人,主座马车前后左右站着武将家仆,几乎塞满整个官道。

      陈无宁和宿林不想与人起冲突,停至路边,主动退避。

      庄苼不干,胆敢有人挑战他的纨绔,偏就不让行,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马车车帘掀起,走出一个官家小姐打扮的小姑娘,不过这姑娘也没什么教养,她和庄笙一人站在马车上,一人骑在马上,不管不顾地对峙起来。

      双方先是将自家多么有钱有势事无巨细地各报一遍,见谁也比不下谁,可能都没听懂对方是何来头,只好对骂起来,架势与泼妇骂街殊无二致,口水都快吵干也没分出高下。

      这事奔着没完没了的方向去了,宿林冷冷发话,庄苼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到一边,却没忍住冲已经过去的大马车喷道:“嘿,你这小杂毛丫头,长得丑,性格差,小心一辈子没人喜欢,嫁不出去!”

      小姑娘打赢这仗本就得意,听见这么一句,脸都气绿了,撩开侧帘对喷:“你这讨厌鬼烦人精,装哪根大尾巴狼,别人瞎了眼也不会喜欢你,你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晦气,我呸!”

      庄苼捏紧拳头:“死丫头,你别逼我破戒,我不打女的,更不打小孩!”

      “恶臭男!臭狗屎!”小姑娘扬起高傲的下巴,眉飞色舞地回怼,“你就是一坨污染空气的臭狗屎,有种来打我呀!”

      庄苼:“你!”

      宿林:“走!”

      陈无宁:“......”

      乌雪泥:“小杂毛......臭狗屎......大尾巴狼......恶臭......”

      “闭嘴!”陈无宁匆忙捂上她的嘴,气得不行,“你再敢学一句?!”

      一路上,庄苼不遗余力地表演独角戏,倒消减了一部分赶路的无聊,走了半月,他们终于到了安城。

      城门外抬眼望去,气势磅礴的城墙上驾着无数弓箭,守城将士眼睛都不带眨的,仿佛试图找出任何不安迹象,将之扼杀于摇篮。下方,两列士兵整齐列队,守在城门口,对进城者逐一盘查。

      他几个依次下马,接受例行的搜查和问询,除了庄苼那身锦袖罗裳搜得太久,耽搁了一会儿,终于顺利进了城。

      与杂乱无序、房舍低矮的地方小镇不同,皇城气质非同一般,沿主道两侧皆是两层以上的楼房,行人攒动,衣裳服饰都很精致。

      天子脚下,一派安然之景。

      乌雪泥这乡野村姑的眼睛忙不过来了,滴溜溜地到处乱转,她指向四面八方,不停问师兄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

      宿林神清淡漠,仿佛周遭与已无关。

      陈无宁看他一眼,竟觉熙攘人群中,宿林几乎没有存在感,像漂浮在另一个尘世。

      庄修士对这种大世面不屑一顾,眼神始终粘在宿林身上,舍不得撕下来,嘴角就差流哈喇子了......

      他在垂涎间隙搜索到陈无宁投来的目光,恶狠狠地瞪回去,变脸之快,不用排练就能去戏班子登台表演。

      行至城内越深,街上马车渐多起来,这些马车似乎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

      陈无宁心生好奇,便随同车队一路前行。

      差不多小半时辰,到了一个宽阔路口,几十驾马车同时停下,自车里走出数位衣着华丽的老爷公子,有认识的互相施礼致意,纷纷走进一座名叫“赏春楼”的高大宅子。

      初上安城,人生地不熟,此时又刚好入夜,陈无宁无事可做,便想着去瞧个新鲜。他四人长相本就出挑,还有庄笙这个一看就很有钱的少爷,门口伙计扫了一眼,便也放行进去。

      进入楼里,与想象中的酒肆不同,先是途经春华秋实的雅致前庭,方才进入正院。

      正院分三层,一层摆满桌椅,密密实实,中间有个平整宽敞的表演高台。二层则是独立的敞式雅座环绕一周,是最佳观赏地,看上去都是高门富户端坐其中。三层雕栏画栋,古色生香的房间罗列排布,木头香中夹杂着脂粉气息。

      陈无宁在一楼角落找了一张空桌,带乌雪泥坐下。庄苼绝不愿意与他同桌,拉着宿林坐在较远的位置。

      伙计对一楼客人的态度不怎么友好,公事公办地上前询问。

      陈无宁一扫菜单,贵得他荷包发疼。本着还要在外漂泊一年的节俭原则,点了一壶羊奶,一份糕点,一盘青菜,两碗米饭。

      这人是个穷鬼,伙计毫不掩饰地从鼻子里喷出两道嘲讽的气。

      陈无宁不与他计较,点完菜,便观察起周围来。

      拜那两个跟屁虫所赐,他这段时间对视线格外敏感,连只苍蝇也别想凿壁偷看。

      他喝着免费茶水,将一楼情形大概扫完,没见有什么异样,有些紧绷的心稍稍放松,正托着下巴思考人生,随意地将视线上移,却惊觉一道锐利目光刺了过来!

      楼里人声鼎沸,视线狭路相逢!

      二楼雅座里坐着一位白衣少年,看上去同他年纪相仿,气质却相去甚远。

      少年着一身高级的雪白袍子,衬得他肤白貌美,飘飘似仙。嵌了银边的广袖散落于桌,手里扇子轻晃,似乎并非为了凉快,而是纯粹的装腔作势。

      少年冷着脸迎上陈无宁的审视,带着天生的不可亲近。随后不知怎的,他竟微扬唇角,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睛也弯成两汪月牙潭。

      眨眼变换两副面孔,上一刻还是恶狼,下一刻却变成一只雪白无辜的大狗!

      陈无宁被自我放飞的想象惊呆了!

      乌雪泥难得看见师兄愣神,小手在他眼前不停挥动,嘴里“师兄师兄”地碎碎念,试图引起师兄的注意。

      陈无宁好一会儿才清醒,惊觉自己的行为太过冒失,赶紧收回目光,拂去杂念,端正思想。

      这边,二楼的白衣少年收起笑意,被人如此放肆地盯这么久,倒想会一会。他又朝楼下看去,发现更有趣了,于是给一旁的黑衣侍从吩咐几句,侍从领命下楼,朝陈无宁坐的地方走来。

      侍丛身量娇小,朝陈无宁施了一礼,声色轻柔无害:“小公子,我家主人请您上去小坐片刻,不知是否方便?”

      “不方便。”陈无宁直截了当地拒绝。

      侍丛没有纠缠,原路返回。

      饭菜端上来了,陈无宁表面硬气,却做贼心虚,只能埋头吃饭,不敢再朝二楼看一眼。

      没一会儿,那黑衣侍从又来了,再朝陈无宁施了一礼,态度十分恭敬,说出的话却令人十分尴尬:“我家主人说,公子好意思盯着他看,还看那么久,认识一下却不敢了,实在无礼得很。”

      陈无宁心头火起,他有什么不敢的?!

      他带乌雪泥上了楼,没经雅座主人同意,径自在对面坐下。

      白衣少年笑了笑,对此毫无意见,发现一起上来的小姑娘很是实诚,目光已经粘上那一盘霜糖丸子。

      他投其所好,打算以此撬开话匣,于是拂着袖口,将霜糖丸子推过去,状似随意地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乌雪泥的心眼跟着这口吃食飞了,将她和师兄兜了个底朝天:“哥哥,我叫乌雪泥,这是我师兄,我师兄叫陈无宁,我俩今天才到这……”

      陈无宁剜了一眼小师妹,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下捂她嘴,打断道:“你是谁?”

      白衣少年再笑了笑,陈无宁不觉得那笑好看了,反而特别欠揍。只是来都来了,他不得不绷紧脸皮,听此人自报家门:“我姓郁,郁夜。”

      “行,认识了,告辞。”陈无宁起身就走。

      郁夜将斟好的茶推到对面,悠悠地说:“急什么呢?我问你,你为何盯着我看?”

      果然,陈无宁抬起的屁股落了回来,反问他道:“不是你先看的我?”

      郁夜又露出那副招牌式的欠揍笑,挑起一边眉:“本少爷方才落座,哪来闲功夫看你?再说,你有什么可看的?”

      陈无宁气得七窍生烟,脸色快垮到桌上了,郁夜见势不妙,当即改口:“哈,逗你的,别生气嘛,莫非......莫非本公子长得好看,你便盯着看?”

      这话太不要脸了,陈无宁好想洗耳朵,却不知怎的,脑子里竟浮现出庄苼贱兮兮纠缠宿林的贱样......

      完了,刚下肚的晚饭就要吐了!

      这时,一名女子自半空缓缓落于高台,一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

      女子身段玲珑,模样俏丽苍白,但上了艳色妆容,看着跟鬼怪妖姬似的。她身着半透明青纱,目力好的几乎能透过这层青纱,看见里面赤.裸的身子。

      陈无宁读了圣贤书,这太不成体统,他赶紧别开视线,并喝令乌雪泥不准朝那个方向看。

      楼下本是满堂话语声,自女子出现,竟诡异地安静一瞬,随后哄闹声再度四起,好些客人吹着流氓哨,冲台上女子高声叫嚷:“天仙,看这,看我!”

      郁夜打量着陈无宁非礼勿视的姿态,没忍住轻笑一声:“哈,怎么,眼里进沙子了?”

      陈无宁瞪他。

      郁夜:“装什么正人君子,来这里,不就冲着青姬来的?”

      陈无宁:“……”

      原来,皇城勾栏遍地,赏春楼算不得顶好那一批。不久前,楼里放出公告,说寻得一绝世美人,貌比西施,舞赛嫦娥,即日起每晚在楼里表演,京城大大小小的贵爷坐不住了,纷纷前来一睹为快。

      怪不得今日路上的马车都朝这来。

      听郁夜讲了原由,陈无宁将目光转向青姬,突然发现青姬的手脚腰间系着五根极细的银链。

      他目力甚佳,看见银链上竟是刻满符咒!

      符咒一门需要深厚的累积,陈无宁现下学得还浅,只能看懂或绘制一些简单的,譬如宁神咒、定身咒等,青姬身上的符咒他一个都不认识,暗暗心想:难道凡尘有仙门掺和进来?这位青姬姑娘到底是谁?

      大堂里响起乐声,有歌姬伴着乐声唱起小曲,青姬跟着跳舞。

      一曲歌舞毕,伙计上台,将她带了下去。

      客人没过足瘾,纷纷叫嚣,管事的上来,对台下看客拱手致礼:“青姬姑娘每日于此时进场献艺,喜欢她的看官不妨多多捧场,小的这厢有礼了!”

      陈无宁对美人和歌舞不感兴趣,直觉青姬身上的符咒不简单,拉起小师妹,叮嘱道:“走了。”

      他站起身,看了郁夜一眼,转身离开。

      郁夜却被他这一眼搅得心神动荡,陈无宁是那种极其标致的眼型,内里仿佛装着一片银河,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那人生得清瘦,先是胆大包天同自己对视半天,随即又害羞似的埋头吃饭,本以为是个温柔可爱的小公子,然而派人去请,却碰钉子,想来竟是一身硬骨头。

      郁夜这般想着,收敛起浑身的玩世不恭,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沿,似乎在憋什么馊主意。

      坐在另一桌的宿林同时起身,朝陈无宁离开的方向跟去。

      安城的夜很浅,月色隐没在乌云后,人间并不缺这一丝光亮,红灯映照,宛如白昼。

      陈无宁找了间普通客栈住下,开始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没琢磨出凡尘为何会出现仙门符咒,思绪不知怎的放飞了,脑子里满是郁夜那张脸,怎么挥都挥不去。

      他气极败坏,感觉自己离疯又近了一步,只好从小榻上爬起,轻手轻脚溜出门,打算到屋外吹吹冷风,冷静冷静。

      刚到廊外带上门,一抹白衣随风潜来......郁夜笑容明快地打招呼:“哈,又见面啦!”

      陈无宁:见鬼......

      这人似乎不会看别人脸色,不见外地走到近前,声音愉悦得快滴出水:“陈无宁,你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扮鬼么!”

      陈无宁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打入了仙门,他的情绪从没像今晚这般复杂过,一时间该恨别人还是恨自己拿捏不定,只好闷闷地一声不吭。

      “本少爷跟着你来的,”郁夜自说自话,“你这穷酸,客栈也太破了罢,害我都睡不好。”

      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跟踪别人非君子所为,还反咬一口,陈无宁同他无话可说,从乾坤袖里摸出无阻,拔剑相向!

      “怎么了?”眼前少年不怎么友好,郁夜微挑眉头,“你这是想跟我打一架?我得罪你了?”

      陈无宁:“为何跟踪我?”

      “别说这么难听嘛!”郁夜“唰”地一下挥开折扇,“我瞧你有趣,想交个朋友。”

      “交朋友可不是你这交法!” 陈无宁的语气愈发冷漠。

      郁夜嘟囔道:“你不打招呼就走啦,我能怎么办?”

      陈无宁忍不住反思起来,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招苍蝇蚊虫了?先是被莫名其妙的宿林赖上,还附送一个纨绔庄笙。到安城的第一个夜晚,又被这位郁少爷盯上,半夜跟到客栈不说,竟然还口口声声地埋怨他?!

      陈无宁实在想不通:“你想做什么?”

      郁夜愉快地做决定:“本少爷想好了,以后跟着你玩。”

      陈无宁大惊直拒:“不行!”

      郁夜不解:“为何?”

      陈无宁:“这能有什么理由!”

      郁夜:“这当然有理由。”

      陈无宁:“不不 ,我没在游玩!”

      郁夜:“刚到皇城就进勾栏,明明很会玩。”

      陈无宁无力辩解:“不是,不是......”

      郁少爷乐了,丝毫不慌地抛出诱饵:“你想不想知道青姬身上的符咒是怎么一回事?”

      陈无宁瞪大了眼:“你是修士?”

      郁夜“哈哈”一笑:“你猜?”

      此人分明一身官家子弟的味道,没想到他竟是仙门中人,陈无宁感觉其中有诈,不死心地继续问:“你如何证明?”

      郁夜不想露底,他是带着道童从家里偷溜出来的。

      他狗啃良心,毫无负担,反正仙门重担有兄长撑着,自己正乐得清闲富贵,顺带修修道,混个长寿之身也不错,若哪天运气来了,没准还能飞升呢。

      这若是将来历供出,万一陈无宁这小子是个心狠手黑的,传信给他父母,这还不得立马将他提溜回去?

      郁夜脑子飞转,嘴上避重就轻地说:“小道友,你同为修士,我早看出来啦!”

      被人三言两语揭穿老底,陈无宁彻底没了脾气。

      此时夜已深,月光晕染在客栈的小方院,周围安静极了,两人相对而立,谁都不再说话,却能听见对方的清浅呼吸。

      陈无宁忽然想起半夜吹冷风的原由,有些尬住了,他再不管这位少爷,径直回了房。

      天光迷蒙,陈无宁被敲门声扰醒,顶着两个黑眼圈,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见郁夜的侍丛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精致茶点。

      “小公子醒了?我家主人给你送的早点。”

      乌雪泥也被吵醒了,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不明所以。

      陈无宁立马关门。

      侍丛恭敬地说:“主人吩咐,小公子若拒绝,他便亲自来送。”

      想起那张讨债脸,陈无宁已经饱了,但为了不看到真人,还是接过早点,将侍丛一把拍在门外。

      简单洗漱后,他认真思考起如何在安城住下这问题。若再去别的地方,太折腾不说,也不见得能甩掉这些接二连三冒出来的跟屁虫。再说皇城贵地,城防可靠,不管白天夜里都有守卫巡逻,可以保护小师妹。

      不过安城物价奇高,若一直住城内客栈,陈家留给他的财产迟早败光。他想了想,还是到城郊去,找个地方租住下来更为合适。

      至于青姬的符咒之谜,反正还有大半年时间,安顿下来再查。

      想通这些,他带着乌雪泥偷摸下楼,想趁天色未大亮前赶紧开溜。

      果然,那几个人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像盯着传家宝一般,片刻不放松。

      陈无宁只好又拿出当这群人不存在的架势,封去五感。

      宿林不怎么说话,安静地缀在后边。庄苼一颗心眼里只有他心爱的哥哥,一路纠缠不休。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昨晚认识的郁夜,他才不要在后面跟着,十分“自觉”地走上前,与陈无宁并肩同行。

      他爱穿白衣,仔细一瞧,今天也是一身素白,衣裳却不是昨天那件云锦,换成了层叠的缎袍。

      与庄笙那种恨不得将万贯家财都挂在身上的浮夸纨绔不同,郁夜通身彰显出一种高级的审美与修养,与那张叫人一看就忘不了的小白脸衬得万分和谐。

      陈无宁不想承认自己为色相所迷,只好变本加厉地恨他。

      郁夜走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后头的两人也是一起同行的么?他本以为只是顺一段路,都快出城了,这两人还在。

      他神秘兮兮地对陈无宁耳语:“那两个怎么回事?老跟着我们,是不是心怀叵测啊?”

      “谁跟你是我们?”陈无宁差点被他气笑。

      “你说什么呢?”郁夜理不直,气倒壮,“认识了就是朋友,当然是我们。”

      “谁要和你做朋友?”

      “你嘴可真硬,反正我认定就行了。哎呀,这两人到底是谁?”

      陈无宁微微一笑:“同你一样,没脸没皮的。”

      郁少爷终于受到刺激,乖乖闭了嘴,一把挥开手中折扇,疯狂地扇起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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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年前 来自: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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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状态和脸都很美丽受*恐怖饥饿症非人类神明攻”推动宿命般的游戏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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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双输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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