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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蘅之
25.
一觉睡醒。
脑子还没开机，我就习惯性地伸手去摸飞鹤，只是摸了个空后才恍然大悟：昨天顺手把它放在门口的剑架上了。都怪那群人分散了我的注意，不然我才不会忘记呢。
起床走向卧室隔壁的衣帽间，骄烈的阳光透过天窗，正好洒下一片。就算闭着眼也能透过眼皮的那片猩红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换上运动装下楼、顺道去餐厅喝杯水。
春千夜正在往面包机里放吐司片，听到我的脚步声后抬头：“是要去晨跑了么？”
“对。飞鹤的保养就麻烦春千夜啦。因为我今天起得有点晚了！”我扎起头发准备出发。
“好。”他点头答应了我，“我等下就要出门了，你去上学的时候记得带上三明治，很快就做好了，我等下会放到保温柜里。”
“谢谢春千夜——我先走啦！”
-
……下次还是绕开这条路好了。我听着小巷里传来的惨叫声想。日本最近的治安有这么差吗？本不想掺和进这档子破事，刚要转头离开，但是意外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住手！”
我诧异地向那望去，不远处，少女橘色的头发在晨曦的照拂下火光一样闪耀。
啊、是我小学时的同学橘日向。印象里她就是个非常勇敢的女孩子，长相十分甜美，脾气也很好，很有正义感，在学校里非常受欢迎，每年情人节能收到无数义理巧克力——本命巧克力或许也有。
……突然说这么多话，是因为我要准备打架了。因为少年漫里的主角也会有相同的os吧？！
不良们因为突然出现的阻止声而呆愣了一瞬间，在看清来者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的时候，互相看了眼，夸张地拍着大腿，不屑地哄笑出声：
“臭娘们别多管闲事！”
“要是你这么正义，那就来替他受苦吧！仔细看看，你长得也还不错。”然后扭动着指关节，磨拳擦掌地走向了橘日向。
我叹了口气。
-
橘日向
26.
橘日向今天特意起了个早，要去附近一家新开的早餐店买限量供应的早点。这家早餐店的店主十分神奇，不知是否算一种营销手段，总之一卖完餐品就立刻关店，说什么也不愿意加大供应。昨天因为来得迟，所以她和弟弟都没吃上。直人年纪还小，完全藏不住表情，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但是眼底的遗憾却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呼，好险。最后两份早点幸运地被她买到手，橘日向心情很好地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回走。
——到目前为止，这还是美好的一天。
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条小巷。印象里有很多不良少年会将人堵在其中收取“保护费”，所以通常她都会加快脚步绕道行走。不过今天经过的时候，橘日向听到了一个男生的惨叫，接着便是痛哭流涕的求饶。天生强烈的正义感让橘日向对着巷子颤抖着声音大喊：“住手！”
果然，不良们停手了，充满恶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却仍然攥紧拳头站在原地。快跑、快跑！她盯着地上蜷缩成一团动也不动的戴眼镜的瘦小男生，心里不断呼喊着。
不良们朝她逼近了。橘日向感到一阵紧张，小腿肚都打着颤。朦朦胧胧地，她听见一声少年的叹息。
随即，最末那个朝她走来的不良被一脚踹翻在地。听到同伴的闷哼，不良们才反应过来，转头就要围攻来者却被轻松地闪避、逐个击破。
灵巧的身姿和美丽的黑发，脑海中虚幻的记忆逐渐凝实，与面前的画面重合，橘日向觉得自己的心砰砰得越跳越快，她无意识地出声：“座主同学…？”
“嗯？”少年一拳砸向最后一个站立着的不良的脸，将其狠狠掼在地上，回头有点意外地对她稍微笑了笑，“居然还记得我啊，橘同学。”
-
怎、怎么可能不记得。座主同学是外国人，国小刚转学来的时候还不太会说日语，像一座漂亮的瓷娃娃一样安静地坐在班级后排。
校内的男生看不惯他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又因为他是转校生，就常常聚集到一起谋划着怎么欺负他，最后却被揍得哭爹喊娘的，恭恭敬敬喊他一声座主哥。
但是座主同学对女孩子却特别温柔，课业问题有问必答，从不展现出一丝不耐烦，日常换组时也会主动帮助女生们搬挪桌椅。橘日向敢打赌，那时学校中一半以上的女孩子都至少“喜欢过”座主同学。
每年的运动会只要有他参与的项目其他的人就只能争夺第二，在他夺冠之后，座主同学对为他加油的人说谢谢时的笑容简直耀眼得要命。座主同学从国小毕业的那天，制服上一个纽扣也不剩，平常扣到最高一颗纽扣的制服外套只能狼狈地敞着，露出内里洁白的衬衫。
-
说起来、自毕业之后，这是还是她和座主君第一次见面呢。
橘日向摇摇头撇去脑内的想法，伸手要去将地上狼狈不堪的男生扶起。
“啪！”
意料之外的，橘日向的手被狠狠拍开，刚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瘦小男生坐起身，狰狞地对他嘶吼：“他们说的对！你就是个爱多管闲事的臭表子！为什么要来！来的话为什么不早点来！”
“我以后、绝对会他们被打得更惨的！他们一定会加倍报复我的！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臭女人惹的祸啊！”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怒吼。
橘日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已经红了一大片，显然下手的人一分力道也没收。她后退两步，忽然感到有些荒谬的好笑。为什么敢欺负来帮助他的人，而不敢反抗那些不良呢？
“原来只是弱一些的人渣啊。”她听到座主君毫无波澜的声音。他垂眼俯视地上坐着的人，语气里是轻蔑和不屑，转身就要离开，安慰似的对橘日向说：“不用管他。橘同学先回家吧，应该是出来买早餐的不是吗？看起来要凉掉了呢。”
两人正要离开，忽然，座主君的脚腕被死死抓住。“别自说自话地离开啊！赔给我精神损失费！鞋子是名牌，你这家伙肯定很有钱吧！”
“呼。”座主君长出一口气，几乎有些压不住语气中的烦躁，“请先离开吧，橘同学。”
橘日向犹豫着走了，在彻底离开这条小巷前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还在叫嚣着索要赔偿的眼镜男已经生死不知地躺在地上了，座主君正从巷子里走出，头发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明明背着光，棕金色的眼瞳看起来却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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