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本能
“季淮屿,咱们晚上吃什么?”
季淮屿两只食指在她头上敲个不停。
“我是问你吃什么!”
“这还不明显吗?剁椒鱼头!”
“鲟鱼丑死了,以后不许叫我鲟鱼!!!”
“就叫就叫,来打我啊!小鲟鱼小鲟鱼---略略---”
“季淮屿!你这个死鲫鱼!”
---来自高三情侣日常。
时间有时很温柔,它会帮你保存所有细节,适时的时候,在适合的人面前绽放。
季淮屿不答,礼貌地点头示意,表示他听到你说话了。
她确实变了很多,要是放在那时候有人这么调侃她的话,她一定会无法无天地怼回去,何时何地都在主导位置;而如今。她回到了这里,却发现身处何地,不过是个旅者罢了。
书上说,被宠爱的女孩一辈子都不会成熟,显然她没有。
如果是那时候,她会趾高气昂地,靠在季淮屿的肩上:“怎么啦,我对我男朋友脸红怎么啦?祝你以后热恋期就老夫老妻,哼!我们家季淮屿人帅个高学习好,我躲被窝儿里都脸红,怎么着?来抢啊!”
如今呢,岁月如驰。
她不再动筷,脸和桌上的樱桃鹅肝一样红。脸是她的第二张嘴,总是把她稍微起伏的情绪说出来,不会撒谎,更不会掩饰。
付院长举杯化解尴尬,杯酒下肚,介绍起来:“这位是季淮屿,我在清华任职时的学生。”付院长骄傲地拍季淮屿的肩,“最得意的门生,照你们年轻人的流行语怎么说来着,没、有、之、一。”
接着介绍各个科室的医生。
“李君医生,急诊科的大拿,夜班熬夜冠军。”
“刘菲医生,骨科的副主任医师,经验丰富,锦旗都能糊墙的程度。”
.......
“虞郁医生,产科的实习医生,技术可以,就是太毛躁,多沉淀沉淀性子升职指日可待啊,努力。”
“这位是简以浔医生,是新来的产科实习医生,在国外学医六年,临床四年,刚回国,外科也是擅长的,来咱们这做实习医生我还觉得有点屈才了,一步步来,咱公立医院就这制度。”
夸了她这么多话,虞郁在包间柜子里拿出一个新杯子,倒上干红,殷勤地放在转盘上,转到简以浔面前。
简以浔看眼,往旁边推了推转盘,直截了当:“我不喝酒。”
虞郁不依不饶:“付院长这么看重你,你连杯酒都不喝啊,太砸院长面子了,咱们院长可从来没这么大篇幅的夸过别的医生。”
其他医生想了想,确实。
“是啊,简医生,喝一杯吧。”
“简医生喝一杯吧。”
“咱们都是同事,一起工作,喝一杯。”
虞郁三杯酒下肚,脸蛋微醺,没醉,“就是啊,”她声音忸怩:“喝多了付院长送你回家啊。”
说什么都行。
劝酒可以。
喝酒也无所谓。
这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季淮屿的柔软。
简以浔没听出是什么意思,继续凿凿地强调:“我说了,我不喝酒,抱歉。”话毕,把转盘转到虞郁那里:“虞医生想喝尽管喝。”
人的本性是专一的,至少季淮屿是这样想,纵然她是一位有美好品德的人,软肋就是她可能不会分辨恶意,秉持自己的品德来看待其他人。
季淮屿主动开口:“付老师,还没问师母最近怎么样。”
“你师母啊,好得很,她心脏不太好,我让她在家养花弄草了,诶,”付院长遗憾地叹气,不无惋惜:“她是很优秀的产科医生,当年你不知道啊,多少产妇来咱们医院专要你师母的号,宁可产检晚几天都要你师母给看,现在还没事儿问问咱院里产科的事儿呢。”
“医者仁心啊。”
“医者仁心。”
“和院长一样医者仁心。”
桌上的人纷纷附和。
季淮屿点点头,事情的发展随着他的轨道有条不紊的行驶,便继续‘闲聊’道:“师母是人民医院的产科主任,早早退下来一定有遗憾的。”
“可不。”付院长都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竟然被季淮屿安排进去了,他说:“三个月前咱们院产科医生紧缺,当然面试的也不少,我就把简历拿给你师母参考,你师母看了整整三天两夜,逐个分析,就简医生嘛。”
付院长五指并拢指向简以浔:“她就是你师母力荐的,能擅长两个科室的医生很少,尤其是简医生这样有足够的外科产科经验的医生,当有突发情况时可以更快一步做出急救,当时你师母说一定得抓住这孩子,实在不行就跟上面申请点额外补助什么的。”
季淮屿的视线如剑刃般刺向虞郁,后者心虚地挪开头,他眼神太吓人,要生剥了她似的。
付院长的这些话也解开了大家私下的传闻。
付院长夸起妻子赞不绝口:“你不知道啊,我和简医生谈话谈的喉咙都哑了,你师母回家天天问我说通简医生没,人家跟咱医院签了三年的合同,额外的补助也不要,还说有机会带简医生回家吃饭,要和她聊聊外科与产科的互通计划。”
季淮屿谦卑地颔首:“师母的眼光错不了。”
帮她,是本能,明明就是个高中的早恋对象而已,是青春疼痛文学的必经之笔,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这十年他一直忙着,在清华医学院学习三年,在墨尔本科研培训两年,回国后进入清华医学实验班三年,毕业后进入临床,由于成绩优秀毕业一年就进入中国医学科学院就职。
忙到不想睡觉,忙到习惯了,可简以浔这个人的身影总在他本就短暂的睡眠里搅合。
梦里的他卑微恳求,对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哭喊:“回来,你说过,没说分手就是恋人。”
或许等到分手二字才算放下吧。
这同样也是简以浔的执念。
如今重逢,种种作为,只当是尽一个老同学的情分了,再不会和她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
上一次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如果再来一次,
可能真的活不下去了,感情是他的雷区。
简以浔突然想到那天听见虞郁和小芙在洗手间对她的八卦,后知后觉地轻轻看他一眼。
她恭敬地挪开椅子站起来,举起杯,里面是纯净水:“谢谢付院长和您爱人的抬爱,也谢谢,”她犹豫了,该怎么称呼他?季淮屿,季先生,季...
“也谢谢季老师的认可。”
季淮屿抿直唇,往嘴里送了口并不喜欢吃的菜。
付院长看两个优秀的年轻人互相欣赏的样子很欣慰,组织研讨会就是为了经验互通,互相学习。
付院长搓了搓手,虞郁以为是空调温度太低,冷了,于是起身去热水壶里倒了杯热水,又掺了些冷水,水温刚刚好。
“院长,天气...”
“小季还有简医生,你们俩一个是我的学生,一个是未来可期的产科医生,我想你们一定有很多交流的地方,不如你们互相加个微信,有问题多交流。”
虞郁:“.........”
虞郁手里的温水:我舒适的温度暖不了你想巴结的人,对不起。
简以浔从包里拿出手机。
解锁手机,调出二维码。
季淮屿说:“不用了。”
“......”简以浔尴尬极了,她用最快的速度卸载了微信,不好意思地把手机往付院长那边递了递:“不好意思付院长,手机没内存了,微信卸载很久了。”
“不对呀简医生。”虞郁终于有了展示的空间:“上午研讨会你还给我发微信了,十好几条呢,我手机一直嗡嗡的震动呢。”
简以浔也不知道自己哪得罪她了,不屑参与办公室斗争是她的性格,这并不代表她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简以浔翻了翻手机,“哦?”,按灭手机,放下水杯,与她居高临下之势:“是吗?手机一直震动,我还以为虞医生没听见呢,给你发信息的时候手机掉下水道里了,现在用的是旧手机。”
虞郁丧丧地拿着水杯回到座位上悻悻地坐下,“对不起啊简医生,听季老师的课入迷了。”
“没关系,下次有这种情况我可以接你,或者,不用劳烦你帮我领券了。”
简以浔在这种氛围下越发难忍,于是把手机放回包里,拉上拉链,轻轻地挪开椅子,向付院长鞠了一躬:“付院长,各位同事,我还要去修车,明天上早班怕来不及,先失陪了。”
敷衍的挽留和寒暄后,简以浔走出包间,在餐厅门口想怎么回医院,走路起码要一小时,她穿着高跟鞋,上了一天班脚早就酸了。
望着车来车往的出租车,始终没有勇气伸出手拦。
季淮屿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站在她身后起码看见五六辆空车驶过,该不会是等着自己送上门来当司机吧。
“简医生。”
简以浔回头,看见他就在她一米之内,却没有丝毫要再走近一步的意思。
“季老师。”
“付老师让我送你。”他不动声色地看她,目色清澈而冷静,流露出一丝看透她的玩味。
“不必了,谢谢季老师。”
他眼神变淡,徒增一丝失望,“好,那我回去了。”
他转身。
“季淮屿。”
“怎么?”他转身。
“没事,刚刚谢谢你。”
十八岁的他顶着校草的名号在学校里低调而招摇,人群中他是出挑的焦点轻易就能出圈。
如今二十八岁的他颜值丝毫未退,还多了几分令人更难以抗拒的矜贵,站在那里他就是不动声色的绅士,器宇轩昂。
“不用客气,你补轮胎的钱可以问那位虞医生要。”
她下意识地“啊”了声,把包挎在手臂上,“谢谢。”
处理人际关系上,她十年前可是教科书级的。
“说了不用客气了。”他身子侧了侧,犹豫须臾,“简医生,以后不要再见了,见了也当做不认识。”
插入书签
20个红包--
破镜重圆其实没那么简单,因素很多。
他们是双向奔赴,男主的阻碍是当年伤得很重,怕再次靠近了动情了,她又消失了,索性就不涉足感情了。
女主的阻碍是,男主和男主家都很优秀,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因为自己家一团乱麻,父母都是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