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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藏日记6
十一月的天渐渐冷了,星期六,展榄穿了件加绒卫衣,在镜子前拾掇半天。
下楼跑下去问展林,“爷爷,以你多年以来看病的经验,你看看我今天这一身怎么样?”
她问得毫无逻辑。
展林正在烧水,转过头来看展榄,打量了会,捋了捋胡须,说到:“不错,中气十足。”
爷俩说的话基本都不在一个频道。
“东西带全了吗?”
“带杯热水,这个季节就别喝凉矿泉水了。”
“哦,好。”
展榄在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将桌上装了一大瓶水的杯子装进了书包。
来到校门口,班上的人大多都来得差不多了。
余思思在另一边招手,“展榄,这儿呢。”
她旁边站着龚佐,龚佐手上还拿着一杯奶茶。
“老邓说,按班上位置排队。”
“哦,我同桌呢?”她到处张望,在找陈列的身影。
展榄问余思思。
“不知道。”
“陈大少爷应该不会来吧。”
“他平时困成那样了,这么好的时机换我,我就在家里补觉了。”
真的吗?
老邓戴着个草帽,穿着件白衬衫,踩着拖鞋,背着个皮包,手上还拿着一杯万年不变的不锈钢杯子。
模样搞笑极了。
“好了,同学们,我们现在开始走了哈。”
“就不等那些没来的人了。”
她们陆续的上了公交车,坐定后,展榄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的。
展榄有些担心的望着外面,窗户的倒影将她自己的面容全都照了出来。
车子马上就要开了,陈列怎么还没来呀。座位上已经感觉到震动了。
“等等。”
在车门临了快要关闭之际,被一双手给拦住了。
那双手的主人走了上来,穿着黑色卫衣,背着黑色双肩包,是陈列!
他在车厢里看了几圈后,眼睛微眯着找到了倒数第二排的展榄。径直的走了过去。
他坐下,带着风,一股淡淡的洗衣粉香扑面而来。
展榄收了手机,眨了眨眼睛,状似不经意问他。
“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将包放好,系上了安全带,坐好后。
哑声道,“睡过了。”
展榄看着他眼睛下面两个黑眼圈说。
“睡过了,就继续睡呗。”
反正这个研学也不是非常重要。
“我也想啊。”
他深呼吸,靠在椅背上,仰着头,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展榄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侧脸的棱角,简直完美。
这厮长得太漂亮了。
陈桧非要他来,说是这样可以增加同学之间的感情。
看他这架势,估计昨晚又没睡好。
“行了,那你先睡会吧,从这到徐成贵家的庄子还有段距离。”
展榄往里挪了挪,想让陈列睡的舒服点。早上太阳从车窗外照进来,有些刺眼,她又把旁边的淡蓝色的窗帘给拉了过来。
“嗯,谢了。”
他感觉到光线变弱,眯着眼从喉咙里淡淡地说了句。
展榄没出声,戴上了耳机。
车上的同学们也慢慢的安静下来,各干各的事。
余思思偶尔会递来几包薯片,展榄也摇头拒绝了,她怕声音太大吵醒了旁边的人。
她偶尔会偏头看他,耳后的纹身在他主人睡着的情况下,似乎也不那么的吓人。
这道耳后的“裂痕”到底于他来说代表着什么呢?
好奇心害死猫。
这句话说得真不假。
展榄盯着他看太久了,一直都在发呆。陈列睁开眼睛时,这姑娘还一直盯着他看。
“喂,看什么呢?”
“小爷我有这么好看吗?”
“小丫头。”
他刚睡醒,嗓子比刚来的时候好点,说小丫头的时候,声音往上挑了点,认真品还带着些宠溺。
“没,没怎么。”
“没看你,我在看窗外的风景呢。”
展榄的眼神慌乱,表情有些慌张。窗口的风吸着窗帘,有些从缝隙里钻过来,将她额间的碎发吹得到处飘。
眨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
“是吗?嗯?”
陈列来劲了,他在逗她。
“当然。”不是。
她说得理直气壮。
“嗯,那就是了。”
“窗外挺好看的。”
他望向一旁,无尽旷野,金黄一片。碧空白云,湖里的倒影,路边的牛羊,一切都净收眼底。
他眼里笑意散开,与刚来洛镇的时候不一样。他在融化,她感觉得到。
与一个月前的他,俨然不同,沉寂多年的死水,再次泛起了涟漪。
到了庄子,徐成贵走在前面带路。隔三差五的会说上田间的植物有哪些。
“看见了吗?那片金黄的就是稻子。”
望去,中间还插着几个用稻草做成的人。
“我们都知道。”
同学们大多都是长时间生活在洛镇,从小便在田间长大,见得多了当然知道了。
“这里还种了药草。”
“那边有果树。”
尽管大多数同学都反驳他,说自己都知道,但徐成贵还在兀自说着。
因为一旁的陆温迪搁那儿到处张望,她在好奇。
只有展榄清楚,班上有城市来的。比如陆温迪,比如陈列。
“来,大哥,给大家普及一下中草药。”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展榄低声骂他。
徐成贵讲着讲着就拉着展榄出来,就连走在前面的老邓也停下来,他移了移头上的草帽子,眯着眼睛朝这边看过来。。
“展榄,别谦虚。”
“正好让他们知道下中华传统文化嘛。”
老邓都开口了,她为了不丢展林脸,只好答应了。
陈列也好整以暇手插兜的看着她。
她走到田间轻咳了两声。
“那啥,我就找一个你们一般很常见的几种,给你们讲讲吧。”
“看哈,这个叫紫苏”
她从田埂上一株植物上摘下一片叶子,上面绿,下面紫。
“解表散寒,行气和胃。”
“然后又掐了另一种植物的叶子。”
“这个叫艾草,平时呢可以用这个泡泡脚。它主要是温经止血,祛湿寒,平喘镇咳。”
“大家可以来闻闻,这艾草很好辨别的,闻起来与其它的都不一样。”
……
“车前子,清热利尿,明目祛痰。”
“家里炖排骨什么的,也可以放它,很好吃。”
“有些同学家里也应该煮过吧。”
她说完,有部分人便点头。
“夏枯草,清火明目,治疗头痛,清肝护肝。”
展榄就地,大大小小的介绍了七八种,大家常见的却不是很了解的药材。
“此处该有掌声啊。”
邓宇鼓掌,徐成贵笑嘻嘻的在展榄旁边说,“我就知道我大哥很厉害。”
“去你的,徐成贵我跟你说,你大哥我还是要脸的,以后别遇到这种事就把我往外推。”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陆温迪那姑娘有点野,你自己悠着点吧。”
她没挑明,但徐成贵清楚她什么意思。
回到队伍里,余思思转过来夸她,“今天,你在我心里就是这个。”
她竖起大拇指在展榄的面前晃了晃。
“感谢感谢哈。”
她对旁边陈列说,“怎么样,你同桌不赖吧。”
她在等夸奖,他偏不说。
“一般一般,比起你同桌我,还是差远了。”
他说得欠打。
“陈列,你混蛋。”
“你说老子是混蛋,那老子的同桌又是什么?”
“嗯?”
“混蛋同桌?”
他痞里痞气的逗她,气的展榄脸红。
“哼。”
这人不熟还好,一熟他尾巴就翘天上去了。
这次研学,展榄发现了一个秘密,陈列有轻微洁癖。
中午在庄子里吃午饭的时候,徐成贵给大家拿了好多苹果,都是他自己庄子里种的,洗干净才拿出来的。
展榄她们知道洗了的,拿着就啃了。
陈大少爷看着手上那苹果深思,展榄以为陈列不想吃,她刚好还想吃个,“喂,你是不是不吃,你不吃给我吃呗。”
“谁说不吃了。”他皱着的眉舒展开。
“我去找徐成贵要把刀。”
不一会就见他拿着把水果刀回来。慢条斯理的削着皮。
“啧,矜贵。”
“哼。”
陈列抬眸看她,没反驳。
下午去田地里,拔萝卜。同学们都拔得不亦乐乎,只有陈列站在那儿不动。
有时拔出来的土弄到他脚边,他也会蹙眉。
展榄猜他不是怕虫就是有洁癖,有些刻意的在手上抹了些泥,拿在他面前扬了扬。
“不准靠近啊。”
他指着展榄满是泥土的手。“去那边玩。”
“陈列,你是不是怕虫?”
“你觉得我怕吗?”
看他那表情,大概是不怕了。
“那你就是有洁癖。”
她说完,陈列没吭声。
“哈哈哈,难怪啊,我说你怎么碰都不碰呐。”
“小声点。”
他将她拉过来,从包里拿出纸,塞在她手里。
“擦干净。”
“不然就离我一米远。”
拽天拽地的陈大少爷有洁癖,还不好意思说。
他脸上表情难看,看着面前的女孩笑得欢。
后来回去,我细细的想了会。其实陈列洁癖这件事是有迹可循的。他的衣服一直都很干净,没有一点污渍,书桌和桌柜里的书一直都摆放的十分整齐。我一个女生都没他这么精致。
或许他还有一点强迫症,因为每天放学离开前,他都要把凳子放好才走。
也许青春就是这样,发生在对方偶尔的一点小事都能钻着空子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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