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again

　　如果房间里放台电脑，奇犽能在里面玩上半个月。
　　如果有合格的玩具，奇犽表示住上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谁是玩具啊！”来自被玩出花的不愿透露姓名的雷欧力。事实证明，在愤怒面前恐惧一文不值。
　　如果不是打不过，雷欧力一定会一巴掌呼过去。可世间没有如果，他打不过，只能和东巴互相伤害——比谁都脚丫更臭这种形式。
　　奇犽烦躁地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他嗅觉灵敏，房间又没窗，不透风。两个臭脚丫子互相伤害的结果就是殃及池鱼。
　　从睡梦中醒来的酷拉皮卡就是看见这一幕。这让他意识到，奇犽除了杀手世家出身外，还是一个小孩子。
　　“睡不着吗？”酷拉皮卡问。
　　“还好。”奇犽说，“我就算两三天不睡也不会怎样。”
　　两三天还是奇犽保守估计。来之前的他已经能做到十天只休息三个小时。不过那感觉实在不好，奇犽可不想再做一次。
　　酷拉皮卡不知如何回应，怜惜过于矫情了，怜悯过于傲慢了，同情过于熟稔了。他和奇犽的交情远没有到以心相交的地步，于是酷拉皮卡只能抬头，看着钟说，“已经过了10小时了。”
　　“是啊。外面天该亮了。”
　　“应该是吧。”
　　“酷拉皮卡。你说过自己的目的是复仇对吧？”
　　酷拉皮卡不知奇犽为何突然提及自己的事，在他的判断里，奇犽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嗯。”
　　“如果你发现自己真正的仇人不是幻影旅团呢？”
　　“什么意思？！”酷拉皮卡激动起来。他此时还年轻，没经历后面的那些磋磨，根本掩盖不住心绪。
　　他一个起跳，直接跳到奇犽旁边想抓过来问清楚。然而奇犽动作比他更快，在酷拉皮卡没看清时就跳到另一边，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
　　动静太大，旁边人一定都醒了。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装睡。
　　“别误会。我不是说幻影旅团是无辜的。确实，他们可能是杀害你族人的凶手。但是，我也听过幻影旅团只为自身利益行动。他们挖走你族人的眼睛，大概率是拿去卖钱吧，或许受了一些人的雇佣也说不定。”
　　“你觉得雇佣他们的人，买卖眼睛的人，算是你的仇人吗？”奇犽问。
　　算，当然算，怎么不算。
　　酷拉皮卡第一时间想。可他楞楞地呆在原地。
　　不受控制的，他灵活的大脑已想象出一些场景。
　　自己终于手刃了仇人，对着族人的墓碑叨念。可另一边，拍卖会一次又一次把火红的眼睛摆在台上，底下举牌的商人目光比火红眼更红。那是代表贪婪的红。
　　会变成那样吗？
　　会的。
　　倒不如说这种事他一开始就该想明白。
　　那为什么不去想呢。
　　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如果那样的话……
　　不就意味他永远都报不了仇了吗？
　　与整个世界为敌……与人的贪念为敌……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不。不会……”
　　酷拉皮卡把自己缩在角落，不再发出一言。
　　为时过早了吗？奇犽心想。但这可能是他能跟酷拉皮卡好好谈话的最佳时机了。
　　奇犽见过酷拉皮卡之后的样子，执着、坚毅，没有什么能阻碍他夺回族人的眼睛。但作为代价，酷拉皮卡自己的眼里再也没了光。
　　奇犽并不想对酷拉皮卡的事情过多评价，他只是想趁这个机会帮上一把。
　　至于酷拉皮卡能否有所改变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事。
　　还有40个小时……
　　奇犽打了个哈欠。
　　时间过的好慢啊。
　　……
　　40个小时后。紧闭的大门打开。
　　已经快懒出毛病的杰第一时间伸个懒腰。“终于打开了！我们继续前进。”
　　“得快点了，我们时间不多了。”
　　“这是托了谁的福？”
　　“你这家伙，想打架是不是？”
　　杰又一次充当和事佬。“嘛嘛，没有时间再吵架了哦。”
　　雷欧力和东巴对视一眼，一同撇过脑袋，发出大大的“哼”。
　　酷拉皮卡的情况好很多了，起码此时他神情平静、呼吸平稳。
　　只是……
　　四个圆圈，一个叉。
　　雷欧力忍无可忍，抓住东巴的衣领说，“你再捣乱，我就真的揍你啊！”
　　东巴正疑惑，忽见酷拉皮卡面无表情道，“抱歉。是我不小心点错了。”
　　道着歉的酷拉皮卡，看着有些可怖。一时间，雷欧力和东巴都忘记了争吵。
　　接下来的路途变得格外沉默。
　　终于，他们站在了最后一关的考题前。
　　两条路。
　　一条是允许五人通行，但路程艰苦的远路，需要花上45个小时。
　　一条是仅限三人通行，路程简单又好走的捷径，只需3分钟。
　　而他们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
　　一路积攒下的沉默到达顶峰。
　　雷欧力先摸着自己后脑勺，说道，“对不起，酷拉皮卡。我不会在这里放弃。我虽然没有你那么沉重的过去，但我的信念也不是随手可弃之物。”
　　“哼，说的好听。不就是想选快捷的路吗？”
　　“什么？！”
　　“我说错了吗？”东巴指着雷欧力的鼻孔说。“我们五人关系几乎很明显了。如果选三人的路，第一个被淘汰的绝对是我。”
　　“不过，你也不是最安全的。至少在我眼里，你比其他三人都要弱。真亏你能一脸自信地选择那一条啊，是想打感情牌吗？喂，小子！你要为了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而放弃为全族报仇吗？”
　　如果是冷静的酷拉皮卡，一定会指出东巴语里的逻辑错误。可现在不是。因此，酷拉皮卡也急了，一拳打了过去。“你在说什么？”
　　杰也很着急。“呐，大家都一起走到这里了……我想五个人一起通关。”
　　“……幸存的小鬼与考试的幸运儿……原来成为猎人光靠幸运就够了……”
　　“……你怎么知道我为了猎人考试锻炼多少！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城市吗？！”
　　“呐……别吵了……我想到了一个方法……”
　　“哪个猎人没见过凌晨四点的太阳，你不会以为猎人就是整天在家里睡大觉吧？！”
　　“哈？那你背过《医学生必备知识10000条》、《医药大全》吗？”
　　“大家听我说。”
　　“我警告你！一族的性命可不是让你当挡箭牌的！”
　　“……”
　　三个人打得热火朝天，想劝架的杰无从下手。
　　忽然，一阵风吹过。
　　直到三个人都被打倒在地，才意识到，房间里不该有风。
　　那是人物快速行动所造成的风。
　　奇犽站在他们中心，指着杰道，“都停手。杰有办法。”
　　斧头可以用来砍人，也可以用来砍墙。
　　通道不一定要从大门入，还可以从墙洞里走。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既能带走烦躁，也能带走忧愁。
　　刚才还拼死拼活的二人加上杰双手高举，为紧张刺激的滑梯激动不已。
　　“哟呼~~~~”
　　酷拉皮卡狼狈地捧着自己武器，防止他掉下去，瞥见三人兴奋又高兴的脸，忽然喊道。
　　“奇犽，也许你是对的。”
　　开口后，风立刻灌了进来。但酷拉皮卡不屈不挠，顶着风喊着，像是要把之前的愁怨全部发泄出去。
　　“但如果摆在眼前的两条路都不想选，我还可以开辟第三条路！”
　　喊完后，酷拉皮卡露出了自走出房间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不是不可以改变。
　　改变也不一定是坏事。
　　奇犽也笑着回复，“我知道了！你记得感谢杰啊。”
　　“啊？”听到自己名字的杰回头喊道。“不用感谢我。因为是大家齐心协力走到这儿啊。”
　　倒计时的最后一秒。
　　他们到达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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