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择木而栖

　　掏出钥匙，将自己的房门开锁，进去，关门，再锁上。将客厅中的暖色调与声音隔绝在外。没有开灯的房间只有月光的照耀，但也已经足够看清屋内的陈设。与其说非常干净整洁，不如说只有最低限度的家具。最偏僻的一角摆放着唯一的相框，有着裂痕和粗糙的玻璃胶带缝补的痕迹，黑发的女孩在两人中间笑得无比灿烂。

　　“啊，累了……”扑倒进自己的床铺，凰树闭上眼。因为有绿间送她回来，所以没有淋到雨，欠人情什么的很不好啊，所以……

　　从床上坐起，看到了自己书桌边缘的汤鸟天神原木铅笔。拿起来端详了一阵，凰树将它放进了书包。

　　说起来，最近好像要小测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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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迎接最近的小测，闲暇时间时，学生开始集中在图书馆了，甚至到了很难找到位置的地步。

　　虽然根据思考应该选4，但是看着前边三道题顺着下来的123，绿间陷入了沉思。人事已尽，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希望有个什么东西，来帮他揭示一下命运的指引。其实需要什么脑子里也已经有了思路，但是无奈那东西比较热门，所以一直没法买到，也没有时间去人挤人。

　　肩膀突然被人搭上，绿间一惊，转头就见自己的前桌，嘴里叼着棒棒糖，还是那副让人看不惯的样子。

　　“做什么？”他真希望这家伙可以知道自己不欢迎她这件事。

　　“喏。”

　　肩上的手动了动，绿间看到了被捏在对方指尖的原木铅笔，侧边写着「汤鸟天神」的字样。

　　“……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知道自己需要这个的，但他没有平白无故接受这个人好意的打算。

　　“上次不是送我回家了吗，谢礼，嗯。”凰树没有看向绿间，只是把笔放在他桌上，眼睛扫视周围，“那，你加油。”

　　“等下，”注意到对方胳膊下夹着的学习资料，绿间不动声色，“坐下。”这个时间点图书馆人这么多，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偏僻安静的双人座，对面没有人。但竟然能在这么多人中锁定这个偏僻的角落，这家伙的注意力也太不一般了。

　　“绿间啊，我难得想顺着你的意离你远点不打扰你的，难道看不出来吗？”凰树一副「你是笨蛋吗」一样的语气。

　　……所以原来能注意到自己不受欢迎，只是故意不这么做吗！

　　“只要你保持安静就不算影响我，而且，”绿间推推眼镜，看了一眼手边的铅笔，“我也没有无端承情的打算。”

　　“诶…好麻烦，”话是这么说，既然对方都不介意，那凰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反正也找不到座位。她拉开绿间对面的位置坐下，放下书，摊开笔记本，绿间注意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略显意外地挑起眉毛。

　　“人情算来算去的，这样不是都理不清了吗？”小声嘀咕着，凰树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发出响亮的咔嚓声。

　　“不要在图书馆吃东西。”

　　“所以啊，我这不是直接全咬完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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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的分数板，赤司征十郎的名字赫然在最显眼的第一位，本人对这个结果是不意外，他旁边的小伙伴也是，看起来更为别的而震惊。

　　“……”

　　“我说得没错吧，绿间。”

　　绿间抽动了下眉毛，看着那排在全年级第四位的熟悉名字。没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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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出了成绩，那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士下座坐在火冒三丈的队长面前的青黄二人，冒着冷汗不敢说话。因为糟糕的成绩可能会影响到他们参加比赛的资格，所以虹村决定给这两个人补习。

　　“嘁，打个球竟然还要什么学习成绩……”青峰不满地小声叭叭，被虹村一巴掌打上脑袋。

　　“学生的义务首先是学习啊你这笨蛋！”

　　“诶诶补习什么的……我最近有模特的工作诶，要跟小凰搭档的，所以我要是不在，她一定会很困扰吧！”黄濑企图搬出凰树来抵赖。

　　“这倒不会哦。”但是凰树摆了摆手，掐断了他的念想，“拍摄也不急。”

　　黄濑欲哭无泪，然后突然跳到凰树面前，握住她的手，“那小凰来教我吧！成绩很优秀不是吗！”

　　“啊狡猾啊黄濑你这混蛋！我……！”

　　“好！那就这么定了，青峰交给赤司，黄濑交给凰树，散会！”虹村一口下了指令，给青峰和凰树都给干沉默了。

　　凰树：“喂前辈……我还没有答应呢？”

　　青峰：“为什么我是赤司……！！（赤司：盯——）啊没有说你不好，只是……！（觉得会很痛苦！）”

　　“请多指教了。”赤司走到凰树面前笑着伸出手，凰树耸耸肩，握了上去，“话说，你应该跟大辉说这句话才对吧。”

　　“不，你也是。”

　　“？”

　　——“……狡猾的家伙。”凰树看着眼前的将棋，难得狠狠地撇了撇嘴。一边的黄濑和青峰正在低头抓耳挠腮地思索练习题，而对面的赤司微笑着等她落子。

　　竟然抓着这点间隙也要下将棋……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赤司君。”落子后，凰树说道，“明明总是输给你。”

　　“怎么会，跟崎同学下棋是很有趣的事。”赤司落子，笑道，“也让我受益匪浅。”

　　“……骗谁呢。”凰树看了眼边上的两个家伙，第一次希望他们能赶紧写完。

　　“注意力，不集中哦。”

　　眼前像是威慑一般落下的棋子，带着前期所有的布局，瞬间将她逼入死局，从棋盘移开视线，对面玫红色的瞳孔里有着同样的威慑，仿佛在说着「不要将注意力从这里移开」一般，强势无比。

　　凰树眨了眨眼，低头研究了会儿棋盘，几步后就将自己从绝境中解救，像一条泥鳅一样寻求到了生机。

　　“你看，果然崎同学很厉害呢。”

　　“…赤司君，恐怖如斯。”

　　嘴上说着什么恐怖，明明一点都不害怕。骗人的，到底是哪边呢？

　　赤司轻笑一声，继续着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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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那里是？”

　　“好恐怖……”

　　看着在饭桌上瘫着的两人，众人忍不住发出感慨，白天要消耗脑力补习，晚上还要训练，赤司的补习自不用说，连一向随意的凰树竟然都能把黄濑逼成这样，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不妙了。

　　“既然在我手下，那当然绝对不允许失败，这点明白的吧，青峰。”

　　“我只是做能做的事而已，小凉要是自己想输给大辉，我也不介意。”

　　两个瘫着的人动起来了，面对面开始互瞪。只不过一个是因为恐惧，一个是因为不甘心。而负责他们的赤司和凰树还在淡定地吃饭，甚至还能讨论刚刚的棋局，安稳的表象下杀气四溢。

　　【众人：恐怖！好恐怖啊这两个人！！】

　　“篮球姑且放在一边，论头脑我可不会输给小青峰的，而且还背负了小凰的期待（凰树：啊，也并没有很…）！”

　　“开什么玩笑，我这里可是不成功就要被杀掉了啊…！”

　　“哦哦都在呢～”嚣张的声音随着搭上黄濑肩膀的动作出现，灰崎祥吾对眼下的气氛有点不明所以。他最近都没怎么来训练，比赛也不认真打，除了一个在刚打两周就敢跟自己叫板的黄濑外，他是第一次见凰树。看样子其他一军的人也没有告诉他凰树的身份。

　　“小凰，是谁啊？”看样子他听到了黄濑刚刚说的话，因为他突然的动作，黄濑也很僵硬。毕竟前不久才被彻底完虐，“女友”也被抢了，说是被灰崎虐得彻底颜面尽失都不为过。

　　“啊？”虽然刚刚注意力都放到挑衅黄濑上了，但灰崎还是注意到了跟篮球部坐在一起用餐的女生，挑起眉毛，颇感兴趣地向凰树走去，“喂喂喂，怎么会有不认识的女人跟篮球部混得这么熟啊，是谁的女朋友吗？太见外了吧你们这些家伙，我都不知道啊～”

　　“缺席日常训练的家伙少说这种话了，灰崎。”

　　“哦呀？”有些惊讶地转向那第一个冷冷开口的人，“你竟然会第一个开口，真太郎…哈！有趣起来了，怎么，难道是你的女朋友吗？”说着，灰崎一把搂住凰树的肩，低头在她耳边笑得嚣张。

　　“喂，女人，放学后要不要跟我去好玩的地方啊？”

　　“灰崎你这混蛋……”
　　“别太过分！！！”

　　青峰和黄濑同时猛地站起，赤司闭上了一只眼，绿间皱起眉头，紫原也微妙地撇了撇嘴，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但是真正制止灰崎下一步动作的，还是正被他揽着的女生的声音。

　　“放开。”漫不经心的语气，没有丝毫慌乱。低头看去，对方的神色被刘海遮住。本心来说，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阴暗的类型，但是看着周围这群家伙的反应，就觉得十分有趣。

　　“别这么冷淡嘛～”移开注意女生的视线，灰崎一边扫视周围人的表情，一边低头，似乎准备去蹭女生的脸。但是凰树抬手先抵住了他的脸。

　　“我说，你是我讨厌的类型啊。”

　　给大家的感觉一直是对所有的东西都无所谓的类型。没有喜欢的东西，自然也没有讨厌的东西。正因为如此，听到这句话才会觉得如此惊讶。

　　但是灰崎并不知道，也不了解，所以他还在继续——

　　“反抗只会让我更兴奋哦～”

　　“是吗，那……只要不存在「反抗」这回事就好了吧。”话音刚落，凰树的动作迅速到根本没人看清，原本抵住灰崎脸的手突然攥紧了他的脖子，就算灰崎反应神速也抓上她的手腕想要挣脱，猛烈从侧边袭来的东西映入他震惊的眼瞳——

　　…左手？这家伙搞什么啊，是认真的？！

　　“够了。”攥着筷子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仿佛有一圈光环环绕的赤色眼瞳，是属于上位者不容反抗的命令。这时候，那根筷子已经和灰崎的眼睛近在咫尺，如果再晚上一秒……

　　“喂喂喂……”忍不住滑下一滴冷汗，灰崎的嘴角扬起，直起身，“不过是开个玩笑，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不要这么说啊，这位同学～”凰树也卸了力，赤司顺势松开手，看着她把玩起那根差点成为凶器的筷子。

　　“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怎么可能真的扎你眼睛呢～”她随意地躺在椅背上，仰头看向身后的灰崎，刘海顺着角度落下，露出了她的全貌——是就连灰崎都无法否定的精致样貌，但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让他打心底里升腾寒意。

　　“嘛～”凰树突然咧开一个笑容，和平时不一样的笑容有些扭曲，眉头也微妙地扬起，这个表情……落入离她最近的赤司眼中，让他忍不住从内心深处，发出共鸣一般的颤栗——

　　——【是，同类啊…】

　　“让我们好好相处吧，讨人厌的家伙～”凰树看着灰崎，咯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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