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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我发烧了。
我是个身体不错的人,来到这个地方这是第一次生病。我很害怕,但害怕之后我又平静了下来。当我抬起头,努力的睁开眼,试图看到头
顶的图象时,我发现每动一下是多么的困难。昨夜的水太冷了。我穿着湿透的衣服就站在那。
也许这是他们厌恶杀死的原因,也许。我胡思乱想着,明明没有了一丝力气却无法安眠。
门,突兀的响起,比平时都要响亮,我甚至感觉那就是死神的脚步。我没有力气的转过头去,然后我看到静天担忧的脸。
她笑了下,看上去宽慰了很多。
“你来了。”我说,看到她颈项下点点的红色斑迹。
“恩。”她把脸放在手上,“你哭过,在梦里。”
我没有出声,原来她早来看过我。
然后她就笑了,“想过家吗?”
静天对我很好,而且她能保护我,私下里我虽然很喜欢她,但有时候也会害怕。我不敢得罪她,她是猎人心爱的‘物品’,她离死亡太近
。我想拿她当朋友,可有些时候我们又做不了什么朋友。
我知道她为什么此时会坐在我的床前。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猎人也进来了。我头一次那么近的看他,冰冷的眼,好象泛着淡淡的绿色,脸苍白的厉害。不过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
,他看静天的眼有了那么一丝变化。
静天看他进来,吓的把身子缩了起来,可还是叫了出来,“出去!”
下一刻猎人就靠近了床边,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甩出去的。
“你可以允许这么低贱的绿衣靠近,却不能接近我吗?”
声音很缓慢,甚至不带任何感觉。我吓的发抖,一时都不怎么觉的身上的痛。
“不要伤害我的朋友。”静天叫了出来。
就好象每一次的伤害一样,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我没有捂住自己的耳朵,也没有闭上自己的眼。我控制自己呼吸的起伏,我的身体
不能再接受什么刺激了。
静天激烈的挣扎,带着吼声,但没有发过一声哀求。
就象静天所形容的那样,那个人,只为自己的欲望而活,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是个自私冷漠的怪物,但同时又那么的聪明而敏捷。
所以猎人很快就明白我也许可以成为束缚静天的某种东西。他命令我呆在静天的身边。
静天只是觉的害了我,使我也得到了惩罚。
可我一点都不那么觉的,起码现在来说,我能活着,在这个被传说的很可怕的下面没有遇到任何可怕的事,我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对未来我还一无所知。而且静天一定想不到是我还在默默的嫉妒着她,我嫉妒她有强大的保护,但算了,对我来说能看到静天的笑脸
好。
等猎人终于离开后,静天疲倦的坐在我的身边,“唱歌吧!”坐在我身边的静天说,自从有一次我偶然哼了一首曲子后,她就喜欢缠着我
让我唱歌。
可我真的已经不再喜欢唱歌了,每一次都会想起某些画面。
“你不知道自己的歌声有多好,那么的安宁。”静天露出隐藏很好的脆弱。她用坚强保护着自己,可只有我们时她就会没有了防护。
“亚,你知道吗?我曾经试图喜欢上那个怪物,因为……”静天忽然说道,可马上就停了下,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忽然说起这个。
我看着她,有一点吃惊。
静天忙掩饰的转过头去。
“可是,他根本算不上人类。他甚至在我试图爱上他的时候,还在质问我的无情,所以我决定不去爱他。因为我不想自己下贱的那么彻底
。”
“静天,你不是要去爱他,你只是想找到一个靠山,我能了解。”我想起了露,想起了很多相似的事,“你要安静的生活,所以自己改变
不了现状的时候就会想着默认它,这样也许就会轻松起来,可是你还是做不到。”
静天吃惊的看着我,其实我何尝不是这样,如果有个男人站在我面前给我保护,我也会忍不住的爱上他,人都是那么的下贱。
我叹了口气,“我没有那样的困惑,因为我根本没有任何吸引人的东西。”
我说这话是有点想转移什么,静天好象要从我脸上看到什么。
静天果然没有去细想,只是一笑,“不,你有一样东西,只是你还不了解罢了。”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一个仆人恭敬的对静天说着:“主人要您回去。”
“我知道了。”静天说,声音冷冷的。
很难想象对我那么和善的静天会有时候那么的冷,她告诉我,那是因为她被人无数次的出卖。
“这里的人都不可信的,有时候我也很可怜那些下面的人,可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他们能活下来,也是有原因的。”
听静天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我忽然有点难受。不知道静天是否在某一天也会那么对我,或者某一天我需要背叛?
我不知道。
仆人走出去后,静天对我说,“我带你出去走走,你总躺着身体会虚弱下去的,你需要一些新鲜的空气。”
因为有静天跟着,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快速收拾好。
明明在地下,因为有很充足的灯光竟一点也不觉的什么。而且这里布置的要比上面还要精美。光从表面看很难和污浊的世界联系起来。可
谁又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穿过了几条走廊。静天把我带到一个水池边。看上去很大,周围都用薄薄的轻纱围着,偶尔有什么吹过的话,纱微微晃动,好象在梦里一
样。
“这里有按键,可以调节风向和风速,还有水温什么的。”静天说,我看了看果然有那么个控制器,不过设计的非常精巧,从外表根本注
意不到。
“真好,从这给我唱歌吧!”静天期待的说。
“好吧!”我不想让静天失望,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应还是爽快的答应了,可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唱起。静天就先起了个头,是首很轻柔
的歌。就象第一次一样,我跟着唱了起来。
时间好象静止了一样。水的声音那么的轻柔,真的就是一个梦,在地狱的某处,我们因为魔鬼的疏忽做了一个梦。
可梦很快就醒了。
“主人,叫你。”一个冷淡的仆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找到了我们,他说完,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
他难道没看到我红透了的脸吗?他不知道我生病了吗?
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让自己违抗他的命令,我站起来和静天告别,然后我紧跟着他的步伐,但他走的太快了,我在拐弯的时候一下头晕倒
了下去。
“快点。”他还站在那,继续重复着没有任何感情的话,好象他只是一个传话的物件。
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我只是抬起了一个胳膊。
他似乎明白我是真不能自己爬起来了。
他走过来扶了我一下。
我喘着粗气把自己弄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那条长长的通道的,漫长的让人无法忍受,可我却连讨厌的心情都没有,忽冷忽热。
“好了。”仆人忽然顿住说,“进去吧!”
我没有看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可一进去我就发现了异常。
喧闹,这个地方从未有过的笑声和着悠扬的曲子飘荡在浸着清香的房间。
我楞了住,半天才想起什么,我努力抬头向四下望去,看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在幽静的角落,苍白着脸的首炎静静的坐在自己柔软的躺椅上,手轻轻的放在躺椅漂亮的花纹扶手上,眼微斜了过来。
我看不清他嘴角是高兴的扬起还是玩味,我只的那么站着,用着我所剩不多的力气。
“这就是你的新玩具吗?”有人走了过来。
我闻到一股味道,好象青草,我动了下,可太过虚弱,一下跌倒。
“真是混帐东西。”有人在笑骂着,另一个尖细夹杂着恶意传来,“吸引注意,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我以后可要好好学学。”
我寻声看去,模糊觉的那是个穿着薄薄纱衣的女人,离的太远无法看清。
我闭了闭眼,转过头去对上靠近的人。
那是个并不出色的男人,戴着眼睛,好象在街上随时都会碰到的什么老师学生之类的,就那么站在我对面,表情没有任何特别的,眼睛也
并不锐利。
可我害怕。
那种恐怕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觉察的。
我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个怎样的人物。
可我知道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里,只有他有如此自如的动作。
他过了会儿才开口说,声音很轻,我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她生病了,真遗憾。”
隔了一下,首炎那特别的有点倦的声音说:“没法让她给你唱歌了,翼下次再来听吧!”
“也好。”那人说。
我因首炎话里的平缓到献媚的语气吃惊,不由又抬起头好象的望了那人一眼。没想到那人也正看着我。
他忽的笑道:“炎,你身体不好,这几天把她放我那里吧!省的传染上你。”
大厅一下静了下去。
没有了欢笑。
我的心揪紧了。那人是在要我吗?
首炎的声音低低的,好象从地底传来一样。
“翼总爱要我的玩具。”
“哦?”那人抬了眉,转头去看首炎,背对着我,我再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首炎不是好主人,可让他害怕的人,却更不是好主人,我害怕起来。
“炎不高兴了?”
“不。”首炎的表情我还看的见,他就那么那么淡淡的挑起嘴角,我知道了,他刚才嘴角表现出的正是这样的玩味和无趣。
“随你好了。”首炎说着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不过……”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速度慢了下去,“你要用什么东西来换呢,你是知道我
的,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无礼的喊道:“你们来聚会居然不叫上我,哈,又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啊?”
我转过头去,认出来人,是行天。
他歪着头半倘着怀,此时近了才发现他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他应该比我岁数还要小吧,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掩饰着无神空洞的眼睛。
因为行天的到来,大家很快遗忘了我的存在。
行天好像是他们中的一个小丑,大家虽然和他聊天和他说话,但我感觉得到就连那些女人都是鄙夷他的。
我忍不多看了他一眼。
他一下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不快起来,指着我:“这是谁带来的,不恶心吗?长的这么丑……”
“好了好了,我的行天少爷。”一个妖娆的女人走过去,一把抱住他笑嘻嘻的道:“上次说给我的珠宝什么时候给我啊?”
行天哦了声。
胡闹和被人当作傻瓜,都是因为寂寞吧。
我忽然就这样的想。因为他什么都没有。
××××××××××
宴会举办的非常热烈。
对我最后的处理是,翼低低的说,“我怎么会夺你的东西。”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我却好象看到了一张压抑的狰狞的脸。
“那我把她带下去了。”首炎忽然站起来,原本苍白的脸忽然有点泛红。我注意到他的手有点发抖。
然后他们继续他们的宴会,我被人拉扯着走了出去,那是首炎身边的仆人。
他们对我并不客气,可我一点都不怪他们。
到了僻静的地方,首炎才示意仆人们放开我。
我腿上有几处被蹭伤了,可能是出了些汗,身体没那么沉重了。我坐在地上,狼狈的想要爬在地上昏倒算了。
可首炎叫人拿来了椅子。他坐在座位上看我。
我偷眼看他,猜度他的心思。他在生气吗?
我猜不出来。
然后他冲我笑了。
“我不吃人。”他说。
那好象是句笑话。
可我笑不出来。这里的人都会吃人的。
“你这家伙。”他不高兴了似的。
我心里害怕,不知道他是想到了哪里。
“为什么总是用这么讨厌的表情看我。”他在生气。
可我却没有了害怕的感觉。我好象看到了一个别扭的孩子。
“过来。”他对我伸出手。
我犹豫了下才走过去。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
他的手很凉,让我抖了下。
“好烫。得赶快治疗。”他说,好象流露出了关怀。
“谢谢你。”我脱口说出,说出后自己吓了一跳,可并不后悔。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冰冷的手碰触我的脸颊,我猜不出他的心思,可我却有点明白,他也许不会杀我,也许我是有那么点特别的。
那么我该如何用我的特别呢?
脑海里的想法,如此闪现着,我被自己震惊了。
我在想利用?
我低下了头,为什么我会那么想?
“很难受吗?”他托住了我的下巴问我。
“你呢?”我问他,一步一步的盘算,原来我是这样的人,那是另一个自己,我感觉那个自己在慢慢的浮现。我看不清自己的脸,我在做
什么?我低着头,心思在转动。
我到底要做什么?
我深吸着气,感觉到痛苦。
我要变的更特别,没有人可以随意的杀死我。
首炎会看穿我吗?
我有点害怕,可我什么表示都没有。
只是轻轻的把头靠在他的旁边,我偷看着他的脸。
不要是随便的什么,至少我要试着做做,我已经受够了恐惧。
几年以后死去或现在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可把自己的一切都押了下去,这样的赌又有几分胜算?
首炎那么轻轻的温和的笑了。
我好象看到另一个未来。
漂亮的衣服,舒服的房间,还有不用担心的生活……
就在我沉浸在这一切的时候,我听到首炎那轻轻的好象羽毛一样的声音,缓缓的说着:“你——这些小聪明,又算得了什么?”他柔柔的
说,“连我仆人都诱惑不了。”
他是那么的温和无害。
我就呆在那,一动不动。
要是晕倒就好了。
我的生命是别人的,可那时我还有自己那好笑的尊严。
什么都没有了。
我听到自己身体里什么在破碎。
身体的不适减轻了,有更大的痛苦在折磨着我。
他就那么微笑的看着我。
用他的方式凌迟我的一切。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我好象昏迷了很久,可醒来后我才知道只是短短的一天。我还活着,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感觉了
。
如果说活不下去了是不是有点矫情,这命根本不是自己的啊。
可首炎会怎么对我?我有点奇怪,带着点恶毒的想法,反正已经是破罐子了,再怎么修补也是破罐子。我无意识的看着房顶。
可没有人叫我,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那么被遗忘了。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很快乐。我害怕见那些人,我害怕那些可以掌握我生死的一切。可现在我却很想去看看。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
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恨。我不清楚。
可我好象撕扯开了我长久以来所恐惧的东西,恍然间有什么在面前展开。我从未如此的厌恶自己,也从未如此的想要改变。这不是个好兆
头。可我控制不住,好象预知要死的人,希望在最后的时光做出些疯狂的事,我也有了那种念头。
可我该怎么做?我被遗忘了。
我苦笑着。
就在我那么想的时候,有人却想起了我。
那个人每次见她我都会忍不住的恐惧,她有天使般的面孔。
她带着最甜美的声音。她从门外走了进来,华丽的裙子把她装扮的好象一个娃娃。那么天真美丽。
可我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
我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她走到我床边,亲昵的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甚至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开口说道:“好多了呢!我在担心呢。”
“谢谢。”我的声音冷淡疏离。
她有点吃惊的看着我,然后笑了,“你也会有这样的表情,我以为你是绵羊呢!原来也是头狼。”
我没有答话。
她就从那玩着自己的头发,她有头很漂亮的头发。玩了一会她觉的无趣,又开口和我说话,“首炎对你可真好,我认识他那么久,头一次
见他那样,不过……”她看我的眼神不怀好意,“翼会生气的。”
我很好奇,可我却没开口问,他们这种人你越的问,他们反而越不告诉你。现在多少明白点他们的变态。我在心里觉的恶心。这样的人居
然掌握着我的生死。总有一天……我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没有人可以随意玩弄别人的生活……
我低了头。
她叹气,“你知道自己哪里最讨厌吗?”
我挑动了下眉毛。
“你啊,总是那么什么都不在乎,装成一脸害怕的样子。”
“我是真的害怕。”我开口说。
“也许吧!”她站起来,慢慢的说道:“对了,我来是要告诉你。首炎发病了,这次都要怪你,他和你靠太近了,翼说什么被传染什么的
,反正很严重,良心会不安吗?”她仔细的看我的表情。
“你觉的呢?”我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问她。
她想了下,“我才不要去猜,话我说完了,再见。”
她走到门口又想到什么似的,“你可以去看他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特别的,而且你去看他的话,那家伙也许……”
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可我已经试过了,而且输的很惨。
首炎,用他的方式嘲笑我。
我已经受够了。我坐在床上。
可这也许是个机会。我是失败过一次,被首炎讥讽,可……决定权不在我,玩弄感情的事,我做不出来,可前提是,这个首炎要的是感情
什么的吗?
我笑了,这些人能求什么,他们要的不过是奴隶。
那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好吧!就去做个好奴隶。
就这样,我笑了下。
什么都不必在乎。
×××××××××××××
下床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好象虚脱了一样。原来身子还是很虚。我嘴干涩的厉害。可床头的水杯是空的。没有人会照顾我。即使那个米
米说我是特别的。
我的特别仅在于,我也许会比别人更长命一些。
可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我休息了一下才又重站起来。一步步向门那走去,我脑子很乱,我深吸口气,什么都不想了,没什么好想的,没有任何事情能被预料。
我推开门。不知道吉凶。我走了出去。
门那边,走廊里静静的,象往常一样。我走过了一个回廊。我感觉到灯比平时要柔和许多。
我记得首炎的地方。
就在对面的那扇门后,首炎习惯的坐在他的位置,正对着门。
每当门开启,他就会看过去。然后用那种不带感情的冷淡的表情,盯着对方。有时候会嘲讽的笑,那么冷的笑。
那种冷散播在心里,一点一点的连最后的希望都会淹没。
门被推开了,可我意外的没有看到首炎那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我呆了下,正在犹豫的时候,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着:“首炎在尽头
。”
我看了过去,竟然是行天,他在这里做什么,他的脸上怎么会有一小块伤痕?
我知道他的身份有点特别,忙恭敬的鞠躬。
“跟我来吧!”他说,走到我面前,为我带起了路。
这下我没有退路了。
我心里盘算着,我是不是该酝酿我的眼泪,可眼泪这东西,这里从不稀罕,还是做点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显的与众不同一点,也
许我可以为他唱歌,可如果他是昏迷着呢?
我不知道,我心里叹着气。以前的朋友曾经说过我,你呀,是那种扔到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
应该是没什么色彩吧!
学美术的同学才这样说过,带着善意,提醒着。
这样的我,哪里有吸引人的本事?
或许是有的。
正在我想着的时候,我已经到了。行天退到了一旁。
我看了眼半掩的门,有点踌躇。
“进去吧,我等着看你的好戏呢。”行天催促着,有点看好戏似的等待。
我……我怎么忘了,我也许是特别的那个,稍微好受了些,我走了进去。
我以为我会看到病床,然后是焦急的医生。
可什么都没有。
首炎静静的躺在那一张藏篮色的床上,那床好像水晶一样,过分的凝重华丽,又说不出的冰冷,他好象睡着了一样。
我不敢确定,走了过去看着他的脸。
他闭着眼睛的时候,感觉柔和了很多,只是一个长的漂亮的人。长长的睫毛为他投下一片阴影。
我坐在他身边。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
就在那时,他忽然出了声音。
我吓了一跳。
“你在看我,在想躺在我面前的看上去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他好象问话似的说出口。
“啊?”我慌忙的,“你没睡着。”
“怎么可能。”他睁开眼睛,转过来看我,“当门没有关的时候,我怎么可能睡着。”
“你好些了吗?”我问出了口,可并非我故意安排的问话。
“恩。”他说,轻轻的点了下下巴。
我看到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很轻很柔。
“你口渴吗?”我想起了自己的感受。
“桌边有水。”他说,看着我。
我想到自己干涸的嘴唇,然后站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只是看着我喝着水。
我喝完了水,把杯子又有放下。
他还是那么看着我。
我冲他笑,可那笑并不快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看我,曾经我以为他可以象捻蚂蚁一样捻死我,可现在那种感觉消失了。
有什么从我心底浮现,比死亡更令我不安。
他的手伸到我面前。那么的冷,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
“你好多了。”他说,声音有点沙哑。
也许他也口渴。我为他取了新杯子倒了水给他。
他接了过去,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
“我梦到你了。”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我很少做梦。”
我听着,忘记了猜测。
“我该给你印上家徽。”他如自语一样的说话,然后看我一眼,摸着我的额头,“就在这个地方,一定不错。”
天使和魔鬼只有一线之隔。
当仆人进来的时候,他对拿着麻药的那个说,“不用那些。”
**
痛?
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我只是绝望。那是头一次,我在长久的恐惧之后感觉到的无能为力。我只能任由他们在我额头刻出那个图案,一条吐
着信子的蛇。
可并没有想象中的痛。
他就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没有哭,也没有哀求。我被人按住,我的脖子痛的厉害,整个过成用了一个半小时,动手的人那么小心,生怕会弄坏了那条蛇。
我是后来照镜子才知道我额头上是个什么东西的。
“一会儿就好了。”首炎让人给我端来一杯药茶。
那茶水并不苦,喝下后口里一股清新,然后我的意识有点模糊。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
“醒了吗?”有仆人推门进来。
我呆楞的看着他。
他只是看我一眼,马上就转身出去了。
我马上明白自己一定是被什么监视着的,我抬头看了眼自己所处的地方,头顶那些漂亮的水晶灯也许就是隐藏着摄象头之类的东西。
我把手钻到被子里摸了摸身上,那感觉很柔滑,我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睡衣。
门又一次打开,有人端来饭菜。
我吃惊的看着精致的饭菜。
“主人一会儿过来看你。”他们说,很快的离开,甚至没有看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想起之前的一幕,我好象昏迷了,最后有什么留在了我的脑海,可我一时想不起来,好象有谁对我说过什么话?
是什么?我低下头去,可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印象很模糊,有人似乎在我昏迷的时候抱着我说了很多话,也许那只是幻觉……
我下了床去吃那些东西,一想起头上的东西,额头就开始火一样的烧起来。原来是很痛的,奇怪那时候我竟然没有这么难过的感受。
我慢慢的吃着,还没有吃完,门又一次开了。
这次和任何一次都不同。
走进来的人没有低头,他直接走到了我的对面,为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下。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他。
他就坐在那,顺手拿起杯子为自己倒着水。
“多吃点。”他说。
我因为首炎的到来放下了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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