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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那便是鬼,是魔,或者是妖
那时叶清歌刚入山门一年多,正是性情跳脱的年纪,因为跟叶景淮闹别扭,为了给对方添堵,叶清歌便偷偷的在北门外的墙角下藏起了酒。
虽然有叶景淮的庇佑,可叶清歌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便选了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偷偷地溜出去,躲在墙角挖着土。
只要不被人发现,就算这酒被找出来,自己也可以死不承认,到时候,就躲到师傅院子里去,师傅肯定会被大师伯念叨的。
想到这,叶清歌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手上的动作更是快了几分,她仿佛都已经可以想到师伯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了。
“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叶清歌心口一跳,差点大喊出声,她压下心底的慌乱匆匆回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少年手里提着一个灯笼,就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
微风吹过,叶清歌甚至还能听到对方额发间铃铛的脆响,以及那若有似无的药香。
叶清歌缓缓起身将脚边的酒壶往后踢了踢,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我,我是北门叶家,叶清歌。”
“我没问你这个。”
叶清歌抬眸看了眼对方,微弱的灯光没有将他的面容照应的清楚,叶清歌眼中闪着浅光。
“我在埋酒,你要去告发我吗?”
那人似乎是愣住了,过了半晌,对方手中的灯笼微微晃动,落在叶清歌的眼底也是同样摇晃的影子。
“藏在这里不安全,北门外不远处有一个枯井,藏那里不会有人发现。”
叶清歌闻言有些怔愣,却见那人提着灯笼朝前走着,清冷的嗓音却一直在她耳边缠绕,“南门南风家,南风宿玥。”
从那之后,叶清歌和南风宿玥便成为了朋友,两个人年岁相当,也十分聊得来。
直到当年那件事后,山门中人虽然嘴上不说,可都尽量的远离她。
众人都怕一个不小心就受到牵连,而叶清歌本就无父无母,除了那个人她在山门就再也没有可以交心的人了,那时的叶清歌根本没有能够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了。
就在叶清歌整个人陷入谷底想要放弃的时候,唯一一个愿意站在她身边的就是南风宿玥,对方也是唯一一个说他相信那个人是无辜的。
继位大典后,更是南风宿玥不顾辛劳不眠不休的照顾,才让叶清歌能够尽快恢复。
是南风宿月带着她走出了阴霾,从那以后,南风宿月就成为了叶清歌心中最重要的人,类似亲人一般的存在。
“好了,下山吧。”
迎着初升的那一抹光亮,叶清歌三人踏上了下山之路。
云峰山下,浮山镇,孙家
孙家的主厅之内,众人神色凝重气氛诡异沉痛,坐在主座的孙明胜脸色更是阴沉难看。
他颇有些烦躁的伸手拿过杯盏,杯盖还未掀开,家中小厮便匆匆闯进了门,跨过门槛时更是脚步错乱,径直摔了个跟头。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听到这一阵阵惊呼,孙明胜的手一抖,杯盖猝然掉落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锐利的视线扫过让那小厮吓的缩起了头,浑身发颤。
“何事!”
孙明胜猝然起身,眯起了狭长的眸子,压着声音问道。
“老,老爷,东郊密林又发现了数具白骨,从随身携带的饰物可以断定,都是府内派出去的。”
闻言,孙明胜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位子上,一时寂寞无声,片刻后,一声叹气从旁发出。
“家主,此事恐怕是冲着孙家而来啊。”
孙明胜缓缓闭了闭眼,他如何不知,自从那日夜间那邪祟鬼魅之物冲进了孙府,之后每天孙家都必然会惨死数人。
此等惨绝的异状,已经持续了半月有余了,整个孙家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牵扯到自己身上。
“你们说,这邪祟鬼魅之物,到底是鬼还是魔?”
厅中这小声的疑问让周遭的温度平白的降了几度,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又变,孙明胜猛然拍着桌子。
“胡说些什么!”
方才说出此话的人微微低头,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提出反驳,其余几人视线交错几番,也都静谧无言。
“这样的话若被我再听到,族规惩处。”看着甩袖而去的孙明胜一旁坐着的孙明康起身弹了弹衣衫,神色淡淡。
“各位先回去吧,容我同家主商讨应对之法。”
众人闻言皆点了点头,待到几人离开,孙明康才转身往后院走去,来到孙明胜的书房,一开门便看到了门旁的碎茶盏。
“大哥,莫要气恼。”
孙明胜闻言抬起了头,眉头微微皱起,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你跟来做什么。”
孙明康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像是没有看到对方眼底划过的嫌恶,“当然是替兄长排忧解难的。”
看着孙明胜依旧紧皱着眉头,冷嗤一声,孙明康却也不在乎,只是唇角勾了勾,“兄长,可还是在忌惮那邪祟鬼魅,是鬼,或是魔?”
听到这话,孙明胜猛然抬头,眼中的怒气让他的语调也变得冷冽起来,他猛然拍着桌子,怒声斥责。
“你胡说什么!?”
“你是想被族规惩处吗!”
孙明康挑了挑眉,将孙明胜愤怒的样子看在眼里,却也不曾气恼,“兄长,这话若是不想听到,可不是族规能够制衡的。”
“况且,这如何会是胡说。”
“我们孙家虽不是修仙的世家大族,但好歹也算是从祖上便入了门的,在这浮山镇也算得上是名门了。”
“大哥可别告诉我,你看不出那白骨根本不可能是人力所为。”
“若不是人,那便是鬼,是魔,或者是妖。”孙明康不紧不慢的说着,丝毫没有在意孙明胜那已经彻底黑下去的脸色。
“只不过,妖界之人甚少在人界出现,近百年来几乎隐匿,所以,方才那人才未曾提及。”
“至于冥界和魔界,数百年前他们便蠢蠢欲动,几次三番掀起风浪,远的不说,就说那五年前云峰山上的事,不也有传闻与冥界、魔界关系匪浅吗。”
听着孙明康的话,孙明胜的手微微颤抖,孙明康见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眯了眯眼。
“大哥,若真是剩下的那两种可能,只怕我们要早点做打算。”
“那满负盛名的云峰山都遭受了重创,更何况是我们这等小门小户。”孙明康眼底闪着精光。
他这个兄长看似精明,实际不过草包一个,仗着嫡出的身份便可以随意践踏自己,如今,不过是略微提了那两族几句,他便如此惶恐不安了。
“能做什么打算。”孙明胜冷喝一声,像是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
孙明康微微一笑,“我记得大哥同那奇山镇的王家交好,王家与木家和张家也多有交集,不如向他们寻求帮助。”
听到这话,孙明胜冷哼一声,“那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到时候,恐怕祸患未解,更招惹了无穷的灾祸。”
孙明康听着轻笑一声,向前探了探身,眼底藏匿着丝丝缕缕的诡谲。
“大哥,我很是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你如此的忌惮他们。”
孙明胜抬头看了眼孙明康,对方眼底的暗色让他不由的心生烦闷,半晌摆了摆手,“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不早了,你早些回去。”
孙明康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起了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大哥好好休息,小弟先走了。”
出了书房的门,孙明康微微侧头冷哼了一声,他正要抬步离开,便看到了躲在院门后的人,眼眉微动,便抬步走了过去。
“你在这做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那人脚步一顿低下了头,半晌转过了身,小心的开口,“二,二叔。”
孙明康上下打量了一番,想起了之前听到的话,眼眸里闪出了莫名的光,“念清,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孙念清只觉得对面的视线让他有些不适,他下意识的把手里的食盒藏了起来,可还是被孙明康看到了露出来的一角。
孙明康上前几步走到了孙念清身边,随即轻笑一声,突然弯腰凑到了他的耳边,“你连那大门都不被允许踏过,何苦到此,自取其辱呢。”
听到这话,孙念清的脸色瞬间惨白,嘴角紧绷着,孙明康眯了眯眼,“一个不祥之人,总要守规矩才能活得下去。”
说着,孙明康的指尖微动,孙念清的手腕处便瞬间破开一道口,鲜血顺着手腕滑下,手中的食盒怦然掉落。
孙念清握着手后退几步,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声音,看着他的表现,孙明康却笑了起来。
“这样就对了,废物,就不该反抗,也不能反抗。”
看着孙明康走远,孙念清低头看了眼地上散落的点心蹲下身一个一个的捡了起来,他拎着破碎的食盒站在院门外,遥遥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隔日,关于孙家招惹了邪祟之事便在浮山镇悄然传开,与此同时,关于用秘术可以解祸的传闻也在无意间传播开来。
看着坐在一旁慢悠悠品茶的孙明康,孙明胜只觉得头疼,“你要说什么就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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