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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
第二天一早,方逸杰被卫生间的一阵噪声吵醒,似乎是塑料杯掉在地上的声音,他从地板上坐起来,但全景窗发出的强光使他只能眯着眼,原来是昨晚忘记拉窗帘了,窗外已是耀阳当空。
他揉揉眼睛,眼睛已经适应了强光,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妙歆妍,接着望着窗外发呆。
卫生间又传来异响,方逸杰觉得不对劲,于是起身走向卫生间。记得昨晚卫生间的门明明是开着,现在却是虚掩着的。他抓住门把手一下子把门推开。
他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卫生间里是一个银白色长发的少女,身上裹着浴巾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这个少女就是娜伊。
方逸杰神色慌张地问道:“你,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娜伊:“我……”
方逸杰眉头紧锁,一脸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女人。
娜伊提着浴巾的一个角,说:“这就是昨晚我想跟你说的。”
方逸杰歪着头,回想起昨晚“妙歆妍”说她不是妙歆妍的话。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妙歆妍,又看向眼前的这个少女,房门紧锁,她不可能是从外面进来的。
方逸杰还是不敢相信:“你从哪儿来的?”
“我从……”说着,娜伊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走出卫生间,却把方逸杰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等等等,你干嘛。”方逸杰质问道。
娜伊走出卫生间,指着躺在床上的妙歆妍,“我从她身上……”
“她身上?”
“我从她身上出来的。”
“出来?你在说什么?”
方逸杰现在头脑一片混乱,不知道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女是从哪儿来的。
“我之前一直占用妙歆妍的身体。”
“哈?你的意思是,你附身在她的身上?”
“差不多。”
方逸杰心跳加速,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心想这不是科幻片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吗?他稍微放下一些戒备,问:“你怎么证明?”
娜伊说:“你可以问我一些,只有妙歆妍知道的事情。”
方逸杰想了想,说:“我为什么要来宁岱?”
娜伊毫不犹豫地说:“看病,看你头疼的病。”
方逸杰:“我住在哪里?”
娜伊:“御府荣庭11栋2单元7楼。”
方逸杰不敢相信,她居然都能回答得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似乎没什么恶意,方逸杰也渐渐放松下来。回过神来的他注意到了娜伊身上裹着白色浴巾。
“你是不是……没穿衣服?”
娜伊委屈地点点头
方逸杰翻找了背包,拿出一件加绒的白色卫衣和一条加厚的灰色卫裤,他递给娜伊,让她到卫生间里换上。
不一会儿,娜伊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卫衣对她来说有点大,差一点就盖到膝盖了,裤子也显得有点长。方逸杰看她光着脚,给她拿来了酒店拖鞋,接着让她先坐下,自己则站在她的前面。
方逸杰盯着娜伊上看下看,然后问:“你,是从哪儿来的?”
“另一颗星球。”娜伊回答道。
方逸杰愣了几秒钟,说:“你的意思是,你是外星人?”
娜伊又是点点头:“嗯。”
方逸杰大声说了一句:“这不扯淡嘛!”
娜伊刚想开口,方逸杰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回头看着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妙歆妍,为什么自己喊这么大声她都没醒?方逸杰走到床边,推着妙歆妍的肩膀,边喊:“妙歆妍?妙歆妍!”
在方逸杰焦急万分的时候,娜伊说:“她的身体负荷太大了,可能短时间内醒不过来。”
方逸杰抬头问:“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娜伊说:“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在我占据妙歆妍身体的这段时间,她的身体一直处于消耗状态,直到最近她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症状,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我来找你就是想把真相告诉你。”
听了娜伊的话,方逸杰一脸蒙,但他觉得还是应该先把妙歆妍送到医院,于是他拿起手机打了120。
方逸杰挂断后,娜伊问:“你打电话给谁?”
方逸杰:“120啊。”
娜伊:“120是谁?”
方逸杰皱着眉头:“你不知道120?”
娜伊:“不知道。”
方逸杰:“就是医院,医院就是治病救人的地方。”
娜伊立马说道:“我知道医院。”
方逸杰走近娜伊:“你真的不是人?”
娜伊说:“对你们来说,是的。”
方逸杰想了想说:“之前那个狄凡恩什么的也是你说的?”
娜伊沉默了片刻,说:“对,狄凡恩是我们星球上的一个种族。”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憎恶。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就到了,方逸杰接完电话,走到床边把妙歆妍背了起来,走之前回头对娜伊说:“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就在这儿等我,要是我回来的时候你不见了,我可是会报警的。”
娜伊点点头。
救护车上的医生初步检查过后告诉方逸杰,妙歆妍是因为透支休克了,恰恰印证了刚刚娜伊所说的。
到了医院,医生问了方逸杰和妙歆妍的关系后把妙歆妍送进了急诊室,方逸杰也跟了进去,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一个男医生和一个女护士给躺在病床上的妙歆妍输液。操作完成后医生问方逸杰,妙歆妍为什么会这样?
方逸杰表示不清楚,医生让他等一等,过一会儿妙歆妍可能就醒过来了。
方逸杰就坐在椅子上一直等,大概一个小时过后,他听到病床上有动静。他走到病床边,妙歆妍醒了,她扭头看了看四周,看见方逸杰,她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逸杰在床边坐下,说:“今天早上我叫不醒你,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医生说你休克了。”
妙歆妍一脸茫然,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头有点痛。”
方逸杰说:“那你再躺一会儿。”
稍微晃过神来的妙歆妍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叫今天早上你叫不醒我?”
方逸杰解释道:“就是今早我起床的时候叫你起床发现叫不醒,把我吓死了。”
妙歆妍听得云里雾里,“不是,为什么你会叫我起床?”
方逸杰也被问蒙了,“这还有为什么?你跟我一个房间……”说到这,方逸杰突然想到了刚刚在酒店里娜伊说的话。他心想:难道是真的?
“我跟你一个房间?”妙歆妍疑惑地问道。
方逸杰赶忙问妙歆妍:“不是不是,等一下,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妙歆妍缓缓回答道:“医院啊。”
方逸杰接着问:“哪的医院?”
妙歆妍莫名其妙地盯着方逸杰说:“这儿不是木容吗?”
妙歆妍的回答让方逸杰后背发凉,难不成酒店里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女说的都是真的?那也太离谱了吧。
方逸杰看着妙歆妍认真地说:“这是宁岱。”
听到这话,妙歆妍用手撑着床坐起身,一脸不可置信地说:“啊?宁岱?我怎么会在这里?”
方逸杰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你是怎么到宁岱来的了吗?”
妙歆妍摇摇头,“不知道啊。”
方逸杰继续问:“那你还记得什么?”
妙歆妍回想了好一会儿,说:“我记得……我看了猎户座的奇观,然后……我要下楼买东西的时候停电了,我就走楼梯下楼……再然后我到了一楼……哦,我在一楼发现了一个女生,她应该是生什么病了,瘫坐在地上,我就把她扶起来,然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做了一个好长的梦,醒来,就在这儿了。”
听到妙歆妍说到一个女生,方逸杰立马问道:“女生?那个女生长什么样?”
妙歆妍稍加回忆,说:“她的头发是灰白色的,眼睛是绿色的,应该是戴了美瞳。”
听到这,方逸杰愣住了,没错,刚刚酒店里那个女生的头发确实是类似于银灰色的,至于眼睛的颜色,没太认真看,记不起来了。不过看妙歆妍的样子和她说的话,方逸杰开始觉得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按照妙歆妍的描述,那么酒店里那个来历明白的女生说的话也很有可能是真的。
回过神来的方逸杰对妙歆妍说:“现在是这样的,情况有点复杂,我晚些再跟你解释,你先在这儿休息,把液输完,我先回酒店一趟。”
虽然此时此刻的妙歆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还是按方逸杰说的先在医院等他。
不一会儿,方逸杰打车回了酒店,他的步子走得很急,很快就到了房间门口,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心跳得飞快,他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房卡刷卡进门。
打开门后,方逸杰看到娜伊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椅上,她没说话,方逸杰向她走近,她就直勾勾地盯着方逸杰,眼神中带着不安。
直到方逸杰走到娜伊的面前,她才站起来。她一直没开口,似乎是在等着方逸杰先发话。方逸杰观察着她,头发的颜色没错,但是妙歆妍说的绿色的眼瞳,现在却是与常人无异的黑色。
方逸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娜伊连忙说道:“真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方逸杰在床边坐下,说:“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妙歆妍身上。”
娜伊说:“我在电梯口遇到了她,当时我的身体没办法适应地球上的环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占据了她的身体。”
娜伊这番话确实和妙歆妍刚刚说的对上了,但即便如此,方逸杰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生的身份,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外星人,更不敢相信这么久以来跟自己接触的妙歆妍一直都是眼前的这个女生。
“我现在有点混乱啊。”方逸杰挠挠头说,“所以那次妙歆妍发高烧是因为你,发烧之后像变了个人一样也是因为你?”
娜伊解释说:“是,我对你们星球上的东西一无所知,所以在占据妙歆妍的身体之后,我尝试着去学习,去了解你们人类的生活方式。”
“那你是怎么来到地球的?还有,你为什么会说普通话?”方逸杰问。
娜伊说:“我是坐飞船来到这儿的,至于你们的语言,在我占据妙歆妍的身体之后突然就会了。”
方逸杰不可置信地说:“飞船?你们真有飞船啊!那为什么没人发现?”
娜伊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记得我坐飞船来到地球的那天是晚上,但是那天晚上的夜空泛着绿光。”
时间也对上了,妙歆妍正是那天晚上过后开始不回方逸杰的消息,也正是那天晚上过后发的高烧。事到如今,方逸杰也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女生说的话。
沉默片刻后,方逸杰说:“我暂时相信你。但是,我听妙歆妍说你的眼睛是绿色的,为什么现在是黑色的?”
听到这话,娜伊立马扭头看向一旁梳妆台上的镜子,翠绿色的眼瞳的确变成了黑色。她回过头,一只手放在下眼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变成黑色的了?”
另一边,在医院的妙歆妍已无大碍,只不过还没输完液不能离开,无聊的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她发现了许多自己丝毫没有印象的聊天记录,和方逸杰的,和林雪的,和妈妈的,她无意间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日期:11月29号。
妙歆妍瞪大了双眼看着手机上的日期,在她的记忆里,昨天还是9月15号,她不明白为什么对自己两个多月来的经历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梦的内容很杂乱,她也记不清楚有些什么了,但是有个灰白色头发的女生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
妙歆妍看着天花板,脑袋一片空白,对于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或许方逸杰能够给她答案,于是她给方逸杰发了一条消息:你酒店的定位发给我一下,我好了打车过去。
这边的方逸杰又问了娜伊许多问题,但她却都能对答如流。方逸杰给妙歆妍发完定位后问:“你有名字吗?”
娜伊说:“我叫娜伊。”
方逸杰:“娜伊……”
就在这时,方逸杰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老爸打的电话,他接了起来。
“喂?”
“方逸杰,在干嘛?”
“呃,没干嘛,在酒店里。”
“昨天去看病医生怎么说?”
“说什么血红蛋白偏高导致神经受损。”
“啊?严重吗?”
“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具体的体检报告还没出来,医生让我出来了之后再来拿。”
“哦,这样啊,那你要快点回学校啊,不要耽误了学校里的课。”
“嗯,知道,明天就回去……那个,我还有点事,有空再聊。”
“好,那你去吧。”
方逸杰挂断电话,娜伊问:“是谁?”
方逸杰说:“我爸。”
娜伊说:“你父亲?”
方逸杰愣了一下,说:“对。”
提到父亲,娜伊晃了神,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甚至连他的死活都不知道。父亲是狄凡恩人,母亲是塔弗族人。
娜伊不知道的是,当年父亲与母亲相爱,都遭到了各自族群的反对,母亲因为爱上父亲而被族人瞧不起,父亲也为此被逐出族群,无奈,两人只能一同生活在西尼斯特城与其他城市的交界处,不久后,他们就生下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就是娜伊。
娜伊知道的是,在她还小的时候,狄凡恩人因扩张领土而兵力紧缺,父亲被强行带走派去前线,母亲则带着自己逃亡,但在逃亡的过程中母亲为了引开发现她们的狄凡恩人而被杀害了,娜伊亲眼看着母亲被狄凡恩人用长刀贯穿胸膛。自那之后,娜伊对狄凡恩人恨之入骨,之后她一直流浪,直到被艾米布奶奶发现。
大约过了半小时后,妙歆妍打车到了方逸杰所在的酒店,酒店电梯要房卡才能上去,于是妙歆妍来到前台。
前台的工作人员问:“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妙歆妍说:“你好,我来找人。”
工作人员问:“是我们酒店的房客吗?”
妙歆妍说:“对。”
工作人员打开电脑说:“麻烦您报一下身份证号。”
报完身份证号,工作人员突然说:“唉,您昨晚已经登记过入住了呀。”
妙歆妍不明所以。“啊?”
工作人员说:“是的呀,你昨晚和一个叫方逸杰的住客一起登记的呀。”
虽然妙歆妍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她还是机灵地说道:“哦,我是房卡忘在房间里了,所以电梯上不去。”
于是工作人员又给了妙歆妍一张房卡,她才坐上电梯上了楼。
此时的方逸杰还在和娜伊交谈着。不一会儿,房间的门铃响了,方逸杰意识到可能是妙歆妍,便起身去开门了。
其实方逸杰还没做好准备,他还不知道该不该让妙歆妍见娜伊。于是他先让娜伊躲到卫生间里静观其变。
方逸杰打开门看到了妙歆妍,他让妙歆妍先进房间坐下。
见到妙歆妍的气色好了不少,方逸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妙歆妍说:“还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方逸杰说:“那就好。”
进到这间房间,妙歆妍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似乎来过这儿。接着她迫不及待地问出了想问的问题,“你可以告诉我,这两个月来发生了什么吗?还有我微信里面那些莫名其妙的聊天记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此时的娜伊正一边耳朵贴在卫生间的门上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听到这些问题,方逸杰走到酒店的落地窗边,问:“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妙歆妍摇摇头,“没有,所以我才来问你啊。”
方逸杰不知道要怎么向妙歆妍说这件事情,他说出来妙歆妍会信吗?毕竟自己到现在才勉强相信娜伊说的话。但如果不向妙歆妍说明实情,这件事怕是很难解释清楚。无奈之下,方逸杰只好对妙歆妍说出了实情。
方逸杰严肃地说:“你还记得那个灰白色头发的女生吗?”
妙歆妍点点头,说:“记得,怎么了?”
方逸杰说:“其实这两个多月,是她占据了你的身体。”
妙歆妍皱起眉头,显然不是很理解方逸杰说的话,“什么意思?”
方逸杰拖了一把椅子坐下,说:“就是,那个女生其实不是人。”
妙歆妍感到疑惑,“不是人?你在说什么?”
方逸杰继续说:“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你被她附身了。”
妙歆妍不禁笑了一下,“不是,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被她附身了?”
方逸杰点头说道:“对,这两个月她都是借着你的身体在行动,你自己也说了,自从那天晚上你在电梯口遇到她,之后的事情你也没有印象了,而且你说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你的梦里也有她,你能懂我意思吗?”
妙歆妍表示不相信,“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说得也太离谱了吧。”
方逸杰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件事,自从那天晚上过后,你发烧了一场,之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你可以去问林雪,再然后,你会跟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直到昨天,我来宁岱看病,你发消息跟我说你要来找我,昨晚你到了这边,你准备跟我说事情,但是没说几句话你就开始不舒服,我就先让你上床睡觉了,然后今天早上……”他说到这,不知道该不该把娜伊在这的事情告诉妙歆妍。
妙歆妍回忆了一下,刚刚确实看到了和方逸杰的聊天记录,内容也正是像方逸杰所说的那样,她接着问:“然后呢?”
方逸杰刚想开口,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
娜伊从卫生间里缓缓走出,这让方逸杰有点不知所措,妙歆妍回头看到娜伊,她呆住了。
“你……”妙歆妍瞪大了眼睛。
娜伊朝两人慢慢走近,一直走到他们面前。
娜伊对妙歆妍说:“对不起,是我占据了你的身体。”
看着眼前的娜伊,妙歆妍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妙歆妍可以感受到,娜伊给她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亲人久别重逢后的亲切感,但奇怪的是妙歆妍根本不认识娜伊。
“她是不是你那天晚上在电梯口遇到的人?”方逸杰问妙歆妍。
妙歆妍看着娜伊,点头说道:“对,就是她。”
“那就没错了。”方逸杰低语道。
娜伊说:“我是迫不得已才占据你的身体的,很抱歉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娜伊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在乞求妙歆妍的原谅。
“你们让我冷静一下。”妙歆妍看向别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的脑子十分混乱,但她还是在心里梳理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方逸杰说:“我知道你会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离谱,但事实就是这样,她叫娜伊,她不是地球上的人。”
妙歆妍回过头看了一眼娜伊,又看向方逸杰,“不是地球上的人?什么意思?”
方逸杰说:“就是我们说的外星人。”
妙歆妍一脸不可置信,“不是,啊?外星人?”
方逸杰说:“所以说这件事情很复杂,我来慢慢地从头到尾跟你说一遍。”
三方经过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交流,妙歆妍终于开始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也渐渐开始相信娜伊是外星人的事实。得知真相的妙歆妍并没有责怪娜伊,毕竟娜伊在占据她身体的这段时间也没干什么不好的事。
看到方逸杰和妙歆妍接受了自己,娜伊也放松了下来,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时间来到中午十二点,方逸杰意识到大家还没吃午饭,主要是大家连早饭都没吃,这时候肚子更饿了。
方逸杰说:“那个,差不多到饭点了。”
妙歆妍这才意识到自己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加上她刚打完吊针,身体还比较虚弱,正需要吃顿饭来恢复一下体力。
妙歆妍说:“是哦,还没吃饭,早饭也没吃,饿死了。”
方逸杰又看向娜伊,“不过,你没饭票,怎么办?”
妙歆妍也说:“是哦,她怎么办?”
娜伊说:“没事,我不饿,不吃也没关系的。”
方逸杰说:“那怎么行。”思索片刻后,他说:“有了,我下去打包上来给你吃。”
妙歆妍说:“要不咱就都打包上来吃吧。”
方逸杰说:“也行。”接着对娜伊说:“那我和妙歆妍下去拿吃的,你先在这儿等我们一会儿。”
娜伊点了点头,“嗯。”
说完,方逸杰和妙歆妍就打开门出去了。
学校的食堂里。
尚佳欣正在吃午饭,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爸爸打来的。她一边手夹着菜,一边手接起电话。
“喂,爸。”
“佳欣啊,在干嘛?”
“在吃饭呢。”
“哦,在学校要吃饱呀,钱要是不够的话跟爸爸说,爸爸转给你。”
“哎呀,够啦,我现在这些钱一个月都能剩两三百呢。”
“那就好,那就好。”
尚佳欣犹豫了片刻,问道:“爸,你这个月,有回来吗?”
电话里没有声音,尚佳欣也没问,就一直等着。
电话里的爸爸回答道:“这个月,不一定,你妈妈那边……我怕不太好说。”
尚佳欣也知道,和妈妈离婚之后,爸爸就很少有机会能来看她,每次爸爸想来见见自己,都会被妈妈找各种理由拒绝,从小到大爸爸对自己一直很好,犯了错都不舍得打自己,即使和妈妈离婚了,他也会每个月额外给自己打不少零花钱,她知道爸爸是非常爱自己。如果不是那次和妈妈吵得不可开交,想必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尚佳欣说:“没事,实在来不了的话也没关系,等下次有机会再来也可以。”话虽如此,她还是很想见爸爸一面,每次见面爸爸都会带她去逛街,给她买很多东西,即使每次爸爸只能陪自己一天,她也觉得那一天是最能感受到爱的一天。
“对了爸,我还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
“就是……那个,我谈恋爱了。”
“谈恋爱?有点早了吧。”
“嗯,但是那个男生挺好的。”
尚佳欣原本想再过段时间和爸爸说的,但想了想还是先问问爸爸的看法。
爸爸说:“是吗,你现在上大学了,谈恋爱也正常,不过眼睛要擦亮点哦,不能只看片面,现在的男生骗女孩子的手段很多。”
尚佳欣说:“嗯,我知道,我会再看看的。”
爸爸打趣说:“那男的应该挺帅的吧?不然你会看得上?”
尚佳欣被逗笑了,“哪里,我又不是很看重颜值,跟我谈恋爱的那个男的虽然有些直男,但是直男不会有什么小心思呀,而且他对我挺好的。”
爸爸说:“好好,我女儿看中的人也不会差到哪去。那爸爸就先去忙啦,你吃完饭中午可以去睡个午觉休息一下。”
尚佳欣说:“知道啦,那你先去忙吧,拜拜。”
爸爸说:“嗯,拜拜。”
参宿一上
肯希尔正坐在桌前整理犯人的笔录,一名巡查卫快步来到他的面前。
“报告。”巡查卫队肯希尔说道。
肯希尔抬头看了一眼,说:“怎么了?”
巡查卫说:“长官,我们在对上次飞往沃斯星的飞舰进行维护的时候,在飞舰的储物舱内发现了几滴来历不明的血迹。”
听到这个,肯希尔猛地一抬头,“你说什么?血迹?”
巡查卫说:“没错,我们提取了样本进行化验,化验结果显示血迹的主人除了有狄凡恩血统外,还有塔弗族的血统?”
肯希尔不由得严肃起来,“塔弗族……你们确定没有搞错吗?”
巡查卫肯定地说:“绝对不会错,而且这些血迹,在飞舰起飞前的一次检查中是没有的。”
肯希尔问:“从沃斯星回来的时候你们有对飞舰进行检查吗?”
巡查卫说:“有,飞舰返航落地后我们马上就对其进行了检查,但我们并没有在飞舰上发现其他人。”
肯希尔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有人跟随着飞舰一起到达了沃斯星,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留在了沃斯星。”
巡查卫说:“我们是这么想的。”
肯希尔沉思了一会儿后对巡查卫说:“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肯希尔坐在椅子上,想到了前段时间放走的尤妮就是塔弗族人,他当时大意了,没有过多去考虑为什么尤妮会在飞舰区,现在想想,这件事一定和她有关系。
另一边,尤妮正带着她的弟弟在去往艾米布奶奶家的路上,弟弟坐在他自制的轮椅上,尤妮在后面慢慢地推着他。
尤妮对弟弟说:“艾米布奶奶一直说想见见你,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弟弟看着并不开心,他没有理会姐姐的话。
尤妮说:“你别这样嘛,艾米布奶奶和其他狄凡恩人不一样,她还帮了我好多忙呢。”
弟弟不屑地说:“哼,帮忙,我看都是你在帮那个狄凡恩老太婆做事,那么多脏活累活都是让你去做。”
尤妮笑着说:“不是这样的,是我提出要帮艾米布奶奶的忙的,她老人家腿脚都不方便,那么大间屋子她一个人都不知道要打扫到什么时候。”
弟弟说:“反正你就只会替她说话,我跟你说,狄凡恩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生来都一个样,姐你怎么还不明白。”
自从双脚失去行动能力之后,尤妮的弟弟就对狄凡恩人恨之入骨,他不觉得狄凡恩人中会有所谓的好人,他觉得艾米布奶奶就是换着方式让自己的姐姐为她干活。
尤妮知道弟弟一时半会儿不会相信自己的话,索性也不多说什么,“算了,你不信就不信吧,一会儿到艾米布奶奶家里你就知道了。”
去艾米布奶奶家里的路不远,没一会儿尤妮和她弟弟就到了艾米布奶奶的家门口。这时的天微微暗,艾米布奶奶家的窗户里透出了暖暖的灯光。
尤妮凑到门前敲了敲门,只听到艾米布奶奶喊了一声:“谁啊?”
尤妮回应道:“艾米布奶奶,是我,尤妮。”
很快,门就开了。看到尤妮,艾米布奶奶脸上露出了压不住的笑容,她看到了尤妮的弟弟。
“呀,这就是你弟弟吧?”
尤妮笑着说:“是啊,这是我弟弟,您不是一直说想见见他嘛,今天他正好有空,我就带他一起过来了。”
见到尤妮的弟弟,艾米布奶奶更高兴了,“好啊好啊,快进来吧,饭我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们来吃呢。”随后艾米布奶奶便将两人邀请进屋。
从刚刚进门到餐桌,尤妮的弟弟始终没有露出好脸色,而是一直盯着艾米布奶奶,在他眼里,艾米布奶奶就是可恶至极的狄凡恩人。
艾米布奶奶注意到了尤妮的弟弟,于是问尤妮:“尤妮啊,你弟弟怎么了,看着好像心情不太好。”
尤妮看了一眼弟弟,用膝盖顶了顶弟弟的轮椅,然后对艾米布奶奶说:“哦,我弟就是这样,他平时不太爱跟人说话。”
艾米布奶奶说:“是这样啊。”又问尤妮的弟弟:“你叫什么呀?”
不承想尤妮的弟弟竟对艾米布奶奶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回答她。这让艾米布奶奶有些尴尬。
尤妮见状立马说道:“艾米布奶奶,他叫莫什。”
艾米布奶奶点点头,“哦哦,莫什,好名字。”
在这之后,餐桌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非常尴尬。
看莫什坐在那一动不动,艾米布奶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莫什,你怎么不吃呀?是我做的菜不合你胃口吗?”
莫什瞥了一眼艾米布奶奶,冷冷地说道:“我不吃你做的菜,我也不需要你给我做菜。”
艾米布奶奶见状只好用笑容缓解尴尬,“没事没事,不爱吃的话我可以和你姐姐再做几道菜,下次来的时候我换一些菜做。”
莫什说:“用不着,没有下次。”
尤妮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莫什的手,生怕他再说错话。
艾米布奶奶也意识到,对于莫什来说,狄凡恩人就如同仇人一般,不可原谅。的确,如果不是因为狄凡恩人,他就不会失去他的双腿,如果不是因为狄凡恩人,他和姐姐的生活也不会过得如此攻苦食淡。
见这顿饭快要吃不下去了,尤妮站起身说:“艾米布奶奶,饭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我和莫什就先走了,家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
尤妮所谓的家,也无非就是用各种废弃材料搭建的一个简陋的庇护所,但这个庇护所,几乎是尤妮和他弟弟的所有。
艾米布奶奶也明白尤妮的意思,略显吃力地站起身说:“好好,那你们先去吧,天晚了,路上小心点啊。”
尤妮快速收拾好碗筷,然后推着弟弟到门外,她故意把弟弟推到离门口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回头走到站在门口的艾米布奶奶面前。
尤妮握着艾米布奶奶的手说:“实在不好意思,艾米布奶奶,我弟弟他……”
艾米布奶奶微笑着点点头,说:“我都明白,你弟弟不喜欢狄凡恩人,这是正常的,或许在你弟弟看来,狄凡恩人并不会有好人,这也没关系,这些都是狄凡恩人在你弟弟心里留下的创伤。”
尤妮看着艾米布奶奶说:“可是他今天这样跟你说话,我替他向你道个歉。”
艾米布奶奶摸了摸尤妮的头,温柔地说:“没关系,或许你弟弟现在还不能原谅作为狄凡恩人的我,但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和艾米布奶奶告别过后,尤妮就推着弟弟回家了。
到了家里,简单的洗漱过后,尤妮便帮弟弟躺上了床。但是她睡不着,于是到屋外的一块铺着布的地板上坐下,她望着夜空,点点繁星闪烁,即便这番景象每晚抬头可见,她也不觉得无趣,每当抬头看见漆黑的夜空布满星辰,她就无比放松,一天的劳累和挫折都烟消云散,也会时时想念远在星河彼岸的娜伊。
正当尤妮享受着夜晚带给她的片刻宁静的时候,不远处的栅栏发出了声响。她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可是正处黑夜,只能隐约看清一个人影,她立马警惕起来,迅速从地板上站起来盯着那个人,只见那个人慢慢靠近,又走了几步之后尤妮才渐渐看见他的样貌。是肯希尔,身后还跟着两名随从。
看到肯希尔,尤妮渐渐放松了警惕,她快步走到肯希尔面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肯希尔神情严肃,说:“有些事情想问你。”
尤妮问:“什么事情?”
肯希尔让随从向后退了几步,说:“为什么当时不和我说实话?”
尤妮立马猜到了肯希尔说的是什么事情,当时在审讯室的时候,她并没有把和娜伊一起闯入飞舰区的实情告诉肯希尔,更没有告诉他娜伊登上了飞舰。
可她还是故作疑惑地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实话?”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直觉告诉肯希尔飞舰上的血迹肯定和尤妮有关,听到尤妮的回答,肯希尔渐渐没了耐心。
“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我问你,当时进入飞舰区的只有你一个,还是另有其人?”肯希尔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尤妮。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尤妮的眼神躲闪,放低音量说道:“只有……只有我一个人。”
看到尤妮的反应,肯希尔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朝着尤妮走近了两步,神色凝重地说:“我尽我所能地去帮你,到头来你却不肯说实话。”
尤妮低着头沉默不语。
肯希尔继续说道:“我们在从沃斯星返航的飞舰的储物舱内发现了可疑的血迹。”
“血迹?”尤妮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肯希尔。
“没错,飞舰在起飞前和返航后我们做了仔细的检查,但在此期间,只有你进入了飞舰区,不对,不止你一人。你听好,如果有人跟着飞舰去了沃斯星,并且没有跟随飞舰返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肯希尔希望尤妮能够对他说实话。
看得出来尤妮有话要说,但她却迟迟不开口。肯希尔继续说道:“你要跟我说实话,什么都不说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尤妮依旧是一句话不说,肯希尔见状只好让随从把尤妮带回关押所。
临走前,尤妮在弟弟的床边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因为有事要出去几天,叫弟弟不要走得太远。
随后,在飞舰统帅的指挥室里。
飞舰统帅狠狠地将血迹样本摔到桌子上,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血迹!”
肯希尔低着头,不敢直视统帅,“血迹的来源我们还在调查。”
统帅训斥道:“调查?上次闯入飞舰区的那个外族人调查清楚了吗?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统帅径直走到肯希尔面前,“你知道这血迹意味着什么吗,我不管跟着飞舰到沃斯星的人能不能活着,她被沃斯星人发现,你知道会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吗?啊?我们这么久以来对沃斯星的研究都有可能毁于一旦,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肯希尔说道:“我们已经有头绪了。”
统帅问:“我让你把那个外族人带回来,你带了吗!”
肯希尔回答道:“我已经把她带回关押所了。”
统帅转过身甩了一下手臂,“你快去审,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最后都要给我审出来。”
“是。”
随后,肯希尔来到审讯室。面对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尤妮低头不语,看到肯希尔进入审讯室,尤妮又用一种不安的眼神看着他。
肯希尔在尤妮面前坐下,他问道:“都到这了,还不肯说实话吗?”
尤妮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实话了,会怎么样?”尤妮这么问不只是担心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弟弟没人照顾,更是在担心娜伊的安全。
肯希尔安慰道:“别担心,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安全。”
尤妮轻轻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其实那天,我是和朋友一起去进入飞舰区的。”
肯希尔说:“看来我猜得没错,然后呢?”
尤妮继续说道:“那天,我的朋友从飞舰的一个舱门躲进了飞舰里,跟着飞舰一起去沃斯星了。”
肯希尔感到诧异,问:“她为什么要上飞舰。”
尤妮说:“因为我听你们狄凡恩人说,沃斯星是一颗美丽的星球,而且非常适合生存。我们在这颗星球上受够了压迫,于是我想让她到那颗星球上去。”
听到这,肯希尔非常不理解,他说:“你们太天真了,我们对沃斯星的了解仅仅是皮毛,你了解沃斯星上的文明吗?你知道那颗星球充满多少未知吗?你知道如果你的朋友被那颗星球上的文明发现了,会给我们造成多大的威胁吗?”
尤妮摇摇头。
“你觉得你的朋友到了那颗星球上能生存吗?她凭什么?”
肯希尔的一句句话都戳中了尤妮那颗不安的心,是她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在害娜伊。她甚至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艾米布奶奶解释。
肯希尔缓缓站起身,“我知道了,先这样吧。”
尤妮突然问了一句:“那你们会不会……”说到一半,她又把话吞了回去。
“什么?”肯希尔问。
尤妮摇摇头,“没,没什么。”
肯希尔命人将尤妮带回了关押室,他则是去向飞舰统帅汇报审讯结果。
地球上
方逸杰一行人已经回到了木容市。
由于娜伊的身份特殊,她只能暂住在方逸杰家里。这天晚上放学,方逸杰回到家里,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娜伊,他问:“你怎么就在这坐着?”
娜伊低头看了一眼沙发,说:“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方逸杰放下书包,笑着说:“好像也是,确实没什么可以干的。哦对,昨天回来得迟,你客卧的床还没铺好,你还跟我一起去铺一下吧。”
娜伊站起身,跟着方逸杰进入了客卧。
方逸杰将客卧的床板抬起,从里面拿出了用大塑料袋装的床垫和床单,他打开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在床上铺开。
“昨晚你打地铺的时候会冷吗?”方逸杰问。
“有一点。”娜伊说。
“那这张被子可能有点薄了,毕竟现在也到十二月了。”方逸杰抓起地板上的被子说。
接着他把地板上的被子收起来,又从床板下拿出了一套稍微厚一点的被子,套上被套后叠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客卧的床就被方逸杰整理好了。
方逸杰擦擦额头上的小汗珠,说:“好了,你以后就睡在这儿吧。”
娜伊点点头。
方逸杰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事似的,“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娜伊问:“什么事?”
方逸杰说:“我给你一部手机吧,联系起来比较方便。”
说完,方逸杰便到房间,拿出了一部他在高中时用的智能手机,然后又从自己的手机里拿出了一张副卡插到那部手机里。他把手机交给娜伊,问:“你会用吧?”
娜伊拿着手机琢磨了一会儿,说:“会。”
方逸杰笑笑说:“难怪之前我给妙歆妍发消息都不回,没想到是你。”
娜伊说:“我不敢乱回消息。”
方逸杰又好奇地问:“照你这么说,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是怎么在妙歆妍的生活里……正常生活的?”
娜伊说:“其实在我占据妙歆妍身体之后,我就拥有了她一部分的记忆,包括生活经历,所以很多事情我只要接触一下就知道要怎么做,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身体住进了另一个人。”
方逸杰点点头,“哦~是这样啊。”
客卧连接着阳台,方逸家移步到阳台,回头问娜伊:“那你,为什么要到地球上来?”
听到这个问题,娜伊陷入了沉思,迟迟没有说话。
眼见娜伊沉默,方逸杰问:“怎么了?”
娜伊看着方逸杰,挤着笑容摇摇头,说:“没事,事情比较复杂,我慢慢说给你听吧。”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妙歆妍坐在位子上听讲,但是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感觉有一些关于她的校园生活的记忆在一点一点地涌入她的大脑,对于这些记忆,她感到熟悉又陌生,就像是经历过但又记不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娜伊的记忆,只不过先前的娜伊和妙歆妍共用一个身体,也就导致了有一些残存的记忆留在了妙歆妍这里。
那天从酒店回去的路上,方逸杰就和妙歆妍还有娜伊约定好,这件事情绝对保密,暂时不向任何人说。一方面是他们还没了解事情的全貌,另一方面是为了娜伊的安全着想。
下午放学之后,妙歆妍回到家里。今天妈妈已经是早早就到家了,正在厨房里洗米做饭。
妙歆妍来到厨房,双手搭在妈妈的肩膀上。
妈妈问:“哟,放学啦。”
妙歆妍说:“是啊,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妈妈把洗好的米装到电饭锅里,说:“干嘛,我早回来还不行啊?”
妙歆妍笑眯眯地说:“没有没有,只是看你很少这么早回来,不太习惯。”
妈妈转过身看着妙歆妍说:“我看你这两天心情不错啊。”
妙歆妍问:“嗯?怎么说?”
妈妈说:“怎么在学校住了几天跟变了个人一样,不像前一段时间,整天闷闷不乐的,晚上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听妈妈这么说,妙歆妍倒是明白了,原来之前娜伊在自己的生活里是这么一个状态,不过也能理解,像她那样独自一人来到地球,难免会对身边的一切感到不熟悉。
妙歆妍回答道:“之前那是有心事,现在好啦。”
妈妈哧的一下,笑道:“还心事,你能有什么心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谈恋爱失恋了呢。”
妙歆妍说:“还失恋呢。”
妈妈从袋子里拿出一把青菜递给妙歆妍,说:“看你挺闲的,来,帮我把菜洗了。”
参宿一上
肯希尔刚刚结束了飞舰的检查工作,他回到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刚在椅子上坐下,就想起了在关押所里的尤妮,于是他换上制服前往关押所。
来到关押所,通过了层层的门禁,肯希尔来到关押尤妮的关押室前,奇怪的是在关押室里并没有看到尤妮,肯希尔赶忙问守卫:“这间关押室里的犯人呢?”
守卫稍作回忆后说:“报告,今天上午统帅带着一行人来到这儿,对里面的犯人进行了审讯,审讯过后便命人把里面的犯人带走了。”
肯希尔眉头紧皱,问:“审讯?不是审过了吗,怎么审的?”
守卫说:“统帅用的是刑讯。”
肯希尔顿感不妙,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快步离开关押所,准备去找飞舰统帅。
另一边,尤妮的弟弟莫什帮别人修理机械忙了一天。他操纵着轮椅来到餐桌前,餐桌上放着姐姐临走前留下的纸条,莫什拿起纸条看了好一会儿,喃喃道:“姐,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肯希尔来到飞舰统帅的指挥室门前,整理好着装后他敲响了指挥室的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肯希尔推门而入。
见到飞舰统帅,肯希尔迫切地问道:“统帅,我前几天带回来的那个外族人去哪了?”
统帅傲慢地转过身,回答道:“那个外族人我早些时候又去审讯了一遍,想看看能不能再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情报。”
肯希尔问道:“那她现在人在哪里,她不在关押室里我没办法登记报告。”
统帅把手背到身后,说:“不用登记了,关押所已经将她除名了。”
关押所里只有死亡的犯人才会被除名。这么一来,尤妮怕是凶多吉少。
肯希尔焦急地说:“除名?这么说……”
统帅说:“那个外族人刑讯过后也没吐出什么有用的情报,而且她也没剩几口气了,我就叫人把她扔到处尸场了。”
听到统帅这么说,肯希尔彻底慌了,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说道:“这样啊,我知道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肯希尔刚走到门外关上门,就转身向处尸场跑去,他跑得非常快,汗水在脸上流淌,也浸透了制服。
大约五分钟后,肯希尔跑到了处尸场,这是一块非常大的露天场地,是狄凡恩人平日里用来处理尸体的。
此时正处黑夜,处尸场只有寥寥几盏暗灯。肯希尔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他只能压着声音喊:“尤妮!尤妮!”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尤妮生还的概率很低,说不定都已经被处理尸体的人带走了。他喊了将近十分钟,突然一处排水槽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肯希尔闻声向排水槽处走去,排水槽的正上方刚好挂了一盏灯,旁边有一堆灌木丛。肯希尔走近,向排水槽里看去,是尤妮,尤妮躺在里面奄奄一息,排水槽里水流不算大,但是尤妮的一身也浸水湿透了,尤妮的一只手还抓着灌木的根,刚刚就是她用尽全力拽动灌木发出的声音。
肯希尔迅速来到排水槽下,他蹲下用一只手搂起尤妮的上半身。看着满身伤痕,面色苍白的尤妮,肯希尔心疼极了,他右手擦掉了尤妮嘴角的血渍。
尤妮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肯希尔。
肯希尔自责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安全的,我没做到。”
尤妮的嘴角微微露出笑容,她摇了摇头。
注意到尤妮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肯希尔立马用手按住了尤妮的伤口,他说:“我现在马上带你去治疗。”说完,他准备将尤妮抱起,可尤妮却用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肯希尔的手臂,接着她用虚弱的声音说:“不用了……来不及了。”
肯希尔把尤妮抱起来,说:“来得及,一定来得及。”他把尤妮从排水槽里抱了出来,向飞舰区外小跑去。路上,尤妮手里紧握着一串淡紫色布织手串,这是她一直戴在手上的手串,她把手串塞到肯希尔胸前制服的口袋里,接着对肯希尔说:“你可以……帮我保管这条……手串吗?”
肯希尔低头看了一眼尤妮,说:“不用给我,你会继续戴着它的。”
尤妮看着肯希尔,眼前的画面已经有些恍惚,“你……好像一个人……”
肯希尔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是我,原来你还记得我。”
尤妮闭上眼睛,“你穿着这身制服……还真是认不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呢……”说完,尤妮的手便垂了下去。
肯希尔立马停下了脚步蹲在地上,此时的尤妮已经没了呼吸,“尤妮,尤妮!”肯希尔握住尤妮冰冷的手,眼泪不停地向下流,“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罪。”
他用头抵着尤妮的额头,却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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