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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7
德纳利的拜访让伊利安很高兴。
她享受和朋友们在一起，尤其享受凯特的陪伴。
不是说她不满意她的家人和福克斯的朋友，她们都很有趣，而且埃美特是最孩子气的，会无条件支持任何游戏。她爱这只大熊。
不过，凯特的有趣则是另一种。
电击小魔法不必多说。
她是唯一一个敢于逗弄罗莎莉的人——虽然每次都吃亏。也是唯一会当面指责爱德华，挑战他的“全知”和威严的人。
伊利安永远不会承认，凯特的每一个小挑衅都能让她产生一种叛逆的快感。
蕾妮斯梅管这叫“青少年戏剧”。
伊利安知道它不是。
早在凯特带她对卡莱尔的小剑捣蛋的时候，她就有相同的感觉了。
那时她才三个月大。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在乎，只要每天玩得开心，她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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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伊利安和凯特在森林里散步。
她特意去踩没有任何破坏痕迹的雪地，只为了听咯吱咯吱的声音。
“上次之后，你又梦见你妈妈了吗？”凯特问。
“难说。你要告诉我爸爸吗？”
“不。事实上，有他在场，我连想都不去想。”
伊利安笑了：“那么是的，我又梦见她了。”
“愿意跟我说说吗？”
“当然，这是我们的秘密。”
伊利安牵起凯特的手，带她爬上她和蕾妮斯梅经常做游戏的岩石。
“这次是在我家。我爸爸弹钢琴给她听，还给她讲卡莱尔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
“听上去像约会。”
“大概。这次他表现得还可以，至少让我妈妈很开心。”伊利安耸耸肩，旋即笑出来，“我看见爱丽丝和贾斯珀。他说埃美特想打棒球，因为爱丽丝预见晚上有场暴风雨。她还提议我妈妈参加。”
“真的？你妈妈——人类，跟一群吸血鬼打棒球？”
“嗯……我没有看见她们玩。”伊利安回想梦里的情景，“我看见我爸爸送我妈妈回家，为了正式见查理。然后……比利和雅各布在查理的门廊。我只能说，我爸爸很不高兴，比利也是。他……他暗示我的家人是坏蛋，还劝我妈妈跟我爸爸分手！我再也不喜欢他了！”
“很好，我也不。”凯特立刻说，尽管她并不清楚比利到底是谁，“不过，你妈妈并没有照他说的做，不是吗？”
“那倒是。”伊利安得意地一笑，“我妈妈很聪明，才不会被他吓住。”
凯特捏下落在她发间的雪花，微笑道：“在我看来，伊莎贝拉的女儿完美遗传了她的才智。”
“你是说我聪明？”伊利安眼睛亮起来，“连我的蕾妮斯梅都比我长得快，比我聪明，我以为我是全家最平庸的那个。”
“什么？不，不，不要。”凯特捧起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永远不要怀疑你自己。我活了一千年，见过无数有才华的人……和吸血鬼，相信我，你是最特别的，你独一无二。天知道在你小小的身体里隐藏着多少能量。我打赌，当它们释放出来的时候，你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第一次被如此严肃地称赞，伊利安既高兴，又有些害羞。
“谢谢你。”她抱住凯特，在她怀里闭上眼，深吸一口，“我爱你。”
她没有看见，在她这样说时，凯特愣住的神情，以及双眼瞬间聚集的永不落下的毒液。
“我也爱你，我的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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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纳利离开后，雅各布很快就来了。
他声称是巡逻前来打个招呼，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是来查看蕾妮斯梅的。
“你甚至和她们共事过，以防你忘了。”蕾妮斯梅在他走过来时说。
“没办法，吸血鬼进城让狼群紧张。”雅各布挨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你妹妹还好吗？她看上去要昏迷了。”
蕾妮斯梅瞥了眼在一旁昏昏欲睡的伊利安。
“她没事，只是在努力睡着。”
“睡觉？她怎么突然喜欢上睡觉了。”
“青少年的东西，我猜。”蕾妮斯梅重新举起书，“我要给她读完这个故事。”
伊利安没听见雅各布的回答，只感觉有人在沙发上动了动。
接着是蕾妮斯梅的读书声：“……这样的生活弥足珍贵。亲爱的朋友，我为你能过上这种生活而欣喜若狂。你突然屈尊关心我的健康，让我非常感动，亲爱的朋友。我会恭敬地回答你……”
“叶娜真的用了好多次‘亲爱的朋友’。”伊利安想。
下一秒，她听见电视的声音。
好不容易快睡着，这下彻底清醒了。
“讨厌，到底是……哦。”
她发现这里不是她家，是查理家。
电视正在放钓鱼比赛。查理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罐啤酒，偶尔喝一口。
当他这样做的时候，总会朝右侧瞄一眼。
沙发的右边，是贝拉。
再次见到亲生母亲，伊利安没来得及高兴就吓了一跳。
贝拉像一具尸体。
没错，就是尸体。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明明盯着电视，目光却涣散，仿佛灵魂已从身体抽离。
她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面无血色，脸颊深深地凹下去，突出骨头的脉络。
两只眼睛下方都有深色阴影，比不睡着的吸血鬼更像吸血鬼。
“妈妈？你怎么了？”
伊利安知道她听不见，但还是忍不住问。
她上次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贝拉去卡伦家做客，还要跟全家一起打棒球。一切都向好的发展。
突然之间，她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一定有什么发生了。
伊利安很想冲回家里，去找爱德华，找罗莎莉，找任何人，问问她们贝拉怎么了。
可是她无法离开。
上次她就发现了。当她想去看看其它人的时候，怎么也无法离开贝拉十步远。
“我妈妈怎么了？”她绝望地问查理。
查理当然听不见。他终于喝光啤酒，把空罐子放在桌子上，眼睛在电视上不安地乱看。然后瞥向贝拉。
伊利安这时才注意到他看贝拉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仿佛看一眼就会打破她。
当他真的看见贝拉的脸，心疼、悲伤、无助、恐惧和愤怒，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
这种情况让伊利安很害怕。
她蜷缩在母亲身边，小心地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保持悬空。
这种梦已经发生过两次了，她不会再期待梦里的人会对她做出反应。
但当贝拉的手指轻轻抽动，慢慢地转动手腕，掌心向上，微微合拢的时候，伊利安惊讶地张大嘴，去捕捉贝拉的眼睛。
贝拉没有看她，甚至没看她所在的方向。她突然站起来，走到电视前，挡住查理的视线。
“我要走了。”她说。
查理盯了她几秒，才谨慎地开口：“好吧。你要去哪？”
“我约了雅各布。”
“哦。”查理似乎松了口气，“很好，很高兴你保持和朋友见面。你几点回来？”
“天黑前。”贝拉咕哝道，“我们可能会去海滩。”
“海滩听起来不错。祝你们玩得开心。”
“谢谢爸爸。”贝拉犹豫了一下，忽然上前抱了抱查理。
伊利安跟着她出门，坐上她的卡车。
她们穿过小镇，开车来到保留地。
老实说，这是伊利安第一次来——爱德华从不许她到保留地，哪怕有蕾妮斯梅的陪同。
伊利安对此很兴奋。
然而贝拉没有把车开到明显有房子的地方，而是开到海边。
“不是要去找雅各布吗？”她看着贝拉，后者则盯着前方。
从视角来看，她盯着的绝不是公路。
伊利安有不好的预感。
她顺着贝拉所看的方向望去，看见矗立在海边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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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
伊利安尖叫着醒来，泪流满面。
霎时间，她被一个怀抱紧紧抱住。周围站满了人。
“没事了，只是个噩梦，只是个噩梦。”罗莎莉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伊利安的意识还停留在贝拉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听见的只有嗡嗡声和罗莎莉胸口的震动。
但她认出了罗莎莉的声音，本能地往她怀里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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