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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阿宁留在了坤宁殿，永清公主还未及笄，并未有自己的宫殿，就在皇后娘娘这里住着，阿宁本以为会让她住在永清公主的玉轩院里，可李嬷嬷给她安排了落荷院居住。
胡嬷嬷本还想着让她回东宫跟太子殿下说一声的，可她不愿，正欲自己去理政殿说的，顾容先开口了，说她去说一声就是了。
阿宁便留在了坤宁殿。
……
此时，理政殿内。
顾容行礼后，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讲给谢殊听，谢殊手中拿着景帝交给他的奏折，面容淡漠，毫无波澜，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淡声回着，“知道了。”
顾容见他有些不耐烦，她又素来知晓这位皇表哥的脾性，本欲转身离去，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殊哥哥，你……你当真要让她这么做？”
“我与她待在一起的这段时日，提起你时，她虽面露不悦，可我能看出来，她心里有你……”
“你能不能……留她条性命……”
谢殊骨节分明的手轻颤了下，迟疑了片刻，冷声道，“出去。”
顾容轻叹了口气，只好乖乖出去。
不过她知道，她的话，谢殊是听进心里了的。
坤宁殿中，刚用过晚膳，阿宁正要起身走动走动，听见门口处有稚嫩的声音传来，她走出来瞧去，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生的格外机灵，只听她说，“小姐，是李嬷嬷让奴婢来伺候小姐的……”随后她又道，“檀香已经回了东宫。”
阿宁便明白了，檀香被皇后娘娘遣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月苑。”
“外面冷，快进来吧。”
月苑是皇后屋内的人，是李嬷嬷一手带出来的，是个机灵的，走进屋内，冲胡嬷嬷含笑，又看向阿宁轻声道，“小姐已用过晚膳，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给小姐沐浴。”
阿宁轻点了头。
胡嬷嬷也凑上前来，笑声道，“这月苑姑娘是个机灵的，向来得皇后娘娘喜欢，可见皇后娘娘也是极喜欢小姐的。”
只是胡嬷嬷想不明白，皇后为何会如此做，这南楚皇城里的姑娘那么多，为何偏偏对这位小姐一眼就瞧上了，如今大皇子已经娶了王妃，二皇子倒还是未成家室，难不成皇后娘娘有意将这位小姐许给二皇子？
这小姐就算说是宁家的人，那家世也是够不上二皇子的，就算能攀上二皇子，想到这里胡嬷嬷不禁面色惊慌，可……可这小姐与太子殿下……
胡嬷嬷不敢再继续猜想下去，这些个贵人的事也不是做下人的该管的。
这时，月苑走进来，“小姐，奴婢已准备好热水了。”
……
阿宁躺在浴桶里，月苑在一旁给她沐发，屋内被暖炉熏得热气腾腾，月苑见她双眸望着浴桶里的花瓣出神，笑声道，“小姐，您从东疆来，一路上累坏了吧。”
阿宁轻应了声，“着实有些累，不过还好一路上尽是山山水水，顾小姐也是个随性的人，我们就时常停下来赏赏景。”
“奴婢还未去过东疆呢。”
“那里比不得皇城繁华，还是留在皇城的好。”
阿宁照着顾容与她说过的，回应着月苑，她曾想过，谢殊就这样给她安排了一个身份，只是因为想让她跟顾容出来走走吗，起初她还为皇后娘娘留她在坤宁殿感到兴奋，至少不用回东宫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了，可事后冷静下来一想，谢殊或许有他的目的。
不是或许，是一定有他的目的。
月苑笑着点头，“小姐说的是。”
“诶，小姐，您耳后的这颗痣好特别……”
“嗯……那是自小就有的。”
月苑听她语气淡漠，“小姐，月苑是个话多的，您莫要厌弃月苑。”
“多说些话好……”
她说的是真心话，在东宫里胡嬷嬷不爱跟她讲宫里的事，想是谢殊叮嘱过的，檀香又是个知晓的不多总想说上几句的人。
“小姐，您性子真好。”
阿宁轻笑了声，在望江时，倒还没人说过她性子好，只不过如今来到陌生的南楚，又是在皇宫中，只能收敛着性子罢了。
……
她沐浴后，躺在床榻上就入睡了，月苑去了皇后殿中……
第二日一早，李嬷嬷来说让她和皇后娘娘一同用膳，胡嬷嬷一边欣喜一边心里疑虑，陪着她去了皇后殿中。
“阿宁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笑瞧着她，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昨个在怡春园里人多，她只是瞧了瞧她，如今在这殿中，并无外人，她便忍不住上前拉了她的手。
“来，坐下用膳。”
桌上摆放着的兰叶烩羊肉、干菇鹿肉、素炒绿芽、金丝玉豆糕、枸杞乌鸡汤……
“你在东疆待了那么些年，可吃得惯这些？”
阿宁温婉点头，“谢皇后娘娘关怀，阿宁吃得惯。”
“那就好。”
……
昨日从怡春园回来，皇后就已派人去查了她，东宫里的人她自是会多防备些，去查探的人回来说，她确实是宁家旁支的人，跟随父亲去了东疆已有好些年，也确实是同顾小姐一起回来的。
皇后心中虽放下了疑虑，还是让李嬷嬷去东宫里打探了番，所说不过也是如此，只是有个嘴快的，说太子殿下像是很喜欢她，想将她纳进东宫里去。
只是这位宁小姐似乎不喜太子殿下，总想要回东疆去。
皇后这才放稳了心，派殿内最机灵的月苑去服侍她。
昨个夜里，月苑回报说，这宁小姐耳后有颗红痣，极为特别，今日一早，她便让李嬷嬷将她带过来了。
“阿宁今年多大了？”
“回皇后娘娘，十七了……”
皇后轻笑，“正值好年纪，你父亲可有给你定下亲事？”
一旁站着的胡嬷嬷听到皇后的问话腿不禁打了个颤，虽是冬日，却觉得自己浑身冒汗，这皇后娘娘万一再来一句给小姐说门亲事可如何是好？
阿宁眼底闪过一丝忧伤，她的脑中出现了谢殊的身影，随即说道，“并未定下亲事，父亲一直忙于经商。”
“昨日听你说，想早些回东疆去？”
“是，怕时间久了，父亲会担忧。”
“这样吧，本宫给你父亲去封信，你就在这坤宁殿里再住上些时日，可好？”
皇后笑意盈盈的同她讲着，她总以为这宫里的女人最是口不应心，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可皇后娘娘的笑容很亲切，并不像太子妃的笑容那般让她厌烦，她笑应了声，“听皇后娘娘的。”
……
在皇后这里用过早膳，永清公主急急忙忙的走来，“母后……”
她轻喊着，直到看到阿宁在她母后殿中，心中才欢喜起来，“我去你院中见你不在，还以为你回了东宫了呢。”
皇后瞧着她，“马上就要及笄了，怎还如此莽撞？这雪天路滑的，也不怕摔了。”
“母后，我正要跟您说呢，我想和阿宁一起去山青湖滑冰呢。”
皇后面色温和，思忖了番，“去吧，注意些，别摔着了。”
“谢母后。”说着永清拉起阿宁的手，冲她笑着，“我们走吧。”
阿宁没想到她没能和顾容一起去滑冰，倒是要和这位公主一同前去了。
……
山青湖处于皇宫东门内侧，是景帝早些年命工部建造的人工湖，只为皇后娘娘曾说过一句若是能在宫中泛舟游湖便好了，景帝便为了建了山青湖。
不过，自从十几年前景帝出征作战，当时南楚国力比不得北召，忧心之下皇后决定陪同景帝一起，而就在那次战役中，皇后被北召人掳走，险些丧命。
回来后，就再也没来过山青湖处，所以这里渐渐就荒废了，虽有人常清扫着，却也冷寂的很。
永清与阿宁来到这里，皇后娘娘因不放心她们，就让李嬷嬷也跟了来。
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远远看去，一片雪白灼眼，李嬷嬷命人先下去试了试，在那冰上跺了几脚，见冰块毫无动静，才放心让她们在上面玩。
起初，二人是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在冰上乐得都快要笑岔了气，后来玩的累了，就让宫女们给拉着，在冰上还比起赛来……
玩的累了，永清发现这冰下有鱼儿游动，一时兴起，命宫女将这湖凿出个洞来，她要捉鱼给皇后娘娘品尝，阿宁心中也欢喜，往年她都是要在冰下捉鱼的。
而此时，皇宫东门处，刚从校场回到宫中的景帝与谢殊、二皇子谢衍正在不远处望着这边。
景帝憨厚有力的声音问着一旁的孙公公，“跟永清在一块的是谁家的小姐？朕怎从未见过。”
孙公公瞧了眼，“回陛下，那位小姐原是南楚宁家旁支的人，跟边远将军的幺女从东疆一同回的皇城，皇后娘娘瞧着她与永清公主投缘，就让她留在殿中陪着永清公主几日。”
景帝凝眉沉思了番，随即点了点头，“她们倒是玩的开心，走，看看去。”
……
此时，她们已凿开了个大洞，李嬷嬷走上前来，看了眼月苑与永清公主的贴身宫女莲儿，“你们两个去取木桶来。”
莲儿迟疑了下，有些为难，月苑是个机灵的，李嬷嬷这是要将她们支走，她便拉着莲儿的手臂，轻声道，“快走吧，别一会公主捉了好些鱼，没地方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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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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