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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驱心聚众师出以律
返回深圳后,岳观晴拿着两块神秘的小石板研究了整整两天,除了看出两块石头质地不太一样,以及一块刻着先天八卦图、另一块刻着后天八卦图之外,再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即便查阅了不少资料,但八卦图的玄妙,她这个门外汉一时半会也参透不了,唯有眼巴巴等着江临朔下班后过来,看她有没有什么思路。
“虽然不知道这两块神秘的石板到底是要给我们揭示些什么,但是我感觉我们对于《山海经》的研究,已经不能局限于我俩当初设想的那样,仅仅是确认一下各座山的位置,或者是寻找一下山中的珍稀动植物了。”望着摆在两人面前的石板,岳观晴对江临朔说道。
“如果你想要深究下去,我觉得仅靠我们两人的知识范围和所能动用的研究资源肯定不够的。”江临朔眉头紧锁地答道。
“所以你觉得我们的研究小组得加人?”岳观晴抬起眼皮眨了两下眼睛说道。
“嗯,你也看出这两块石板质地有所不同了,但究竟有什么不同,我们都不懂得,需要一个地质学方面的科研人员去做检测,应当能推断出这两块石头的年份,同时他的专业知识对于我们以后研究书中的山川和矿物都会有很大的帮助。”江临朔说道。
“有道理。而且从我们目前的推测来看,《山海经》至少也是万年前的产物了,这其中所描述的很多生物,可能有一些是早已灭绝的、我们根本不认识的古生物,我的生物学知识真是不够用了,这方面也需要人支援才行。”岳观晴补充道。
“还有,《山海经》已经被研究了几千年,很多前人的古资料我们从书店或网上是根本查阅不到的,最好能有个考古学的人才,能接触到这方面资源,说不定他还懂得些八卦图的奥秘。”江临朔继续说道。
“嗯哼,除此之外,我觉得我们还得多恶补些野外生存技巧,提升□□能,甚至学点防身术什么的,书中描写的凶狠的动物可不少呢。”岳观晴寻思了一下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谁提议的人谁负责找哦。”江临朔坏笑道。
其实在两个人说出各自想法的时候,心中都已经是有人选的,于是岳观晴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答应道:“没问题。还有我那好‘闺蜜’徐子善,在信息和技术方面应该也能给我们些帮助,把他也算上吧。”
江临朔微微一笑道:“这是当然呀,他其实早就已经算是我们的第三个成员了吧?”
“呵呵,你准备找的那位地质大佬,该不会就是你从台湾给他带石头的那个吧?”岳观晴反口问道。
“是的呢,当时我不就说了要介绍你们认识的吗?哈哈,没想到那么快吧?”
第二天,江临朔来到了她所工作的大学里的地理系大楼,微微扬手拦下一名迎面而来的学生问到:“同学,请问你知道周祥林教授在哪里吗?”
“应该在二楼的实验室里。”学生简单回答道,并回头示意了一下实验室的方向,与他同行的另一名学生小声在他耳边嘀咕道:“周教授真是好严,每次交论文都被他批得一文不值,太打击我的自信心了……”
还没走到实验室门口,江临朔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不断念叨的声音:“严志明,说了多少回毛刷不能这么放,会污染样本的,拜托你们多注意注意实验细节,这些最基本的素养都要我每天强调吗?”,“薛强,光谱仪用完后,样品要及时取出啊,年纪轻轻记性那么差”,“梁丽丽,昨天让你画的那个地形图画好了吗?软件还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不熟悉就多问”……
江临朔边走边暗地里偷笑: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是没有变啊。“周教授!”她站在实验室门口叫唤了一声。
“临朔,是你啊?”周祥林转过身,推了推他的半框眼镜,睿智地微笑道:“又找到什么神奇的土样了吗?你来我这实验室里比我这些学生们都要勤呢。”
江临朔之前每次外出采集药品样本,都会顺带一些药物生长环境的土样回来,让周祥林帮忙检测,两人也算合作多次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科研狂人,对地球的地质演变有着特别深的痴迷。在听完了江临朔的邀请之后,他毫不犹疑地答应了。
岳观晴则是来到了市中心金融商圈内的一个高端健身房,“岳经理,您来了!”前台一位扎着精致的高马尾的姑娘远远就认出了她,礼貌地打招呼道。
“早啊,小美!你这个发型好看啊!很精神!”岳观晴跟前台美眉寒暄道。
“哈哈,岳经理真会夸人,每次你来,我都觉得自己又变好了一些呢。”姑娘开心地笑着把岳观晴引到了老总办公室门口,轻扣了两下。
“请进!”屋内传来宏亮有力的回答声。
小美推开门后,只见一名身材高大健硕,理得精致的毛寸发型,一身紧致的休闲西服打扮,一脸踏实能干的男子正站在他的胡桃木色办公桌前,对着二人缓缓举起手中的步枪,做了个瞄准的姿势。
岳观晴假意举高双手,笑道:“胡老板,好久不见,就这么欢迎我的啊?”
男子快速放下手中的HK416模型,从他的黑色皮质大班椅旁走出来、笑脸相迎道:“哟!是岳总!每次我入手新宝贝,你总是最先发现的,刚才失礼了。最近去哪潇洒了呀?有什么好差事关照小弟?”
胡刻,退伍军人,跟岳观晴也算是识于微时,那时的他还是刚到深圳打拼的一名健身教练,而岳观晴也只是初入职场的一名小白领。一天夜里,岳观晴加班到很晚才下班,正在公交站等巴士,突然听到有人高喊“别跑!”,扭头看时,一个贼眉鼠眼的精瘦男子正抓着一个女士皮包狼狈地往她这边跑来,身后一名一身运动装的大男生紧追不舍,远处还有一个女孩的身影也正往这边而来。岳观晴料想是那小贼抢了女孩的包包,大男生正在见义勇为,于是趁着那小贼边跑边回头张望之际,一脚踢倒路边的垃圾桶,把那小贼绊倒在地,那名大男生随即赶到,轻松制伏了小贼。当两人一起把那贼人送到派出所的时候,岳观晴得知那个大男生名叫胡刻。
后来,胡刻创立了自己的高端健身房和户外培训机构,岳观晴也逐步晋升,机缘巧合之下,胡刻便成了她一直合作的户外拓展培训教练。
岳观晴之所以觉得能拉他入伙,除了他对于野外探险和上古神兵有着浓厚的兴趣之外,更重要的是,近期他正考虑着开始向别的城市拓展业务,能有人结伴一同探访名山大川,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一件,并没有耽误他的正业。
果然,在岳观晴舌灿莲花地推介了一番之后,胡刻掂量片刻就爽快地答应了。
隔日,江临朔去到了本市的文物考古鉴定所。在资料室门口,她十分自觉地换上了无尘服并带好了手套,连所内的行政助理都十分惊奇地看着她问道:“江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姜主任在这方面要求很严格的?”
随后,江临朔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一堆考古图片的姜齐,“老姜同志!”江临朔试探性地叫唤道,生怕惊扰到他。
身着干净整洁白色实验服的姜齐抬起头来,定睛辨认了一会儿,倍感意外地笑道:“呀,是小江同志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说来神奇,一年前,江临朔在西丽山头采样时,意外发现了一些古陶瓷碎片,立马报告给了文物鉴定所,而鉴定所派来接洽的人员正是姜齐。因为两人都姓Jiang,但却不是同一个字,所以每当互相打招呼时都觉得很有意思,他们一同工作时相处得也十分融洽。
虽然这一年来两人再没有什么别的交集,鲜有联系,但得知江临朔的来意后,姜齐也显得格外有兴致,十分欣喜地答应了。
岳观晴则是来到了她的母校正在深圳新建的分校区,如若顺利的话,这里明年应该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她赴美留学的同学秦阳玉收到了学校的特邀,来此担任副教授,本月刚刚从美国回来。秦阳玉是芝加哥大学分子生物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是古生物DNA与生物进化,这正是岳观晴所需要的。两人在大学时期关系就十分要好,共同做过不少课题。她本来还担心回国之后会有一段时间不适应,而且学校里一切都还在准备阶段可能暂时没太多事情做,岳观晴的提议让她感觉一下舒心和充实起来。
看着秦阳玉办公室内满墙的证书、奖章、Nature发文、国际学术大会合影,以及每张照片中秦阳玉自信满满的笑容,岳观晴不禁感慨道:“哇,毕业十年,我们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Come on,don’t be silly!你当年要是继续做研究的话,现在指不定比我强。你看你兜兜转转十年,还是放不下对科研的热情,又回到这条路上来了不是?”秦阳玉一边整理着桌上的英文资料一边说道。
“就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莫名其妙地就跑偏了。咱们当年一起养小白鼠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呢……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女生在公交车上聊解剖……”
“对,哈哈哈,把车上其他乘客吓得都不敢动……特别是那些公公婆婆。”
“我们那天是去干什么来着?”
“逛步行街呀!你忘了?你还买了一件黑色的长外套。”
“对哦,那件外套是跟你们一起去买的哦!我到现在都还会穿呢,那款式绝了,永不过时!质量也好的不得了。”
随之两人滔滔不绝地聊起了过往学校生活的点滴,虽然分隔了十年,但共同的回忆还是一下子就把她们又拉近到了一起。
当天晚上,七个人首次约好在岳观晴家中齐聚,互相认识一下。
最先到达的是江临朔,她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来到,看岳观晴是否有什么需要她帮忙准备的。
当胡刻来到的时候,岳观晴正在厨房里切水果,便让江临朔去开门了。大门打开的一瞬间,胡刻一下子就被江临朔惊为天人的容貌给摄去了魂魄,愣了半晌才回神问道:“请问,这里是岳总家吧?”
江临朔见他一手提着一只深蓝色的休闲公文包,另一只手挎着一大盒新西兰金奇异果,点头道:“是的,观晴在厨房里忙着,你是胡刻胡老板吧?别客气,进来吧!要不水果我帮你拿进去吧?这里有准备好的拖鞋。”
胡刻嘴上说着“好的”,手上却错把公文包递了过来,江临朔笑着从他另一个手里接过果盒,转身往厨房走去。
胡刻弯腰脱鞋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江临朔像豆芽一样纤细白嫩、肌肤透亮的脚踝,一瞬间又愣住了,准备咽下的口水也卡在了喉结上。
此时,岳观晴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了,见胡刻还蹲在门口发呆,笑道:“胡老板你怎么了,这么见外啊?我家里没什么洪水猛兽吧?”
胡刻听到岳观晴的声音,总算是找回了些头脑,喉咙里呛了一下,换好拖鞋,关上门,信步往客厅走来,还没等他坐下,门铃再次响起。
岳观晴快步走去开门一看,只见一名身材清瘦,头发微卷,近视眼,蒜头鼻,厚嘴唇,斜背着一只卡其色帆布书包的男子,江临朔在她身后探头说道:“这位是周祥林教授。”
岳观晴恍然大悟地伸出右手,热情地说道:“原来是周教授,早闻大名,如雷贯耳!”她又笑着看了江临朔一眼,心中暗想:难怪之前说起他的时候,朔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外形上确实是不太般配啊。
周祥林略有些拘束地与她握了手,说道:“岳老师你好!请多指教!”
“哎呀哎呀,老师不敢当,你还是叫我名字就好。”岳观晴边说着边弯腰把一双深蓝色的男士拖鞋推到他的脚边。
与此同时,徐子善和姜齐在电梯里碰到了,徐子善后进的电梯,见电梯里一名梳着整齐的三七分西装头的男子已经按下了岳观晴家的楼层按钮,正把耳机线整齐地卷起来放进自己的棕色小单肩皮包中,于是跟他打招呼道:“嗨!哥们,你也是去岳同学家的吗?”
姜齐倍感意外地抬头应道:“嗯?是啊,看来是同道中人啊。你看起来好像挺熟悉这里的样子。”
“哈哈,好说,好说!”徐子善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小侧背头,把背上的韩版灰色双肩电脑包卸下来提在手上,嬉笑道:“跟我走吧!”
秦阳玉是最后一个抵达的,一走进岳观晴的家门,便对她的室内装修赞不绝口起来,胡刻看来也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立马加入了进来:只见整个房间设计得简约又不失时尚,以黑白灰为主色调,再以黄色、橙色和枫木色为装饰增加房间的明快感,强烈的色彩反差展现着大都市的时尚与不羁,恰到好处的绿植和一些精致的小摆件,给人以源源不断的观赏趣味与想象空间。从大门直望入内便是宽敞的客厅,连着生活阳台,大门左手边是半开放的厨房与餐厅,旁边连着一个半开放的多功能区域,那里既是书房,又是小型的健身场所,墙边放置着一台动感单车,地上铺设有瑜伽垫,书架上除了书籍外,还层列了不少岳观晴的艺术收藏品,多功能区域再往里则是洗手间和主次卧。
“岳总,你能在这个地段买这么一套房子,还装修得那么完美,真是优秀啊!”胡刻边看边跟岳观晴客套道。
岳观晴扭头笑道:“哈哈,我这小房子哪能跟胡老板在龙华的豪宅相提并论啊,而且我这是商住两用,当时就是觉得性价比高才咬牙买的,你们没见这一层四户,除了我,其他三套都出租出去办公了么?楼上楼下也基本都是的。不过这样也挺好,周末特别清静!”
“你们二位看来都相当有心得了啊,等我奋斗个几年,到时候买得起房子的时候,你们多给点建议啊。”秦阳玉壮志满满地朗声说道,看来已经做好了在深圳立业安家的打算。
周祥林和姜齐因为和其他几个人不熟,于是就与江临朔坐在客厅里闲聊。
徐子善是来这里次数最多的人了,在岳观晴带着秦阳玉和胡刻参观房子的时候,他就在客厅帮忙招呼着江临朔三人,跟在自己家一样。江临朔好奇地问他道:“子善,你也是学生物的吗?为什么你会是她们俩的同学呢?”徐子善笑了一下说道:“我就学了一年,大二转去计算机系了。说来真是好久没见阳玉了,老美的伙食真是好,她好像又圆润了一些,不过那波波头还是一直没有变过啊,哈哈。”
说罢,徐子善把泡好的茶一一递到三人手中,只见姜齐抽了张面巾纸,擦了擦杯沿后才小抿一口。这一举动也是让徐子善看得莫名所以,挑着眉用眼神问江临朔道:“他这是闹哪出啊?”江临朔见状赶紧边开玩笑边给姜齐解围道:“老姜同志,你这工作上要求一尘不染的习惯,在生活中里也是一样呢?你们是没见过他的办公桌啊,干净整洁到连清洁阿姨都自愧不如。整张桌子只有一个笔筒和一个三联文件栏,笔筒里往往只放一支铅笔、一支中性笔和一把尺子,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姜齐这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于是给徐子善赔礼道:“十分不好意思啊,我去到哪里都是这样的,兄弟你不要在意!”
“哈哈哈,没事,是我少见多怪了!”徐子善若无其事地回应道,给从卧室出来的三个人也斟上了茶。
随后他们七个人围坐在一起,互相做了自我介绍:
岳观晴,32岁,失业人士,狮子座,单身;
江临朔,31岁,药学副研究员,双鱼座,单身;
徐子善,32岁,科技公司高级程序员,金牛座,单身;
姜 齐,34岁,考古学副研究员,天秤座,单身;
秦阳玉,32岁,生物学副教授,天蝎座,单身;
胡 刻,35岁,健身及户外培训机构老板,射手座,单身;
周祥林,33岁,地质学副教授,处女座,单身。
“什么鬼,岳观晴,你到底是组了个《山海经》研究小组,还是奔四单身俱乐部啊?”一经介绍完毕,徐子善就吃惊地嚷嚷起来。
“哈哈哈,纯属巧合,由此可见各位都是以事业为重的人啊,我们的研究指日可待了。”岳观晴巧妙地回答道。
一番玩笑后,大家渐渐熟络了起来。江临朔给大家讲了两人之前的调研结果和一些推测,大伙都听得饶有趣味,不仅觉得匪夷所思,对其中的问题也各有各的思考,唯有胡刻的一双眼睛停留在江临朔脸上就没离开过。
尔后,岳观晴说到:“非常有幸能把各位聚集在一起,我们能在此相遇,都是因为对《山海经》中暗藏的科学有着浓厚的兴趣,而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揭秘《山海经》中所包含的方方面面有价值的信息。因为我们是个私下的组织,所以不会有什么明文规定去约束大家,只有一点需要大家注意一下的:那就是在未来的研究过程中,各位如果在自己的科研领域有所发现,可以自由发表各自的成果,但所有信息不得外泄他人用于其他用途。其他就没什么了,我们都是非常有职业素养的对吧?”岳观晴笑着停顿了一下,两掌相合道:“好了,我不多废话了,希望我们在未来的征程里,都能找到自己所需的那份答案吧!”
“我们最好还要比比看,谁先摆脱单身。”徐子善在一旁白眼插嘴道,所有人都被他逗得笑出声来。
夜深了,大伙逐渐散去,岳观晴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茶杯果盘一边想:这一群人真的每一个都挺有意思的,性格、专业各不相同,却神奇地聚在了一起。在动物界,个体间的团队合作大都只会发生在宗族成员之间,它们通过血亲相连,合作的目的要么是共同捕食猎物、要么是共同驱赶敌人守护领地,一切都是为了生存物资而战。而人类,却可以仅仅为了一个共同的信仰,一些精神层面的追求,就与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亲密合作,因此才建立起了跨越宗族关系的部落、国家,不断扩大疆域及人口,这也正是宗教及文化为何在国家建立与维系过程中如此重要的原因。文化传播、精神方面的入侵往往比战事侵略影响更大,正如《孙子兵法》所言的兵法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不知道我们这个小团体会在怀着对《山海经》的共同敬仰下擦出怎么样的火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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