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PD

作者:张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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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在和萌萌一起喝酒之后,第二天韩星醒来依然头疼且内心茫然,她有那么一刻恍惚她现在在身处何方,她转头看了一下才想起来她睡在萌萌家,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看了一眼萌萌依然睡得很死,梦中还在喃喃自语,韩星靠近低头想听萌萌说了什么,可是也听不清。
      外面有那么一缕阳光透进来,韩星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已经临近上午九点了,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灿烂,今天还好是周六她们都不需要上班,韩星想她应该回去了,于是她从包中拿出一张便利贴纸,用笔写到:
      “我先回去了,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韩星轻轻打开门又轻轻关上门,她用手机查了一下从萌萌家到自己住的青藤小区路线,坐地铁还挺远。
      到了青藤小区已经是中午了,顺手在小区外的711买了一份盒饭,这时的北京已经是初夏了,天气有些闷热了,中午小区也没有多少人,除了车流声还有断断续续的知了声,更显得整个屋子格外寂静。101住的人也大部分都出去了,韩星轻轻敲门,里面有人开了门,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怡杰今天有同事邀约,小安美容院学徒的工作是倒班制所以周六也在上班,那个老太太应该是在小区晃悠捡瓶子去了。
      韩星坐在下铺怡杰的床上,这时候的她叹了口气,又要重新开始重复刚来北京找工作的焦虑日子了,唉,好在实习工资倒是结清了,她手里还有几千块钱,是一笔巨款了。
      韩星突然想奖励自己一下,突然出现在她脑中的食物便是榴莲,其实很奇怪,榴莲应该是典型的热带食物,可是或许韩星的出生地还不够南,所以韩星在上大学之前是没有见过榴莲的,她只在电视上见过,上大学她第一次见到实体榴莲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好几眼,然后就是看了一下价格,真贵,一个小小的榴莲就要100多块,这可是韩星好几天的饭钱,那时候大学生活费都没有多少的韩星可是舍不得买的。
      而到了北京,小区对面的水果摊,常常一摞摞磊着好几层榴莲,最前方的榴莲一定是劈开展示的,并且还有专门掏出来的果肉放在透明的塑料盒中,吸引路人购买,每次走过榴莲摊就有那种特有的水果味道飘过,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所以有的不喜欢的闻到就会加快脚步,而韩星似乎并不讨厌这个味道,据说不讨厌这股味道的的人便会很喜欢吃榴莲。
      韩星又透过后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想等太阳快下山傍晚去买着尝尝吧,她突然觉得有点饿了,就开始吃那带回来的盒饭,吃饱了或许因为昨晚没睡好犯困,她又睡了一个午觉,醒来看已经没有中午那么热了,韩星便揣着钱出门了,直奔那个水果摊。
      一排排榴莲真是诱人,她看了又看,挑了一个最小的。
      “老板,我怕吃不完,买个小的,会不会没熟没肉啊,老板你帮我看看。”
      老板提着那个小小的榴莲梗,在手里装模作样的晃了晃。
      “肯定好吃的,你看这多饱满,上面还开口了,你拿回去直接用手劈开就可以吃。”
      韩星很开心,盯着那个榴莲,好像盯着一个又实现的梦想。
      老板撑了重量。
      “128.8,给128就行。”
      “好。”
      128,这是韩星吃过最贵的水果,也是她在北京买食物最贵的一次,可是她很开心,她兜里面还有几千块呢。
      老板用报纸将榴莲紧紧包了两圈,又将包好的榴莲放进一个塑料袋,给了韩星,韩星提着高高兴兴地往101走去,路过青藤小区的小花园时候她犹豫了一下,101屋里因为人多平时味道就已经很大了,再把这个拿进去估计那味道更恐怖,说不定她会被赶出去。
      韩星便坐在小花园的公共座椅上,此刻的她好像是秘密花园的公主,正在等待打开自己的宝盒。
      她将塑料袋和报纸仔仔细细铺在了座椅上,用手刚好握住榴莲那个开口,用力一掰,金黄的榴莲肉便出现在了韩星面前。
      韩星永远都记得她第一次吃榴莲肉的感觉,那种不像水果的口感,水分不够足,果肉相比其他水果太过软,也不够甜,也不是纯粹的香味,但是韩星却第一次吃就很喜欢。
      韩星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小小的榴莲有四瓣果肉,那个小花园后面有不知名的小白花正开放着,那个小白花有种浓烈的香味,那香味伴着榴莲的香味,混合起来变成了韩星难忘的回忆,或许今后每次想起来此刻脑中便会有那个味道,韩星吃了两瓣果肉就饱了,于是她就开始在小花园发呆。
      本来就是无所事事的一天,韩星就这么坐着坐着看着太阳慢慢降落,看着夕阳映满了天空,看着天色渐黑,她想怡杰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便给怡杰发了一个信息。
      “你路过小花园的时候来找我,有好吃的。”
      怡杰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远远地看着韩星坐在公共座椅上,旁边放着的是一个打开的榴莲,怡杰远远地就捂着鼻子。
      “啊,我离你远点,这个味道太难闻了,你说的好吃的就是这个?”
      “对呀,榴莲多好吃啊。”
      “啊,难闻难闻,你自己吃吧,我先回去了,还有你千万别把她带回屋,听到没!怎么会有人喜欢吃屎啊!”
      怡杰像躲个什么危险物品一般,飞快地跑了,只留下韩星一个人,她突然意识到,果真,在这个世界,人对于一个东西的感受,真的是天差地别的,就像这榴莲,爱的爱死,恨的又避之不及。
      韩星怜惜地看着这半个榴莲,带回去吧,她不敢,味道大,本来冰箱也没有地方放,扔了吧,她舍不得,本来像献宝一样给怡杰留的,她也不吃。
      韩星掰开其他两瓣,忍着肚子已经涨到不行的微微不适,吃完了剩下的两瓣榴莲,看来她今天晚上是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谁知晚上她就开始起反应了,虽说这小屋子有个破得不行的空调,但是她一晚上都燥热得在床上打滚,怡杰不耐烦得敲了几次床铺,第二天韩星嘴角长了一个大包,一摸就疼,韩星想,果真榴莲一次性吃多了会上火。
      转眼学校也到了该拿毕业证的时候了,怡杰的实习期也快要结束了,她们又一起买了票准备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快要走的前几天怡杰话变得特别少,她有好几次靠在下铺的墙边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韩星其实有预感,直到某一天怡杰和韩星在小区的小花园散步的时候,终于开口。
      “韩星,这次从学校拿毕业证回来,我就把东西都打包离开了……”
      “嗯嗯。”
      韩星无论是挽留还是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她只能低头听着怡杰继续说着,她想起自己还在犹豫的时候是怡杰那乐观的的劲头鼓动她,如果没有怡杰,韩星根本不敢踏出第一步,可是结果却是怡杰先离开了。
      “你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没意思了,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而且最可怕的是,我不知道我这样还要多久,或许就是北京跟我八字不合吧,不如早点离开,你呢。”
      韩星突然发现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于是她只好闭嘴不语。
      坐火车回学校拿毕业证的路上,两人似乎都没有进京时候的兴奋,呆了快四年的大学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宿舍还是那个宿舍,只是他们来的这趟是为了收拾好留在这个宿舍的一切,并与这个宿舍以及这个学校告别。
      毕业典礼是在大家熟悉的学校主会场举办的,大学四年,这个主会场承担了了各种运动会、联欢会、各种开幕式、闭幕式的举办,学校是在这里欢迎大家的到来,也是在这里送别大家,也算有始有终了。
      校长和老师学生代表上台讲话的时候,韩星转头看了一下,怡杰在一旁默默流泪,便悄悄拿出纸巾递给了怡杰,然后是拍毕业照,再单独拍学士服照,然后是班级的最后一次散伙饭。
      虽说伤感,但是大家似乎也是因为这最后一天的告别,所以有一种异常的兴奋,似乎怎么闹都是可以的。
      也有几个同学早早就定了工作,也会聊大家的意向。
      “我家里说了,我可以先不工作,让我回老家考公务员,所以还不着急。”
      “我已经找好了电视台的工作,反正先干着呗,我觉得挺好的。”
      “唉,我还没找到,烦哦。”
      班长站起来。
      “来,大家一起喝一杯,祝大家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前程似锦!”
      对啊,这次之后很多人这辈子就再也见不着了,能说些什么呢,除了前程似锦。
      借着酒劲,也有抱着一起唱歌的,也有开始诉说不舍的,也有互相劲酒的,韩星也喝得有点晕晕的,她将头压在手臂上,看着大闹着傻笑,从明天开始这里都是回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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