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渡我

作者:邬兰的咸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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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睡在荒郊野岭?


      一听主人发话,那叫福顺的人便毕恭毕敬地打开了门。
      容宛进了门,那门被拴上,再也听不见大汉的声音,估计是走了。

      福顺……名字倒像是个太监。

      她浑身湿淋淋的,脸色苍白,雨水顺着头发滑落到脖颈里。鸦睫上沾满着雨水,轻轻翕动着,浑身却发着抖。

      屋内一片漆黑,连盏灯也没点。

      里头又传来懒洋洋的男声:“进来罢。”

      容宛一听声音便明白,里头的人是裴渡。

      福顺尖声尖气的声音收敛了些,恭敬道:“是。姑娘请随奴才来。”

      容宛随着他穿过漆黑的前屋,她浑身上下难受得紧,尖锐的疼痛一点点渗入她的神经,她生生被疼出了眼泪。

      寒冷让她身躯不住地发抖,苍白的下唇被她咬出了血。她裹紧了披风,不仅是因为冷,浑身被打湿的模样让男子看到,也不是件好事。

      即使这个人,不算是真正的男人。

      她轻轻呼出一口热气,到了一间房中。推开门,只见那房里点了一盏小小的灯,灯下的人正一笔一划写着字。

      面容在灯下看不清楚,却依稀能看见他清俊的轮廓。

      正是裴渡。

      裴渡搁了笔,抬了抬眼皮望向她。他眼中似有波涛翻涌,探不清虚实。

      她被他看得一怔,又裹紧了披风,手无助地绞着,唇上有小小的血印。
      为什么每次狼狈的时候,都能被他所看到?

      二人沉默地对视了半晌,裴渡方才移开了目光,继续翻看着册本:“容姑娘这是怎么了?”

      容宛以为是他在讽刺自己不知礼数连人也不会叫,忙向后缩了缩,恭敬道:“容宛见、见过掌印。”

      她浑身打着哆嗦,如今说话也说不利索。屋子里是暖和了些,但她浑身都是水,冷得如坠冰窟。

      水顺着衣料滴在地上,那人皱了皱眉,估计是嫌她弄脏了地板。容宛这才意识到自己脚下已经滴滴答答积了水,又茫然无措起来:“掌、掌印,实在是对不住。”

      “容姑娘这是怎么了?”

      他又问了一遍,语气中却没有丝毫不耐,反而温声细语。

      容宛弄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窘迫,还是如实回答:“容宛出了郊外,不料城门关了,便迷路了。又正巧碰见有歹人,便找了一家农户求救,不料是掌印……冒犯掌印,实在是对不住。”

      她说完,又打了一个寒噤,不知道看哪儿,只好瞥了一眼那册本。

      看了一眼,她心跳如擂鼓,吓得浑身一抖——那上边,写的是一些案子!

      裴渡见她来了居然也不把册本收一收,让她见了这不该看的东西……

      福顺有些急,忙道:“姑娘,这册本是机密,不能看。”

      她眼皮猛然一跳,忙赔罪道:“掌、掌印,对不住。”

      裴渡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容宛心里一咯噔,心想自己看了这册本,应该是不能活着出这屋子了。

      她已经说了三遍“对不住”,雨水顺着发流下来,与泪水混在一起。她吸了吸鼻子,发现自己已经怕得站也站不稳,只一个劲地发抖。

      她还不想死……

      他合了册本转过身来,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无妨,让她看着。也不是什么东西,想必容姑娘不会说出去,是吧?”

      容宛抖如筛糠,连连点头:“掌印放心,容宛定守口如瓶。”

      福顺有些不明白。

      他比来顺要伶俐得多,此时却搞不懂自家掌印的意思。
      要是按作他人,掌印定会把他除掉。

      也是,这是将军府嫡女,一时间除掉也难。或许掌印还会继续找她的麻烦,而此时——

      他并没有找她麻烦的意思。

      裴渡拨弄着灯芯,声音慵懒:“福顺,找些炭火。屋子里还有些干衣服,还不快些给容姑娘拿过来,让人家晾在这儿也不像话。容姑娘,衣服是男人穿的,你不介意罢?”

      容宛怔住了。
      他这是……在帮自己?

      她忙点了点头:“承蒙掌印相救,容宛不胜感激。”

      见她又嗫嚅着像是要说什么,裴渡倏然笑了:“衣服咱家没穿过。放心。”

      容宛涨红了脸,刚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福顺已经将衣物都拿来了:“姑娘,到那间屋去换罢。”

      裴渡又点了一盏灯,屋内顿时亮堂了起来,映照着他冷白的指节。容宛有些惊愕,裴渡没杀她也没害她,反而给她送干衣服。
      这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容宛正疑惑,裴渡又挑眉道:“不穿?不穿我就拿走了。”

      她打着寒噤,忙点头:“穿、穿的。”

      说罢,她又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去了另外一间屋换好干衣服,容宛走出了门。那是一件款式寻常的布衣,有些大了,穿在她身上像是套了个麻袋。
      就算是布衣,也不遮掩她楚楚美貌。

      换好衣服,她正想应该怎么办,便犹豫着没出门。外头是会嗜血如命的裴渡,她不敢过去。

      外头传来裴渡的声音:“还没换好?外头有炭火。”

      穿上了暖和的衣服,她身子骨暖了些,听见裴渡的声音忙打开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暖气扑面而来,炭火声噼啪作响。

      看见炭火,容宛顿了顿。
      这春天还要燃炭火,想必裴渡应该热得慌。而他却面色不变,靠在椅上,半阖着眼,面色懒倦。

      一旁的福顺已经热得汗流浃背,不住地瞟着自家督主,像是希望把这炭火撤了。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掌印,您热不热?若是热,炭火可以撤了。”

      裴渡反问:“容姑娘不冷?”

      容宛刚想回答“不冷”,却又打了个结实的喷嚏,裹紧了身上的衣料,面色窘得通红。

      裴渡见了她这模样不再言语,又转过身去翻开册本:“那就燃着罢。城门关了,容姑娘不如在咱家这里歇一晚,明日再回去。”

      容宛有些迟疑:“这……”

      她在一个男人的屋里睡一晚上,想想就觉得不合适。
      尽管这个男人不算是真正的男人。

      裴渡却处之泰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睡在咱家这里,姑娘去哪里?荒郊野岭?”

      他口气不容反驳,容宛只好轻轻点了点头,抓紧了衣角。
      可不能惹恼了掌印。

      僵硬的身子暖和了些,取而代之的却是疼痛。她小臂被划出了许多伤口,藏在衣袍下,万分难忍。

      她在想要不要找裴渡要一些药,嘴唇嗫嚅着,半晌没开口。

      她这回话说利索了,声音却像蚊般:“掌印……”

      裴渡搁下手中的笔,舒展了眉心,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容姑娘可是有事?”

      容宛眼神游离,目光放在那灯上,却不敢直面裴渡的目光:“掌印这里,可还有治伤的药?”

      裴渡扫了一眼她,微微皱了皱眉,又收回目光:“福顺,给容姑娘拿药来。”

      他收敛了笑容,声音沉得可怕。福顺颔首,给容宛拿了药来。容宛接过药箱,里头都是一些外敷药,不禁眸光一亮。

      裴渡转过身去依旧翻动着册本,眼皮也不抬:“不必客气,用罢。”

      想必是逃命的时候被树枝划伤的。

      他像是随口提了一句:“方才容姑娘进门前,我听到的可是一个大汉的声音?”

      福顺点头:“是。奴才知道这是住在不远的一个铁匠,糟蹋了好几个姑娘,估计容姑娘方才是被他找上了。”

      “找出来,杀了。”

      他的声音很冰冷,让容宛猛地一惊。

      一个人的生死在他手中就是一句话,这便是东厂督主,司礼监掌印裴渡。

      他半边脸在光下,半边脸笼罩在阴暗之中,声音是极为柔和的:“容姑娘若是想上药,咱家就去别的屋里。”

      容宛吓得像只鹌鹑,忙摇头:“不用麻烦掌印,容宛去别的屋子里换便是。”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裴渡已经离开了这间屋:“福顺,跟上。”

      他沉默地在黑暗中,看着亮着光的屋子,一言不发。
      她在害怕自己,他也不敢去光明正大地喜欢她。

      毕竟一个身处光明,一个跌落黑暗。

      容宛浑身疼得很,她脱下上衣,轻轻地给自己上药。疼的时候,不免挤出几滴泪,却只能忍着,咬破下唇。

      冰凉的药触及到伤处,她猛然一抖。

      曾经……有个人帮过自己,亲自为自己上药。
      她怕疼,受了疼只会哭,而如今她却不敢哭,也没有人帮她上药了。

      上完药,她穿上上衣披好袍子,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来:“掌印……”

      裴渡背着手从黑暗中走出来,抬了抬眼:“上好药了?”

      容宛点了点头。

      “那便洗洗睡罢。福顺,带容姑娘去盥洗。”

      福顺带她去了净室,她小心翼翼地擦了身,见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还是决定明日回府里再好好把头发洗了。

      屋子倒是挺大,里头也不似寻常农户家那样简陋,东西一应俱全。

      她出了净室,摸不清裴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夜晚,她睡在房里,裴渡就在隔壁,依旧在灯下翻看着册本,估计是在查案。

      他熄了一盏灯。
      睡在隔壁的她不明白,两盏灯不是更亮么?为何他熄一盏?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裴渡是个奸宦,却没想过他破了那么多案子。骂名还是遮了百姓的眼,今日得见,容宛也觉得裴渡和传言中的不一样。
      他还会专心查案……

      伤处磨得她一夜没睡好。

      一起床,便见着福顺手里拿着一件衣物,递给她:“容姑娘,这是干净的衣裙,换上罢。掌印说姑娘穿着身上的衣服也不成样子,这是他在别处农家买的。”

      容宛轻轻颔首。

      他还会买?她还以为他会抢。
      果然和传言中的不一样。

      容宛接过衣物,笑笑:“那便多谢掌印了。掌印此时在何处?”

      福顺恭敬道:“掌印一早就入城了,来顺在城门等他。这屋子是掌印偷偷查一些机密用的,姑娘莫说出去。”

      容宛点了点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正屋,心里居然有些空落。

      农家小屋里居然有一个在灯下专心翻看册本的掌印……也不是一件煞风景的事情。

      她向福顺告别,忐忑地入了城,一路往将军府奔去。

      甫一入将军府,便见着守在门口的瑞珠哭着跑来:“小姐,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府里上下急疯了,连夜找你……”

      容宛心里不是滋味,等待着狂风骤雨的到来。她轻叹一口气:“我……出去的时候迷路了。爹娘那边怎么说?”

      瑞珠没说话,用眼神示意她来了人。

      “容宛,你昨儿个去哪儿了?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去找.男人了?”

      容宛心里一跳,慌忙抬眼,对上了张氏一双怒意尽显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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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七、睡在荒郊野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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