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叔父每天都想害我

作者:藕饼是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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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蛋的一天


      傅映白见他伤得重,便先扶他出去,安慰他道:“你别怕,一定撑着,叔父带你去看大夫。”

      他本是坐车过来,只带了江平,并没带车夫,此时将傅显扶上了马车,他没办法,只得自己给他驾车。

      他自穿到傅家二爷身上,就继承了傅映白一身的三灾八难,但他的病是天生,古人医疗技术又落后,在见过无数各式各样的大夫之后,他对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毕生的追求就是在这副身体嗝屁之前拉满傅显的成长值,然后飞升,回家。

      空气凉飕飕的,灌进气管里都像一把把冷刀,他被冷风逼得咳嗽不断,一双玉似的手紧勒着缰绳,看着脑子里乍明乍灭的显示屏,只恨又被这拉胯的系统坑了一次。

      他也没得挑,快速找了一家最近的医馆,医馆外头挂了个匾,上书“秦家医馆”,旁边竖了个红牌子,写着“妙手回春”。

      傅映白停了马车,扶着傅显进去,里头一个老大夫迎上来,打量了一下傅映白,只见玄色的貂裘披风下,他白的似雪一般,神态羸弱,下巴藏在披风里,睫毛又密又长,就是眉峰上扬,看起来比一般的女子多些英气,便问:“小娘子,给你夫君看病吗?”

      傅映白见这大夫老眼昏花,惦记着傅显的伤却不能和他计较,便道:“我侄儿病重,烦大夫给他看看。”说罢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放到那老头皱纹遍布的手上。

      老头一听声音才知是个男人,当下又惊又奇,只觉这小相公长得实在漂亮,身子骨又瘦弱,厚厚的披风挡住了身材,自己才认岔了。

      接过银子讪笑两声:“你把他放到那边榻上,我给他看看。”

      待安置好了傅显,老大夫给他把了脉,傅映白一直在旁边站着,他吹了一路的冷风,气儿还没喘匀,胸口又隐隐地涨痛起来,他也顾不得自己,只一心看着傅显,求菩萨告佛祖,别让傅显这会儿就死了,那自己可真就回家无望了。

      老大夫把完了脉,傅映白便走上前问:“大夫,我侄儿怎么样?”

      大夫看了他一眼,忽然“啧”了一声。

      傅映白心道不好,忙问:“你可有法子治?”

      那老大夫有些故弄玄虚道:“法子是有,只是他外伤好治,内伤就有些棘手了,需用些好药——”

      傅映白道:“只要能治得好他,多少银子都使得。”

      老大夫笑道:“我这老字号的招牌挂着,必能治得好他,可我的好药需用一味特殊的药引子。”

      傅映白道:“你说。”

      大夫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缓缓道:“药引乃是一碗鲜血。”

      傅映白闻言一惊,苍白的脸上闪过数种情绪,最终凝固成一抹决然,转身就要往外走。

      大夫忙道:“你要去哪里?”

      傅映白道:“我去买只鸡给你放血。”

      大夫脑袋往前一伸,鼻子眼睛都皱到了一处:“啊?”

      傅映白道:“一只不够?那要多少只?”

      老头垂下脑袋想了想,道:“小相公,集市离这可不近,你侄子命在旦夕,你若去了,老夫可不敢担保你回来的时候他还活着。”

      傅映白这才为难起来,不知想到什么,眼睛一抬,偷偷打量了一眼老头儿。

      老头儿双眼一瞪,撑开一眼窝的皱纹,胡子都吹起来:“你别指望我放!我真放一碗血做引子,我就死这儿了!”

      傅映白两指伸到腰间又掏出几锭银子:“我给你——”

      “你给我金子都不行!”

      傅映白这才有些泄气,他隐隐约约闻到些焦味,竟是系统屏幕开始烧起来了,傅映白无计可施,只得咬了咬牙道:“我放。”

      话说丁香好容易走到了傅显出事的那条小巷,丁香竟也不瞧那巷子一眼,直直地就走过了,江平一阵心累,心道再拖下去显少爷怕是要被打死了。

      江平想了想,只得一路小跑着绕到前面,从拐角闪出来,恰好和丁香打了个照面。

      丁香吓了一跳,一抬头见是二爷身边的江平,便道:“咦?你怎么在这里?”

      江平道:“哦,二爷见少爷迟迟没回去,便吩咐我来看看,不想就碰见了你。”

      丁香道:“少爷派人来告诉我,说他在彭记粮庄有急事找我,我便来了,江平,你可见过少爷吗?”

      江平当然见过,还见过少爷被打得面目全非,但这些他却不好告诉丁香,便摇头道:“就是没找到,我才在这里转了几圈。”

      丁香道:“你去彭记看过了吗?”

      江平道:“去过了,伙计说并没看到少爷。”

      丁香奇道:“咦?那少爷会上哪儿去?”

      江平道:“要不我们分头找找,兴许少爷迷了路也不一定。”

      丁香点头:“嗯,好。”

      江平是认得那小破屋的,便径直往屋子那边去,刚进院门,却不见二爷的影子,推开那门板一瞧,只有个破椅子和被割烂的麻绳,椅子上斑斑驳驳的血迹,江平心道二爷难道已经把显少爷救走了?

      江平眼瞥到外头高木桶上还放着二爷的手炉,便赶紧收好那手炉,从那巷子里走了出来。

      一出来便见丁香倚在墙边上,绣眉皱起来,痛苦地抽着冷气。

      江平忙道:“丁香,你怎么了?”

      丁香捏着膝盖,痛道:“我刚刚不小心崴了脚。”

      江平蹲下身子,见她长裙下一只青青色的绣鞋,也不敢伸手去握,便站起来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丁香点点头,应了声好。她扶着墙慢慢往前走了一步,只觉左脚刚一着地就疼得万箭攒心,她支持不住,“哎哟”一声就要摔下去,幸亏江平眼疾手快,赶紧扶住她。

      丁香是个本分女孩儿,从来也没和男人这般亲近过,方才江平见状情急,一手就揽在她纤腰上,丁香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急忙推开江平。

      江平沉吟片刻道:“这里一时找不到马车,要不我先背你一段,等到了有马车的地方,我就雇一辆马车带你回去,可好?”

      丁香闻言,想想也没有别的法子,再者,她心里更担心少爷,不想在外拖延时间,只能点头应他。

      江平便走到她跟前蹲下来,丁香红着脸看着江平宽厚的脊背,慢慢把手搭在他肩上,江平也是个君子,并不抱住丁香的腿,只将手攥成拳,纯用腕力勾着,不让丁香掉下去。

      待两人回了宅子,却并不见傅映白和傅显的影子。

      江平少不得出去找傅映白,直到了晚上,老夫人叫喊二爷去吃晚饭,江平不敢声张,只说二爷有事,出去还没回来,便一个人站在大门外等。

      等到天彻底暗下来,老夫人也过来催了几次,江平才远远看到一望无际的夜色,直西的天角像是破了一个洞,二爷的马车就从那洞里慢慢驶来。

      江平赶忙跑过去,见二爷冻得鼻尖通红,嘴唇白的吓人,脸色也极差,忙跳上车来接过缰绳,道:“二爷快坐到里面,莫再吹着风了。”

      傅映白扶着车门只是咳嗽,堪堪缓了一会儿,吩咐他道:“傅显在车上,待会儿我先下去,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带下来,悄悄把他送回房里,千万别叫人看见。”

      江平答应了一声,忽然看到傅映白扶着车门的手臂缠了几圈白色的纱布,隐约还有血从里面渗出来,急问:“二爷受伤了?!”

      傅映白刚想说话,眼瞥到大门外老太太的身影,低声说了一句:“我没事,你别声张,不许叫一个人知道。”

      江平只得闭了嘴,把车驾到门口,老太太等候多时,见着傅映白的面才笑出来:“映白回来了,出去做什么了?可把娘担心坏了。”

      傅映白把受伤的左臂藏进披风里,由小厮们扶着下了马车,转身吩咐江平:“我有几本重要的册子放在马车里,你待会亲自取了送到我书房去,一共五本,别落下了。”

      江平应了一声,便驱马绕到后院停车去了。

      老太太见他脸色憔悴,好像不舒服的样子,忙问:“今日去哪儿了?累成这样?”

      傅映白忍着心口一阵钝痛,勉强笑道:“没什么,去看了一块地,没想到这样远,就是赶路有些累着了。”

      老太太道:“想吃些什么?娘吩咐厨房去做。”

      傅映白难受得有些站不住,温声道:“母亲别操心我了,儿子不想吃什么,就想赶紧回房睡觉。”

      老太太知他是累坏了,便也不多说,吩咐小厮们送他回了立雪堂。

      傅映白回了房才开始不要命地咳嗽起来,江平不在旁边,他也不许别人伺候,一手死命摁着心口,不知什么东西堵得又腥又痛,猛咳了两声,竟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这口血吐出去,傅映白才觉得舒坦极了,他额头上全是咳出来汗痕,单手扯开染了血的披风,随便仍在地上,自己勉力扶着桌沿走了两步,有气无力地躺倒在窗边宽大的炕座上,茶桌上的烛火暗暗的,屋外一阵飒飒寂寞的风声。

      傅映白回想了一下这操蛋的一天,这操蛋的世界,这操蛋的系统,看到恢复正常的任务面板上傅显忽然清零的成长值,轻轻骂出来一句: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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