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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猎
月明荞后退了半步。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不就几句话吗?反响怎么这么热烈?
“夫人……生气了吗?”
肯定是霸总的打开方式太油腻,月明荞反思,“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刚说完,就见大美人走了过来,不由得滚了滚喉咙,身子又向后退了半步。
“夫人,冷静。”
冷静?厅白幻玩味的看向月明荞。
随后淡定走上前,掠过这人,整理起了不久前被打乱的书架。
这人是有些傻,厅白幻得出了个荒唐的结论。
月明荞没再捣乱,还是留下吃过了午膳。
由于他的厚脸皮,后面几日蹭饭就成了常事。就连平日睡觉会错过的早膳,他也硬着头皮起来,定要和着大美人用膳才行。
几日下来,虽话说的少,但总归是好事。两人见面的次数变多了。
——
冬猎设在皓山,是一处皇家专门豢养猎物的地盘,由兵部尚书派人看管。每年临近冬日的尾巴,就会开放三日。
月明荞让阿柒备了些保暖的衣物,为了避免大美人受寒,又准备了护膝,软毯,银丝碳等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马车到皓山足足行驶了一个时辰,他和大美人一辆马车,虽是同乘,美人却是极少搭理自己。
沉默了会,月明荞厚着脸坐了过去,“夫人,冷吗?”
“……”厅白幻看了眼月明荞,又回过头去。
“可我好冷。”
“我们坐一起,就暖和了许多。”
厅白幻已经习惯了这人找各种法子接近自己的伎俩,无论自己是否拒绝。
他只得由着他。
少年的体温很暖,离得近,他便能清晰感觉到。暖乎乎的带着一股淡香,会让人想主动靠近。
“夫人,要我帮你暖手吗?”
厅白幻挑眉看了他一眼,吐出了个“不”。
这家伙真够缠人的,他压下心中胡乱思绪,眼神透过马车对面的小窗往外看,四处雪景,一路冷冷清清。
逃命至缙国,算来将近有一个月。
从传来的信中可以得知,不远的湘国,厅堂玉已登基成了新皇,二皇子势力被完全绞杀。
厅堂玉一边传出他的死讯,一边又派出暗探前来探寻他的踪迹。
果然没有尸身,厅堂玉的性子,就不会相信他死于那场暗杀。
就这么想杀自己吗?厅白幻的眼神黯然下去,想到那温柔喊着自己七弟,又背地里暗下手发动宫变的新皇。
“我看到围场了。”少年的声音倏而打断他的思绪。
月明荞眼微挑,雪景不远,一路都竖着栅栏,向着围场内看去,数百成群的将士正在巡逻。
马车随着一声马匹的嘶鸣停了下来,他起身拉开帘子,一跳下了马车。
“我扶你。”月明荞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指节探向大美人的位置。
然而什么都没等到,美人直接无视了他,独自下了马车。
月明荞悻悻然收回手,抬眼望着这片雪景,马车停靠在围场的入口,除了他们,还能看见其他官家少爷。
大概是身份的原因,月明荞刚下马车,就有好几人迎面走了过来,看来与原身年岁相近,十六七岁的样子。
“见过郡王世子和世子妃。”几人目光微微打量起了这位世子妃,眼底除了惊艳也有不可察的鄙夷。
世子妃出生百花楼,已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
只是奈何郡王世子在场,几人表露的并不明显。
月明荞隐约能察觉这似有似无的恶意,没想多待下去,“夫人,我们走吧。”
他只会了眼离着不远的丫头。丫鬟马上明白,伸手来扶。大美人摇头,是拒绝的意思。
美人似乎不喜欢被人靠近,无论自己还是同为女子的丫鬟。
月明荞略微无奈,几人向着围场内走,过了会,眼前赫然出现了许多扎好的不同色号的帐篷,冬猎持续三日,官员子嗣的居住同样也会在此。
“月风流。”隔着一段距离,月明荞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常盛一身军甲,有些笨重的蹦跳起来挥手,圆脸上的肉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绰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吗,月明荞心虚的暼了眼美人,嘴角僵硬扯出一抹笑。
“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乱取的绰号。”
厅白幻看着面前的人满脸心虚,有些紧张的模样,莫名觉得好笑。
正说着,常盛人已经快步小跑了过来,“我等你好久了,月风流。”他喘了口气,眼神一瞟看见了一袭红裙白袄,容貌惊人的厅白幻。
女子肤色若雪,墨发如藻,一双眼睛仿若能噬人心魂。
也有些时日没见了,月明荞大婚,他没去成,如今见了一面,竟有些陌生。
好看是好看,但过于妖治,性子太冷。
常盛凑到月明荞耳边,悄声问,“今天可来了许多官家小姐,你带她来做什么?”
月明荞翻了个白眼,手肘一用力把人推了出去,“我来冬猎纯粹是为了玩。”
“是吗?”常盛嘀咕了句,摸了摸下巴,倏而想起自家兄弟失忆的事。
“奥,你失忆的事,没告诉郡王吧?”
两人的谈话没避开谁的意思,厅白幻自然也听到了。
他看了眼少年,微不可察皱了皱眉。
月明荞摇头,“没。”
常盛松了口气,又看了眼月明荞身边的厅白幻,想到这人并不会说话。
“行吧,我带你们先去住处。”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帐篷,抿然一笑。
这些帐篷的驻扎也有严格划分,其中皇家都统一在最前,明黄色的帐篷要更高级,规模也非其他帐篷能比。
而除去皇家子嗣,剩余的则都是按官员品阶大小划分,一品官员藏红,二品官员藏蓝,三品则是藏青,再往下大多统一是白色。
至于女眷,同官员享受相同的待遇,只是驻扎的地方隔了些距离,并不在一起。
月明荞叮嘱了丫鬟,因着男女有别的传统观念没有和大美人同去。他没去,常盛一人觉得无趣,自然也没去。
离着开宴还有一个时辰,两人结伴去猎场放置武器的库房逛了圈。
这是个独立的帐篷,掀开帐帘,入目是数百不同材质,大小的弓箭。
月明荞看得眼花缭乱,对于这些兵器,他也就见过,倒还是第一次碰。
“这把弓不错吧,今年我准备用这把。”常盛手中拿起了一把长弓,闭眼尝试着瞄准。
“一般吧。”月明荞看了眼,觉得有些笨重,也亏常盛能拿的动。
他晃了眼,挑了一把轻便小巧的拿在手中。这把弓,精致,繁复,做的很好看。
随手握了握,一股怪异感自心底生出,明明是第一次玩,竟觉得很熟悉。
想来是原身留存的记忆所导致。
“还说我呢,你拿的弓更一般吧。”常盛揶揄了句。
“不过,依你的实力,也不用在意这些。”
月明荞想起阿柒说的话来,他去年好像得了个倒数第一。不过今年来冬猎本就不是为了打猎,所以倒也不怎么在意。
“就这把了,我看就挺好。”他笃定的握住,眼神自顾欣赏。
他又随口问,“你去年冬猎是什么名次?”
“第一啊。”
“……”不是难兄难弟吗?怎么还得了个第一。
沉默了会,常盛又开口,“我有件事特想问你。”
“什么?”
常盛笑了笑,半带犹豫的,“你和你家夫人奉命完婚,那是不是什么都做过了?”他觉得自己已问的够含蓄,毕竟这人失忆,他也不敢问的太过。
月明荞回忆着,他和美人连手都没牵过,“你管太多了。”
“你都这样说了,看来是没做什么。”
“……”
“我家夫人可能不喜欢我这样的。”
常盛白了一眼,“你这模样,不应该啊。”虽不想承认,但论样貌身姿,皇家中月明荞绝对首当其冲。
月明荞挑眉,“可能……我性子不行。”
“我听过一句话”常盛突然凑过来,笑容猥琐,“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不是撒娇的女人吗?男人也行?月明荞瞪了一眼常盛,转念一想,自己好像真没和大美人撒过娇,说不定真可以试试。
月明荞握着弓,“走吧,我选好了。”
常盛点了点头,两人出了军帐,逛了半个时辰后去到了设宴场。
这几日的雪下的少,宴会设在了户外,两人到达时,已有许多人到了。宫女正在上着吃食,忙忙碌碌的身影穿梭。
月明荞四处看了眼,眼底撞见熟悉的红,只是大美人身边怎么还多了个男子?
“诶,那不是户部侍郎的儿子吗?”常盛嘀咕了句,兴致突然高了起来,“不是我说,在百花楼时,这家伙就屡次骚扰过你家夫人。”
他话刚说完,就见月明荞疾步走了过去,拳头握成一团。
“百花楼花魁,一个牌子,世子妃?”顾项嘴里混着酒气,揶揄笑道。
“你说你嫁给那混蛋还不如从了我呢。”
他打了个嗝,又断断续续,“至少我会宠你……也会爱你,让你舒服。你说……月明荞他妈的算什么?不过是个靠着郡王世子身份耍横的垃圾。”
厅白幻仿若未闻,指节细细摩挲着茶水杯。
见这人连搭理都不愿搭理,顾项顿时更气,醉醺醺的往前走,把手里的酒壶直接砸了过去,酒水撒落而逝,“你他妈不就一个百花楼的烂货吗?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腻了的货色,还真一位嫁给了月明荞那混小子,就成了世子妃?”
“你也就只能配月明荞那样的人了。”
借着酒劲,顾项话语声渐大,“你不就一妓……”
话还没说完,顾项腰后猛然一个受力,直接栽倒噗通跪了下去。“谁?!!”他怒喊。
转头间见郡王世子红了眼睛,一副怒不可遏,要杀人的模样。
“我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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