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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日之期已到,大魔王血神要给乐师考试了。
他自顾自的倒着茶,眼睛盯着吹奏着的乐师,等乐师一曲吹完,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面对血神,然后得了一句这样的评价——
“吾给了你三日,乐曲依旧空洞乏味。”
言犹未尽,但是看血神的神色,估计是真的在想怎么剁了乐师的手指头。
吃瓜围观的我和刀妹面面相觑。
昨天闷在屋子里,看日记看了一天都没看完,反倒是我头昏脑涨的,说什么今天也不看了,拉着刀妹出来透气。
谁知道才出来就马上要直击血腥现场,再说了乐师吹得差是差了点,也不能剁人手指头吧,多残忍。
还是那句话——得亏所有人都是被他控制变成了手下,不然就血神这种黑心暴躁老板,死都没人肯给他卖命的。
帅是真的帅,他妈狗是真的狗啊。
我忍不住皱眉,低着头轻轻哼了一声。
许是看出我不情愿眼睁睁的看着人被割手指,刀妹性格也不是能看这个场面的,拍拍我的手,替乐师出头。
“无心之人,如何吹奏有情之曲?”
刀妹带着我走出来的时候,被血神控制的独眼龙立刻走出来要出手,看动作是要攻击刀妹。血神看看刀妹又扫了我一眼,抬手止住了独眼龙的行动。
经过独眼龙时,差点被攻击的刀妹同样扫了一眼他,眼神凉冰冰的。
桌子上不是空着的,摆着琵琶和竹笛之类的乐器。刀妹走上前,直接把琵琶提到自己怀中,然后竹笛给了我。
——我不明白刀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潜意识告诉我,现在只需要配合她的行动就好,不必多问。
听乐师吹曲时,血神也很有雅兴的摆上茶杯,不过用酒壶泡茶喝……他也是真的很有才。
刀妹低头抱着琵琶,常年握着曤日刀的手指开始抚弄着琵琶上的铜丝。
手下被拨弄的琵琶发出柔软缠绵的曲音,与她身着飒爽男装的外表实是格格不入,如果是平常我在一旁围观,肯定是要因为此刻的反差笑几声的。
但现在,我没有。
接过那支竹笛后,在刀妹的琵琶发出第一个音时,我就不由自主将竹笛置于唇边,用它来为刀妹的琵琶和音。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原本我脑子里没有过去的记忆,也记不得笛子该是怎么吹的,可是竹笛在手中,我自然而然就明白了它怎么用,如何用,就像我看到伤药和刀妹的伤口就知道怎么给她包扎一样。
日记里写明,幼时我在梅香坞,除了五音不全无法唱歌,乐舞皆被悉数教导过,其中舞艺在后来与头牌秋露姑娘的歌喉并称双绝,乐艺比起舞艺虽逊色些,可也绝差不到哪里去。
离开梅香坞后,我应该很少使用这些曾经取悦客人的乐器了,没想到落到血神手里又开始重操旧业,居然在这吹起笛子来取悦他。
……话说乐师会用箫,刀妹也会弹琵琶,我会吹笛子,血神是想干啥?啥也不干先组个乐团给他吹拉弹唱喝茶听吗?
小日子让你过挺美啊,大boss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果然是我见过的最丢人的boss【指指点点】
纵使我走着神在心里疯狂diss血神这个王八羔子,笛子也没被我吹跑走音,而血神听着琵琶与竹笛的合奏,神情也开始惘然若失,像是被勾起了回忆,伤心得要落泪。
满怀惆怅着喝下一杯茶后,血神阖眼举着茶杯,苍白无血色的手掌轻轻扣着石桌,好似在打着节拍。
我:?????
我脑袋上怕是有一堆小问号了。
这不对啊,项羽文化水平不是挺低的吗?书上都写了他学书不成学剑不成,难不成是古人驴我?
当然我是能理解,脑袋别裤腰上还整天打仗,谁还有心思读书。但血神这个表现真让人意外,他居然还知道打拍子,完全看不出来他对乐曲还有这么高的品味。
直觉告诉我,这货绝对绝对不是项羽!
曲毕,血神睁开眼睛,“你们竟有此技艺,能演奏这般精彩曲目。”
当年在梅香坞混饭吃的手艺,演奏得差劲才可怕吧。
我在心里叭叭,实际我站在落座的刀妹身边一句话都不敢说,刀妹则泰然自若的对血神道:“我们能做到,他也能做到。”
同时刀妹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执箫的乐师,意有所指。然而血神的语气对乐师很是失望,“事实却是,他令人失望。”
“因为你剥夺了他的情感,”刀妹说话一针见血,“以邪术操弄人心,却又渴望由衷而发的乐曲,未免矛盾。”
那是挺欠登儿的,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跟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有什么两样?
之所以我敢这么走神,那是刀妹嘴炮可以的,看看血神就被怼得说不出话,只能另找话题,“自身难保,仍在担忧他人处境,可笑。”
“就是这样一名可笑之人,得以弹奏触动霸王心弦之乐。”
刀妹登时又怼回去了,堵得血神只能开始喝茶。
对血神的窘迫,我当然是在暗喜,同时心里也有点慌。
扯了下刀妹衣袖,在她看过来时我暗示她稍微给血神留点面子——就这么个小气吧啦的家伙,万一真恼羞成怒,把我俩都宰了怎么办?
岂料血神眼珠一转,洋溢着金沙般流光的血红瞳眸径直注视到我身上,低哑的声线中暗含着不知名的情绪,“你,有话要说?”
万万没想到,他怼人不成,居然还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来了。
他就活该被刀妹怼死(无慈悲)。
“我不是……我才没有,”我连忙摆手,一边告饶一边捏着笛子往刀妹身后躲。
面对质疑,刀妹能有理有据的一条条反驳回去,我就是纯粹的抬杠。
平常抬下杠可能没啥,现在抬杠,emmmm怕是会再死在血神手上一次。
当然现在我知晓自己不会真正死亡,但面对曾置我于死地的血神,我仍心有戚戚焉,刀妹也明白我内心对血神的惊惧,见血神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将我护住后,她抬起眼睛径直与血神对上。
“无忆不通人情世故,生性单纯,何必要为难她?”刀妹紧扣我的手,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她对着血神道:“我们之间的谈话跟她没有关系,不需要牵扯她,这实在没什么必要。”
刀妹几句话就简单粗暴的把我摘了出来,隐晦又明白的要护着我。
尽管刀妹看起来平静的不能更平静了,可我就是感觉她是在生气,也不知她在气什么。
这时候如果是其他人,大概会无言以对,但血神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大家都是人,就他是真的狗,狗的关注点就是不一样:)
也不对,狗狗那么可爱,他怎么能跟狗狗比,他不配!
盯着刀妹和我紧扣的在一起的手,血神的神色突然变得意味深长,隐在茶杯后的笑容诡谲,“能令你这么维护,看来你们感情确实不错。”
“这也是你女扮男装的理由?”
说这句话的时候,血神好似在莫名的争锋相对中占了上风,又开始颇悠闲的品着杯中倒好的茶水。
刀妹空着的手握紧成了个拳头,眼神也逐渐变得不善。
我扒着刀妹的手,偷眼看看似乎在暗自得意的血神,又看看脸色铁青的刀妹,觉得血神的话好像神展开了什么东西一样,根本听不懂他在说啥。
刀妹和我感情好……这跟她喜欢穿男装有什么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吗?我认识她之前她就是这样的呀?她又不是因为我才喜欢穿男装的。
我表现出的迷惑表情让还在观察我和刀妹的血神看了个正着,接着我第一次看到血神纯粹是因为愉悦而发笑。
是很正常的笑声,不像平时那样低沉嘶哑、阴恻恻的令人毛骨悚然。
这家伙为什么笑成这样?他疯了吧?
“刀妹……”我有些发怵,转头看向她。
可刀妹没应我,她沉默不语,难堪的脸色没有丝毫平缓的迹象。
怎么了这都是?
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僵死的气氛越发凝结了。
不过他们又说了些东西,反抗、弱者什么的,像在打哑谜一般,我真的听不懂。
————————
“呼……呼……唔——”
侥幸存活,被藏在库房里的学宗辅士猛然惊醒。
刚醒来的他好似做了个无法脱身的噩梦,浑浑噩噩,呼吸粗重。檐前负笈努力睁着眼睛,扶着床想要坐起来,却被低矮的床顶给挡了回去。
不……不对……
脑中记忆回转,最后一幕是他将泽国战图交给士心,拼着命把他送出去后试图与血神同归于尽。
他还活着,他居然还活着,那这里又是哪里?
士心呢?长姐……宗主又在哪里?
手下的触感像是木头,檐前负笈心有所感,又将手覆于身旁墙壁和头顶上,在感觉到与身下一般无二的纹理时,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这是一具棺材,而他是就在这具棺材里。
棺材内部狭小,棺盖倒留了条缝隙,勉强够檐前负笈呼吸,这让他能闻出自己身上有股淡淡的新鲜药味。
闻出这药味后,檐前负笈反倒安心了不少,他仰头看着棺盖,自言自语道:“背后之人能将我救起,还能为我上药,士心与宗主……想必也不会有事吧。”
话音刚落,棺材盖就被人突然推开,还未等檐前负笈做出反应,一个蒙着头纱的金眸女子就从棺外探进头来,手指贴着蒙着白纱的嘴唇对他嘘了一声,示意他安静。
“你不要乱说话呀!”她向门口张望了下,接着看着有点不高兴的低声说道:“救你已经很费力气了,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长想再送一波人头吗?”
檐前负笈捂着伤口坐起来,有气无力的看着无忆背对他,嘟嘟囔囔的给他拿东西。
“外面……情况如何?”
“还能怎么样,学宗现在成了血神的老窝,大家都是供他取乐的俘虏,”想起刀妹和我给那个王八蛋吹笛弹曲,我就忍不住要生气,可是看看现在只能委委屈屈呆在棺材里,连头都不能露出来的男人,我就只剩下了叹息,“你待遇更差,要是被发现,也肯定逃不过一个死。”
好歹我也算在血神眼皮子底下走了一趟,大概率他不会要弄死我了,但棺材里这个……真的不好说。
真不是我故意黑啊,就血神那个小气恶毒劲,说不定发现这人没死还要折磨他呢。
把还冒着热气的粥碗端给这人,犹豫半晌,我嘬下嘴唇说了个建议,“呆在这儿有还是不妥,等养好伤,你就找机会跑吧,好歹学宗是你家地盘,避开血神的耳目你应该能做到吧,要不我和刀妹跟你打个掩护?”
人救都救了,要是他被发现,我和刀妹肯定也要受牵连,还是尽早送走他为妙。
为个名义上的死人打掩护而已,不算多难……吧?
应该不难?
呜,希望不要被发现啊QAQ
为保护士心逃生,檐前负笈的左肩被血神用血不染生生刺穿,在当时生死危机的情况下他满脑子都是士心,根本感受不到一丝的痛感。
也许说劫后余生为时过早,但这个时候勉强可以称得上安全,于是疼痛在他的伤处肆虐,他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把粥碗放在不能动的那只手上,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给自己一勺一勺喂粥吃。
“呃,需要我帮忙吗?”似乎是觉得他这个姿势实在不舒服,面前的姑娘眨了下面纱外的金目,“反正你昏迷的时候也是我帮忙喂的你,现在你肩膀还没好,也不差这一回了。”
皓腕上的铃铛金镯还在叮铃作响,檐前负笈望着她欲伸来的手,最后还是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这条命能活下来全赖姑娘搭救,实属不易,怎能再麻烦姑娘。”
脑中闪过她待在万雪夜身边巧笑倩兮的影子,檐前负笈避开她伸开的手,“况且这样做于礼不和,尊夫万少侠知道,也不会高兴。”
“……啊?”
尊夫?万少侠?
空气一瞬间安静,安静到我尴尬得想用脚趾扣地。
“emmmmmmmm那个……我觉得,我们之间,那个,好像有点误会哦。”
说完我忍不住捂脸:不!这不是有点,这误会大了去了。
“刀妹,不,我是说万雪夜,她穿男装是很利落又帅气,像个年轻有为的少侠,但……”说到这儿我特别无奈,“她是一个姑娘啊,你没看出来吗?”
这人瞧着年轻可气质蛮老成,大概有点年纪,怎么岁数大了连人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眼光也太差劲了吧!
“还有,至于我为何与她那么亲近——她是我义姐,我与她相伴多年,关系亲近不奇怪吧?”
听完我的话,这男人握着勺子不动了。他微张着嘴,一副懵然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傻。
不过,也仅仅是一瞬罢了,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么淡定?
“这等私密之事,独眼龙并未向我们透露,我们自然也不会过问,”如果仔细看,檐前负笈眉间还有几分无奈,“确实是误会了。”
在阴阳学宗内部,宗主并非事事都管,比起让琐碎的杂事占用她的时间和精力,她更愿意在外周旋,所以宗内的大事小情大部分都是由他这个辅士来处理。
他见过的事太多,可如果有些事过于奇怪的话,他当然还会感到一点点讶异的。
——就比如,万雪夜其实是个女人的事。
上次同样是因为误会,他和万雪夜交手过一次,对她的身手算是了解三分,这一点点讶异,正是来源于此。
“在道域,在下也未曾见过像万雪夜这样的……女侠。或许有过,但原在下孤陋寡闻,只是知之甚少罢了。”
所以你还是有意见的吗?另外你那个停顿是怎么回事啊?根本还是对刀妹的性别还有怀疑吧?!
我扯着嘴角看面前男人一脸难色,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不想说可以不用再说,快点吃吧。”
等他吃完,把药藏进他的棺材里,我提着装碗的食盒,拉着门外放风的刀妹溜溜地跑了。
“原来那么多人都没看出你真实性别啊,记得你还和我说过刀宗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头也没看出来过,嘻,这一个个的,真是白活那么大岁数。”
刀妹握着我的手,手心冰凉凉的,“别说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也没认出来。”
我理直气壮回了一句,“我第一次写日记的纸都是泛黄的,那时候我才多大,认不出来多正常。”
“而且库房里那个男人不光没认出来,他还以为我是你的老婆呢。”
刀妹顿了下身子,握着我的手也紧了紧,她侧首望着我,沉静的脸上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表情,“老婆?”
“是啊,”我答道,后面还捏着嗓子模仿那男人说话的口气,“他受伤了我本来想帮他来着,结果他说什么‘这于礼不合,你夫君万少侠知道也不高兴’吧啦吧啦的……你不开心么?”
“……不。”
刀妹转过头,甚至还少见的弯了弯唇角,她说:“我没有不开心。”
我细品她这句话:没有不开心,还笑了起来,说明刀妹现在心情很好,没因为刚才的小误会生气。
那就没事了。
————————
“刀妹我错怪你了,我一开始觉得你老是对着血神生气好奇怪的,现在我觉得很正常,因为我现在也好生气呀。”
我亦步亦趋跟着刀妹,气息不稳,步伐紊乱。
似乎是忌惮刀妹的实力,防着她逃跑,在向仙舞剑宗进发前,辣鸡霸王特地用血神之力将一圈铁链禁锢了刀妹的双手,连带她的体内穴位也都封住了。
我?除了刀妹根本没人在乎我,我轻功身法都差的要命,更别提其他的武功了,要是有琵琶还能弹弹摄魂曲啥的,可是血神把刀妹的刀都收走了,怎么可能会留下琵琶给我,在他眼里我根本毫无威胁。
我还穿着足跟很高的鞋子,衣服头饰也没换,放在平日里就算了,今天一直在赶路,衣服老刮着不说,脚扭了两回了。
脚踝都肿了,呜呜呜感觉走路都不顺畅了QAQ!!!
“若担心我们会趁机逃脱,一开始便不该让我们同行。”
“吾说了,要你们亲眼见证道域覆灭。”
???
我们老家在中原,跟道域八竿子打不着的,道域没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见证这个有个锤子用啊?!
一边听一边我愤愤不平的蹲下揉可能脱臼的脚踝,接着我就看着血神的脚转到我跟前了。
呃姆……
看刀妹的眼神,我好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真完犊子!
“讲啊,怎么不继续讲了。”
我蹲在地上抬着头,感觉到血神的视线一直在我脸上的面纱流连,语气都带着几分戏谑,我连忙赔笑告饶:“我……我没讲什么,霸王我,我再也不敢了——”
啊,感觉这赔笑的语气莫名熟练,我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说不敢,可瞧你胆子大得很,”血神伸手将我拉起,可我扭伤的脚踝麻木到已经站不稳了,控制不住扑倒了血神胸前。
在我瑟瑟发抖,觉得自己冒犯他要人头落地的时候,血神顺手揭开我的面纱,端详过一回后蒙了回去。
“倒有几分好颜色,既如此何必急着要投怀送抱。”他拍了拍我的脸颊,瞧着刀妹又跟我补了一句刀,“等吾凯旋,吾会仔细品尝你的滋味。”
我:“……”
——长得好看我掘你的坟了吗?!!瞧瞧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还有别凯旋了,我祝你早日原地暴毙:)
血神搂着我,一边跟受控制的乐师和独眼龙商议进攻事宜,期间我看见刀妹神色像受到了屈辱,好几次把手握成了拳头。
突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势袭面而来。血神抬手遮住了我的视线,发出气劲径直轰开了那股威势。
“千金少,风逍遥!”
在刀妹喊出这两个名字后,血神哼了一声,直接把怀里的我推开,幸好刀妹及时用身体接住了我。
“踏步杀——碎梦!”
“猿啼孤月!”
两把刀,两个人,不由分说把血神拉进战场,我伏在刀妹手臂上小声哭出来,心里满满被侮辱的愤懑。
偏偏乐师还无视气氛,斜着眼对我冷冷说道:“侍奉霸王是你的荣幸,别不知好歹。”
闭嘴吧,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脚踝疼吗?”
“不疼,就是难受。”
刀妹还记得我脚扭了,只是她双手被锁,只能勉强弯下腰,抓着我的脚轻轻动一动,接着往上突兀一送——
“喵嗷——”
在刀妹给我的脚复位的同时,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金眼小黑猫趴在我脚边大叫一声,声音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凄厉。
刀妹皱了下眉,双手把小黑猫抓了起来,见我盯着小黑猫不放,就送到我手里,自顾自说了一句:“这是哪来的小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
小猫眯着眼呼噜噜的,很瘦,摸上去只能摸到骨头,皮毛暗淡还夹着些土灰,在灰地上滚了几圈似的。
我摸摸小黑猫,好像是受了伤使不上力,小黑猫的一只腿一直都是蜷着,我一碰后腿它声音就变得非常急促,我捧着它,舔了舔我的手指头后,小黑猫在我怀里寻了个位置,呼呼大睡了过去。
我的心都要化了。
在小猫抖着耳朵睡过去后,我拉了拉刀妹的袖子,在她看着我时我对她恳求似的说道:“刀妹,我能养这只小猫吗?”
————————
眼看着万无忆捡起身旁的小猫,鷇音子略松了一口气。
但他垂着眼,对爱妻变化成猫儿后滚在灰地上狠狠摔得那两跤耿耿于怀。
——这些年他不在她身边,她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
她一定很疼,她原本是那么怕疼的啊。
身旁的寄鲲鹏感叹道:“二十年母女终团聚,待夫人带回令爱,阁下便是天伦梦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放心,”寄鲲鹏意有所指,鷇音子阖了下眼睛,“在血神之祸蔓延道域之前,吾会尽快消珥,但四宗间争斗与合作,吾不会插手。”
寄鲲鹏的姿态很放松——真的很放松,毕竟有了能重创元邪皇并且无论如何站在己方的武者,和能在生死关头拉回敖鹰性命的道子,任谁都会放松的。
——那一日,哪怕所有人都觉得道子在胡扯,但都那么说了,那还真没啥阻拦的理由,总不能拦着人家去找自己老婆,那也太不人道了。
于是道子离开了。
辗转约一炷香的时间,等道子抱着一伤痕累累的女童出现时,所有人第一反应是:啊,原来他没骗人,真有个小女儿啊。
他怀里孩子魔气挺重的,不过敢跟一个魔生儿育女,这位壮士也着实勇气可嘉。
他后面跟着一个人,那人伤的更重一些,走一步一个血脚印,跌跌撞撞好像下一刻钟就要倒下一样。
此人是谁?
在看清鷇音子身后人的脸后,寄鲲鹏一口茶喷了三丈远,差点撕了手里的折扇,几近失态地吼了出来:“元邪皇!怎会是你——!!!”
风逍遥亦是感到眼前出现幻觉,元邪皇不早就在伏羲深渊自爆而亡了吗?难道他没死?!
众人不明所以——元邪皇之乱时,道域表明态度自扫门前雪,除了风逍遥和远在学宗被血神俘虏的独眼龙三人,还有一个莫名出现的寄鲲鹏外,道域无人对元邪皇有深刻印象。然而没等拔刀,元邪皇闷哼了一声,自己就倒地晕过去了。
“哈!他倒是执着,”鷇音子怀中的女童冷笑,“被我捅了个对穿也要跟来,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风逍遥向鷇音子怀中黑发女童近乎质问道:“他果真是元邪皇?!”
“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女童擦擦嘴角鲜血,从鷇音子怀中跳出,步伐有些不稳,“他是借我通过清圣桥的档口来到道域的,是与不是,你们可待他醒来再验证一番。”
话音一转,女童语带嘲讽,“不过我觉得凭你们实力,杀掉他之前更可能自己先全灭。”
在场所有人都回味过来,这女童虽形貌比十二岁的苍苍还要幼小,但说话清晰连贯,眼神也非同龄小儿那般纯澈天真,恐怕她原身并非是众人所猜测的鷇音子的女儿。
“你们道域的混乱纷争与我无关,我不、也没兴趣参与,我只想找到和我失散十几年的女儿,”女童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抽条长高,嗓音低沉可怕。在发觉有人看见她的脸露出的神色后,她的情绪开始变得癫狂且不受控制。
“你见过我的女儿对吗?她在哪儿?告诉我她在哪儿?!!”
她的真身形销骨立,神情麻木、疲惫,布满血丝的金色竖瞳更透着近乎执念的疯狂。
魔气横生,由女童变成的女子咬着牙咯咯作响,几乎下一秒就要暴起杀人。
可所有人看她的样子不觉可怕,只觉得可怜又可悲。
“她被人抓走,不过目前很安全,你不必……”
除了鷇音子,无人敢上前安抚,然而他的安抚反而让女子越发暴躁。
“安全?!不必?!呵——”她怒极反笑,话语如同尖刺一般,“既然安全,那她为什么不在你身边?!小七被抓走你不去救她反而说这种话,你怎么配做她的父亲!!”
“……吾也是才查清她的消息,还未得空见她,她并不知吾的存在,”被爱妻尖利话语刺痛,鷇音子依旧苦口婆心,“赤惑你莫要莽撞,小七心思敏感,你突然与她相认,她一时间没办法接受啊。”
见赤惑表情开始松动,鷇音子软了语气,耐心的劝慰她,“吾与你都在此,时间还长,咱们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
“……这一次,我勉强听你的。”
在赤惑施展变化之术离开前,鷇音子只来得及跟她说最后几句话。
“孩子们很想念母亲,尤其是九霄,小珏也想念阿婆。”
“今年枇杷熟了,是吾亲手收下来的,只等你回来吃。”
她没回头,含糊的回应了他:“等到小七认我……都随便你。”
————————
所以关键,就是被血神俘虏的万无忆。
“这也是尊夫人的意思吗?”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小女琼妃罢了。”
“嗯——琼妃?”
“是友人为吾与内人的小女取得名字,小七只是吾夫妻对幺女的爱称,”言语间,鷇音子的声音有着叹息,“若无意外,本该是这个名字陪着她长大的。”
寄鲲鹏摇着扇子,谈笑间,他突然提起了无忆的过去,“据说无忆姑娘出身中原的梅香坞,过去一直作为舞女在梅香坞以舞取乐客人,后来随义姐万雪夜在江湖闯荡,阁下与尊夫人不会在意吗?”
听到这话,鷇音子侧首,看了犹在摇扇的寄鲲鹏一眼。
寄鲲鹏一顿,连扇子都停住了,浑身上下仿佛被看透一般的不快,心中回转,他似乎明白了鷇音子为何心情不佳,说道:“是寄某越矩了,无忆姑娘是阁下与尊夫人的亲生女,寄某是外人,不该对此指手画脚。”
“是指手画脚,还是对小女别有意图,吾心中自知。”
“冰晶玉,价值连城的冰河之宝,如今小女身上就有此物加工打制的发簪,”鷇音子张嘴就把飞渊给卖了,“此事乃小女好友、剑宗千金郁剑须臾告知,如今又来试探吾对小女的态度,敢问寄先生,对小女是怎样的想法?”
寄鲲鹏:……
寄鲲鹏差点没拿住手里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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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了大家很长时间,真是很抱歉。
学生和打工人果然是两种身份两种不同的概念,尤其是换工作,适应和熟练之间的过程真的是很痛苦。
最近同事怀孕辞职,老板不得不新招一个员工,作为交接班的我必须先顶一段时间。
嗯……更痛苦了_(:з」∠)_
好了,不说不开心的东西了,咱们可以谈谈正文了嘻嘻(*/??\*)
外挂已送到,请接收√
目前血(虞)神(姬)小姐姐对无忆其实是没啥性趣的,纯粹是为了激怒刀妹罢辽。
肥渊的话,她是无忆用命交的各种意义上的好朋友,另外本文不用担心肥渊小宝贝孤苦啥的了,阿觞和爹亲都还活着呢。
关于蟹黄为啥受这么重的伤,后面会揭晓的,反正跟抹茶怪在无忆身上做的手脚有关啦。
无忆爹妈emmmmmm他们其实很久没见了,无忆丢了多久他们就多久没见,而且在无忆丢了之后他们还大吵过一架,之后赤惑把无忆的龙凤胎哥哥九霄扔给素还真就离开了。
吵架原因嘛很简单,因为他们观点不同,老素要明面上不张扬私底下偷偷找,赤惑丢了孩子情绪差到爆,又觉得老素不重视孩子,遂和他大吵一架,吵不过他就自己离家出走找孩子去了。
本来有两次要找到了,被抹茶怪和缺粥给挡过去了,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现在找到孩子了,所以赤惑稍微听了听她老公的话,真惨_(:з」∠)_
这些后面我也会写的,毕竟是女主的身世原因【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