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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后还要再说,北堂富贵应付着说:“朕,自有分寸。”
太后看他态度诚恳,满意地点头:“后宫,是时候输入些新鲜血液了。皇上,多走走,看一看。有些权力,抓不住,就会再酿成孙丞相那样的后果。”
“儿臣,知道了。”
领命之后,北堂富贵转身,喊了一声刘公公,让他带他赏花。明面赏花,实则是为了摆脱太后,打探孙厚的下落。
离开太后的视线,北堂富贵紧咬牙关:“他,在哪里。”
“回…回皇上,”刘公公擦了擦额角冷汗,“方才有探子来报,他…他要出城。”
顿了顿,刘公公小心翼翼问:“皇…皇上,要不要封锁城门?”
北堂富贵不说话,心情差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真够心狠手辣,说走就走,临走前一句话都没有,究竟将他放在哪里?便是那容嬷嬷,都要比他重要。
岂有此理。
“阿嚏”
孙厚打了个喷嚏,收回手,揉揉鼻尖。马车帘子被风吹开,外面黑黢黢的,已经入了夜。
越想越不对劲,孙厚:【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这不是,去,百花园,的路?】
【狗蛋:我晕车,都快吐了。你在说什么?算了,能找个借口下车吗,好难受——】
“呕”
狗蛋虚弱了一路,耳朵里钻苍蝇了一样,什么都听不见。它吐了一声,孙厚再叫它,都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马车终于平静了下来:“孙娘娘,刚才听您在车里吐,是胃不舒服吗?要不要下车透透气?咱们也到地方啦。”
孙厚一脸汗颜,不管怎么说,总算到了地方。
他跳下车,双腿发软,差点没摔个狗吃屎。幸亏反应机敏,不过晃了一下,就稳住了。只是,那本藏在胸前的春宫图,也因此滑到了肚子前。
衣服到底还是宽了些。
他捂住肚子。
嬷嬷见状,“嗬呦”了声:“孙娘娘,路上,都是奴婢考虑不周,怠慢了您的三急之需。快快进去,茅房就在院落里。”
孙厚抬头看,眼前是个乡下人住的普通院落,里面种满了花,门前的篱笆架上爬着正当时的蔷薇,风一吹,花香扑面而来。
孙厚:“嬷嬷,你说,实话。”
嬷嬷本以为事办成了,可孙厚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她胆颤心惊地问:“什…什么?”
“皇上,是不是,要,杀我。”
这不是百花园。
来的路上,虽然想过这种可能,但没到最后一刻,他不想承认。下了车后,看着眼前桃源一样的地方,孙厚觉得,这应该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类似断头饭。
啊?嬷嬷想不通他的脑回路。不过重点是,听他这意思,应该已经看出来了这不是去百花园的路。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为什么现在才说?还是说,这人是在试探她?
算了,还是硬着头皮,把任务线走完吧。嬷嬷:“奴婢不敢妄测圣意,一切,或许等您进去,才能知道了。”
孙厚看看大门,苦笑了声。
怎么看,前面都像有个坑在等着他跳啊。那他跳吗?
当然得跳。
这里全是嬷嬷带的人,由不得他反抗。不反抗,说不定待会儿还能趁机跑路。他两手一摆,气沉丹田,大“喝”一声,破门而入。
一开门,再反应过来,身后的门“嘭”地一声关上了。孙厚收回视线,心里凉了半截。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院落里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声音越来越近。孙厚看过去,一群挑着灯笼的女人跑出来,直奔孙厚而来:“大人,您来啦。”
孙厚眼皮突突直跳。
再接着,他就被人包围了起来,一群姑娘围着他,将他往房间里带。更有甚者,还有企图为他宽衣解带的。
春宫图就在衣服里,这怎么行?
孙厚紧紧拽住衣服:“使,不得!”
“成何,体统?”他满脸通红,“你们,这叫,聚众卖y,是,会被抓去,蹲,监狱,的!这,不是去,百花园,的车,我要……下车!”
“大人,您这是第一次来啊。”挑灯笼的姑娘戳了下他的肚子,不由一喜,真硬,绝对有肌肉,“咱们这,就是百花园啊。不信您看牌匾。”
“您今天还把这里包场了呢,说要不醉不归,大家都是明白人,还装什么矜持?莫非……大人害羞了?咱们姐儿几个回屋里去也成,外头凉。快送大人进去。”
孙厚百忙之中看了眼门匾,“百花园”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孙厚头晕眼花,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等等,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晚上了!
完蛋,他头皮一炸,嘭地一声关上门,将一干女子拦在外面,慌里慌张地找了块床单裹住头和手。刚做完这些,门就开了。
莺莺燕燕闯进来,孙厚缩在角落里,紧紧护住自己。好多人在扯他,耳边尽是笑声。一瞬间,孙厚有种唐僧进妖精洞的感觉。
呜呼哀哉。
“大人,不要蹲在地上嘛,快来和奴家一起来玩嘛。”
“大人在害羞呢。”
孙厚心烦意乱,口中像念咒语似的念着:“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
突然间,胳膊被人架起,孙厚被人老鹰捉小鸡似的拎了起来。房间里惊呼声此起彼伏。孙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拦腰抱了起来。
孙厚藏在床单里,看不见来人,但能感觉是个男人。他紧紧护住自己,身体僵作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厚感觉自己双脚落了地。
耳边没有了吵闹的声音,脚下是软软的土地。这是,被救了?孙厚心里一阵感激:“谢谢。”
没人回应,孙厚以为人走了,小心翼翼扒开脸上的床单,留下一条缝隙。能看得清后,孙厚发现自己在荒郊野岭里,他满脸惊慌:“这,是,什么,情况?”
“这话,应该朕问你才对吧?”
身后传来了道熟悉的声音。
孙厚愣在那里,僵硬地回头看。皇上的脸映入眼帘。他眨眨眼睛,很快就用红布盖住了脸:“皇上,怎会,在这里?”
“怎么?朕出现在这里,扫你的兴了?”北堂富贵气的鼻子的歪了,“孙厚,你不要仗着朕……就这么有恃无恐。更不要以为,朕,真不能拿你怎么样。”
北堂富贵一边说,一边逼近孙厚。孙厚慌乱地往后退,一下撞在了树上。他靠着树,胳膊被紧紧攥住,随时都要被捏碎。
“你爹还在朕手上,你哪里都不准去。更不准,做这种事!”
听出来了对面的咬牙切齿,孙厚心里七上八下:“臣——”
“不准说,一个字都不准说。”北堂富贵怕他再多说几句,就会成功动摇留他的心。
他后悔了,反悔了。囚禁就囚禁,大不了被憎恨一辈子,这一辈子,他都是他的人,哪里都别想逃。
“臣——”
“朕让你闭嘴!”
“……”
最怕突如其来的沉默。孙厚沉默下去,一句话都没再说,他越是这样,北堂富贵心里反而越没底。他松开他的胳膊,视线落在孙厚的“红盖头”上。
为什么蒙着脸?
难道,他在哭?
北堂富贵心里一慌张,一把拽住孙厚的“红盖头”,猛地掀开。
盖头被掀开,孙厚满脸错愕。北堂富贵的脸映入眼帘,一并被红床单盖了进来。他的脸近在咫尺,太近了。
下一刻,北堂富贵的指腹摩擦上脸颊,孙厚惊了,别过头,脸像刚被开水浇过一样。
没变猴吧?他还是人吧?
北堂富贵没摸到泪痕,松了口气。却又突然顿住:“你为什么不说话?”
孙厚:“是皇上,不让,臣,说话。”
北堂富贵心都软了,一下将他“招妓”的事抛在了脑后。但还没有完全抛:“除了刚才的事,其他你随便说。”
孙厚:“臣,方才,想说,臣,要守,男德。不能,抛头,露面。”
结果他直接,把盖头给他,掀了。幸亏,没变,猴子。不然今天,晚上,恐怕,非得上演,一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戏码。
北堂富贵哼了一声,重复着他的话:“要守男德?不能抛头露面?”
孙厚听出来了嘲讽的意味,连忙岔开话题:“皇上,怎会来——”
“是在怪朕坏了你的好事?”
这人,放在现代,要被人活活,打死,吧?这么,能,找茬?孙厚满脸尴尬:“都是,误会。”
“哼。”
北堂富贵把红床单扯下来:“今晚,你哪儿都不准去,你得陪朕。”
“怎会,如此?”孙厚一脸苦恼。
“怎么,喜欢女人,打心眼里排斥朕,怕朕把你怎么着了,是吗?”北堂富贵哑着嗓子,喉结滚动,“你觉得,朕会看上你?”
“朕只是,只是怕你逃跑,朕,还要用你牵制你爹。在这之前,朕不动你。”他盯着孙厚的薄唇,咽了口唾沫,心烦意乱地别过头,“今天这样的事,不准再发生第二次。”
“吧嗒”
一册书不合时宜地掉在地上,孙厚看到,惊慌失措,正要捡起,就被北堂富贵先一步抄了起来。他翻翻那册书,“腾”地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完了完了。
天要,亡他。
如果说,“招妓”只是,皇上的,误会。这一波,绝对是,实锤,百口莫…辩。
孙厚僵着身体,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为什么会随身——”
孙厚舌头打结:“启禀皇上,臣,来百花园,是,为了……学习。”
离离原上谱,孙厚自己都不敢相信,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为了不让他,误会,招妓,这种,事,也只能,这么,说了。不管他,信不,信,先,蒙混,过关,再说。
同样的,北堂富贵也被他的话惊了一惊:“孙厚,你、”
“臣,下贱。”
孙厚继续硬着头皮:“臣,馋皇上,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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