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类触摸

　　Esther在别墅好吃好喝地过了一个多星期。

　　是真的好吃好喝，好到他都很惊讶。他每天早上一醒来门口专门用来传送东西的托盘上就已经放好早餐了。

　　第一天是松饼和果汁，第二天土司培根和咖啡，第三天是白粥和小菜……都不带重样的。

　　午餐晚餐也花样百出，他怀疑自己待一个星期都能重几斤。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他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他从窗户里仔细研究过外面的院子，后院并不大，可也绝不小，每天早晨都能看见穿着连体衣的员工在旁边剪树枝和种花。而别墅里的人，除了一开始看着他的那几个保镖，就只有管家和佣人。

　　除了这间关他的房间，这里和一个正常的住所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见周呈来过这里。

　　周呈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要杀他，早在最开始就可以动手了。

　　他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想找到可以和外界联系的方式，可是翻来翻去，这房间就像是专门为了他这样的人设计的，除了眼睛能看见的床桌子椅子和一些必需品，就真的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道Eddie他们怎么样了。

　　Esther嚼着嘴里的羊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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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Stacy他们是在三天后。

　　差不多有两个星期没有踏出房门的Esther正趴在床上把这个房间仅有的三个杯子磊在一起，门忽然开了。

　　几个保镖一前一后走进来，手上拿着绳子，对他说：“林先生，今天您要出门。”

　　“周先生安排的。”

　　Esther自觉把双手放到身前，抬头对保镖头头说：“请吧。”

　　一群人再次把他手脚都绑起来，替他绑手的保镖还不好意思地问了句：“这样会太紧吗？”

　　“没事。”他颔首回答。

　　然后他又被这些人小心翼翼地抬下楼到车上。

　　这感觉太他妈诡异了。Esther想。

　　一行人一路开车进市区，直到停在一幢楼前。在下车之前他们给Esther解开了绳子，只是还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

　　他没走进楼就看见周呈的车也停在旁边。

　　“周先生也来了？”他侧过头问旁边的保安。

　　“周先生一早就来了。”旁边的保安回答：“来谈事。”

　　等走进楼里，Esther才肯定，这地方肯定是周呈地盘，入口处和走廊上整齐站着一排的黑西服墨镜保安。

　　Esther被带到一个门前，为首的保安推开门，Stacy，Eddie还有Dane都在，只是他们看上去比Esther憔悴多了。

　　连Z也来了。

　　“Esther,”Eddie最先走上来：“你还好吗？”

　　“还好。”Esther看着他们一副精神都不太好的样子，对自己这两天的好吃好喝有点惭愧，摸着鼻子跟旁边的Z打了声招呼。

　　“周呈有没有对你做什么？”Eddie继续问，眼神里满是担心。

　　“没有。”Esther实话实说，除了卸了他的装备又把他关起来之外，周呈还真什么都没做。他看着面前的Stacy眼睛下重重的黑眼圈和Z阴沉的脸色：“不过，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查暗杀那个案子已经谈好了。”Stacy在旁边沉默了半天开口：“由我们负责行动。”

　　“那我可以归队了？”

　　“暂时不行。”Z在他身边道：“你还要留在周呈身边一阵子。”

　　“为什么？”Esther还是没太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应该已经清楚暗杀不是X做的了吧？”

　　没人回应他的话，面前的Stacy和Z看了彼此一眼，没有说话，旁边Dane脸色难看得吓人，只有Eddie过了好久才开口说：“是周呈他……”

　　Esther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刚要张口追问，面前的Stacy艰难地开口：

　　“周呈的条件是你。”

　　“……什么？”

　　“周呈答应合作，但是要求组织送一个人到他身边。以保镖的名义，直到委托结束。”Z说的话Esther每个字都听得懂，可是组合在一起他没弄明白什么意思：“他要你。”

　　“以保镖的名义？”Esther听了半天终于抓到一个重点。

　　“嗯，以保镖的名义。”Z的重音放在了“名义”上。

　　Esther因为太过震惊，脸上反而没什么表情了。旁边的Dane阴沉着脸色握紧了拳头。

　　“你是说周呈他是……”

　　“不确定，但这是他提出的条件。”

　　旁边的Dane手紧紧握着拳头，像是终于控制不住似的“砰“地一声敲在旁边地桌子上。Eddie走到他身边犹豫地开口：”Esther……“

　　“你确定周呈要的是我？”

　　Z和Stacy沉默地看着他。

　　Esther一时连话都说不出，只觉得好笑。

　　“这是BOSS的意思？”

　　依然没有人回应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Esther才再次开口：

　　“我知道了。”

　　空气中的寂静令人喘不过气，旁边的Dane忽然抬手把手边的桌子掀翻，桌上的花瓶在地上甩了粉碎发出巨大的声响，他转身就往房间门口走。

　　周呈还在旁边的会议室里，等着他们给他回复。

　　Esther一把拉住他紧绷的手臂。

　　“放手。”Dane的声音带着极大的忍耐，像是要把牙齿都咬碎了一样。

　　“我没事。”Esther声音听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淡漠。

　　“让你放手。”

　　“Dane，冷静点。”旁边的Eddie也走上来。

　　他眼睛发红地用力挣开Esther的手，推开旁边的Eddie就要去拉房间门。

　　旁边的Z和Stacy刚要皱着眉上前制止，就见Esther沉着脸色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拳把Dane挥到地上。

　　拳肉相撞的声音和男人怒吼的闷哼。

　　“喂，你们……”旁边的Stacy要走上来阻止他们的矛盾更加激化。

　　“你们先出去。”Esther挥出一拳后声音也有点颤抖。

　　“不要闹过头了，这里可是周呈的地盘。”Stacy看着地上被打得偏过头的Dane，对Esther说。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一会儿就好。”

　　等几个人都出去后，房间里只剩Esther和Dane两个人。Dane倒在地上眼睛血红地盯着站在旁边地Esther，好像是要把他盯穿一样。

　　“不是想打架吗？”Esther冷冷地看着地上的Dane，卷起自己的衬衫袖子：“来，今天就陪你打一架。”

　　地上的男人伸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怒吼着爬起来把他扑到在地上，Esther也不甘示弱地膝盖猛地顶在他肚子上，往他脸上又挥了一拳，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他们两个人是一点没留手，Esther身形虽然比不上Dane，可下手毫不留情，两个人翻来覆去缠斗，不一会儿就都鼻青脸肿，脸上都是血迹。

　　两人打得筋疲力尽，躺在满地狼藉的房间地上喘着粗气。

　　“你还不明白吗？”

　　Dane听见他说。

　　“你，我，Edison还有Stacy，我们对组织来说，本来就只是工具。”

　　“不管周呈想干什么，哪怕他真的要杀我——”

　　“只要我还是个杀手，就算今天不死在他手里，有一天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过了好久，Esther才听见Dane沙哑的声音：

　　“Andy，你还记得他临死之前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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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没事吧？”身边的大块头看着他满身满脸都是伤，完全不明白刚才楼里发生了什么。来的时候这人还整整齐齐白白净净的，现在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没事。”Esther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抬头笑道。

　　回别墅路上，保镖们没有再把他绑起来。但是两个大块头还是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边，只是不用绑他，好像自己的心理负担也轻了一些。

　　两个人一路和他聊天，一路上气氛居然是前所未有地和谐。

　　“你平时都怎么……就是怎么动手啊？”

　　“看情况。”Esther回答：“大部分时候还是用枪。”

　　“啊……我看电视上好多人用手扭一下脖子人就过去了。”那人追问。

　　“也有这种时候，不过近身肉搏风险会有点大。”Esther想了想说：“目标如果挣扎起来会很不好控制。”

　　“你好专业啊……”

　　Esther笑了：“我本来就是专业的。”

　　一群人回到别墅，管家把他带到二楼的另一间房间，还嘱咐了有任何事随时下楼找他们就出门了。

　　Esther躺在床上睁了一晚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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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y。”

　　“你还记得他临死之前的话吗？”

　　——活下去。

　　——不管怎么样，活下去。

　　——（沉重的一章让我开个玩笑）——

　　周呈：你在我的地盘，和别的男人在房间里搞得一片狼藉？
　　Esther：……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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