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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坐上马车好一会桑明禾才缓过神来,感叹古代贵族的生活的舒适便易。做主子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仆人们就做好了一切,稍个不满意还能随意挑个错处一顿发作,比在现代做大老板的还要威风。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洗漱穿衣用餐皆是子宁伺候,桑明禾像是头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被子宁领上了马车,缓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感叹起“万恶的封建社会”,着实是现在懒人的福音。
车夫轻吁,马车晃动,桑明禾掀起车上小窗帘子的一角,还是前天那条街。大约是心态不同,今日看这街也与前日大不相同。
前日街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好一副繁华盛世。今日不知为何看那摊贩路人,大多是愁大苦深的模样。
路边混沌摊上,几位书生打扮的人,围坐一桌,头凑得极近,神情严肃,嘴唇微动,似是在交流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人见一队巡逻卫兵就要路过,掩嘴轻咳一声,其余几人立刻坐正身子,高声阔谈,爽朗大笑。
待巡逻卫兵走远,又凑一块,边说边看卫兵,眼带怨气,神色愤愤。
一路看过,这样的情形竟不在少数,或两,或三,多四至五,皆是见卫兵前一副姿态,卫兵走后又是一副姿态。
桑明禾心中疑惑不已。
子宁在他上了马车就不见了人,桑家人自他起床就没见着任何一个。这让桑明禾有种被用完扔在一旁的奇特感觉。
伸头见自己这辆马车前后都有马车和护卫,略感无趣的缩回头,拉过叠在一角的薄被,将自己裹吧裹吧,就睡了过去。
桑家人干嘛去了呢,其实都在马车上。一早不知往桑明禾院子里去了多少次,每次都嘱咐子宁莫打扰桑明禾休息,并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出发的时间。
都忍住了心里的迫不及待,不约而同的给他和自己留下了做够的时间整理思绪。
一觉睡醒,掀开帘子一看,满目各色的绿,满耳的各种鸟叫声,树木参天,应是行到了山里。路不好走,马车颠簸的厉害,一会功夫,桑明禾便觉得腿疼屁股疼,在车里翻来覆去。
与车夫一起做车厢前空处的子宁听见车内的动静,掀开门帘问道“主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没有。”桑明禾苦笑着忙道。
屁股痛的坐立不安,叫他如何启齿,告知旁人。
子宁哪里不明白,爬进车里,将薄被叠吧叠吧成一个厚厚的豆腐块,他主人身边。“主人,坐这个上面,会舒服些。”
桑明禾依言坐了过去,震感确实减轻了不少。他不好意思的蹭了蹭了鼻尖,向子宁了道了声谢谢。
子宁愣了愣,欢快道;“主人有事就喊子宁呀,子宁就在外面。”
“好。”桑明禾笑道。
子宁掀帘子出去时,桑明禾看见帘子外的子宁坐的地方只是木板,连层垫子也没有,一阵汗颜,赶忙抽了薄被放在一边。半边屁股着力的坐着,坐疼了就换另一边。
正准备向薄被投降的时候,马车停了。子宁掀了车门帘,探头进来“主人,我们在这里修整过夜,主人想下来走走吗?”
桑明禾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在子宁的扶持下,下了马车。
入眼是一片湖,一轮满月落在湖面清晰可见,湖面波光粼粼,月儿也在轻轻晃动。有鸟一声长鸣展翅飞起,追鸟看去,一轮明月挂在泛蓝无云的天空,似坠不坠,几乎触手可及。繁星成河,闪烁不休,河的一端挂在天空远处,一端落入崇山峻岭。
仆人们正在湖前的空地上忙碌着,护卫们有序的分散的各处,紧握兵器,警惕的盯着树林影暗处。
正活动身体呢,就听见双胞胎欢乐的“二哥哥”呼喊声。循声看去,两个白嫩的糯米团子,提溜着小短腿,风一样的就扑了过来。桑明禾蹲下身,张开双臂,将两个人团团抱了个满怀。
“二哥哥,娘亲说你身体好了,那是不是我们以后就可以天天跟你睡了啊?”桑明容仰着小脸问道。
“是不是呀,二哥哥。”桑知澈追问道。
“不可以哦。”桑明禾严肃道。
两个娃娃肉眼可见的震惊了,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你说了什么,怎么可以说不可以”。
“不可以天天跟我睡,不过可以经常跟我一起睡哦。”桑明禾见好就收,笑着道。
“太好了太好了。”两个娃娃满血复活,一人一边脸大力的亲了一口。
“你们两个!二哥哥身体刚好,你们就来闹他,罚你们跪祠堂哦。”桑夫人吓唬道。
“明禾,且不可太过宠溺他们。”桑将军正色道。
“娘亲。”桑明禾拉着两个宝宝的手站起了身。“明禾会注意分寸。”
“哎!”脆生生应了桑明禾,桑夫人鼻头一酸,眼眶又红了。
桑将军目光灼灼,期望之色溢于言表,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捏成了拳,越捏越紧。
“父亲。”起床时桑明禾是不想见到他们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不知道见到他们该做什么反应,一想到会见到他们心里就慌张的很。此时见着了,那些慌张和彷徨瞬间烟消云散,豁然开朗,气定神闲。
舌尖一翘一抵,自然而然的就唤出娘亲和父亲,似是长久的练习终于派上了用场,流畅无比。
捏成拳的手,爽利的松开了,又被虚握成拳放在唇前,接了一声咳嗽。桑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回京路途遥远,明禾多担待些。”
“嗯嗯,我知道啦。”桑明禾笑道。
“老爷,夫人,二少爷,膳食准备好了,可以用餐了。”有仆人来请。
仆人领着众人来到一个大火堆前,桑明诚和桑知清已经在等候了。仆人们围着布置了四张小桌,桑夫人桑将军一桌,桑明诚桑明禾一桌,,双胞胎一桌,桑知清一人一桌。吃饭时,大家虽是食不言,眼睛却总是往桑明禾身上偷偷瞟去。谁偷瞟他,桑明禾就大大方方的看过去,再附送一枚带着漂亮月牙的笑脸。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异常满足。
星空下,月光里,火堆旁,火光温暖,美人相伴。桑明禾觉得,与人相处并不是那么的坏,也没有那么的难。
吃罢饭,桑明禾漫无目的的在营地附近瞎逛,和桑知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意间看见一双眼熟的眼睛往树林里去了,他随意扯了三急的理由应付桑知清就追了过去。
料想桑明禾不会走太远,周围都是训练有素的护卫,出不了事,桑知清便由他去了。
窜进树林没走几步就看见那人双臂抱胸,站在月光里等他。
钟离微的一双丹凤眼在月光下,成了吸人精气的妖物,像从天空坠落的月,又像是落入从林里的星星,看呆了桑明禾。
“你什么时候混进的将军府?”桑明禾问道。
“前日。”
“哦。你喊我出来做什么?”
“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山顶。”谈话间,暗处有人递给钟离微一个不算小的包裹。然后他一点也不避忌的在桑明禾面前卸起了易容。
桑明禾眼见他从一个除了睛好看哪哪都普通的小厮,变作一个明神俊雅,长身玉立的贵公子,手里拎着个与他极不相称的包裹。
“那天街上那么多人你为什么虏我?”桑明禾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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