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些男孩们

作者:暮春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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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放声歌唱


      春季开学后不久,家里的老鼠愈加猖獗。爸爸从集市上买回一直黑白相间的小公猫,因为他怕母猫生小猫非常麻烦。我看着新来的小伙伴,虽然舍不得心里的小花,还是热情地欢迎它并给它取名叫“小勇。”我希望它勇敢开心地活着,长命百岁。于是每天放学回家又有了盼头,除了带小强和小蝌蚪一起消磨时光,我还可以经常搂着小勇和它玩亲亲。
      爸爸的学校里准备集资修建职工福利房,意识到这是我们能住上自有楼房的唯一途径,爸妈积极行动起来到处凑钱交前期款项。那笔房款真是一笔实实在在的巨款啊,东拼西凑我们总算拿到了一个名额。那时候我对自住房是没有概念的,只是觉得如果可以远离老鼠的惊吓和不用走个几分钟才可以上厕所,生活便已经是充满阳光。而且班里同学基本都是住政府或单位的集体公租房,只有极个别如唐帅这样的生意人家里,才会有私宅。当然妈妈有同学做酒和建筑生意的就更别说了,别墅也有几幢。但我却没有意识到,如果搬到楼房公寓里,没有了后花园任我乱种花花草草,小勇又该何去何从?但生活的变化正如时间的巨轮一样,不会听到我的心声,总会一如既往磐石不移地往前推动。
      刘老师在这一天给我们布置了一项新的任务,每天回家傍晚观看新闻联播并写下一句话新闻,第二天晨会时到班级讲台上向全班播报。唯老师命令是从的我,自然当晚回家积极执行。可惜无论是电视还是广播里的新闻播放都很快,有时候一条新闻还要进行一些必要的阐述,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及时归纳成一句话。看着我着急拼命的样子,爸爸就帮我进行归纳总结。第二天全班同学真的轮流上台播报,这是一个为数不多的面向全班机会公平的机会。虽然有的同学上台涨红了脸,终于鼓起勇气说完那句话后如释重负般冲回座位;有的同学在台上要么低头要么挺胸,始终不敢直视台下的我们;有的同学上台后生活中的习惯和毛病被集中放大,又让我们觉得很好笑。但是大家都很兴奋,我对语言不仅在学习包括在生活上的运用愈发有了兴趣。
      学校小卖部的经营一向火爆,大家想吃的各种东西无论价格高低总能在那里找到。因为父母觉得零食会让本就瘦弱的我更加没有营养,所以反对我吃零食也不给零花钱。所以我只能看着大家争先恐后地往那里涌,尝尽酸甜苦辣。高天石是一个皮肤白皙,学习用功的男同学,他的家里据说也有很多位老师,但这样也阻挡不了他光顾小卖部的热情。那天他吃了一袋麻辣小河虾以后,脸上和手臂上突生了好多红点,还奇痒无比。就在他越痒越挠,越挠越痒的时候,那些红点变成仿佛被蚊虫叮咬的红色包块,更恐怖的是他的嘴也肿的跟香肠似的,仿佛挂在雪白的墙上,红红亮亮的特别抢眼。他的同桌吓得惊慌失措,在班会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把桌椅搬到后面去。在我看来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未经老师同意就擅自改变座位,这才是大逆不道天地不容。好在刘老师看到高天石变形的嘴脸,也没有过多责备他的同桌,只是嘱咐高帅哥回家的时候去诊所看看。
      高天石和高超是我们班里仅有的一对堂兄弟,两人都是颜值担当。哥哥高超,光听名字就知道父母对他的期盼是有多大。他虽然是哥哥但身高比弟弟还矮了一些,为此经常被刘老师打趣,让他心有不甘。高超五官硬朗,眼睛明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面颊稍瘦,连左红霞都经常找机会跟他说话。高天石则显得呆萌一些,但他胜在肌肤雪白,连女老师们都夸他皮肤好。这天课间时我走教室屋檐下过,遇到巫浩和隔壁班两个男生在跳房子。这个新同桌跟我还不很熟,又怕在别的男生面前丢面子,直接装作没看见我。我正准备从旁边走开时,突然看到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使劲往上抛了一个瓦片掷格子,我来不及躲闪脑袋又开花了。有了两次脑袋出问题的经验,哪怕血溅当场,我也已经相当镇定。只是想到为啥总是自己这么倒霉,眼泪花差点没冒出来。高超本来因为我们两个小组合力大扫除对我毫不客气,坚持不肯对半平分要打扫的公共区域。人长得帅又怎样?人家也是只对某些同学客气,如果我是冯晓文,是左红霞或者邓淼,恐怕他早就同意我的提议,说不准还能主动多让他的小组承担一些任务。我对巫浩更没什么好印象,但那个瓦片的确不是从他手里扔出去的,我也不能责怪他。然而高超对我留着流的脑袋视而不见,继续对我咄咄相逼说:“不管,我们小组只扫到梧桐树下对齐的那块区域。”我已经不想搭理他,但不争气的眼泪却冲出眼眶。高超见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哎呀,算了算了,不跟你争了,我让你,平分就平分。”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本就合理公平的平分区域,怎么到他嘴里还变成了对我的怜悯。放学后大家相安无事打扫好平均分配的区域回家了。还好这次的伤口比较浅,以至于止血后基本没有肿块,伤口在不久后也自己渐渐愈合,并未留下什么伤疤。幸亏伤口是在头发遮盖处,并不显眼。
      这天音乐课上到一半左右,程老师说:“县里组织一次独唱比赛,想去参加的同学一会单独到我这边来试唱一段。”然后她让大家在教室里自由安排,许多同学就开始在聊天、下棋或者看小说。我鼓起勇气也来到程老师旁边伴着风琴声试唱:“我的思考加上你的智慧…”,这首《加减乘除》歌是我最近的心头好。每次哼起这首歌曲,我的心情就会莫名地变好。程老师听我唱完一段就叫下一个同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通过初选了。还好只是唱给她一个人听,要是当着全班的面我可能还很紧张影响发挥呢。快下课前试唱已经结束,程老师念了一下通过初试的名单,我的心一直悬着直到听到“木清凌”三个字。我的心在放声大笑,但脸上却维持着一贯的冷静和面无表情。
      我只知道距离最后的唱歌比赛还有一个多星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行复试。我是真的很想唱歌,也不知道能不能最终被选中去比赛。但我心里已经开始有点小紧张,我很少在众人面前唱歌,发挥也不很稳定。而且我还没有一件能登台亮相的衣服啊。唱歌不作为升学计分项目,而且崖城唯一的青少年宫也没什么专业培训。关键是,学校里不能满足校外提供的,一切都需要钱。一想到需要钱,我便就此打住再也不敢多想。
      终于到了独唱复试的那天。按程老师说的下午第二节课后到小卖部旁边的教室集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需要测试仰卧起坐。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测试是我的羞耻,因为我一躺下去后很难再起身。要说胖吧,那时我可是有名的又瘦又高自带大长腿。要说没腹肌吧,班里脂肪比我多的大有人在。总之,这天体育课我铆足了劲要多做几个。或许是掌握到了要领,或许是羞耻激发了潜力,我在考试时发挥良好比达标要求还多完成了十个。虽然披头散发,腹部肌肉隐隐酸痛,但我心里还是很自豪的。课后急急跑到小卖部,有些衣衫不整。我看到程老师微微皱起的眉头,但是她和另外一位音乐老师什么也没说就让我开唱。我尽力控制音准和呼吸,在教室外的院坝子里努力屏蔽周围课间嬉戏的噪音,努力地放声歌唱。仍然只唱了一小段,程老师就让我结束了,站在隔壁教室等待最终结果。我一边焦急等待结果,一边又担心错过了班会时间。直到班会课铃声响起,程老师扔未现身。班会课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程老师走过来匆匆说:“下面我念到同学的名字就表示通过复试先留下,其他的可以回去了。”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每一个名字仿佛都能戳破它。我努力集中精神期望听到自己的名字。然而,程老师念完了,终于念完了,并没有我。我甚至来不及上前问一句,留下来获选的同学已经凑上去围住程老师。
      我无比失落地走回教室,在门口喊:“报告!”刘老师的讲话被打断有些生气,但回头看到是我便控制住语气:“你是大队长,怎么不打招呼无故缺席?”另外一个和我一起参选的同学盯着我没敢吭声,我平静中透着悲伤小声地回答:“我去参加唱歌复选了,所以迟到,特此报告!”刘老师语气有些生硬:“以后要提前报告!你作为大队长更要带头做好表率!”我点头大声回答:“是!”坐到座位上,我的心情还不能完全平复。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落选,以后自己会离唱歌越来越远吧。想到这里,我愈加悲伤。
      几天后的中午就被学校少先队的大队辅导员雍老师组织每个班的大队长一起去参加崖城迎“六一”儿童节的歌唱比赛。我看到我们学校里的一个参赛的姐姐穿着美丽的花裙子,跟姨妈给我买的一模一样,嘹亮地唱着《种太阳》。我在观众席上面无表情附和着拍手掌,心里五味杂陈。眼睁睁看着选手唱歌表演后获奖并颁奖,我才跟随大队人马走出大门。这时候我看到了程老师,她冲我微微一笑就跟别的老师边说着话离开了。我当时很想冲上去问她,为什么自己没被选上。但是想终究也就是想,并未付诸实践。唱歌并不列入小升初考试,而且貌似崖城也没有什么专业的培训机构和老师。我妈十几岁就开始打篮球,后来进入体校,最后并未成功出圈却落下了文化课的学习,此后被迫成为工人阶级。这段经历让她觉得文体就是不靠谱的事情,需要足够的金钱和时间,还得自己是那块料。同时她也看到我爸因为考上大学以后,社会身份地位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貌似经济上没有多大改观,但是干部身份总是优于工人的,而且脑力劳动到了一定岁数也总是优于体力劳动。于是她完全放手让我跟爸爸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自然而然地我离唱歌也就越来越远。
      我跟新同桌巫浩渐渐熟络起来,因为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总得每天捆绑在一起八个小时。他的字写得很大,算术速度比我慢,但胜在比我细心,不会犯3+2=6这样的错误。所以在代老师眼里,是我该向巫浩学习。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又对代老师无限惧怕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这小子就是在老师和面前装憨厚。我们被迫因为成为同桌熟悉以后,他的各种本性暴露无疑。我发现自己的干部权威在他面前不起丝毫作用,当我们意见相左的时候,谁也不肯听谁的,小则争个面红耳赤却没有定论;大则动起手脚落点小伤。这天老师让同桌互相交换课堂作业,按老师评讲标准进行批改。这是我最讨厌的环节,因为无论是以前的谭一凡还是现在的巫浩,都会在我本子上留下粗大的红钩或红叉,全是我心头不可容忍却又无法抹灭的印记。
      这天巫浩再次忘记我事前温和的请求,还附送了我整洁的作业本一个他乌黑的指印。忍无可忍之下,我不顾老师的要求试图要夺回自己的作业本。他却使劲按住我的本子,不让我拿回去。僵持不下之间,代老师看到我们,认为我试图扰乱课堂秩序。她毫不留情面地让我站起来:“你还大队长呢,有没有点课堂纪律?”受到万点暴击的我始终不敢跟代老师顶嘴,只能站起来忍受她的说教。我如何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受所有老师喜欢的我,怎么就被她那么容不下。我承认我总是粗心算错计算题,应用题也不那么擅长,总是仰望尚雷、谭一凡、马兴华等人。我已经很努力地讨得老师的欢心,给大家做一个好榜样。
      那天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我发现平时当班干部开完小会后走进各自的小团体,我变成了孤家寡人。我看到陶子在旁边跟她的好姐妹跳房子,有点心虚正准备走开,却被陈娟叫住:“木清凌,你要跟我们一起玩吗?”我正要点头,陶子拉住陈娟:“别跟她说话。”我一听心里的火“腾”地窜起来,想给她怼回去。陈娟见状连忙劝道:“别这样,都是同学好好说话。我知道陶子跟你吵过架,放学路上她都跟我讲了。”我听她这么一说不觉有些脸红,自知理亏便想顺着墙根走开。谁料小娟上前拉住我:“你不记得我啦?”我回头盯着她看了一会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们在幼儿园第一天见过哦。”小娟冲我眨了眨眼,我惊喜地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啊!小娟!”我真想扑上去搂住她,可想到自己是大队长,要随时保持住仪态,便控制住了自己。
      说起我跟陶子的别扭,也的确有点好笑。因为要监督检查每小组组员背诵课文,刘老师给每个小组的组长安排了一个副组长,以减轻组长压力,提高效率。于是陶子变成我们小组的副组长,按理说她帮我,我应该感谢她。可是她说话的语气总是带着火药味,不如其他同学那般温和。前天不知是个什么缘由,我跟她几句话不合又争执起来,无意间说了句脏话的我,被她立即以数倍的脏话回击且毫无毫无招架之力。课间时分众目睽睽之下,我觉得下不了台很没面子,情急之间便要啐她。陶子跟我中间隔了一排,那会李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在画动漫。我的第一口唾沫飞出去的时候,差点砸中陶子,却被她轻易地躲过了。还击的陶子嘴下毫不留情,我不幸未能逃脱,只好匆忙间拿出课本挡了一下。课本一下湿了好多页。我如何肯善罢甘休,立即在嘴里再次组织进攻。等到李渊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得赶紧俯下较高的身子。谁料我的唾沫最终落在他后背上,引得陶子哈哈大笑。而无辜的李渊只好大叫:“为什么啐我?好臭啊!”围观群众都乐成一团,只有我理亏地不停给李渊道歉,面子丢了一地。
      想到这里,再想到陶子和陈娟的爸爸都在一个车队里工作,两家关系要好,两人更是姐妹花,我便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小娟却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陶子:“听我的,现在你们和好了,以后别吵啦!”我看看小娟又看看陶子,主动伸出手说:“对不起。”陶子的脸居然一下就红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主动服软,便也伸出手来:“没关系。”从那以后,小组的事情陶子没少帮我,很多时候也是力挺我。我知道都是那个从幼儿园开始就在我身边的小天使小娟,以后每次想到她我都觉得心里很温暖。
      眼看到了星期六,明天就可以跟妈妈和她的朋友们去崖城的老式小型军用机场看跳伞表演了。有了这个盼头,从早上起床我就觉得阳光无比和煦,直到巫浩把我的橡皮擦沾上他的唾沫擦练习本上的钢笔字。有些洁癖的我当时差点疯掉,我已经不止一次告诫过他,使用我的橡皮擦时请不要带上他的唾沫。被我当场抓包的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勉强堆起笑脸,谁料在被我厉声呵斥后,他居然恼羞成怒吼起来:“我就沾唾沫,怎么了怎么了?”我随手拿起他文具盒里的一支圆珠笔说:“给我重新买个橡皮擦,先拿这支笔做抵押!”他态度坚决就是不从,而我早就铁了心这次一定要好好治治他这个沾唾沫的坏毛病。两厢僵持下,他居然试图从我手里抢回他的笔。扭打之间自恃力大的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两下就被他掰住小指,瞬间失手。最糟糕的是,我的小指仿佛崴了脚一样,有些肿痛也不灵活起来。我又气又伤心,当下决定跟邓浩冷战。
      第二天看跳伞表演时,从未见过的精彩的空中跳伞让我很是兴奋。虽然我们不过是在那个小型机场的外围凑个热闹,因为没有办法搞到门票进不去啊。妈妈的好朋友一起去,还吃到平时根本不可能吃到的卤味。卤鸭翅、鸡爪和鸡胗馋得我差点错过了跳伞表演。不过,在啃鸡爪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忌惮碰到小指,因为真的疼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左红霞不愿意跟邓浩同桌了,原来他就是喜欢挑战班里的同学,而在老师面前认怂听话。但我也没办法选择不跟巫浩坐了,除非让爸爸给刘老师送礼去。作为班里的干部,我是不屑于采取这种措施的。所以,我只好尽量避免和巫浩起硬冲突。同时,我觉得男生越来越不可爱,看的顺眼的越来越少。我对尚雷已经没啥感觉,除了班里干部开会的时候和他说一两句话,包括挺帅气的高超和高天石,我也觉得他们没以前那么让人注目。
      这一年的暑假没有什么特别,仿佛同以往一样永远重复着上一年的故事。学校里还是如期举行补课,闷热的天气里我还是得去学校上课。当然我还是喜欢放假,这样不用每一天脑袋像绷着一根弦,必须在每一个时间出现在对的地点。但是我又不喜欢放假,因为一个人在家里也不好玩。虽然有小勇、小强、小蝌蚪的陪伴,但我时常觉得比较闷。有时我骑着那辆坐凳很烂的自行车在爸爸所在的中学里穿行,偶尔会想起小亮仔和小花。
      暑假不算很慢但晃着晃着也就过去了,新学期开学后,一切如旧。
      数学开始升级,大批量的计算题要通过自己列竖式来进行口算心算笔算,枯燥乏味而且粗心的我老爱出错。连憨憨的巫浩都能经常发现我的错误并嘲笑我。还好有语文课和作文,以及我又恢复的午间英语学习时间。平城广播电台顺应着全国的外语热,请了加拿大的老师在电台里教小学生学习英语。我们的学校也在同期开设了英语辅导课。我依然倔强地没有参加,这一次有爸爸撑腰我更加理直气壮。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崖城的方言多少会影响英语发音。他让我复印了同学的课本跟着收音机学习,发音才能更接近标准。生活中没什么惊喜,但精神世界不断富裕和大脑思考加速运转,让我并没有觉得枯燥和平淡。但是感觉除了上课和考试,跟很多同学已经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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