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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不懂?
魔域边城。
正道弟子前来历练。
晏景行笑问:“有看不顺眼的吗?”
樊幽逸微微摇头。
晏景行接着问:“那就是都是正经正道人咯?”
樊幽逸嗯了一声:“是。”
他又补充了几句:“好像都是溪柔的朋友。”
晏景行弯起眉眼:“哦,咱女儿的朋友啊。”
樊幽逸瞥了他一眼,倒也没反驳:“算是吧。”
季皎站在人群前方,她着一身黑衣,手执宝剑,尽显大师姐的气度。
她望向眼前穿着五颜六色衣服,安居乐业的魔界人,顿时有些语塞。
她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男子:“你不是说,魔域之人皆喜穿黑色吗?”
她可是为了不被注意到才带着师弟师妹们穿这样一身的。
男子不好意思道:“季师姐,这,我也是听师叔说的呀。”师叔来历练时,已经是百年前了。
季皎伸手使劲拍了师弟脑袋一下:“孙靖!下次再这样,小心你师姐我打你!”
孙靖嘟嘟囔囔道:“师姐,你已经打我了。”
季皎又瞪了孙靖一眼,孙靖不敢再说什么话了。
恰好此时,边城城主带领差役来到此处。
这魔域边城城主穿得正气凛然,身边的衙役也打扮得颇有威势——衬得本就显得异常的季皎一行人更加像坏人了。
城主横眉怒目:“尔等何人?敢在此造次,不怕魔尊大人责问吗?”
季皎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前辈莫气,小辈们在此角色扮演,本意不是要扰乱民心……”
城主哼了一声:“你们果然出生太晚,没心没肺的小崽子们!你们父母没教过你们,这样的衣物是咱们魔域最憎恶的衣物吗?”
季皎微微一怔,礼貌道:“求前辈指导。”
城主满意地开口:“在本任魔尊大人接任之前,魔域处于极夜之中,人人身着黑色以隐蔽在夜色中不被野兽发现。我们从没有见过阳光,直到樊魔尊来了,我们才见到那么耀眼的光,才过上了有秩序的生活。”
季皎一行人皆愣住了。
城主拿出个烟斗叼在嘴里:“不过小崽子们,犯错了就是犯错了,要学会承担。”
季皎:“什么意思?”
城主身边的一个衙役道:“意思就是你们得进牢里呆几天,若你们父母来接则可办手续出狱,若不来接,你们在里面呆够15天我们就放你们出来。”
季皎:!!!
她父母怎么可能来魔域接她啊!!!
魔尊大人载着妖妃来到边城时,城主大人恭恭敬敬地迎接两个人。
城主小心地打量着晏景行,樊幽逸早就发现他的审视了。
魔尊大人最终忍不住先开了口:“你看他做什么?”
城主小心翼翼地回答:“属下未曾见过这位大人,恐接待不周。”
樊幽逸语气淡淡:“他是本尊的妻子。”
本来是要晏景行演他的妖妃,他自己说这样的话却在一瞬间当了真。
晏景行捏了捏樊幽逸的手,樊幽逸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用的力气太大了,他轻声哄道:“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晏景行悄悄拿手挠了一下樊幽逸的掌心,脸上绽出没心没肺的笑容。
樊幽逸知道晏景行并没有生气,便放心地继续与城主交谈:“现在可会招待他了?”
城主连连称是:“属下明白,夫人与尊上以同规格礼仪接待。”
樊幽逸夸赞道:“甚好。”
晏景行实在看不下去,对城主大人说了话:“城主大人,不必麻烦。我是想着,或许你们能帮我们找到一群行为习惯与咱们魔界人有许多不同的人?”
城主一愣,随后开口道:“魔尊夫人真是料事如神!今日有一群小崽子……不是,小孩子在城门口玩什么角色扮演。”
晏景行勾起唇角:“现在何处?”
城主看了樊幽逸一眼,樊幽逸点点头,城主便接着说:“在牢里关着等他们父母来接呢。不过几个小……孩子嘴硬,没给我们他们父母的联系方式。”
晏景行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樊幽逸,咱们算他们的父母吗?”
樊幽逸眉目含笑:“不算的——我们算伯父伯母。”
季崇山(玄剑峰掌门,季皎父)这家伙永远是他樊幽逸的弟弟。
城主连忙行礼:“属下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呐,没想到竟冒犯了您的亲戚。难怪几位小道友不肯给我联系方式,原来是谨慎小心啊,真乃大才也。”
晏景行笑眯眯道:“无妨无妨,小孩子不懂事才跑来的……不过,你们怎么抓了他们?”
城主想起来就生气:“您怎么教导孩子的?那群孩子,因为好奇就都穿了一身黑袍,这多容易当成反动派被抓起来!”
晏景行笑得停不下来,戳了戳樊幽逸。
魔尊大人咳了一声,语气庄重:“实践出真知,小孩子只有亲身尝试,才懂得这些道理。”
城主大人茅塞顿开:“哎,还是尊上和夫人懂得教子啊。”
尊上夫人笑着否认:“非也。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罢了。”
季皎一行人被放出来时,他们都很疑惑:“敢问城主大人,是谁保我们出来的?”
城主大人没什么好脸色:“是你们伯父。”
季皎:?
家父未曾有过兄弟啊!
季皎行了一礼,带领师弟妹们出了城。
季皎急忙对父亲传音:“掌门。”
季崇山平淡道:“怎么?”
季皎向父亲交代了今天发生的这件怪事儿。
师弟师妹们也好奇地竖起耳朵听——想知道被掌门安插在魔域的人是谁。
季崇山听完后,声音里已带些笑意:“这人是谁?”
季皎道:“自称我辈伯父。”
季崇山笑出来:“好啊,定是樊幽逸这小子,你们啊,改天可得谢谢他,还有,不准叫伯父,皎儿,该叫叔父!”
樊幽逸这小子永远是他弟弟!
季皎:?!
魔尊!
还有,你不是说在外不能像在家里一样叫我皎儿吗?这一激动都说出来了?
师弟师妹:?
魔尊!!
看着小辈们震惊而好奇的目光,季崇山道:“当年仙魔大战时樊幽逸与我并肩作战,我二人那时就结拜为兄弟。那时的魔尊妄图让黑暗统治世界,樊幽逸这小子可不一样,他想让光明照亮魔域,这才做了魔尊!”
玄剑峰弟子回忆刚刚看到的魔域,秩序井然。
他们热泪盈眶:这是多么大的献身精神才能来魔域——被人误解,被人恐惧,而默默做别人背后的英雄。
晏景行靠在樊幽逸肩上,语气轻快:“你这位结拜弟弟看起来可不怎么靠谱。”
樊幽逸此时也笑了:“他虽不靠谱,还是信我的。”
晏景行嗯了一声:“我也信你。”
他信你人品,我也信。
我还信你能活下来。
晏景行着实高兴,他察觉到樊幽逸这几日心情愉悦,可见是魔蛊消退。
樊幽逸接着道:“我花了七年探明了当年陷害我,杀我一家的仇人,并已经杀了他们中的大半。”
晏景行乖乖听着,点了点樊幽逸的肩膀表示自己正听着。
樊幽逸语气平淡,像是不怎么在意:“你说人心怎么会这样。”
晏景行摇摇头:“樊幽逸。”
樊幽逸目光也没什么波澜:“嗯。”
晏景行笑得弯起眼:“人心也有好的一面的。”
樊幽逸不甚在意:“或许你说得对。”
晏景行直直地看着樊幽逸,等待樊幽逸转过来。
可魔尊一直没转过来。
晏景行拍了拍樊幽逸。
樊幽逸转过来,对上晏景行满是星星的眼睛,他愣了愣。
他听见这近在咫尺的人奶奶的声音:“别人的心怎么样我不敢保证,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
樊幽逸心底激起澎湃的波涛,这波涛带着他的心起起伏伏,心跳加速。
他挑眉:“你如何证明?”
晏景行笑容满面,指了指天:“我说话即是立誓。”
越是强者,越受天道限制,每说一句话,都是立誓。
樊幽逸面上无甚表情,然耳边爬上的粉晕早已暴露一切。
他尽量平稳了语气,与晏景行对视:“你怎么总喜欢立誓?”
晏景行也没移开视线:“并非我喜欢立誓,这不过是能让你最快相信我的办法罢了。”
樊幽逸放低声音:“何必要我相信?”
晏景行摇头:“我不想说,但我知道,你懂得。”
樊幽逸慌忙躲开晏景行的视线:“我不懂。”
晏景行长长叹了口气,唇边勾起漂亮的弧度:“随你,若你说不懂,那我等你懂。”
我怎舍得逼你。
樊幽逸闷闷道:“你先离我远些吧。”
晏景行看着他,笑得极好看:“好啊。”
晏景行转身,一刹那,笑容褪去。
他先一步走进魔宫。
怎么可能开心。
装不下去了。
嗯……他很懒。
樊幽逸看着晏景行离去的背影,垂下眸子。
将死之人,如何能消受这样的人。
这样好的人啊。
他按住胸口,试图压下那过度剧烈的心疼,他轻声道:“别跳那么快。”
他长长出了口气,再度拍了拍胸口:“别跳那么快——跳得,心里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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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晏:我喜欢你。
樊樊: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
心里难受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