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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盛典庆功宴的地点就设在航斯酒店。
余南轻车熟路地开车过去,一进休息室就看见小石在那里张望。
“麻烦你了余师傅。”小石拉起在一旁蹲着的步悠悠,塞到余南怀里。
一阵清香带着点酒气呼到余南面前,余南赶紧抱住她。
“喝多少啊醉成这样?”余南闻了闻,感觉也没有太大酒味。
小石顿了一下,“嗐,也没喝多少,不知道怎么就醉成这样了,她平时都不喝酒的。”
好不容易弄上车,余南侧过身给她系安全带。
步悠悠闭着眼睛,眼角有点红。刚才还看她在舞台上笑容满满地唱歌,现在好像又恢复到自己认识的样子了。
她身上没什么酒味,反倒有种清香。不是香水,余南闻着像是洗衣皂或者柔顺剂的味道,淡淡的。
余南侧过头看她的睡颜,她的五官长得很精致。
其实她不闹别扭时,即使不笑,面无表情也都很好看。
最近给她送饭的时候,虽然还是有小任性小脾气,但不像以前那样喜欢出口伤人了。
相比起来,看到步悠悠沉默发呆的次数更多。
不知为什么,余南总觉得她最近看上去有点忧郁。
进了车库,步悠悠还没有醒,余南索性把她抱下来。
不知是该庆幸她太瘦了呢,还是该反思自己对她的饮食调理哪里出现了问题。
这个人轻得很。
进了卧室,余南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出门前粥已经煮好,现在肯定放凉了。
余南回到自己屋里,重新热了一下粥,又加了些配菜,才放到保温箱里拿进步悠悠家。
尚在昏沉中的步悠悠朦朦胧胧地听到声音,起身走到厨房门口。
余南背对着自己,从保温箱里拿东西。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运动卫衣,扎着低马尾,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干净。
卫衣的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修长的手臂,线条十足优美。
步悠悠看着,有些出神。
余南整理好保温箱,一回头就发现步悠悠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自己。
她还穿着晚上的演出服,水蓝色露肩泡泡裙在舞台上看觉得很自然,现在回到家,看上去就有点冷。
灯光照在她身上,小小的肩头细腻得泛着柔光,两条腿白皙纤细,像两节白嫩的藕段。
“怎么不穿鞋?”余南看她还光着脚,便好心提醒,“去把衣服和鞋穿上。”
虽然已是十一月中旬,但北京还没有供暖,屋里很冷,地上更凉。
步悠悠头有点晕,迷迷糊糊地看着余南,“衣服在哪?”
余南:“……”
每次以为她有点改变了,这个巨婴都能让自己清醒。
“我不是保姆,穿不穿你随意。”
余南冷冰冰地说完,拿起保温箱打算离开。
走到门口时,余南看了步悠悠一眼。
她抿着唇抬头看着自己,神情很有些委屈。
余南顿了顿,还是绕过她走了。
刚刚把她抱到卧室时,衣服就放在椅子上,拖鞋也摆在门口。
余南不愿意连这都要伺候她。
想到她宿醉,平时又爱赖床,第二天余南很晚才去送早饭,然而步悠悠还没醒。
余南把饭盒放到桌子上,发现昨晚的粥还在桌角。
大约吃了几口?保温盒里还剩了一大半。
……浪费粮食实在不可忍!
余南本想拿走这盒剩饭,转念一想,还是叫黄妈来收拾好了再来拿吧,眼不见心不烦,便也不去叫步悠悠起来,安静地来安静地走。
步悠悠这一天的工作是在录音棚录那首新歌。
余南准备好了午饭,按照岚姐给的地址来到录音棚所在地。
可能因为是午休时间,楼道里很安静,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余南找到门牌号,站在门外轻轻敲了两下。
没动静。
推开门,屋里很暗。靠墙的沙发上有个人趴在上面。
“步悠悠?”余南轻声说,“午饭给你送来了。”
余南边说边往那边走。谁知走到一半,沙发上的人忽然起身,不知道抓了什么东西一把扔了过来。
“走开!”是步悠悠的声音,“我不吃,你走开!”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更多的东西朝余南扔过来。
有瓶没拧紧盖子的矿泉水,打到余南胳膊上,水洒了余南一身。
“喂!”余南拍掉步悠悠又扔过来的东西,冲她喊,“你怎么回事儿?神经病啊!”
“你走开别管我!讨厌你!烦人!”步悠悠哭喊着,随手朝余南又砸过来一个大物件。
那是一本硬壳书,余南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看她还要扔东西,立刻扔下饭就走。
这人就是个疯子!
回到车上,余南掸了下身上的水,恨恨地开动车子。
这女的怎么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她不该找营养师调理,她应该找个心理医生好好看看!
“有病!”
直开到红灯前,余南才停下来,她深吸了口气,看向窗外。
天阴阴的,好像要下雪。
路边有对情侣在吵架。女孩哭着甩开男友的手,男孩也生气了,冲女孩说了句什么,转身就走。
那女孩蹲在原地,哭得更伤心了。
“嘀嘀——”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催促。
余南回过神来,发动车子往前走。
脑海里闪过刚才录音棚的画面,余南突然想到,刚刚步悠悠的声音好像不太对劲。
虽然她平时说话声音也是糯糯的带着鼻音,但是没有今天鼻音那么重,而且,刚才她明显是在哭。
余南皱眉,她哭关自己什么事?她每天的情绪变化都那么大,生气发脾气大叫哭闹,不是都很正常?
穿过一条街,人流忽然变得稀少。
窗外飘落几片雪花,在空中摇晃着落下,样子单薄又孤独,越发显得街上冷清。
余南把车靠在街边停下,拿出纸巾擦了擦身上还未干的水。
她叹了口气,靠在座椅里看着前方发了会儿呆,然后突然起身发动车子,掉头,往回驶去。
她还是有点担心步悠悠。
这几天步悠悠眼神忧郁,即使吃泡面都没见她吃完过。
她的食欲明显又下降了。还有昨晚她看余南的那个眼神,不知为什么,余南记得特别清晰,就像刻在脑子里了似的。
外面的雪下大了,余南下车时冷风吹透她身上洒到水的地方,她打了个寒颤,忙裹紧衣服,快步走进录音棚。
屋内依然安静。
不过这次进来后,步悠悠没有再朝余南扔东西。
余南走到步悠悠身边,借着门外的光,看见步悠悠抱着膝蜷缩在沙发上,头埋得低低的。
“步悠悠?”
余南见她一动不动,便伸手拍她。
刚把手伸过去,步悠悠忽然抽泣了一下,肩膀一耸一耸的。
“别哭了,怎么了?”余南轻声问她。
她身边散落着几张纸,隐约能看见上面印的是歌词,只是有些已经被水打湿。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岚姐呢?录歌的人呢?”
余南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步悠悠呜呜地哭出声来。
那声音闷在臂弯里,听上去十分压抑,余南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手指掠过她的头发,有点潮。
怎么连头发都哭湿了?
余南又试探着摸摸她的后脖颈,更是一片潮湿。
“步悠悠?”余南把她手臂拉开一点,摸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余南要拉她起来,“别在这坐着了,我带你回家。”
拉不动,步悠悠只是哭,也不说话。
余南皱眉看了她一会儿,深吸口气,一把把她抱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余南,你干嘛!”步悠悠一惊,挣扎着用手推余南的肩。
“老实点!不然把你扔下去!”余南在楼梯上把她往上颠了一下,她忙把脑袋缩到余南胸前,然后啜泣了一下。
余南觉得有点好笑,伸手抱紧她。
她脸靠在余南脖子旁,呼气和脸颊都很烫。
余南心虚,她突然发烧,不会是因为自己昨晚没给她找衣服,让她冻感冒了吧?
这人真够麻烦的。
“要不要先去买点药?”毕竟是个明星,带去医院好像不太合适,“你家有药吗?”
步悠悠坐在副驾驶上,身子缩成一小团,眼睛通红看着余南,拼命摇晃双手,“我不去医院!”
“我没说去医院啊,”余南皱眉,“走吧去药店买点药。”
“不去药店!”
余南无语,“你不去我去,”但见步悠悠一脸担心的样子,又安慰她,“你就坐车上,我有你过敏原的单子,会问医生的,不会买你吃不了的药。”
“你有可以挡脸的东西吗?”步悠悠望着余南,眼泪汪汪的。
“干嘛?我都看过你哭的样子了。”
余南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哭得难看,有偶像包袱,怕丢人。
“不是……你也注意一点。我怕有记者拍到我们……会乱写,”步悠悠抽泣了一下,“我不想有花边新闻。”
“哈?”余南气结,“放心吧!别说我看不上你,就算我是,也不会喜欢你这款。”说完余南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甩给她,就下了车。
买完药回来,余南发现步悠悠缩在座位上,用自己的外套蒙着脸,轻轻搓着手。
糟,忘记给她开暖风了。余南立刻把车里暖风打开。
开车的时候,步悠悠还时不时地抽泣着哭,余南看她蒙着衣服,以为她不愿意理自己,也没再说话。
直到叫她下车的时候,余南才知道她是烧得有点迷糊了。
上了楼,余南赶紧给岚姐打电话。药是吃不了了,只能等医生上门来打针。
她身上很烫,脸反而更白。
余南怕她烧得太厉害,便想到去冰箱看看有没有冰块,给她降降温。
做她的营养师这么多天,余南还是第一次打开步悠悠家的冰箱。
本来以为里面一定空空的,但当她拉开冰箱门后,她愣住了。
那里面塞得满满的,都是像医院吊水用的输液袋一样的东西。
上面写着:静脉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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