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

作者:花间少年谢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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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姜炀悠悠醒转时候已是三日后,不禁毫发无损,居然还精力充沛,神清气爽,许是修为达到质变的益处,姜炀刚刚意识回归清明便感受到了自身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气息变化——皇阶。

      许多人耗尽一生,垂垂老矣也难以达到的境界。

      姜炀闭着眼慢慢回忆着昏迷前的事端——修炼、朱峰、皇阶、追杀,逃亡……待到如今安然无恙。

      轻轻睁开眼,姜炀想,应该是应怜及时赶来救他了吧。

      果真千好万好不如娘亲好。

      “这是哪里…”姜炀揉了揉睡久了有些疲惫的眼,四下望了望,发现他所在之地并非兰心居,而是一间陌生的居室,干净典雅,装饰简单,囤了好些古书旧本在一张巨大的长桌上,姜炀定睛细细看去,似乎都是些医书,在藏书阁匆匆略过几眼类似的,他并不擅长此类,所以从未细看。

      地上的香炉燃着冉冉的香,姜炀蹙着眉,发现这香料味道竟然似曾相识,好生熟悉的感觉,心中一震,忽觉悚然而无力,垂下了手,软塌塌地落在雪白的床褥上。

      姜炀有些失神地喃喃道,“……羲和香?”

      他转世而来,是新的天地一方,是全新的家人和境况,但是这方世界确实相当一部分与前世相似甚至相同,他不是没想过缘由,只是猜想无数,却无从取证,这才催促自己安了心地生活下去,也让自己渐渐淡忘前世的万千荒唐,而如今这羲和香……

      羲和香乃是他前世皇宫中所常用的香料,那时候的衣袍袖襟间常常萦绕着终年不散的香薰气息,是皇族精致奢侈的一种生活方式。
      怎的这香料会在现世出现……

      若非这里并非现世…

      姜炀猛地一转头,发现原本紧闭的房门已经打开,一个白衣人正稳稳地立在门前,以一种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来人眉目柔和,生的十分顺眼,气质儒雅温文,墨色长发高高束起,十分端庄仪礼,清简的素白衣衫整洁无褶,身量清瘦,微笑着道:“你醒啦,睡了这么多天。”

      “这是哪儿,你是何人?”姜炀有些警惕,这白衣人一入门,便是扑面而来的药香,有些压抑的清苦味将燃香都比得逊色了几分,熏的姜炀直直凝眉。

      白衣人颇为好奇地看着这嚣张的小东西,似乎很好笑地直白着说:“我?”

      “怜儿是我…”白衣人皱了皱眉,一脸嫌弃,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吐出那个字眼,“是我夫君的小徒弟。”
      “我是白蕙。”

      这下子轮到姜炀傻眼了。

      ——先宫主的遗孀?一代境仙,杏林仙尊白蕙白兰心?

      居然是个男子?
      还是个面红齿白的小白脸?

      “温馨提示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蕙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摇了摇,忽的笑得狡黠——与他温柔无害的面孔不太匹配的情态,“你我修为差距太大,我可是境仙,可以轻松感知到你的心思的。”

      “而且,看你生的这么俊,长大一定会是个比我更加小白脸的小白脸的。”

      “……”姜炀无语。

      “是你救的我?”

      “不不不,我只是感知到了十二月湖边有异状,但是并未下山探看——鸣岐宫中人还没死绝吧,这点小事解决不了吗。没一会怜儿就带着昏迷不醒的你来了,顺便也跟我说了当时的情况。”

      姜炀反应了一下白衣人口中的“怜儿”是何许人,意识到是在说自己的娘亲,下意识问:
      “我娘亲呢?”

      “宫里离不开人,她让我先照顾你来着。”

      说着说着,白蕙似乎有些幽怨,小小地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嗳,不提也罢,怜儿确实很尽心地替她师父担着这一宫之责。”

      姜炀与这传闻中仙人一般的杏林仙尊交流几许,心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尊号满誉一生,身为先宫主道侣的白蕙却并未因他年幼而权当小儿糊弄,十分随和友善,甚至有些不太相配的活泼……

      “别这么看我,”白蕙揣了揣手,有些不满地道:“我也想做夫君来着,只是一招不慎,满盘落索……也罢,再多说的话,怜儿要埋怨我带坏孩子了。”

      “你呆在怜儿肚子里的时候我就认识你啦,只不过你还不认识我。”

      白蕙随意地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讲起来,竟然十分认生,:“怜儿和罗毅日日忙得很,不经常来,我自己一个人好无聊的——你想听故事吗,怎么当今的小孩子都这么成熟了,一言不发的沉默样子可不好看哟,你娘小时候可爱笑了,嗳,师太给你讲讲你娘小时候的故事吧。”

      在姜炀尚未理顺长幼辈分的名称,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已经给自己扣了一顶师太的帽子的白蕙便自顾自开口讲了起来,姜炀停止思绪,仔细听取着。

      关于应怜,他确实知之甚少,一个无背景的女子,即使如今修为傲人,当年却又如何入的鸣岐宫,师从先宫主,还继承鸣岐宫宫主之位的呢。

      难道是因为人好心大?

      姜炀想起应怜那副不符年纪的乐观和活泼性格,于是在心里白了自己一眼。

      “没有背景?怜儿啊,其实应该算是我和小菊的孩子了,”白蕙看穿姜炀所思所想,微微笑道,见姜炀整个人愣了一下,又恍然发现说错了意思,轻咳一声,连忙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我虽然会接生,但是并不能生育。”

      见着白蕙突然义正言辞、不容置疑的样子,姜炀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无奈地说,“我尚未瞎了眼,明白知道你是男子,继续讲吧。”

      白蕙挑了挑眉,对姜炀的与众不同气质甚为惊奇,这小儿吩咐人居然有那么一股子与生俱来的威压和高贵感。

      “那日,我和先宫主受委托出宫办事,在楚地解决完魔物之后正准备归来,却在苍白如练的斓江急流中见到一方被子裹着的小孩子,安放在一只大竹篮中,小人儿哭叫着,随着竹篮一同顺江漂流而下,先宫主将篮子中的小孩子捞了上来,我便接了过来抱在怀中——也就是怜儿,怜儿见到我们立刻停止了哭闹,只是饿了,我们在农家买了些羊奶喂给她吃,吃饱后,怜儿一对大眼睛还晶莹着泪光,却满是欢喜地盯着我们,摇摇晃晃地伸出小手向我们摆了摆,咧开小嘴朝我们笑地毫无防备,还没长牙的一个小娃娃…我们在周围打听许久一无所获,这才确定她是被弃养的了,我和宫主都很喜欢她,便养在了身边,我们没有后代,怜儿就像是我们的小女儿……”

      白蕙回忆着往事,唇边不住地露出笑意,一边比划着说“怜儿小时候才淘气呢,又天赋强劲,还爱惹事,宫里的男弟子总被她打哭,于是人家家大人便来找我抱怨,结果你猜怎么着——小菊拦在我身前,抱起怜儿,一脸不讲理地对那家大人说:我们家怜儿是个女儿家,难道欺负到孔武的男子身上去?若是您家孩子天资不够,在鸣岐宫立不住脚,大可离去,请便!哈哈哈哈哈…”

      “怜儿为人纯善,只是心直口快,她是极致冰系属性,天资聪颖,所以修炼特别快,将她大师兄和二师兄甩了半条街出去——她师兄也不差的,一个是罗毅,也就是现在的副宫主,另一个…嗳,暂且不提了。”

      “本来按照怜儿原本的修炼速度,如今会是另外一种高度,可惜,可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怜儿也没能稳稳当当踏过这关,即使女儿身,却也算大半个英雄。”

      “当年娘亲出了什么事吗?”姜炀侧过头,疑惑的问。

      白蕙却忽的不做声了,想想后颇为无奈地说:“罢了,你一个小孩子打听这么多做甚,嗳,团子,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呢。”

      闻言,姜炀翻了个更大的白眼,“逆天虐民,好大喜功,离德荒国,此三者为炀也,为帝皇的形容,谢师太赐名。”
      “哈哈,大恩不必言谢,”见姜炀白白嫩嫩的小脸配上相当不屑的白眼,丝毫没有抵触之感,甚是可爱,白蕙伸手欲揉姜炀的头,却被姜炀轻巧躲开,笑道,“小东西懂得还挺多。”

      “你刚才说,十二月湖边有异状,当时发生了什么?”姜炀回过神来,问起正事。

      白蕙趁其不意,伸手准确无误而手劲很轻地敲了一下姜炀小小的脑瓜儿,“怜儿那丫头没教过你对待长辈要懂礼貌吗,小小年纪像个老大人似的,多无聊了,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样。”嘴上是问责一般,语气却是温柔可亲的。
      又反问:“你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吗?”

      姜炀蹙眉,轻轻摇了摇头,他意识苏醒时便开始回忆,只记得自己冲击皇阶遭不明高手追杀,逃出朱峰时灵力耗尽,从高空中跌落,按照方位应该是掉入了十二月湖中,但是细究起来之后如何,姜炀确实记不太清当时的事了。
      “怜儿那丫头跟我描述说,当时在湖边,他们见到了十二月湖湖心古碑之灵。”

      “古碑之灵?”姜炀疑惑,随即明了了,一些上古之物的确有自身滋生灵体智慧的能耐,十二月湖灵异非常,已有千年历史记载,这古碑便随同一致,只是沧海桑田变幻莫测,漫长的岁月凐灭了太多太多往事,也没人说得清到底湖与碑是孰先孰后现身凡尘的,就更无人知晓其来历。

      “是的,当时丫头她们赶到的时候,追杀你的人已经惨死湖边——哦,妄图置你于死地的是赤峰的两个家伙,被发现的时候,他们的尸身碎裂得拼都拼不起来,战况却似乎并不惨烈,因为湖边并未发现任何打斗痕迹。”

      “所以,难道他们是我失去意识时候顺手杀的?”姜炀倒是好奇了。

      “小子,莫要不自量力,”白蕙摇了摇头,“再如何说那也是两个踏入皇阶几十年的老东西,任凭你天赋再高,如何惊才绝艳,也不过十岁而已,何况当时你正处于冲击皇阶的要紧阶段,灵力已竭,拿什么反击?”

      “说起来,你既然是我娘亲的师娘,如今怎的也得有七八十岁,为何瞧着如此年轻,难道师太也是冰系修士?”姜炀细细看了看白蕙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庞,明摆着的青年模样,便是怎么看也是看不出来有年迈的痕迹,几十年的光景竟然未在这人的身上留下任何纪念,也是奇葩。

      “嗳,我是修金属性的,”白蕙看起来十分的讳莫如深,“女子修习冰系术法是好啊,看你娘亲,一直是二十岁的样子,可以青春永驻,容颜不老——这就是你没见识了,我踏入仙阶的时候是二十五岁,也完成了神宫派遣的任务,已是半仙之体魄,所以岁月与容貌一同定格在了二十五岁的时候。”

      “什么神宫?”姜炀愣了一下,这是他所不清楚的。

      “寻常人当然难以知晓,如今这世间,触及那等境界的人,”白蕙神秘地微微一笑,五指修长,在姜炀眼前晃了晃,“不超过五人。”
      细说起来,并不是五个“人”。

      “当年与我等同时代出世的境仙,明面上广为人知的共有五位,分别是小菊,我,以及清虚仙尊,”白蕙一根一根将手指按下。

      “这三位隶属人族,另外还有一位魔族的,属魔龙族一脉,虽说是魔族,但他很少露面,所以世人称其暗面魔尊。”

      却唯独留下了一根食指,空荡荡地立在那里。

      “还有一位呢,别卖关子,他不是人还不是魔,能是个什么东西?”姜炀问。

      “这位其实详细论来并不算修仙界人士,乃是极北雪域长明宫的藏峻大师,”白蕙慢慢收起最后一根手指,面色有些凝重地继续说,“藏峻大师在我们那个时代便已是垂垂老矣,我与小菊有幸见过大师一面,其神态已是相当超然,虽并非修士,是佛教徒,但据说已经触摸到了佛道最高奥义,意念已达专注一趣之境界,如果他尚在人世,那便是不容置喙的当世第一人。”

      “可真是个老妖怪,”姜炀眯了眯眼,“仅此几人吗,看来仙阶的确很难触及。”

      “想什么呐,”白蕙十分无奈地看了看这面露凝重之色的小大人,“我还没说完——你从小到大的事情我都清楚得很,以你的天资,迈步仙阶指日可待,甚至会早于我和小菊,我现在已经担心我们家团子最后会出落成何许高度了,怜儿那丫头忒会宠惯孩子,说什么无论你日后是济世之才还是乱世魔头都会护你周全——小丫头大言不惭,真跟他师父一个德行。”

      “咳,”门外悠然走入一袭倩影,“师娘说师父的坏话,怜儿可是听见了。”

      “你师父倒是好能耐,教出个徒儿和他一样喜欢偷听人家的话。”白蕙早便察觉了应怜到来,转头笑道。

      “娘亲,我醒了。”姜炀的小脸上立刻变换出一副黏人的乖巧表情,抱着被子仰头望向应怜,其速度之快媲美书页翻起、雨燕疾掠,着实令白蕙无语。

      “刚到蕙菊轩便听到你们老小说笑声了,我本来还担心着团子,师娘果然不负盛名,团子刚刚醒来便如此活蹦乱跳,”应怜见到儿子安然无恙地醒转,这才定了心,几步快走到床边将抱着被子的姜炀揽进怀里,捏了捏儿子细嫩的小脸巴,露出明媚轻松的笑容,“多谢师娘啦。”

      “嘴上说着感谢我,却连眼神也不舍得给一个,真是一脉相承的假情假意。”白蕙一如既往的和善从容,看着这母子俩互相依靠,心中却有些感伤。

      “师娘当年可是惯正经的,还不是被师父带的,如今如此爱打趣人。”

      “好了,我一个老家伙说不过你这丫头年轻着,”白蕙摆了摆手,本欲出门留与这母子情深的空间余地,还是不放心地过来探了探姜炀的脉,平静的面容上却忽的起了波澜。

      应怜见他面露异色,立刻紧张起来,白蕙却抬了抬手,止住了她将要出口的急问,笑道:“有趣。”

      “师娘这话怎说的?”

      “团子运行起法力试试便知晓,”白蕙的指尖轻轻按在姜炀额头,姜炀窝在母亲怀里,心想应怜在这便给他些面子,于是顺从地经营起脉络中的法力。

      白蕙也不愧一代仙阶,径直自姜炀的额上牵引了一丝无色的灵流出来,惊得应怜与姜炀说不出话来。

      “众所周知,每一属性的法术自有其本色,譬如冰为白,水为青,火为赤,诸如此类。”白蕙试图将那缕灵流绕在指尖,最终还是败却了,灵流散去空中化为无形,“这种无色的法术,平生仅得一回见。”

      “这是第二次。”

      “晚辈修风火双系术法,”姜炀直截了当地指出,“并没有这种属性,在典籍中也从未见过。”

      “这是灵属性,”白蕙坦诚地说,即使应怜二人完全没听过,“很强的。”

      母子二人仍是不甚懂。

      白蕙先是再次确认了对于姜炀体内突然多出来的一股能力的感知,然后默默平复了下自己内心的震惊,思考了一下应当如何解释,最终开口:“很强,真的。”

      深吸一口气,“我当年得到了一把古旧的灵器,其身上遍布的便是这种从未见过的法力,我暂且命名它为灵——万物有灵,这种灵属性的能力类似于木系术法,有疗愈之效,但是我所见闻毕竟甚少,这只是最肤浅的一样。”

      “寻常灵器都是可以引灵的,”白蕙自空中化出一管木制长箫,托在手中,十分朴素,未加装饰,也无任何花纹,箫身上只有象征着年代久远的斑驳的木纹回路,“但是这把灵器却无法引灵,它的原身有法力流动很温和很滋润,却并不强烈,我无法感知它的岁月和年代,所以我认为,此箫已然生灵,只是不知是何许缘故导致箫灵陷入沉睡。”

      “疗愈……”姜炀疑惑,“那有何强?寻常木系修士也做得到。”

      “你看,”白蕙一手切在箫身之上,而后者毫无反应,连震颤都没有,仍是古朴自然,恍若天成,“如何?”

      “师娘这是年纪大了还是怎的,一杆木头也折不断了?”应怜抱着姜炀,疑惑发问。
      “刚才这一下,我运了七成法力。”白蕙表情有些沉重地道。

      母子二人这才惊讶起来,仙阶的七成法力有劈山倒海之能,这是什么品阶的灵器竟然毫发无损。

      “方才我震它一记,你们却见不到我的法力色相,是因为被它吸收了,”白蕙解释道,“我的攻击并非没有对它造成损害,只是它的自愈速度相当之快,破损即刻便恢复如初了。”

      “一把灵器,都能自愈了,没天理。”应怜哑然,“那它的主人该是何方神圣。”

      “这个,我不知。”白蕙缓缓摇了摇头,“当年纯属机缘巧合得到它,待我发现其不凡时,那个地方也关闭了。”

      “什么地方?”

      “东海。”

      “传说中龙族栖居之地?”姜炀接了一嘴,好奇地伸手去够那箫。

      白蕙认可地点了点头,将箫递给他。

      姜炀拿着在手里,只是人小箫长,不拿着有些费力且碍事,箫身不知哪种木料制成,十分轻便,却给人一种相当普通的韵味来。

      东海,龙族,姜炀思虑几周,脱口而出:“扶桑神木?”

      “正是,这箫正是扶桑神木取材而制得的。”白蕙颇为赞叹地看了一眼这小团子,“知道的不少——扶桑神木,生长于东海之极,传说中骄阳升起的地方,象征万物生长,树身万丈高可入云天,宽百丈如壁垒。”

      “如此神物拿来制箫,箫主好大的手笔,”应怜惊叹道。

      “这等灵器平时于我们任何人都无用处,箫身有灵,已经认主,它拒绝任何外人使用,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次都无法催动。”白蕙叹了口气,“当年我与小菊也是有幸到了东海一游,顺手捡了根箫回来,明知捡了神物却毫无用途,也是可惜,所以一直存在我这儿。”

      “用不得便用不得,叹息仍是用不得,无意义的伤神,它毕竟还是一管箫——娘亲,我吹箫给你听…”姜炀理顺了关系,他并不在意什么神物,既然无用也就只是一管普通的乐器了,却没想到箫口度到唇边,低沉幽曳的箫声如同千年未吹响过,浸了千年的沉重与哀愁的波纹一般荡开来去,四周的空气都在颤抖嗡鸣。

      姜炀怔了一下,连忙扔了箫在被子上停止吹奏,这才止住了那浩荡的法力涌动,失声道:“闹鬼了?”

      而应怜和白蕙皆是一副见鬼了的诡异表情看向满面写着无辜两字的的姜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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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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