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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狗追
考大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谁也不能笃定自己会考上。
李艳看着徐春天,小孩子虽然装作成熟,但孩子终究是孩子,对人性的了解不足。“她考上了,但被别人顶替了。然后她就受了刺激,脑子变得不正常了。”
李艳的几句闲聊,简单的说出了一个人的命运转变。
徐春天觉得的愤愤不平,“咋还能顶替呢?这不是犯法嘛?”
“唉”李艳没有纠结这个话题,她拍了拍徐春天,“你们高老师是个好老师,可有时候,不能只看学习。哎,我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啥,反正你尽力就行,别太难为自己了。”
常屯集上的货卖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些有瑕疵的,零零散散的。徐春天正收拾的时候,还有个小孩跑来说要买顶白色帽子和藏蓝色围脖。徐春天指了指摊子,“卖没了。不过我家里还有,想买的话,明天去大寺集上吧。”
车都空了,钱包鼓了,徐春天高兴的骑车回家。从常屯到大徐家的路将近八里地。大路好走,压路机前一阵刚压平了,可惜有相当一段路附近没有村庄,都是地。徐春天怕不安全,还是走了不太好走的路,穿过四五个村,本以为这条路人多安全,没想到出了常屯村她就遇见了一个气人的事。
走到常屯和高家中间唯一的土路上时,突然从路边沟里窜出一条狗。黄白毛的土狗追着徐春天汪汪叫,还试图蹦起来咬她。吓得徐春天心都要跳出来,两条腿忙坏了,抬腿踹狗,还要赶紧蹬车子,嘴里下意识的喊着“走开!滚!啊!”
可是那只狗跟疯了一样,追了她将近二三十米。
她从没觉得自己如此狼狈过,脑袋瓜子嗡嗡的,直到她马上进了村,狗才不追了。
徐春天回头望,就看到那种土狗摇着尾巴,冲着道路一侧跑过去,路旁树下有个人坐着小车,冲着徐春天裂开嘴笑!
“神经病!”
竟然是高家村那个瘸子,这个人生下来就没有腿,脑袋瓜倒是聪明,就是坏!
他总是会躲在路边,吓唬过往放学的学生,特别是女生。偏偏还没法跟他计较!
烦人!
徐春天骑着车子呼呼的走,以后不走这个村了!
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孙兰清在门前捡棉花桃。棉花桃就是还没开的棉花,天冷了棉花棵就死了,叶子干枯,但棵上还会有没开的棉花桃。通常人们把棉花桃摘下来,晒晒扒开后,里面的棉花瓣还能用。最后才会把棉花棵从地里扒出来。棉花桃壳和棉花棵也不能浪费,晒干了可以当柴火。
“吃饭了吗?锅里还给你热着呢。白菜豆腐汤,你奶奶还蒸了南瓜馅的包子。”
孙兰清帮闺女打开后院的门,把车子推进去。等徐春天换衣服收拾的空挡,她已经把菜盛出来放桌上,小篮子里还装了一个大馒头和俩包子。
汤里放了粉皮,滑滑的吃起来有韧劲,豆腐也好吃,白菜帮少,菜心多,徐春天大口吃起来。
孙兰清就坐在一旁絮叨,“小羽回来了,她娘说也大医院也就治这样了,孩子可怜呐。”
“大城市挺好的,小羽她娘带回来很多衣服,说是人家看她们可怜,送的……”
徐春天想起来了,小羽比她大,小时候挺好一孩子,五年级上课时,突然说自己看不见了。然后徐春天就听说小羽脑袋里长了瘤子,县城治不了,去了大城市,陆陆续续治了好几回。
上辈子,小羽后来接连嫁了两个人。不过话说回来,就连小羽的名声,也比她好。
“哦,我说刚才听见她家好几个人说话呢。”其实,徐春天还听到了吵架声。孙兰清也不单纯是捡棉花桃,而是一边干活,一边听呢。
徐家的小菜园就在小羽家东边。
孙兰清小声说:“那个谁,就长生家的,去她家了。”
徐春天一时没反应过来,“长生家的?谁啊?”
“说媒啊,我听着是高家有个小伙子,有点残疾,可人家能耐,家里养了很多鸡。小羽这样的,脑子也不灵光,人家不嫌弃!”
嫌弃?
徐春天忍不住嗤笑!这世道真有问题啊,娶个媳妇你不嫌弃就跟做了什么好事一样!
“高家有几个残疾啊?”徐春天想起方才遇到放狗咬人的变态,不会那么巧吧。
她正想着,却听孙兰清说起来,“好像是生下来就没腿吧,反正人家自己做了个小车,上哪里也能去。就在高家西边村头上住。”
“我靠!”徐春天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没想到还真是那个王八蛋。“那家伙可坏了,我回来的路上,他还放狗追我呢。”
怪不得上辈子小羽嫁了两回,谁嫁给这种变态,就是纯受罪啊。
听徐春天这样说,孙兰清也吓一跳,“狗没咬到你吧?那人这么坏啊。我还听长生家的说小伙子老好。”
“哼!好个屁!媒人的嘴骗人的鬼,嘴里没句实话。你以后别让她上咱家来,我去学习了。”徐春天气哼哼的,提到媒人就想起上辈子被诬陷被造黄谣,直接一头扎后院。
她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读研读博一直读,嫁人,下辈子吧!
不过,她还是先把这三天的收益算了下。第一天场外街集,人多加上周六学生放假,收益1200,全部拿去进货了。昨天张千户集,周末学生多,收益1300块左右,今天常屯集卖的最好,有2000了。这三天去掉总成本,挣了三千多块钱。
明天起直到周五,大概就不会这么高了。来来回回就这么多人,不是去这个集,就是去那个集,等她五个集再卖一轮,大概率帽子围脖就卖不动了。
徐春天心里想着两个事。一个事听到今天媒婆说媒,她想起自家好像还欠着徐小果家三千块。这钱不还了,她浑身难受。
她得说服爸爸同意卖些粮食。这样她拿出一部分钱和卖粮食的钱一块,直接还了徐小果家。对外就说都是卖粮食的钱。
第二个事就是卖完帽子围脖等再卖啥。这个虽然不是很着急,但她也要提前选好了。
天冷了,白天短了,徐春天感觉自己没干多少事,徐春雨就叫她去吃晚饭。
“姐,我同学还问我帽子哪里买的,我说让她们去集上,可她们想明天就买。中午能来咱家看看不?”
看着妹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徐春天不想让她失望,也不愿意再看到这双眼睛变得黯淡无光。她想了想,“这样吧,你知道她们喜欢什么颜色,给我描述下她们的模样,等会我提前找出几个,明天中午我不一定能回来。她们要是来了,你就带她们自己试试看。”
“好呀,姐,你太好啦!”
“不过,”徐春天摸了摸她的头,“告诉你的好朋友们,必须让家长带她们来。自己拿钱来的,不行哦。”
孙兰清皱眉,“这多事呢。小雨你让她们去集上找你姐买,多好!”她不太会说,怕人家来了,她作为家长,不得招待陪着,说啥呢。
徐春雨笑容僵在脸上,嘴里嘟嘟囔囔,“娘,我都和同学说好了。”
“没事,春雨,你让同学来就行。明天姐早点回来。”
“娘,春雨也是帮家里卖东西。”
孙兰清看看她俩,从她打算给大闺女订婚开始,她发现自己就管不了老大了。不过那件事她的确有点心虚,叹了口气,“好好好,我不说了。”
夜里她和徐大龙抱怨,“孩子大了,就不听话了。你看看老大主意正的,老三也是,还把同学带家里来。你说说你,当时也不说话!跟个哑巴一样。”
徐大龙也有点无奈,听媳妇抱怨完,劝她,“这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正常。我看老大说的对。她摆摊还不是为了家里吗?你就别添乱了。”
“还有,明天咱卖两囤棒子,先把那谁家的三千还了!老大不是给了两千,咱就用一千,那一千不动。”
孙兰清不同意,“卖一个囤吧,现在棒子水分大,给的价低。年后卖价高。”
“哎,别说这些了,我看为了那个事,孩子心里过不去。早还了也好。”
丈夫说的话,孙兰清怎么会感受不到。她觉得闺女从那天开始,骂了媒人就变得不一样了,和她也不如以前亲近了。可她是亲娘,还能害自己的亲闺女吗?
闺女长大了,不都得嫁人生孩子,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啊。
徐春天才不管她爹娘咋想的,晚饭后,她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认真学习。她找出自己初中的书,语文她不用看,但数学物理化学,她还需要先复习下初中的知识。
她从不觉得自己重生后会涨智商,天道酬勤,一份努力一分收获,她必须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弥补中间空白的许多年,追赶上同学们的进度。
逢二七,本来没有集,去年大寺村搞了个庙会,也就形成了一个新集。只不过这个集才一年,来赶集的人不算多。
大寺村旁边有个破旧的寺庙,据说以前挺好,香火挺旺,还有和尚住在着呢。大寺村的寺,就是指这个寺庙。去年但是听说有人花钱修了下这个寺,然后还搞了个庙会。
大寺集就在寺庙前,徐春天到的时候,稀稀拉拉就十多个摊位。李艳家旁边也空着,她就继续去和李艳婶做邻居。就在寺庙的斜对面。
“看到这寺庙了吗?”集上也没人,李艳就指着对面的庙,和徐春天闲聊。寺庙不大,如果忽略掉独特的房顶啥的,也就是个普通农家小院。红砖院墙围起来,木头门开着,透过院前,能看到里面有个小庙宇。也就是三间房。院子里多了个八角亭,里面有一圈木头凳子,可以坐人。
院子里种着松树,冬青,东边以前地整的平整,竟然还有单杠双杠。这些东西,徐春天就从学校操场上玩过,其他地方没见过。
几个小孩子正在院子里玩,旁边坐着几个家长,大约是孩子奶奶们,正在晒太阳拉呱呢。
“你知道这庙里供奉的啥吗?”李艳神秘兮兮的。
徐春天还真不知道,她重生归来,连这个庙都不怎么记得,家里人也从来没提过。
“估计就是观音菩萨?如来佛祖?”
李艳摇头。
“难道是财神爷?”
“也不是!”
李艳正卖着关子,徐春天就看到从寺庙内走出一个人。
皮肤白的发光,短头发,很高,穿着一身一中的校服,手里拎着一个箱子。
当看清楚他的脸,徐春天瞬间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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