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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头(完结)
牧春秋做了一个梦,梦到她穿上火红的嫁衣,迎着一路红烛和叶深步入洞房。
喜床之上,她娇羞万分,轻轻在叶深脸上印下一吻,叶深本来笑吟吟地望着她,身体也斜靠过来,头埋在她肩上,牧春秋以为他也会回她一吻,不想他嘴唇贴着她的耳垂,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说:“为什么我的新娘子不是春寒,是你牧春秋!”
她被吓醒了。
感觉旁边还有一个人的呼吸声,低头一看,梦里的罪魁祸首此刻正枕着手臂斜靠在她床边睡着,大概是这个姿势不舒服,他眉头紧紧锁住,腿也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牧春秋的手动了动,发现一只被人拽在手里。
呵,男人。
她懒得管自己的动作是不是会惊醒叶深,一个用力便把手抽了回来,坐起身正准备下床,叶深醒了。
“你……你醒啦,饿不饿,我给你做吃的。”叶深还没睡醒,揉着眼睛直起身子,声音听起来含含糊糊的。
“……”之前脑子不清醒,对着叶深哭诉的场景历历在目,此刻回想起来,竟是矫情得要命,自觉丢脸的牧春秋一点也不想理他。
她正想弯下腰穿鞋,叶深自然而然拿起鞋,一只手温柔地抓住她的脚,把鞋套上。
“你干嘛!”感受到大掌贴在脚心传来的暖意,牧春秋半是恼怒半是吃惊地质问。
“给你穿鞋啊……”
“谁问你这个?你有病吗要给我穿鞋?”
还抓了她的脚!
牧春秋愤愤不平,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觉得这人真是无赖极了。
“啊,你说这个。”叶深笑了,“我以前看我爹早晨就是这么给我娘穿鞋的,你放心,这是我家传统。”
说完无比自然的站起来,不料被另一只腿压一晚上的腿麻了,带得他一个踉跄。
牧春秋在旁边冷嘲热讽:“大晚上蹲人家姑娘床下也是你们的家庭传统?”
本以为叶深会堵回来,没想到他只是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丈夫,又收回目光出门。
牧春秋:?????
本来哭过之后心情应该轻松很多,但她现在怎么还是那么怄呢?
牧春秋想不明白,她昨天说得难道不够清楚吗?还是说得用魔族语言再给他解释一遍?怎么叶深还是阴魂不散跟着她?
她没想到的是,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昨天情绪波动那么大,又睡了很久,肚子早就空空如也,正苦恼该去哪里找吃的,叶深就端着几盘小菜上桌了。
是了,刚刚他说他要做饭来着。
“春秋,尝尝看我做的如何?”
牧春秋还想矫情推辞,转念一想:你用了我的厨房我的菜肉,凭什么我要拒绝这送上门来的吃食。
于是自然无比地接过叶深递过来的筷子,夹起一块肉就吃。
“怎样?合你口味吗?”叶深紧张问道。
牧春秋像是故意吊他胃口似的,吃完咂咂嘴,又喝了一口茶,才在叶深期待的星星眼中淡定回复:“勉强能吃吧。”
叶深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牧春秋不放过他,阴阳怪气道:“你问合我口味干嘛?我和春寒的口味可差远了,我又不是太监,还得帮你们这公主和驸马爷试毒。”
“牧春秋!”叶深生气了。
牧春秋脖子一凉,想是他捉弄她留下的惧怕愤恨还在,条件反射就要往后缩,“你又想干嘛!”
却不想叶深红着眼睛瞪她一眼,粗鲁地一把拉过她的双手,把脸埋在上面,深吸一口气后,才轻声说:“过去……是我错了,对不起。”
听到他的声音透着哑,她想:叶深这是哭了吗?
想抽出手,叶深却死拽着不放,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地打在她手心,闷闷的声音从手中传来:“我没了你不行的,你得原谅我,我……只爱你一个,你别把我推给别人……”
大概是平时见到的都是无法无天的小魔王,牧春秋哪里受过这阵仗,她一开始就憋着一口气,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就着他双手猛地推开他的脸,冷冷说道:“你真的有病。”说完,不顾他眼里的泪光,直冲了出去。
神经病!神经病!
牧春秋发疯一样御剑漫无目的地疾飞,同时在心里不停骂那个大魔头。
喜欢别人的时候就把她玩弄在股掌之间,看把人作弄狠了就莫名其妙跑来道歉,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有黑历史的黑心肝女人。
我就是喜欢上春寒也不会喜欢你!牧春秋对着浮沉的云大声发誓。
“什么?臭小子你竟然这样对我未来媳妇!”魔后一拍桌子,大怒道。
魔君赶紧把她拉下来哄:“宝贝别气别气,为这个臭小子气坏身子不值得。”说完转脸换了个臭臭的表情对叶深说,“我看你就是因此没了命也是活该!”
叶深无力地趴在桌上,心里不舒服懒得顶嘴,便也一声不吭由这对夫妻骂。
魔后听了这话又不高兴了:“说什么呢?叶深不是你儿子吗啊?你这么盼他死呢?”
魔君马上怂成小鸡仔:“我错了宝贝。”
“所以你补救没?”
“什么?”
魔后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莫名其妙将春秋扔进蛇窟,又诬陷她偷东西,难道你不补救一下吗?”
“我……我照顾了她一个月啊,我还道歉了……”爱上人的叶深性子比以前软了不知多少,再也飞扬跋扈不起来了。
“你照顾人家有个屁用!她会生病不也是你害的吗?你就不会当着她的面跳蛇窟?到时候再私下给姓肖的赔礼道歉,说是你的错,那你可能还有点机会知道吗?”
“可是娘,我也不怕蛇啊。”
“臭小子!”魔后恨铁不成钢,“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所以你一句道歉就算了吗?你毁人勇气又毁人声誉,我是春秋我铁定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春秋这天照例在院子里练剑,仿佛消失了几天的叶深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至于她有没有想那个魔头……天知道。
本以为今天也会像前一天一样平淡度过,没想到临近中午时候,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她神色中闪过一丝异样,不知道那是喜悦还是厌恶。待上前开门看到来人,脸色就变成了惶恐。
来人是肖师兄。
不过肖师兄似乎比她更不自在,咳嗽一声,说:“牧师妹,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歉的。”
见春秋神色迷茫,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春秋,示意她看。牧春秋接过,看到上面用熟悉的笔迹写着:“天域轩的门人看好了!我是叶深,之前肖城准备送给春寒的耳坠是我装成牧春秋的样子冒领的,牧春秋会戴上那对月牙耳坠也是我强迫她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之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谁拿这件事骂牧春秋,要骂就来骂我,不服劲就找我打架,随时奉陪!”
肖师兄懊恼地说:“叶深三日前就开始满门扔这张纸,听说掌门人的院子都飞进去几张,要不是看在魔君的面子上……他们魔族人太狡猾了,我之前不知道你们认识,便没有想到他竟然为了陷害你故意使坏,真的对不起,这是我送给你的道歉礼,希望师妹你能收下。”
牧春秋看着肖师兄递过来的盒子,赶紧摆手:“算了肖师兄,不是你的错。这礼物我不能收。”
肖师兄强硬地塞她怀里:“你就收下吧。听说那对月亮耳坠已经被叶深扔了,其实你……戴耳坠的时候很好看。那天是我口不择言了,月亮耳坠真的很适合你。”
牧春秋愣了愣,心底泛起一股心酸:“好。”
肖师兄走后,牧春秋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叶深突然冒出来,抓住她的手腕就说:“跟我来!”牧春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只见叶深一挥手,他们就来到一个翻滚着魔气的地方。
牧春秋仔细一看,这不是蛇窟附近吗?
果然,身边传来蛇信子嘶嘶的吞吐声,牧春秋僵着脖子往旁边一看,看到一个熟悉的洞口。
她崩溃了,尖声叫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叶深却不由分说拉着她往蛇窟走。她想反抗,却被吓得什么法决都给忘了。
好不容易记起来一个天雷决,正想不管不顾往叶深身上扔,没想到叶深在这时候松开她的手。
然后当着她的面跳下蛇窟。
牧春秋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得眼泪都忘记流了,赶忙趴在洞口对叶深喊:“你干嘛!你快上来!”
叶深听到她这句话,反而笑得灿烂,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牧春秋骂道:“神经病!”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魔怔了,这时候不走,干嘛还同情心泛滥到去关心这个大魔王。
想到这,她忙起身准备离开。
叶深看穿了他的意图,顾不得拉开缠绕上来的蛇,赶紧叫到:“牧春秋!我对你做的烂事已经还给你了,你能原谅我吗?”
牧春秋脑子里名叫理智的那根弦瞬间绷紧。
她面无表情低头朝叶深看过去:“所以你觉得,只要你把我经历过的都经历一遍,就算补偿我了?”
叶深直觉有什么不对,忙解释:“不是,我承认我不怕蛇,可是现在除了你我谁都不怕,只能来跳蛇窟了……”
“叶深!”
听到她打断,叶深乖乖闭嘴。
“……感情不是这样子算的。”牧春秋感到深深的无力,“而且蛇窟这事,我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扔进去的,你是自愿跳下去的,这些蛇还都是你的宝贝,你说这能一样吗?”
叶深小心地瞟了她一眼,不服气的小声道:“你才是我的宝贝,这些蛇算什么?”
又狗腿地出主意:“要不我现在出来,你再扔我一次!”
牧春秋:“……”她叹气,“你先出来吧。”
叶深不动:“你在里面待了一夜,我也要待这么久再出去。”
牧春秋下意识到:“所以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说完自己反倒不自在了,这口气怎么像训家人一样?
叶深一喜,以为她这是松口了,立刻甩开身上的蛇跳上洞口:“听听听!”
牧春秋盯着他看,他不觉退了一步:“……回去我就洗澡。”他以为牧春秋嫌弃他身上有蛇的味道。
牧春秋倒不是在意这个,她只是觉得好像从肖师兄上门再到他跳蛇窟,她对他的怨恨确实少了很多。
虽然还是看他不顺眼就对了。
但现在更多的只是不甘心,至于在不甘什么,她也理不清楚。
“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良久,她斟酌道。
叶深连连点头,“当然是真的!”
“呼……”春秋缓缓吐出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定,略显严肃地对他说,“那行,从今天起你可以追求我,我保证不再赶你走,也会正常面对你,但你也知道你以前很过分,所以我不保证以后能喜欢上你。”
叶深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得晕头转向,呆呆问道:“真的吗……”
“当然。”
“太好了春秋,太好了!”他语无伦次起来,趁春秋没反应过来,低头在她脸上留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傻笑起来,“太好了春秋,我爱你。”
多年后。
“娘,大魔王最后追到讨厌鬼了吗?”深夜,窝在小被子里的孩童好奇问道。
坐在他床边的女子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手刮刮她的小鼻子,说:“你该睡了,念儿。”
“好吧,娘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每次讲故事都吊人胃口。”孩童不满的皱着鼻子,却也乖乖闭上眼。
女子起身吹灭蜡烛。轻手轻脚离开这间小屋,还没走到自己的卧房,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一把抱住。
“春秋……”那人用低沉的嗓音委屈的语气在她耳边撒娇,“今晚我可以进房了吧~”
春秋想推开他,他像是猜到了女子的意图似的,抱得越来越紧,死活不肯撒手,“我洗过澡了,你不准再推开我。”
春秋忍不住骂道:“你幼不幼稚!”
这些年,春秋发现了自己虽然没有修炼的天赋,却在处理俗事上颇有手段,正好门派缺这方面的人才,她干脆放下执念,转头做起门派管事,得心应手很多不说,人也变得自信起来,而这给她带来最大的变化就是……
“我数123,再不松手今天继续泡蛇窟。”牧春秋冷冷开口。
叶深立马乖乖站好,只瞪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无声控诉她的专横。
“怎么了,不舒服啊?”春秋冷笑。
叶深背一凉,忙不迭摇头。
“行了,别做出一副被我欺负过的样子,你敢动手打念儿就要承担后果。”
叶深低下头,一言不发挨训,心里却委屈:那丫头听说他以前对春秋做过过分的事后,竟然放话说要春秋改嫁肖城,他只打她屁股三十下都算轻的!
然而春秋这些年越来越强势了,也不会和以前一样为了别人的破事委屈自己,现在谁让她不开心了,她能当场骂回去不带停顿!
叶深一边乐得见她改变,一边也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处境越发艰难。
“……听明白了吗?”春秋训着训着,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祖宗,外面好冷啊,我们进屋吧~”
男人死皮赖脸抱起女人进屋,想:管他的,娘子说了什么都先应下准没错!
……
和以前一样,牧春秋从维护局的传送大厅醒过来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叶深那一世的记忆已经被AI整理好,此刻芯片状的储存卡正静静漂浮在她身边,牧春秋看了会儿,将它放到房间角落的架子上。
那个架子被木板隔成很多个敞口的小格子,神奇的是,芯片在格子中呈飘浮状,而不是贴着底部。
看着那枚芯片在空气中浮沉,牧春秋想到了刚来维护局的场景。
……
那时候牧春秋睁开眼,以为自己来到地狱。
就是这个地狱和传说中的阴森模样毫不相干,到处都是蓝色光芒和白色墙壁。
她好整以暇地欣赏新环境,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欢迎牧春秋来到世界维护局。”
牧春秋:“什么?”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AI可能是见惯了这场面,看她呆呆愣愣的,不等她问,就好心解释起来。
原来这里是管理三千世界发展进程的地方,专门捕捉带有执念的逝者灵魂过来当员工做任务。
所谓执念,便是虽然死了却想再活的人。他们可是非常人道的单位,不会做强迫别人的事!
而他们的任务,是把这些灵魂投入需要人来发展的世界,好让不稳定的世界不至于崩溃。
什么样子的世界会缺人呢?又为什么需要人呢?
这个问题不能直接回答,只能举例。例如某个世界,有人写了一本小说,这小说得到机缘,就会形成新世界。
然而作者在描写过程中,绝对不会把她笔下的世界事无巨细地讲清楚:她的书里面会有主角,配角,以及与主角配角相关地方的描写,而在那之外呢?
那里是小说的留白之处,也是时间的停滞之处。依托小说诞生的世界,会出现很多这样的空白。
也就是说,一旦世界脱离小说独立运转,里面的主角和配角就会发现,在那个世界只会有他们,不会有“陌生人”。
顶多还有书里被作者一笔带过的“xx城百姓”“xx镇乡亲”。
这样的世界很容易崩溃。
某些高科技世界在研究时空时注意到了这点,他们发现,三千世界没每个都能产生气运,而气运由其共享,新世界接连不断崩溃,对其他成型世界来说一定不是好事。
于是世界维护局应运成立。
他们的计划是,将带有执念还想再活一世的灵魂投入这些新世界,让他们在世界里自由发挥,是生是死都不管,会不会霍乱世界也不管。
毕竟一个正常的世界,有好人也有坏人,需要天才也需要普通人。
“也就是说,我们去充当的是路人。”牧春秋总结,“那我们可以勾搭那个世界的主角吗?”
AI:“你想去也行,但我们投放灵魂的时间点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之后,你们一群路人再想去抱大腿可能有点难。”
牧春秋:“王子和公主?他们不是兄妹吗,可以在一起吗?”
AI:“不是,我的意思是,书生和女鬼幸福地成亲之后。”
牧春秋秒懂。
AI又说:“在这之前你要消除记忆通过三个意识投影世界,这是大家都要经历的世界,我们会根据你的表现评价你的性格偏向,从而有针对性地投放世界。”
牧春秋问:“为什么?”
“因为怕出错啊!你想,如果不事先了解,万一到时候集中投放在一个世界的灵魂都是喜欢做恶的,那个世界不是崩塌掉了吗!”
牧春秋仔细想了想,觉得有哪里不对:“也就是说我在世界里遇上的人,很有可能都是我未来同僚?”
那个时候牧春秋还不知道什么是同事。
“不一定。”AI干咳一声,“一个世界的稳定需要很多很多年,所以你们降落的时间节点不会一样,为了不产生伦理争议,一个灵魂不会重复进入同一个世界。”
牧春秋明白了:她在世界里如果要谈恋爱,很有可能对象就是她某个同僚的儿子或者孙子或者曾孙子。
“不过!我们单位非常人道!如果你们想在世界里顺其自然留下后代,可以选择真身上阵,如果只想当角色扮演玩一玩,我们也会在规则允许下建模给你们使用!哦,你可以把建模理解成女娲造人。”
牧春秋点点头,AI说:“那你休息好了在脑子里叫我一声,我就带你进入测试世界。”
“好。”
……
之后,牧春秋经历了三个世界,第一个世界被陨石砸死,第二个世界被当成妖女烧死,第三个世界因为爱人的离世,抑郁而终。
出来后AI安慰她:“没事,你的反应很正常,绝大多数人测试结果都跟你一样。”
牧春秋好奇:“那么不一样的结果呢?”
AI:“第一世有人预测到了陨石落地时间,一把成了预言家,还招到很多死忠小弟;第二世有人仗着自己妖力无边到处泡男人;第三世有人从男人那里得到所有信息,为男人出谋划策帮他打架,事成之后一把杀了他们几个将领自己做了皇帝。”
牧春秋:“……哇。”
好厉害啊,她果然只能做个随波逐流的普通人呜呜呜。
……
认真算起来,叶深这个世界,倒是她经历的第一个真实世界了,也不知道她投入的时候主角还在不在世。
这时候AI问她:“明早继续下一个世界,吃得消吗?”
牧春秋回答:“可以。”
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留那枚芯片孤零零散发幽幽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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