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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代嫁
正想着违和之处，赵大虎倏忽间脑海充斥着一幕幕相同的画面——每当夜幕降临，燕瘦环肥的几个女子全都被洗的干干净净，不着衣物。这些人齐齐围拥着他，表情油腻的就好像猪皮一样，油腻的都能熬出油来，让人恶心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手紧紧捏着掌心，赵大虎压下心中陡然升起的戾气，一字一顿开口诉说着恭维的话语：“皇上和您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卑职虽然位卑，但也想要沾沾二位主儿的喜气。还望皇后娘娘您不要嫌弃卑职的心意为好。”
看着诉说着一板一眼，表情似乎还有明显暴躁之色的赵大虎，楚瑾年眼眸微微眯了眯，定睛细细打量了一眼。
对方一身锦衣卫标配的飞鱼服，把脸色衬得更加苍白，尤其是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在地窖这样昏暗的地方里，乍一看，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一样。
更衬得脸色苍白，布满血丝的双眼仿若地狱恶鬼一般血红带煞。
光瞧着就让人打心眼里发憷，下意识的泛起恐惧。
楚瑾年赶忙想了想自己秋日撞见的战场厮杀景象，漫天都是血。冷兵器时代，就是靠士兵们血肉之躯，刀剑相搏，用血甚至是尸、身搭建出围墙，来保护墙内的百姓。
想想自己心灵被震撼被洗涤的一幕幕场景，楚瑾年压下心中涌出的一丝俱意，按着自己本打算好的规划，一脸和善道：“既然诸位都这么说了，那就写好家书交给赵大虎。北疆军会派送嫁队伍先行入京，商谈婚嫁事情。到时候让赵大虎随行。”
“是。”
其他人闻言呆滞一瞬，也理解的开口应和。在他们眼里着北疆军就是一帮土匪，按着绑架流程，土匪都是先见到了赎金才会放人。
海公公作为钦差之首，听到这话，表情还是有些纠结，弱弱问：“一来一回这时间恐怕会耽搁不少吧？楚……不，皇后娘娘，现如今各地都饱受叛乱之苦啊！”
听得这悲切无比的话语，像是极其关爱百姓的好官，楚瑾年莫得感情：“正因此本宫才下令北疆军护送！否则，我是楚家女，楚家的护卫送我进京便可！便是因为担心乱臣贼子，才公私不分！没准一入京还会被御史台参奏我楚家一本！
说完，楚瑾年愤怒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袖尾扫到脸上，也不疼，还有些药香。
赵大虎摸了摸脸颊，目送人决然离开的背影，眼角余光扫了眼被噎得面色青青紫紫来回变化的海公公，忽然间愈发期待回京城，看看朝堂上百官的脸色。
只可惜，天寒地冻的，不管是信鸽传信，还是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都还在路上奔驰着。朝堂上，依旧是两帮势力互相争斗，依旧是忽略着龙椅上的傀儡帝王。
当然这番局面，正是楚瑾年所期待的。
他现如今争分夺秒的，就想利用这传信不便的优点，多为自己为楚家为北疆军谋划福利。
“我的大少爷，您要自己跟随前锋营入京？”楚飒飒听得楚瑾年的规划，面色沉沉，率先反对：“楚瑾年，现在外头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跑了，就你这小身板，出去就是冰雕！”
闻言，楚瑾年忧伤的垂了一下脑袋，“可我若不出去见识见识，恐怕还是干的出来十万两建营地的事情。”
等真正的乱世来了，他才窝在北疆不出去呢！
可现在，到底晋朝还有些掌控力。从北疆去京城，其实这一路，受灾也还……还算少。
先前在楚家长大，娘把他保护的好好的。被送到北疆后，相比在京城他可吃了不少苦，没有最新最漂亮的华服；寒风呼啸，手脚冻得跟铁棍一样。可陈妈等镇国公的旧仆，昔日的部将都理解都护着他，尽力让楚瑾年享受国宝待遇了。
这一回楚瑾年代嫁之事，商祺更是率领将领倾尽全力的配合。
正因此，楚瑾年就算是一条咸鱼，也想对得起将士们的一丝情感寄托，做一个有点用处的吉祥物。日后就算不能上前线抗战，也能在战后战场，做好喊加油的工作。
作为未来的啦啦队队长，必须得深入群众，了解真正群众的生活，否则演讲稿都写不好，无法让老百姓共情！
把未来职业规划的明明白白的，楚瑾年迎着众人担心的眼神，尤其是自家姐姐双眸怒火都快要喷出来了，赶忙笑了笑，朗声道：“你们放心，我其实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每个月有那么几天而已！我多锻炼锻炼，不也是能强身健体？”
副帅商祺闻言还有些不安：“可若是您入京后，他们带兵抓了您可怎么办？”
话音落下，帅帐内前来参加密谈的将领们紧张的脸色都青紫了。
“所以我算好了时间。若真要对我动手，我就逆行真气，吐他们一口毒、血，毒、死他们！”楚瑾年眉头一挑，拿出自己写写画画算行程的宣纸，昂首挺胸道。
砒、霜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但被培育出来的珍奇蛊虫又能续一口气。两种体系在他楚瑾年身体内互相厮杀，外加日日补血汤药灌溉，最后诡异达成“月经”成就。吐出的污血，大概就是被稀释的砒、霜的剧、毒成分。
这些血当然毒、不死人。
可胜在楚瑾年能说会道，还知道剧情啊！
不管是庞丞相还是田公公，秘密和优缺点原著小说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见楚瑾年胸有成竹的，还颇为细心的做好规划，楚国栋不担心，反倒是很欣慰：“你们差不多得了，楚瑾年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就算再娇气，到底是个爷们！不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是伍长，杀海寇立功了。就楚琏，他哥，都已经是将军击退狄国回京受封了！”
将领们听到这例子举的，也跟着欣慰起来，还展望未来：“少将军肯定是大器晚成！来日功勋不输父兄！”
“就是，咱们是将门虎子！咱们瑾年，很适合当军师，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之外！”
“…………”
楚飒飒闻言，看看各个眉飞色舞发自肺腑希冀的将领们，视线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坐在帅椅上也一脸开心后继有人的父亲，垂首看了看自己带着老茧的手。
常年练武，到达北疆后，又学习当兵，秋日遇到狄国部落来打马草，又是冲锋在前。因此手指头是有些粗粝，不像一双女孩子的手。虎口处更是有老茧，摸起来厚厚的一层。
因为是女子，也会受到将领和士兵们的质疑，得用武力去证明自己。
不像楚瑾年这个带把的……
楚瑾年被夸的挺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道：“我们接下来说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山脉堪舆图，是姐姐这两日跟书吏把咱们北疆地域全整理了一遍，得出来的最新版本。”
北疆地区山林多，有些是天然的军事屏障，也有人专门的记录。也因此，让琢磨着老工业基地的楚瑾年眸光都咻咻亮了起来。
这地形地貌，真教科书上东北那旮沓。
一听到楚瑾年声音若的跟蚊子一样，楚飒飒揉揉头，旋即将自己因“男女”区别对待的黯然一扫而空。
楚瑾年自打从娘胎生下来起就是病秧子，而她这个姐姐确实打小身强体壮的。上到大夫下到普通人，都懂一个道理，双生子往往一强一弱。是强者在母体就强占了另一个的养分，以致于弱者先天不足，容易夭折。
楚瑾年没有夭折，全靠嫡母带着人细心呵护，用药堆砌出来的。
哪怕他们两同为庶出，待遇天差地别，可楚瑾年也念着她这个姐姐，只要她在军营里受刁难了也会呵护，也会强调以实力为主，也会像如今这般重点强调是姐姐的心血……
想想，她楚飒飒其实已经很幸运了。
感慨着，楚飒飒放下纠结，拿出自己专业的将领素养，关心正经事，问出众将领的困惑：“你让我带人整理，又让各地县令找里长，询问乡民是否见过黑色粘液亦或是黑石漆，到底为什么？”
“大冬天的大家窝在家里都爱唠嗑，与其谈论天灾人祸，闹得人心惶惶，不如让他们找点其他事情做。”楚瑾年将自己打过腹稿的理由一一道出：“且我先前被迫喝各种奇奇怪怪药引的时候，有个山野郎中说石油为药引，能治百病。还说是咱们黑河府城就有此物的痕迹。因此我现在想起来了，就琢磨着让百姓们一同找找线索。若是真能寻到石油的踪迹，对我们而言也多了一项武器。”
也是到达北疆后，他这个穿书崽才知道古人已经在开发石油了。
石油还作为最重要的军用物资，能够制作膏车，引火爆、炸。还起到润、滑、剂的作用，大型的马车的车轴，就是用石油来润滑的。
且楚瑾年唯恐自己露馅，靠着多年小说的经验，翻阅了强国基建流小说最出名，也是被人引用最多的一本书——北宋沈括的《梦溪笔谈》！
这书内容真的涉猎了【天文、数学、物理、化学、地学、生物以及冶金、机械、营造、造纸技术等各个方面】，楚瑾年说实在的，还有些看不懂。
所幸，石油两个字还是能够看懂的。
然后打着好学的旗号，问问其他军中书吏，也就知道了本朝石油是作为战略军需之物，也只有西北某些地方开采发现了。而北疆这个穷沟沟啊，压根没人觉得会有石油。
哎……
要是楚瑾年是个理工科大学霸，又掌握着东北这宝藏之地，都能萌生争霸天下，但皇帝，带着老百姓走工业革命道路了。
只可惜，大庆油田所在地，都得靠连蒙带猜的，只依稀记得是位于平原。
其他油田煤矿……
问，就是不是考点！
就在楚瑾年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时，将领们神情都激动了些，“咱们北疆会有此物？”
他们可羡慕西北那群边疆军了，据说有新式的战车，便是用石油为原料。只要一点燃火，就能自己噼里啪啦的滚到西蒙那群铁骑中去，完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就炸、死！
楚国栋看着所有人激动的模样，面色沉了沉，泼冷水：“石油产出极少，膏车制作也不易。且北疆有石油，也就是游方大夫的一句话而已，虚无缥缈的！你们不要希冀此物，还是得勤加操、练。”
“是！”将领们应了一声，但话却不停：“将军，不过少将军能够拿出山脉堪舆图，必然也是做了些调查的。要不，末将现在就带人去？反正大冬天开凿挖洞也是一种操、练！”
“末将也愿！”
看着各个积极无比的将领，楚瑾年忙道：“各位叔叔，各位将军，咱们先冷静！我琢磨着是等春日开荒后，县令将里正的消息收集起来。我们从中筛选出几处疑似地方，然后带兵去开凿。若是没有石油，也算是开垦荒田，不至于浪费咱们的时间精力。”
“这也成，春日开耕，狄国部落来犯不多，这帮杂碎年年秋日等咱们丰收来犯！”
一群人商量后，在副帅商祺带领下离开，把时间留给一家三口。毕竟，就算钦差队伍暂时屈服了，但也不可能等过年了再启程进京。因此送嫁队伍马上就要启程了。
楚国栋看着要分别的娇儿子，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庞尽量舒展开来，郑重的拍拍人肩膀，“小心为上。”
“爹，您放心，我肯定会的！”楚瑾年昂首挺胸，道。
楚国栋笑着点点头：“但你这回去，是男装出行……呸，是恢复男儿身，所以不要太娇气了！现在外面世道艰苦，你太惹眼了，会被嫉妒的。”
楚飒飒本来也想叮嘱几句的，但一听自家老父亲的话，耳畔回荡着“恢复男儿身”一词，不由得眨眨眼，望着自家弟弟的胸膛，没忍住垂首看了看自己。
对比十分悬殊！
楚飒飒清清嗓子，“你……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女装哪里不对劲？”
“没有啊。”楚瑾年美滋滋道：“要是身高稍微矮那么一点点，我感觉自己都能成为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美人儿！”
他身高换算后，大概有173呢！
虽然不高，可是楚瑾年才十六岁，还能再长！
只不过作为一个女子，的确太高了些。
不过北方嘛，尤其是北疆，风水养人，女子高挑一点也正常。
楚飒飒莫得感情，也没顾虑男女之别，反手指指自己，“你们就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我离开之前，你第一次女装，明明还没那么大啊？”
“爹，你们都没感觉吗？”
说到最后一句，楚飒飒都觉得这个军营全体男人都眼瞎了。
楚国栋闻言眼角余光飞快看了眼自己闺女，然后就扭头，老脸火辣辣的：“老话说的儿大避母，女大避父啊！再说咱们谁那么下、流盯着这个……”
活了一辈子，第一次碰到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楚国栋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咬牙把话说全：“没人盯着胸看啊！”
楚瑾年双手护在自己的胸前，可怜巴巴的：“姐，你还年轻会大的！我算过了，这样子穿冬服最好看了！而且盯着看的，那些都是色、鬼！正好可以利用！我不要换尺寸！”
楚飒飒直接挥着刀打楚瑾年：“你怎么那么好颜色？！你都在钦差队伍面前晃了，我还能按着你缩水不成？”
楚国栋看着打闹的两孩子，再一次无奈感慨，若是换一换性别就好了。
闺女，糙汉子一个。
小子，娇娇滴滴的，连……连……都得要好看！
就在楚国栋的唏嘘中，朝堂众人收到陈情书。
“一万精兵来拿军需，所到之处，若是有流民，指引去北疆？”庞丞相一字一顿的念着官话后的实质□□易条件，“而我们只要推出弃子。一来收获民心，二来得到一支强悍的军队来镇压叛乱。”
说完之后，庞丞相看着自己的心腹，问：“大家以为这个交易条件如何？”
“下官认为不可，若是真应下了，日后平定叛乱后，岂不是这位娘娘实权在握？”
“可眼下危急不除，哪有日后可言？”
“…………”
庞丞相听闻之后，摩挲着茶盏，笑了笑：“这样的好事本官自然同意了。得邀请楚夫人她们一同欣赏欣赏斩杀贪官污吏。”
闻言众人有数。
不同先前放在暗中盯梢，现如今得控制家眷，包括楚飒飒的亲娘白姨娘以及白姨娘的全族，要一个不落的控制起来。若楚飒飒若是楚家敢狮子口大开，那就是全族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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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回代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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