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二代的跟班

　　月华如水，正好洒在季洲华身上，季青没有休息，在一旁默默地发呆出神，偶然回头看一眼季洲华，心中暗暗感叹一声，人生主角不外乎如是。家世，天赋，外貌，修炼的心性无一不是万里挑一。就连月亮都好像格外偏爱，照得季洲华在夜里熠熠生辉

　　调息一晚，季洲华猛地睁眼时，眼中精光亮的吓人，不过只是一闪。侧头看向季青：“你昨晚睡了吗？”

　　季青摇摇头，“纡徐云湖昨日已经出发，徐明说他们大概五日到祁鸠山。”

　　季洲华皱皱眉：“他们怎么去这么早？”

　　季青：“纡徐家想要看看今年凡人中有没有什么好苗子，纡徐云湖之前杀灭的妖异已经够了。”

　　季洲华一想就知纡徐云湖打得什么主意，嗤笑道：“凡人里像墨嘉仙君那样的，这么多年也才出了一个，这样人人想着去捡宝，哪里有那么多的璞玉给他们。”

　　季青将东西收拾整齐：“虽说如此，但若其中真有心性上佳的，培育起来也不费多少心神，但成长起来却是不可估量。”

　　季洲华“哼”上一声，“三叔跟你说过一次，你还真就放在心上，时时劝谏。”

　　季青摆摆手，“只是有感而发，没有劝你招揽的意思。”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山脚，此时已过破晓，不知道刚刚是从哪一步开始，天光消失，眼前像是被蒙了一片黑雾。

　　季青远远地弹了几块小石子朝那块胡乱趟在地上，碎成几块的大石射去，见无事发生，季青方才跳到其中一块大石上。用脚拨开上面的落叶断枝，将碎石上的字体拼凑着念出来：“虎纠山。”

　　季洲华一向博闻强记，此时却也想不起来跟这座山有关的什么事情，“之前从未听说过这座山。”

　　季青蹲下身细细地看石碑上的刻字，“这字真丑，与其说是字，不如说是画或者图案，像是一个不认字的人照着写好的字在这上面临摹刻画出来的。”

　　季洲华看过后，点点头：“我们之前有走过这个方向吗？”之前每次历练差不多都是在与季氏接壤的宗族属地。

　　季青摇摇头，每次出来前他都会做好功课，“这里在季氏和赭氏中间，居住的大都是肉体凡胎，百十年前有一个小的氏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亡了，这里都是大山，荒无人烟，既无属民，又无药材矿脉。故而没人来这里划分属地，一直荒芜着。”

　　季洲华皱皱眉头，作为少主，他学的第一课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绝不可以身犯险，可他的天性又一次次鼓动着他。季洲华对他和季青有信心，他们的实力早已经可以进入祁鸠山，不过季洲华不同于云湖，他要的不是进入祁鸠山，而是争首席。如果争首席，不仅要在开始前诛邪的数量要是同期前十，还要再加上试炼的分数，比出首席。

　　季洲华看向季青，“我怎么记着，好像见过这里？”

　　季青想了想道：“四年前，四先生和七先生护送你去赭氏贺寿，想来应当是从这里经过。”季青和季洲华从小形影不离，季洲华去过的地方他一定也去过。

　　季洲华听罢，心中过了一道，笃定道：“四年前是四叔御剑带着咱们，当时绝对从这里经过过，当时这里的山都平平无奇，没有这样的妖异气息。想来，这山里的邪祟最多也就在此盘踞四年，成不得多大的气候，走，进山！！！”

　　季青心里一抚额，从三年前开始出族历练，季洲华说过五六次这样的话，每次只要说了这句话，二人就一定会被邪祟弄得狼狈不已。不过季洲华话没有说错，这里的邪祟最多四年，如果四年前有的话，以四先生的性格肯定出手将之诛灭。

　　季青悄悄看了眼季洲华，季氏少君一向是旁人口中的天纵之资，博闻强记的本事更是翘楚中的翘楚，他真的不记得之前几次他说完这个话后面的事情了？

　　/季洲华：从来不记这种事情，我的判断没有错。/

　　二人并行，踏过破碎的山名石，从林中忽然一股大风袭来，若是常人，定让远远地吹走了。这山里的邪祟感知惊人，二人对视一眼，面上神色如常，继续朝里走。

　　按理说，以二人的灵根天赋，木水土，在这莽莽森林中，恰似游鱼入海，应当是再惬意不过。但此时，季洲华看着胳膊上立起的寒毛，有些诧异，“这样的阴气，便是灵智已经开化的也要杀上不知几多。”

　　阴气和怨气只有灵智已开的活物枉死时才能产生，灵智未开的活物，马鹿牛虎，杀得再多也不会有阴怨二气，只不过是积累些许杀气。有灵智的精怪，除了些许生来便有血脉传承的，旁的，要不知多少寒暑岁月和机缘巧合，才能生出灵智，一旦生出灵智，也就有了修为。有了修为就不同于肉体凡胎，捕杀有难度。

　　而凡人，生来就有灵智，但是却并不是人人都有修为，厉害的如修者能够不食五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凡人，终日为二三口粮奔波劳作，于修者眼中，力如蝼蚁。所以，尽管有违天道，但许多邪祟还是忍不住铤而走险，诛杀没有修为的凡人来积累阴气和怨气。

　　所以，这里这样厚重的阴气，只有一个来源，凡人。

　　二人并肩向前，这山四周并无多少人烟，也不知这儿的邪祟从哪里找了许多的凡人来。季青动动鼻子，他闻不到腐烂的味道，心下疑窦丛生。

　　“怎么没那股子冲味？”

　　季洲华自一进来，便觉得这里的树木有古怪，“说不得是让什么东西吃了。”季洲华将手搭在树干上，半天也没有感受到什么，皱眉道：“我怎么感受不到这些树？”季洲华修炼的法术能够用树木森林的根系感受地气，此时手搭在树干上，却如同泥牛入海，什么都感受不到，跟一个普通人没有区别。

　　透过树叶的缝隙，圆形的光斑散落在地面上，也不知这山林里多久未曾进过活物，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层。季青左右环顾，挑了棵最高的树，几下爬到树顶，从这虎纠山往外看去，四周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既未起雾，也没有移形换位。

　　季青跳下来，落在地上，厚实的落叶踩起来软乎乎的，“进来以后怎么反倒没有阴气了？”

　　季洲华也觉得有些奇怪，在这虎纠山的外围，阴风大作，弥漫的阴气连凡人都能感受的出，但进了山，却是一切如常。

　　季洲华想想以往的经历，道：“看能不能走出去？”以往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端看能不能离开，每次都是进得去出不来。

　　片刻后，二人踩在刻有“虎纠山”的几块山石上。二人看着在身后的山石，有些发愣，这么重的阴气，里面的邪祟必然强大，邪祟食人而增加自身力量，遇见修者这样的十全大补丸，怎么会让他们来去自如？

　　季青站在山脚处，看着近在咫尺的虎纠山，腹部肠胃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长吸一口气，季青知道这是一个不太好的预兆，只能在内心安慰自己，至少右眼没有开始跳。

　　季洲华将佩剑拿在手中，“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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