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风夜

作者:gunl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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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云风送间阴晴


      1 烟水茫茫斜阳暮
      风远帝国的颍州一贯民安富足,可最近的气氛却有些紧绷,敏感的人都微微察觉到有什么不大对劲。
      “相公,你真的决定了支持二皇子吗?那二皇子真的值得……”
      “夫人,这关乎父亲的遗命,我如何能违背啊。”段奉修叹了口气,曲起的指关节无规律地叩击着椅臂,毫无焦距的眼睛空茫地投向窗外。
      做出这个选择着实出于无奈,当年段家也是京城中的一大家族,段奉修的父亲段楚招因军功卓著年纪轻轻便已位列兵部尚书,并与吏部尚书花无凭的长女花忆雨订下婚约。可是一次南下,段楚招邂逅了段奉修的生母杨絮蝶,两人相识相知到相爱,根本容不下第三者了,于是段楚招费尽心思让花忆雨提出退婚,但也从此负上一个承诺:帮花忆雨完成一个心愿。那之后段楚招自认有愧于花家,边请命领兵长驻颍州,抵挡西夷进犯,而心灰意冷的花忆雨选择进了宫,成了颇为得势的雨妃,并有了个皇子——风亭柳,也就是现在的二皇子,而雨妃的心愿便是让二皇子登帝。段楚招到了颍州后凭借自己的才能大刀阔斧地革新政策休养民生,使得颍州面目一新,他也深受颍州百姓爱戴。在这种氛围下长大的段奉修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他父亲那般为民造福的好官,奈何段楚招壮年逝世,并留下了一个让段奉修左右为难的遗命。
      静默半晌。
      “夫君可曾想过夷狄的虎视眈眈,南边海盗也在伺机而起。若真的发生宫变……”
      “夫人!”段奉修收回目光,一声低喝,阻止了柳蔓芊的下文,“别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说完揉了揉眉心,尔后闭上眼睛后仰着靠向椅背。
      柳蔓芊垂下眼帘,缓缓站了起来,“我只是不希望夫君将来后悔罢了。”言罢,她忧郁地看了段奉修一眼,做了个福,退了出去。房间里沉寂下来。
      忽然一个白色身影闪电般从窗□□了进来。
      “什么人?”段奉修犀利地睁开眼睛,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只见那人毫不在意地缓缓抬手,竟从自己脸上撕下一张面皮来。
      待看清来人的真面目,段奉修立刻收敛了戾气,恭敬地朝来人行了个大礼,“下官拜见泉王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风寻云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旁近的一张座位坐了下来。扫了一眼对面墙上悬挂的书轴,嘲讽地冷笑一声。
      段奉修也一声不吭,虽是弯曲着背脊却也显出山一般沉稳的气势。
      过了一会,风寻云又笑了,却发出了足以冻僵整个房间空气的声音:“私情大义孰轻孰重,聪明如你竟也掂量不出?还是子轸根本就看走了眼!”
      段奉修一僵,缓慢地直起身体,抬起头看着风寻云,却依旧没有出声。
      “子轸也是我的旧交。他经常跟我提起你。什么才思过人、一心为民的,我还真以为是什么谦谦君子,没想到竟是如此不顾大局的小人!”他顿了顿,看了看自己白净的手,又道:“可惜他死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跟我说这些了。”
      “死了?谁?子轸吗?怎么可能?他已经答应了我的……”段奉修沉寂的表像立刻被打得粉碎,坚毅的脸上鲜见地露出惊恐的表情。
      “答应你什么?不杀他?笑话!”风寻云咬牙切齿,谁告诉他这个人聪明的!段奉修脸上划过一丝决绝,然后又沉静了下来。风寻云斜睨了他一眼,丢下一个木牌便起身欲走。
      “泉王殿下,请留步。”脚步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
      “泉王可知道天玑会?”风寻云猛然转过身来,尖锐的盯着他,似乎想在段奉修脸上盯出个洞来。段奉修并不在意,“天玑会也站在二皇子那边。”
      风寻云脸色更难看了,难道竟是自己的人背叛造成了子轸的死么?“你有何证据?”
      段奉修从贴身衣物中拿出一块弯月形墨玉,还未及说明便被风寻云掠了过去。
      “墨珏!”风寻云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玉,几乎银牙咬断,森然道:“天玑会的叛徒我自会处理!你自己的事看着办吧。”话音未落身影已然消失。
      段奉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难道?目光又扫到泉王留下的牌子,便快步走了过去,看到那个段字时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马上阴仄了脸,二皇子竟然不守承诺地把袁将军杀了,那么他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决定了!

      2 天低云幕惹尘埃
      江湖上消息灵通的人几乎都知道天玑会是水镜老人一手创下的,却不知当初水镜老人为何会心血来潮建了这么个总部在何处都无一外人知晓的专门司职医理毒术的门派。也鲜有人知晓会中门人是师从水镜老人还是医仙雪胜中。不过江湖上都传说天玑会的人都能活死人肉白骨,尽管亲眼见过的人几乎没有。而且天玑会历届会主的身份也一直是外人猜测最多的一大秘事。
      不过段奉修却是罕见的知晓一些内幕的外人,而这缘于他的一位大伯,段送秋,也是段家多年来讳莫如深的人物。
      天玑会是水镜老人在一位朋友的请求下花了很大心血建立的,会中精英不仅从医仙处学得精湛的医毒之术而且还精通奇门异术,风远帝国能强盛到今天的地步也与天玑宫在天地玄黄四处方位所设结界有着莫大的关联。而水镜老人的那位朋友正是当时的九五之尊风远帝国历史上颇负盛名的靖宁帝,而首任会主便是当时表面上看来寂寂无为的东遥王风文清,而事实上他才是靖宁帝最信任的手足。而后的历届会主都是由上届会主亲自从所有直系皇亲中选出并栽培的。
      段送秋曾是易宫宫主,易宫正是因其高深莫测的奇门遁甲和精深博大的数理研究而名显江湖,殊不知易宫宫主正是师从天玑会普通门人,而且每年还要前去天玑会总部的藏书阁研习一番。上次段风修明里是受故交清霜阁阁主宛郁孤竹之约简装赶赴平泉州,暗地里确是因二皇子的信笺而不得不赶去会面。也是在那次会面中二皇子抛出了天玑宫的信物,要他便宜行事。因此他才暗自以为二皇子是天玑会会主而做出错误的决定。由于他来去匆匆,也就不知道后来的武林大会中出现了水镜老人入室弟子一事了。段奉修一想到知交袁啸天(字子轸)竟因自己的一时糊涂而丧命就愤恨不已,就让那二皇子看看耍弄他的后果吧!段奉修顿时眼中精光爆射。
      更不为人知的是风寻云这个徒弟是水镜老人等了许久并花费了不少心机才拐到的。自从水镜老人知道自己命中会有一徒后就常常夜观星象等着他的出现,因而从羽妃夷云一怀上风寻云起水镜老人就暗中守到了她附近,并用数不清的神丹妙药帮她续命这才有了风寻云的出生。
      风寻云甫一出生夷云便香消玉殒了。当今陛下把所有感情都转移到了新生的婴儿身上,奈何婴儿从母体中带来的剧毒——冰封让宫中御医全都束手无策,就在尚轩帝气急败坏地下令处死无能的众御医时,水镜老人才携医仙从暗处走出来,说明身份后以自己有办法救人提出了将皇子收做徒弟的要求,尚轩帝自然也知道这个怪老头的事迹,因而毫不犹豫地应允了。不过在皇帝近乎偏执的坚持下,风寻云的拜师学艺都是在宫中一处较为安静的偏殿里进行的。也正因为风寻云出自水镜老人的亲自教导,上任天玑会会主,尚轩帝的七皇弟风沐舟才在风寻云十五岁生辰那天就早早地交出了会主的信物——一块巴掌大的紫水晶,看来平淡无奇的被传说其中封印了神的谕旨。当然这是水镜老人故作神秘说的,真实与否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而当时的风寻云只是目无表情地扫了他九皇叔一眼,然后彻底将某人无视了。
      风沐舟只好从大侄儿处下手,结果风寻云终于开口了,他对着平日最亲近的大哥抱怨道:“不要!女里女气的。”风沐舟听了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最后还是水镜老人亲自出马连哄带骗地让他勉强拿了。但风寻云依旧不肯随身带着,只是毫不爱惜地随手把信物锁进了暗阁,和一些旧账本混到了一起。不过紫水晶在风寻云手中时发出了怪异的光辉还让九王爷等人啧啧称奇了好一阵,自是没人注意到水镜老人那瞬间眼中闪现的光芒。
      泉王别苑里风轻云正在生闷气。那晚风寻云说有事出去一趟后便再也没有露面。今天他才从洛瑛那里听说他去颍州了。风轻云低下头,从脖子上取下一直贴身佩戴着的璇羁,用指腹反复摩挲着,眉心微皱。带上这块玉后他再也没有出现突然困极的情况了,所以他现在有了更多清醒的时间,也就有了更多时间胡思乱想,想风寻云,想他们相处的一点一滴,想得越多风轻云就越生气。
      云哥哥隐瞒了他很多事情,不管是不是为了他好,他统统都不喜欢,他想知道所有关于云哥哥的事,他不想被当成易碎的瓷器被小心地捧在手心,虽然那样的感觉很好。但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觉得自己成了云哥哥的负担。所以他气云哥哥,但更生自己的气。除了为云哥哥默写兵法战例之外他还通读了风远帝国的地理政治人文风貌,并想了许多可能用得上的强国富民之策。可云哥哥不在这里,他都不知道该跟谁说。而且尽管才几天的时间他就已经非常想念云哥哥了,想念他温暖而安全的怀抱,尤其是一闲下来就更加思念了。风轻云脸上浮起两朵可疑的红晕,突然手上像触电了一般,他惊得跳了起来,手也一松,璇羁便掉到了地上。他暗暗责怪自己大惊小怪了一把,小心地捡起玉,还好,没有丝毫磨损。这时一个身影在他脑海中闪过,快到他只捕捉到了一头亮紫的如瀑长发。风轻云一眼不眨地盯着玉看,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影像了。他有些莫名其妙地把玉重新挂回脖颈上收好,打算去园子里散散步,他大概是太闷了才会看到幻像。打开门,一阵异香袭来,风轻云便倒了下去,最后一刻感觉到的是胸口璇羁玉那不同寻常的高热温度。

      3 织雨寒风连夜急
      京畿皇城十一皇子书房里莫名的紫气冲天,整个京城中人都看到一片华贵的紫色从皇宫深院的某处铺散开来。而此时坐在书房中的尚轩帝被紫光吸引住目光,不自觉放下了手中写满了笔记的书卷,对着一卷山水图轴微怔,心下一片焦躁。随侍在一侧的太监总管已被紫光震得目瞪口呆,显然忘了身上的责任。
      突然,尚轩帝起身疾步走到书房门口。紫光只是一瞬间发出,随后就散了,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尚轩帝却没有安下心来,他一改平时的颓然老态冷厉地开口问道:“云儿现在何处?”
      一个暗影像是本来就跪在他面前般立时回答:“泉王正在由颍州回平泉州的路上。”
      “何人护从?”
      “灵影。”尚轩帝眯起了眼睛。虽然他是默许了皇子们间的皇位争夺,对一切异状都视而不见,但那也是因为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对那个位子毫无兴趣甚至是厌恶,但是若谁敢伤害他……本还打算配合他们玩完这场游戏的……“把迷影叫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黑影立逝。
      尚轩帝收起凌人气势又调整成一个沧桑老人走回书房。老总管已经恢复常态,恭谨地站在一侧。尚轩帝轻轻挥了挥手,书房里很快便只剩下他一人。漫不经心地四下扫眼一番后,尚轩帝已经站在那副山水图轴面前。蓦地,他疾速移开画,催动内力在雪白的墙壁上稍稍画了个图阵,一个暗阁便突兀出来。利落地打开,拿出一颗巴掌大的紫水晶,关上门,又恢复成了一片晃眼的白墙。尚轩帝松开拿着画卷的那只手,将紫水晶小心的收入了怀里,然后慢条斯理地踱回书桌前坐下。这时又一个暗影嗖的一声飞了进来,跪下。
      尚轩帝闲闲地抿了口已快凉了的茶,而后使了使眼色。那暗影便起身走到门口,口中念念有词并佐以不停变化的手势,不一会儿又跪回原地。尚轩帝满意地看着,很好,没有管那些禁令(几大暗影均师出天玑会,天玑会会规严密限制了门人使用异术)。
      尚轩帝一字一顿说道:“我要出去,你替我守在这里。”

      夕阳若血,泉王别苑里早已乱作一团。因为泉王最宝贝的小公子失踪了,而贴身保护的暗卫竟也毫不知发生的事。风荆鹏气急败坏地震碎了一张做工考究的雕花圆桌。一干下人则全都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杵在这儿干嘛!再给我分头去找!”一时间人作鸟兽散。
      落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幅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样子。最开始知道风轻云失踪时她还慌乱得像只无头苍蝇,不知道要往哪里钻,口中还碎碎念叨着:“轻云那么可爱,谁会忍心伤害他呢?难道真的是被很厉害的恶攻看上了……”念叨兜转到最后竟是止不住的大哭,脑海里尽是平日看的耽美小说中虐身镜头。
      风荆鹏不及思考便认定自己阵营中出现了内奸,于是象征性地喝令下人四处搜寻后便直奔秘密基地着手应付了。再次潜回别苑便有了眼前的图景。
      风荆鹏深吸口气,走到洛瑛身边:“洛……”
      “没用的。”洛瑛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云云一定是被个很厉害的人抓走了,然后一定会被很残忍的对待……说不定那个恶人还会变成男主角!那些耽美小说都是这样的。对,一定是这样,小云云虽然没有他那云哥哥那么美,但很耐看,很吸引眼球,根本就是个绝世小受嘛……小云云要受苦了。我真的舍不得啊……”虽然小说里那些虐的都很华丽的说。落英在心里补上一句。饶是聪明如风荆鹏此刻也是满头黑线了。她刚刚说的是人话吗,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4 孤枝摇落残日影
      光线暗淡的一个低矮而简易的小木屋里摆放着一张歪歪扭扭的粗糙桌子,两条长凳倒在一旁。大堆茅草铺在另一边,形成了一个占据屋内一大部分空间的床。阴影层层叠叠的“床上”似乎陷着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也许是想看清的欲望太过强烈,突然一豆油灯出现在桌子上,不亮但也足够让人看清屋内的情况。只见一根长绳一头系在房梁上一头绑在陷入草堆中瘦小的人双手腕关节处,那人手腕处一片黑红,绳头也被染成了黑红色,深暗的色泽沿着赤裸的手臂蔓延下来,在暗淡的环境中仍显得触目惊心。那人是被反剪着绑起来的,脸埋进草堆里看不清相貌和表情。长长的黑发散乱地纠结着,盖住了一小部分背脊,裸露的部分则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紫斑痕,甚至还有些浊白的污迹。双腿僵直地叉开成一字,红白交混的后面更是模糊一片……
      风寻云猛然从噩梦中惊醒,一颗心依旧揪恸不已,回想起刚从段府出来时莫名的慌恐感觉,他现在几乎可以断定轻云出事了,还……风寻云大力甩头,妄图把刚刚的梦境从脑海中割除。火堆的对面,加急赶来的尚轩帝面色微愠地看着心爱的儿子因不停赶路而颇显憔悴的脸。
      “天儿!”(风寻云字均天)尚轩帝威严地低喝道。
      风寻云这才惊觉到其他人的存在。“父……亲,你怎么到这来了?难道……”
      “我是因为你才来的!”尚轩帝打断他的胡乱猜测,这个儿子向来就对自己的百般示好视若无睹。他拿出紫水晶,微微蹙眉“这东西突然示警,我怕你会有所闪失。”
      “夜风示警?”说话间两人已站起身,走到了一起,风寻云接过水晶,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当年水镜老人把璇羁挂在了刚出生的他身上,后来问及时曾说这本就是他的东西,而自从戴上了那块玉后他便时常会看到一个残像,应该是个男子,却怎么也看不清明,知道遇上在河中洗澡的轻云,一瞬间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便是那抹残像所示之人,而将他掳出水后搂着那光洁白皙的瘦小身躯素来不近女色的他下身竟一阵胀热,这也让他有过璇羁残像显示的是他天定伴侣这一认知,但听父皇这么一说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顿时梦中画面再次闪过脑海,“我要去救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先上路了。”拱手说完,风寻云便大步流星地走向座骥郁离。
      一个晃眼,尚轩帝阻住了风寻云的去路。“你没听到我的话吗?夜风示警,主人有失!”尚轩帝有些气急败坏。
      “不是我!您赶到这里至少需要四天光景,而那时我正在颍州,回程路上没有遇到半分阻力!”这正是风寻云不安的又一个因素,赴颍州的路上拦截者一波接一波,返程竟是无一次遇袭,除非他们抓住了自己的死穴,等着猎物送上门。
      火光掩映下风寻云美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内敛的杀气,饶是尚轩帝也看得一惊。“天儿?”
      “父皇请回!”言语中的霸气和决绝让尚轩帝直觉有异。据灵影飞报的消息这个从来不亲自动手杀人的皇儿竟在去颍洲的路上竟毫不手软地杀了许多来袭的敌人,手段甚是狠绝,开始还以为只是赶时间的缘故,可现在看来是有什么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变化了。难道天儿想通了愿意继承皇位?尚轩帝大喜过望地想开口问讯,可以看眼前早已无人了,转过身来,只见绝尘而去的模糊背影。风寻云早已趁着尚轩帝走神的当头无声离去。尚轩帝暗自懊恼,他总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心爱的儿子交流。
      “重要的人”会是谁呢?夜风示警不是指天儿又会是谁?“幻影,你也跟上!记住,不准任何人动天儿一根毫毛!”
      一条黑影闻声闪电般逝去。风尘满面的尚轩帝苦笑了一声,摇头自嘲道:“云儿啊,我对你们母子还真是毫无办法。”熄了火,翻身上马,打算前往平泉州。
      “陛下如此不放心天儿么?”尚轩帝只觉眼前一花,之后便有两位仙风道骨、白衣飘袂的老人挡在马前。他紧了紧眉眼又舒展开来,翻身下马。“水镜先生、雪神医,你们怎会在此?”
      “无聊,随便逛逛,顺便当当看……”水镜老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闲闲答着,却被雪神医一眼给瞪得禁了声,端正出正经的姿态。
      尚轩帝揉了揉太阳穴,再次后悔自个儿当初将天儿交给这个为老不尊的顽童,只希望天儿将来不要受其影响喜欢男人。
      “陛下想必有很多问题想问吧。”雪神医开口道。
      “正是。两位为此而来么?”
      “ 我们想邀陛下同行,顺便聊聊。”
      “干嘛叫上他,直接跟他说明……”毫无意外地又换来一记怒瞪。
      “好嘛,好嘛,那我们要赶快找好座位,好戏要开场了。”水镜老人委屈的说。
      “你……风寻云是你唯一的入室弟子!唉。”
      “知道了,别叹气,别叹气。我们一起走啦。”说完,三人在一阵旋风中消失了。只剩下一匹倦马瞪着并不幽深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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