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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滋啦!”
一吻即将落成,殿内蓦地响起水火相侵的声响。
九灼手腕忽然一疼。
他眉心一蹙,唇色都瞬间苍白起来。
雪白的衣袖上晕开刺目的红,正是被阴极蓝尾鱼咬伤之处。
司倾的目光落过去。
二神即将相触的唇只得分开。
九灼掀开衣袖,看到咬伤竟然开始溃烂,血流不止。
他并指一抹,阳极之力不仅没能修复,还让溃烂范围更大了一圈。
司倾目睹全部,“你是不是不行?”
九灼抬手,把伤口靠近她,“你伤的,阳极之力修补自然不行。”
伤口鲜血淋漓,眼看血就要滴在她衣服上。
司倾大发慈悲,指尖在上面一拂。
血流瞬间止住,伤口也复原如初。
九灼弹去衣袖上染的血,“继续。”
司倾想翻白眼,“又不是不让你来。”
九灼突然也想咬她。
这次他没有那么克制,双手按在司倾肩上,把她按倒在床榻内。
九灼正要翻身压上去,两人之间再次发出“滋啦”一声,一抹白光把他弹了出去,倒在床上。
司倾撑身起来,俯视他:“……你是不是真不行?”
九灼仰躺在下,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道:“……你来。”
司倾面不改色,捞起裙摆,跨坐到他身上。
九灼微微眯眼。
她可以?
司倾三下五除二,扒开他的衣襟,俯身就要下口。
“滋啦!”
又是一声刺响,伴着白光,司倾也被弹开在一侧。
“……”
“……”
司倾甚至肌肤灼疼,是上次被蕴含阳极之力的水烫的。
就算再傻,司倾也猜到了事情不对。
九灼躺在他身侧,闭上眼睛,“我们应当有缺漏之处。”
司倾侧眸,“缺漏什么?”
她视线下移,想要把他衣裳全扒下来一探究竟,“我们跟别的男女不一样?”
“……”跟她说话,九灼亘古不变的冷静总会被打破。
九灼坐起身,墨发如玉,眸色深暗,一点一点把自己被扒开的衣襟拉好,系上。
“不知道。”
司倾看着他系衣带的指尖,“你没找别的女神仙试过?”
九灼指尖一顿,回头睨她,“你试过?”
没有实质进展他们彼此都知道,但司倾的名声在外,做些其他事,他察觉不到也正常。
司倾也坐起来,理好自己弄乱的衣裳,“本座没那世俗的欲望。”
九灼穿好衣服起身,不再看她,“你都没有,本座就有了?”
司倾气笑了,“你不行,拿我出什么气?”
九灼冷漠瞥她,除去她的灼伤,“你最好也想想为什么我们都不行。”
治伤礼尚往来,骂人也非要拖她下水。
司倾对他的嫌恶更上一层,直白警告他,“不许说出去。”
九灼拂袖走出殿门,头都不回。
云千次日就被送到不羡台,转生下界。
司倾半躺在阴之殿庭院的梅树下,手执琉璃盏,霜采跪坐在旁边给她斟满仙酿。
霜雪和霜元给她捏肩捶腿。
飞红万点,酒香四溢。
三声天钟敲响,代表不羡台仪式已成,云千将被投往下界。
司倾喝完琉璃盏里的酒,让霜采继续倒。
空下来的手看似闲散一捻,一缕神念便附在了云千的身上。
但当她重新拿起琉璃盏时,手却突然顿住。
九灼。
他竟然也附了神念过去,还正好跟她的撞在一起!
司倾:“……”
阳之殿内,九灼也蹙起眉头。
神念能洞悉方圆千里任何风吹草动,若是同时附在云千身上,无异于朝夕相处。
司倾下意识把神念收回来,同时感受到九灼的神念也没了。
啧。
这么嫌弃,还要跟她相合。
他还真是“舍身取义”。
云千已经被投下界,再附神念就会被道法所缚,司倾索性放弃。
九灼同样放下手,没再把神念附过去。
之后派人去下界守着便是。
“道祖,太含道君求见。”
炎木在月亭外敬声禀告。
九灼放下茶盏,恢复平静,“若无要事,就让她回去。”
神界三大道君,玄苍,微乙和太含。
太含主掌三界规则律法,是为天法道君。
三大道君听从天帝旨意,掌管万千神众,按理千年拜见一次阴阳祖神便可,太含却每隔百年便去一次。
不过十次有九次会被驳回。
偶尔一次例外,也是因为三界法则出错,太含前去求教,九灼指点一二。
炎木应声下去。
九灼重新拿起茶盏,却意外得心绪难宁,只能又放下,起身向外走。
阴阳道法异动,接着便有道蚀发生,还牵扯到天界公主的爱恨纠葛,他和司倾竟然都无法察觉是谁所为,这个局,越来越大了。
处理完云千的事,天帝回过神来,知道下界道法连阴阳道祖亲自去都不能修复,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
阴阳道祖乃万道之祖,就算是他们动手波及的道法,要拨乱反正也不过一弹指,怎么可能连他们都修复不了?
天帝求见九灼,发现九灼不在阳之殿。
又去求见司倾,又被告知司倾不在阴之殿。
天帝派人打听许久,才知道二位祖宗竟然同时去了云霞仙岛。
天帝一身冷汗,担心他们又打起来,立刻摆驾过去。
司倾没想到她来云霞仙岛,又碰上了九灼这个晦气鬼。
二神碰面,依然剑拔弩张。
九灼还是黑袍金冠,矜贵神圣。
司倾上下打量他一圈,索然无味地别开脸,径直入岛。
九灼等她身影消失,才冷脸走向相反的方向。
云霞仙岛与阳之域交接,受阳极道法庇荫,历来花开最盛,是花神最爱之地。
花神今日也在,听闻阴阳道祖驾临,匆匆前来迎接。
但一到入口,就看到两位祖宗水火不容,互不搭理的样子,下意识躲到花丛后面,生怕被殃及池鱼。
待司倾和九灼离开,花神正要出来,就看到太含道君也到了仙岛入口。
太含道君向来清高孤傲,最看不上旁人摆弄颜色,尤其花神这种侍弄花草之神。
太含自己就惯常一身黑衣,头戴一只玉簪,再无其他饰物。
花神自觉地躲回花丛,不去惹太含道君眼烦。
等到太含往九灼的方向去了,花神才出来,摇头叹气。
司倾今日来云霞仙岛,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
道蚀当日,三大道君都陪天帝在云霞仙岛,云千一个人留在光阴殿,才会独自去仙杏林的天水井。
如果施展道逆之术的是玄苍微乙,他们引动天水井异动,势必会在云霞仙岛留下印记。
仙岛之上,姹紫嫣红。
司倾沿着雪白的天河石铺就的小路慢慢往深处走,神力一路铺展过来。
没有。
司倾探查了半个岛,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她还偏不信这个邪。
神力继续往前,却不期然撞上九灼的力量。
司倾恨恨咬牙:“怎么哪都是他?”
两神同时收回力量,不料阴阳相碰,道法震颤,云霞仙岛的花草率先受到冲击,顷刻间凋谢枯萎,化回了春泥。
司倾:“……”
岛上没了花草遮挡,司倾和九灼原本就相对而行,将要碰面,此时正好能看见彼此。
二神在满地花泥中遥遥相立,虽然衣不沾尘,但此情此景,莫名狼狈。
天帝刚好此时赶到,御驾一出云海,他就看到原本万花齐放的云霞仙岛只剩下一岛黑灰,整个神都傻了。
同样傻掉的还有没舍得走的花神。
她手里还拿了一把仙剪,刚刚还在修剪一株蔷薇的枝叶。
结果眨眼之间,蔷薇没了,整座云霞仙岛的花都没了。
这是……天要塌了吗?
天帝下了车架,腿脚都不稳了,迷迷糊糊就往岛上两个神影那里跑。
两位真祖宗啊,这又是要做什么啊?
在天帝之前,太含先一步到了九灼身边,“道祖。”
太含本来就对花草颜色不喜,对面前情景没有露出半点惊讶。
九灼淡然点头,抬步朝司倾走过去。
司倾拂袖清理干净自己身边的花泥,化出一张软席。
她撩裙坐下,月色天裳用金线绣以霜花,原本清雅出尘,此刻却成了云霞仙岛最亮眼的颜色。
九灼站在她面前,开口,“我施法恢复此处,你不要插手。”
他背光而立,司倾看过去,被金乌光线晃了眼睛,不由抬手遮眼,“万物生来便是死,早晚而已,恢复了又如何?”
她第一次在云霞仙岛见他,就遮住了眼,玉指纤纤。
第一次九灼便想折断那只手,这次依然。
九灼从她手上移开目光,阖目冷静,“没有生何来死?阴神道祖莫要本末倒置。”
司倾瞥了眼跟过来的太含,抬手在面前化出一张酒案,执着鎏金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阴阳道法不同,本座不跟你论,你爱做什么做什么便是。”
九灼偏头睨她,“当真不捣乱?”
司倾举杯,扬眉,“本座很闲?”
倒是他才像很着急的样子。
佳人在侧,阳神道祖觉得自己又行了?
太含看到司倾看她,拱手施礼,“太含拜见阴神道祖。”
司倾随意摆手,示意她免礼。
太含起身,侍立到一边。
九灼看司倾真的不像要出手的样子,便一震衣袖,充满生机的阳极之力四溢而出,覆盖整个云霞仙岛。
司倾瞥见天帝气喘吁吁赶过来,好心地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急什么?有失体面。”
四周花草重生,天帝刚刚提着的心又猛地落下,一来一回,差点自己一口气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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