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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晨六点,尤兰准时醒了过来。
她没有像别人那样挣扎着不想起床,而是直接起身下床,接着跟往常一样走出了阳台。
天还没有完全亮,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阳光,给人的感觉好像还在夜里。
尤兰呆滞地朝下望去,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原本这个时候,大部分学生都还在梦乡里,路上不会有很多人。然而今天路上的学生却比以往多出数倍,而且都大部分都停在树林里那条小径的路口驻足不前,对着那条小径指指点点。
“怎么了?”
江莹突然出现在身后,关切地问道。
“吓!你怎么走路没声的?”
尤兰冲楼下点了点头,说道:“喏!你自己看,不知道那堆人在那看什么。”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江莹并没有走到阳台边往下看去。她对着尤兰眨了眨眼,然后不发一语又走回了室内。另外两个室友这时安静地躺在床上,似乎还在熟睡。
昨晚三楼的断电以及那些异响声依旧让尤兰心有余悸,室友们回来时她很急切地询问,她们三个只说是楼道里的灯都坏了。
至于那几声怪响,江莹说爪子声是因为有个寝室里偷偷养了只小狗,门没关好,让狗跑了出来。而撞击的声音,是有个脾气暴躁的女生因为和男朋友吵架,狠狠地踹了几脚寝室门。那女生还是跆拳道社团的大将,一腿下去,震得桌子边上的手机都掉了下来。
对于这些解释,尤兰半信半疑。她记得三楼走道上一点人声都没有。在那种情况下,应该很容易听到狗类经常发出的“哈哈”似的喘息声。
还有那个所谓的踹门声,哪有女生吵架光踹门不骂人的。就算是为了发泄也好,狠狠地骂上两句,或者边哭边骂才是常态吧。
尤兰清楚地记得,前一晚那条幽暗深邃的过道里,没有叫骂,没有劝慰,没有任何人说话……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不过她也没多想,和室友们打闹了一会就早早洗漱完上了床,一觉睡到天亮。
本来尤兰还有些事情想问室友的,但是突然之间想不起来了。现在她看着江莹在桌子前化妆,那个被遗忘的问题突然窜入脑海。
“江莹,你记不记得,我用的是什么香水?”
“香水?”
江莹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情感。
“你什么时候喷过香水啦?”
“啊!我以前不用的嘛?”
“小可爱你傻了?你从来都不用香水的,我们还因此笑过你,说你臭呢!”
说完,江莹嘴角上翘,笑了出来。但是就在下一秒,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硬生生把笑容挤了回去,板起脸不再说话。
尤兰见到了室友的反常,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但还是小声的道歉。
“你只要知道你从不用香水就好了。”
苗怡在她身后冷冰冰地开口道。
尤兰蓦然回首,另外两个室友不知何时都来到了她的身后。她们的眼神里透着寒光,不再友善。
“你们……”
尤兰下意识地往后退,没走两步背上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转头一看,赫然是化妆化到一半的江莹挡在她身后,漠然地瞪着她。尤兰吓得快步跳开,赶紧跑到门边。室友们的样子把她吓坏了,她犹豫着要不要跑出去。
而那三个人的面部表情逐渐凝固,进而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最后露出癫狂的神色。她们有的举起了凳子,有的拿着卷发棒,还有一个两手空空,张牙舞爪地朝她袭来。
“啊!不要啊!别过来!”
尤兰下意识地把手挡在身前,巨大的恐惧伴随着极度的哀伤,让她控制不住倚在门边嚎啕大哭起来。
“你怎么了?是我们啊,小可爱!”
三个室友站在她面前,担心又害怕地看着她。
尤兰一边啜泣着,一边小心的抬头看她的室友。刚刚那三个凶神恶煞的人影已经不见了,面前这三位手里什么都没有拿。她们的目光充满了关切,殷红甚至都担心地眼圈泛红。
尤兰怔怔地看着她们,蹭地站起来,不知所措地道歉。
“对不起……刚刚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们都好凶……我好怕……你们好像要打我……”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哭起来。
室友们也都急的流下了眼泪,纷纷上前抱住她,安慰她。
“傻姑娘!我们怎么会打你!”
“我们是好姐妹,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不要哭,没事了,一定是你昨晚做噩梦了!我们都在这里,别怕,我们一辈子都是好姐妹!”
四个女生抱在一起,苗怡一边劝着尤兰别哭,一边自个泪流不止。本来人家快冷静下来了,眼里又开始泛泪光。一人哭,人人哭,四个姑娘哭作一团。
连小径路口的好事者都听到了宿舍里传来的哭声,一些人好奇地抬头张望,更多的人纷纷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另一边,林森茂昏昏沉沉地从医院的床铺上醒来。
他感觉浑身滚烫无比,像是着了火一般剧痛不已。他的嗓子十分干哑,喉咙有强烈的灼烧感,这更加剧了他的痛苦。
“别乱动,医生说你惊吓过度,而且还发起了高烧。”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林森茂艰难地把头转过去,司马怜正站在床边看着他。
“嘶……湿……”
病床上的人虚弱地张着嘴,发出轻微又模糊不清的声音。司马怜俯下身,听了好几遍才明白这个搭档说的是“水”。
他把这个搭档小心地扶起来,把桌上的温水给他递了过去。
“慢点喝,别一口喝完。”
林森茂根本没有理他,接着水就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猛灌。
司马怜也不阻止,只是默默地又替他倒了一杯,对方又是一饮而尽。
“真有你的,林森茂!你后半夜高烧烧到42度,整个人都开始抽搐了。幸好你在医院里,医生又是给你降温又是输液的,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呼……”
林森茂喝完两杯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的面色依旧惨白无比,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脑袋里一直有一种让人心烦的嗡嗡声,搞得他头痛不已。
“昨晚怎么回事?见鬼啦?”
林森茂揉了揉酸痛的眼皮,无力地回答:“比见鬼还可怕,我好像接触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比鬼还可怕,那又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我没有亲眼见到别的东西,只是一种感觉……我觉得自己做了很多梦,只是现在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他又瞄了搭档一眼,又看了看四周空空的床位,问道:“你变身了?”
司马怜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五彩斑斓的新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控制不住就……”
“我在那听到有人大喊怪物,你不会暴露了吧?”
听到搭档这么说,司马怜也收敛了笑容。他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件事。
“我的速度很快,他应该只看到了背影,没什么大问题。”
“希望如此……咳咳……咳……”
林森茂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他无奈地躺了下来,搭档把一个大大的冰袋放到了他的额头。
“你还没完全退烧,还是好好休息吧。”
“那个着火的女孩?”
“死了。”
司马怜剥了跟香蕉,边吃边说道。
“烧死了,身份还在查,不出意外应该是学校里的学生。”
“出事的时候,你应该也在吧?”
司马怜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把整根香蕉吃完以后,一五一十地把晚上经历的事情告诉了搭档。
林森茂皱着眉头听完了整个故事,期间又要了一杯水喝。尽管身体依旧乏力,头也有些疼,但他感觉得到自己已经在漫漫地恢复了。
“唔……尤兰寝室里的人么……那几个人果然有问题。”
“的确,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她们很可能是鬼。你别忘了,昨晚我们一起看到的那一幕。”
司马怜幽幽地说道。林森茂惊恐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黯淡了下来,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你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晕过去了?”
狼人这个问题一出口,林森茂仿佛突然跌入冰冷无比的深渊一般,止不住地发抖。
“我……我看到那个被烧死的女孩爬到了我身上,让我救她。”
“啊?”司马怜惊讶地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等着林森茂问道:“你这算……鬼上身嘛?”
床上的病人困惑地摇了摇头。
“不会传染给我吧!哎哟,怪不得今天觉得肩膀酸酸的,快帮我看看,那姑娘是不是骑我头顶了?”说着他真的做了个举重的手势,疑神疑鬼地朝上看去。
“神经病!”林森茂被逗得又气又笑。
“别笑啊,我认真的!泰国那部电影你看过没有,那个渣男被前女友的鬼魂骑在肩膀上跳下楼的鬼片!”
林森茂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怕女生的鬼魂骑到你身上是因为你是个渣男?”
“对……欸?对个屁!啊呀,你真不会聊天!”
“哈哈哈,你自己说的!”
林森茂勉强地笑了几声,又开始咳嗽。
“行了,别开玩笑了,先顾着你自己吧。怎么会一夜之间病成这样,那女鬼这么厉害啊?你说这会不会跟我们要找的香水有关系?”
林森茂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
“多半是吧,这里的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本来只是找一瓶香水而已,怎么又是死人又是鬼魂的。还有那幢女生宿舍楼,那四个女孩。”
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呼吸,他继续说道。
“还有我们内部的问题,我总觉得上面隐瞒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当时追查那家工厂的时候,一定有什么发现是我们不清楚的。”
“我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今天我在学校里问过几个大三的学生,最近一两年没听说有什么恶劣的打架事件。就连男生之间的斗殴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情报错了。”
“那倒不至于。”
林森茂回想起临行前多次闻过的香水气味,那味道和尤兰身上散发出来的确实很像。
“司马怜,你的鼻子比我好使的多,昨天你也闻过那味道。你现在再确认下,尤兰身上的香水味和我们要找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被他这么一说,司马怜闭上眼再次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昨天他闻到的气味。同时他也想起来,尤兰坐过的长凳上有另外一股怪味。起初他只是觉得这味道熟悉,并没有特别在意。经过昨晚的事件,他再想起那股味道,赫然发现那就是火焰烧过后留下的焦糊味。
他和林森茂一样,在出发之前曾多次闻过那香水,在气味这方面,他有绝对的自信。
“的确,我肯定她身上确实是那种香水的味道,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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