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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杀
郑意然转过头,意料之中看到了宋锵玉熟悉的黑脸后就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他怀中,“少爷,您终于来了,还以为你会眼睁睁看着我被打死,还好你还有点人性。”这也不能怪她,是他自己说要让福伯来救她的。
骷髅大哥把断裂的骨头重新接上,“咔嚓、咔嚓”扭了扭脖子,“竟然敢坏我的大事,该死,都该死。”
宋锵玉冷冷一笑,“真本事没有,口气倒是挺大的。”
连连被挑衅,骷髅大哥像发怒的豹子般向他们发起攻击,只可惜如此猛烈的攻势对宋锵玉来说只是小打小闹,宋锵玉手轻轻一挥,他就被击打落地,如此反复,再坚硬的骨头也受不住。最后只能趴在地上,丝毫不能动弹。
宋锵玉不屑的眸光在他的残躯败壳上扫过,转而从袖中掏出玉笛,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指在上边轻轻一摁,玉笛便发出怆然的狼嚎声,婉转悲啼,令人不禁沉浸其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没想到少爷如此悲悯仁怀,伤害骷髅后还不忘为它响笛以示哀悼,看来是自己误会他了,郑意然都想拍拍他的肩安慰安慰他。
抬首便可见他望着雪山方向幽幽一笑,眉宇间是掩不住的邪魅,哪里有半点凄然之色,郑意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可见一簇簇绿光如同鬼魅般向他们的方向移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随着绿光的渐进,郑意然也可看清了它们的真面目,是一群眼冒绿光通体雪白的狼群,一只只壮如虎熊,对着骷髅大哥倒下的方向嘶吼擦掌,从它们的眸光中窥探到无尽的狼厉与嗜血的杀意。
转瞬又可见它们对着宋锵玉的方向顶礼膜拜,眸中的杀意尽数掩去,剩下的只是膜拜与信服,郑意然暗暗称奇,没想到重活一世,竟有幸得观此种奇观,也不枉她此前经受的苦难。
宋锵玉对着狼群大手一扬,如同对情人般细语呢喃,温声道:“去吧。”
得到了主人的首肯,刚刚还井然有序排列着的狼群竞相争食骷髅大哥的骨头,甚至为了争食互相嘶吼,相互撕扯,互相残杀,片刻后,一大具骷髅骨都被分食干净,连渣渣都不剩。
已经饱食的雪狼意味未尽的舔舐牙齿,时不时擦地磨爪,而未抢到食物的饿狼竟虎视眈眈的凝着她,眸光凶狠,似在伺机而动。
看出它们的意图后,郑意然背后生寒,脚底发软,深深打了一寒颤,只能抱紧宋锵玉的腰身望得以驱散心中的寒意。
宋锵玉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忧虑,把她揽紧了些,对着还迟迟不肯离去的狼群打了一响子,语中是不容忽视的强势与命令,“不可以。”
饿狼失望的“呜”了一声,双脚屈膝趴在地上,眸光也变得柔软而令人生怜。
宋锵玉向福伯轻轻扬了扬手,福伯心神意会,从怀中取出一袋肉饼,向着饿狼的方向投掷,不一会,刚刚还恹恹的饿狼得到满足后边屁颠屁颠的离去了。
看着狼群浩浩荡荡离去的背影,郑意然喃喃出声:“少爷,您刚刚破戒杀生了。”
宋锵玉一脸无辜,唇畔微勾,闲闲道:“哦,失误而已,他把我费尽苦心养的千年乌叶草给毁了,我要他的命不算过分。”
“千年乌叶草?在哪呢?”他们在的地方,放眼望去,除了杂草还是杂草。
“你脚下踩的就是。”
郑意然吓得一激灵跳起来,连忙后退了几步,满满的求生欲,“我现在不踩了。”
宋锵玉笑得如沐春风,说出来的话却更加吓人,“不,你还在踩着。”
郑意然都快哭了,“少爷,千年乌叶草长什么样?长的跟杂草很像吗?”
“少爷你是不是看错了?”
宋锵玉微微眯眼,脸上笑容怎么看怎么恶劣,“呀,还真是看错了,我忘了,千年乌叶草这里没有,南边的院子里才长有。”
语中还带着遗憾,“刚刚还让那骷髅死的那么惨,我现在良心上都有些过不去了。”
把误杀说的那么理直气壮,除了宋渣渣这世上大概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那你本来不打算杀他的是吗?”
宋锵玉微微偏头,眉眼带笑,语中带着闲适,“不是啊,如果知道他没有伤害千年乌叶草,我就把他活埋了,我喜欢看他在土里挣扎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变态,变态的世界她不懂,她为什么会认识这个变态,郑意然望向不远处,那里已空无一物,只残留着狼群相残打斗留下的血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刚刚的惊险真确存在。
郑意然看着那血迹不禁失了神,忍不住胡思乱想,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被狼群这般分食,死无全尸?
宋锵玉把手中的玉笛收起,察觉到怀中的小东西的失神,不悦的蹙了蹙眉,一指抬起她的下颌,撩人而不显轻佻,他的指腹略带薄茧,微冷而不咯人,眸光幽幽如深潭,摄人心魂而不自知。
郑意然觉得自己就要溺亡在他的眼中,下意识的别过脸,把他的手一把拂开。
被人拂了面子,宋锵玉眼中的凛意突现,嗓音微沉,如铁如链般的臂膀把她箍得紧紧的,“你在怕我,嗯?”
郑意然自然听出他语中的不悦,但她现在浑身上下都疼的要紧,没空理他到底在生哪门子气,奋力在他怀中扎挣起来,“宋锵玉,你弄疼我了,放开。”
闻及她的话,宋锵玉眼中的冷意消散,“疼就忍着。”但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力道变轻了。
前世的郑意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她那风流成性的死鬼老爸不只有老婆,还有几个小老婆,孩子也有一堆,郑意然虽然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但架不住她会撒娇,把她老爸哄的团团转,稍微受的委屈就不依不饶的,所以依旧不妨碍她是最受宠的那一个,“忍不了,疼的戳心挠骨的。”
宋锵玉嗤了一声,冷冷的看着她,“戳心挠骨?郑意然,你有心吗?”
宋锵玉是什么意思?怎么觉得他刚刚的话中有一丝负气的意味存在,受伤的是她,让她受伤的罪魁祸首也是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如此,郑意然还是不敢公然挑衅他的威严,只敢嘀嘀咕咕出声:“用得着这样戳人脊梁骨吗?”
宋锵玉也不恼,反而笑得如沐春风,伸手抚过她的头,细语柔声道:“不是喊疼吗?伤到哪了?”
郑意然可怜巴巴向宋锵玉伸出自己的臂骨,指指这又指指那,“呐,这里,这里都好疼,都怪刚刚那骷髅大哥下手太狠了。”
宋锵玉眉梢一挑,修长如玉的指尖在她的臂骨上轻轻掠过,声音还有些懊恼,似乎真的为她被伤到的事伤神,“哦,我竟不知道阿意受了那么多委屈,不若这样,我给个机会让你报复回来好不好?”
郑意然不疑有他,顺着他的话傻傻的问道:“可是骷髅大哥已经入土了,还怎么报仇?”
宋锵玉凑近她的耳畔,音色软如棉,说出的话却狠如狼,“阿意,我把你也吃了就好,这样你就有机会去地下找他报仇了,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郑意然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抬头观察他的神色,想从中辨别他话的真伪,但宋锵玉眸中波澜不起,她一时也摸不准他的态度,“这恐怕不大好,我这个骷髅一向宽以待人,宽宏大量,所以我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可是我会心疼,我这个人可不像郑骷髅一样宽宏大量,我这个人小气又自私,最看不惯亲近的人受苦,福伯跟我那么久,最了解我了。”
许久不开口的福伯点了点头,故作深沉的抬头望向夜空,又看看郑意然,“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太护短了,还有就是心太柔软了,平时看到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哎,这也是我一直担忧的事情,这以后可怎么办。”
“没想到少爷如此竟如此仁慈,不愧是信佛之人,小的真的是自愧不如。”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没谁了,平时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却杀人不眨眼,呵呵,骗谁呢。
福伯没有接她的话,话锋一转道:“郑骷髅,月圆了。”
郑意然也抬头望了望天空,感叹道:“是呀,月圆了,不知不觉竟那么晚了。”
“少爷还没用过晚膳。”
用没用过晚膳关她什么事?她也还没用过晚膳,找谁说去,转而又想到了关于宋渣渣的传闻:少爷虽是血肉之躯,但与常人却不一般,从不进食米饭蔬果,喝的是琼浆玉露,吃的人骨血肉,洗的是千年清泉,睡的是万年寒玉床。
吃食方面特别挑剔,要吃特别精细的食物,骨头要焚烧后化成灰才得以下咽,血要混着羊奶喝,肉要清炖或者做成红烧丸子。他该不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吧?郑意然别无他法只能装傻充愣,“少爷要吃青菜还是吃米饭?我去帮您做。”
宋渣渣高深莫测的凝着她,转而歪头在她纤细的脖颈旁低嗅,“可我今天想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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