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你快站起来打架

作者:37度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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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侠她又又又做梦了


      当夜,我发了高热,盖了数床锦被仍然觉得冷的不行,我不停的做梦,梦里的场景千变万化,我却一个也记不住,恍惚间睁开眼睛,看见礼欢沉静的眸。
      我低低喊了声,“哥哥,我冷。”
      礼欢怔怔的看着我,“醒啦?”
      我摇了摇头,“没有醒,想睡。”
      他看着我,眼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睡吧。”
      在他的注视下,我缓缓闭上眼睛。
      我又做了一个梦。
      大雪纷飞,幼年的云雨和少年的礼欢依偎在一起,他们裹着一张灰黑的破布,那布破极了,根本裹不住两个人,他们露在外面的脚被冻的红的发紫,头发也是乱蓬蓬的,瞧着像是两个乞丐,看不出丝毫富贵模样。
      他们两坐在这不起眼的街角里,云雨低低地说,“哥哥,太冷了,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儿。”
      礼欢更紧地抱住了云雨,“我知道,但是我们怎么走?”
      云雨整个缩在礼欢怀里,牙齿还在打颤,“再过两条街那个破庙,那里丐老大会烧火。”
      礼欢低声道,“我们七天前才得罪了丐老大,怎么回去?”
      云雨咬牙切齿道,“丐老大那个变态……但是我们不回去,怕是会死在这场雪里。”
      说完这句话,两人相互凝视了片刻,眼底泛起一层层的悲痛。
      “我们真要死么?”云雨道。
      礼欢暗哑道,“便是死,也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云雨不说话了,这场雪下得像永无结局一般,云雨毕竟年纪轻些,她颤着抓住礼欢的衣襟,轻声说,“哥哥,我怕是不行了。”
      礼欢垂眸,正想说话,云雨却已经晕厥过去。
      他大惊失色,“阿雨,你怎么了?”
      他方才云淡风轻地说,便是死也不能叫云雨受了委屈,可眼睁睁地看着云雨即将死在他面前,他霎时就慌了神,他急急忙忙的站起来,把整张破布紧紧裹在云雨身上,嘴里还念叨着,“不对,不对,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是我的……你怎么能死呢?”
      礼欢脸上穿的那双鞋鞋底都破得快掉了了,用了根晾干的草绳绑在脚上,露出来的脚趾满是冻疮,踩在地上一踩一个血脚印,那地面的冰足有三尺,他脚一踩上去血就和脚冻在一起,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抬脚的时候皮都被粘掉了。
      他在街上晃悠,一个严寒的冬天,街上开门的店都没有几家,他路过了云雨刚才说的破庙,破庙里的丐老大还招呼了礼欢一声,“我说十三啊,你家十四都快死了,便是给了我又怎样。”
      礼欢恶狠狠地看了丐老大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要我的人?!”
      那丐老大哈哈大笑起来,“我是个什么东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啊?你能救的了十四?我看连你都要死在今天。”
      礼欢低声道,“若是我没死呢?”
      丐老大侧耳倾听,夸张的说,“啊?小崽子,你说什么?老头年纪大了,没听见你那猫叫的声啊。”
      礼欢周身忽有杀气频起,他煞气腾腾地盯着丐老大,“我说,若我没死,必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这话,他不再理会丐老大,他一路疾行,走到了城里富人聚集的场所,他路过了红烟坊,也路过了医馆,他要去哪里?他想做什么?
      他来到了斗剑阁。
      斗剑阁的人走南闯北多年,这种情况见得多了,别说是十岁的孩子抱着个五六岁半死不活的丫头,就是丈夫带着妻子项上人头来拿赏钱的,斗剑阁的人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礼欢安静的坐在斗剑阁的厅堂里,斗剑阁点了炭火,云雨仍在高热,但总比露天席地要好得多。
      斗剑阁的厅堂人来人往,但没有一个人对他和云雨产生任何兴趣,这斗剑阁厅堂里来往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人高马大,身上都带着仿佛刚杀过人一样的煞气,一种是人廋力弱,一身是血,被斗剑阁的人拖着扔到雪地里。
      大雪纷纷扬扬的,那些被扔出去的人再没有站起来的,渐渐的被风雪掩盖,消失在这冰冷的冬天。
      我看着礼欢,似乎明白了什么。
      斗剑阁负责接待的女人极其的妖艳,她身材火辣,肤如白雪,淡金色的长发将她一双狐狸眼衬托得魅惑极了,她行走间,隐隐的幽香散发在空气里,让人骨头都快酥了。
      礼欢连头都没抬一下,他将云雨的被子裹的更紧了些,那女人有些惊讶了,要知道她这样的女人,谁见了不侧目凝视?
      她开口道:“小家伙,你怎么不看看姐姐?姐姐不够美吗?”
      礼欢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垂眸道,“我的姑娘快死了,我当然没心思看你。”
      那女人慢慢走过来,开着高叉的鱼尾裙随着她的步伐,一下聚拢,一下又散开,她白雪一样纤细漂亮的腿一步一步像是踏在人心尖上,当真是漂亮极了。
      她的眼睛慢慢扫过云雨,“若是不医治的话,她就快死了。”她的声音听不出悲伤,到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礼欢抬头扫了她一眼,“我自然清楚。”
      她纤纤十指搭在礼欢腿上,轻轻地抚过,狐妖微抬,红唇轻启,“小家伙,你想如何救她?”
      礼欢垂眸,“斗剑阁如今最强之人是谁?”
      她微讶,“你这样的身板,竟要与最强之人作战么?”
      礼欢轻轻点头,她此时已无之前的轻佻,极是郑重道,“如今斗剑阁最强之人,自然是剑圣大弟子云孤寒。”
      “剑圣大弟子……他何日来?”礼欢沉声问。
      女人轻佻道:“云公子每月初一来一次,来看这世间有无剑意能超过他之人,今日你也是巧了,云公子正在阁中。”
      礼欢闻言,看了看昏迷中的云雨,摸了摸她的头,看着云雨的眼神仿佛诀别一般,沉重,缠绵而悲伤,最后他扬了扬下巴,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带我去。”
      女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礼欢,我知道她为什么惊疑不定,因为此时礼欢的气质变了,他不再像是一个蓬头盖面的乞丐,相反,即便他此时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卑微不灰暗,他站在这富丽堂皇里,竟像是与这一切富贵荣华合二为一,这种矛盾的气质不仅让那女人侧目,更让我侧目。
      斗剑阁的人极善炒作,不过一柱香时间,几乎是万人空巷,一堆人围坐在那高高玉台四周,而这高到几入云巅的玉台便是斗剑阁的斗剑场所。
      这高耸入云的斗剑台,不知道葬送了多少惊才艳艳的剑道天才,但他百年千年的驻留于此,恒古不变。
      云孤寒就站在那上面,清傲孤绝,高不可攀,而一身脏污的礼欢站在地面上,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云孤寒,那画面看起来滑稽极了,乞丐一样的礼欢站在那,就像不知天高地厚的蜉蝣想要撼动大树,所有人都在笑,甚至怒骂。
      礼欢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那样,不紧不慢地的走了上去。
      云孤寒那时瞧着比月华秘境时稚嫩些,散着长发,俊秀的眉眼已能看出他后来的凌厉,他对于礼欢的出现是极诧异的。
      “你真的会剑术?”云孤寒惊疑道。
      礼欢袖手站在流转的白云和广阔的斗剑台间,他低低笑了一下,“看都看得出来的事,何必问呢?”
      云孤寒不说话了。
      礼欢回头看了一眼云孤寒,“我来这里,来这里挑战你,不是为了拿那份打赢你的赏钱,而是为了那份被打的赔偿,想来剑圣大弟子打死人的赔偿,应当极为丰厚吧。”
      云孤寒被激怒了,“我一生追求剑道之极致,你却用钱来侮辱我?!”
      礼欢笑了,一脸坦然的挑衅道:“是否很气,气的想杀了我?”
      云孤寒扯动嘴角,“呵,你以为挑衅我两句,我便会上当?”
      礼欢又笑了,“那你也可以不打我,不杀我,然后认输,让天下人知道你剑圣大弟子输给一个乞丐。”
      云孤寒彼时初出茅庐,哪里见过这样心机深沉,胸有城府至此的人?若是杀了礼欢,他便道心不稳,轻则影响境界,重则身死道消,若是不杀礼欢,天下人又会觉得他云孤寒作为天下第一剑的弟子,却连一个乞丐也打不过。
      礼欢好整以暇地看着云孤寒。
      他做好了以命换命的准备,无论是打赢亦或打输,他都得偿所愿。但对于云孤寒来说,这仿佛是他道途之上的一道心劫,无论如何选择,都将有负他的道心。
      此时云孤寒已半步金丹,离结丹只差一线,而眼前的礼欢身无灵力,资质平平无奇。
      云孤寒先是眉头紧皱,而后握着剑,冷冷地问,“既要送死,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免死后,连立碑都不能。”
      礼欢静静地看着他,道,“郎氏礼欢。”
      “郎氏?山南琅琊一带的王氏和你是什么关系?”云孤寒眉头紧皱。
      礼欢笑了笑,“你不必那么紧张,我来这儿和琅琊王氏没有半分关系,这斗剑阁允准任何人挑战榜上有名之人,无论输赢,都有赔偿,而我来这儿只为了找斗剑阁最强之人,越强的人赔的钱就越多,恰好你是,仅此而已。”
      云孤寒冷声问,“你一个要饭的,要钱来做什么?”
      礼欢垂眸,却是持着张狂的笑容,“钱?你问我要钱做什么?这钱能干的事儿多了,有钱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想要什么生活没有?女人,官位,便是爱人,妻子,孩儿都能买来,有钱能使鬼推磨,你高高在上久了,便连人间烟火都不知了?”
      云孤寒脸色极其难看,似乎被礼欢这番话所冒犯,他冷声道:“你这样的人,也难怪登不上无上大道。”
      礼欢又笑了,“我一个乞丐,连明天那顿饭都不知道在哪?还无上道途呢?哈哈哈哈,我活了这半辈子,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笑的人。”
      云孤寒抬剑,他的剑寒光凛凛,一身杀气一如许多年后他抬刀剔去云雨剑骨之时。
      礼欢淡淡看着,他的眼神清清静静,似乎这凡尘没有一点尘埃能污了他的眼。
      云孤寒起手捏诀,一点飞鸿的起手式,少年意气尽在其中,一点飞鸿接着就是雪湖清影,礼欢不躲不避,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声嘶力竭的痛呼,“哥哥!”
      云孤寒的剑已来到礼欢面前。
      鲜血四溅。
      高台之下的云雨瞳孔紧缩。
      高台之上的礼欢口吐鲜血。
      云孤寒扫了眼台下,而后又看了一眼礼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带,锦带之中存着数万灵石,他冷冷的扔到礼欢面前,“如你所愿。”
      礼欢咳出一口血,那一剑扫中了他的肺,他紧紧的抓住了那个锦带,似乎还嫌寒碜人不够似的,他笑了笑,“多谢云公子赏赐。”
      云孤寒终于被他激怒,他手中灵力一挥,礼欢直直掉下高台,十米高的玉台,礼欢噙着释然的笑,云雨冲了过去,张开了她弱小的手臂,“轰”的一声。
      礼欢压断了云雨的双手,云雨当场口吐鲜血,他鲜血淋漓的落在云雨怀里,将手里的锦带献宝一样在云雨眼前一晃,嘴里摇摇晃晃地说,“阿雨,咱们……有钱啦……”
      我睁开了眼睛。
      阳光极刺眼。
      礼欢仍然背光站在窗前。
      我轻声问,“丐老大后来怎么样了?”
      “他死了,我杀的。”他说。
      “丐老大死的时候还在求饶,说他错了,他被我吓的屁滚尿流的,我嫌他恶心,一刀捅了,扔在野地里,他本来是个乞丐,死后没人给他收尸,我记得过了一两天就有一群野狗把他吃了?时间太长了,我已经记不得了。”礼欢如此说道。
      他说这话时,连头都不带回的,手里把玩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白鹦鹉,那鹦鹉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听极了,礼欢偏头看了一会儿那鹦鹉,不知想起了什么,鹦鹉再也不叫了。
      我瞧着他,蓦地感到些许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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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剑侠她又又又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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