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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哥?
那女生安静的出奇,丝毫没有想和新同学交流的欲望,一心看着舌尖嘴利,年轻貌美的语文老师,课本上的每一个生僻词下都用蓝色水笔标好了注释。
孟昊给自己下了个定位,天生与女孩子不搭调,“不是不理我,就是过分关注我,长此以往,我还能有机会留在瑶霖吗”,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怎么才来就叹气”,旁边的庆哲君侧过身小声地询问,“你是嫌班级太乱”?
孟昊向右边凑了凑,清了下嗓子,低声回答,“没有的事情,班长想多了”,“哎呀,我就是有别的烦心事”。
“咚咚咚”的敲门声震耳欲聋,简直可以用砸门来形容了,空中飞舞的纸团因无人接应而滚落在地,吵闹的闲聊早就盖过了女老师清脆的讲课声,却在第一次的砸门时,不约而同消失殆尽,一个个面色红润的少男少女把头埋在课本里,似乎准备接受狂风骤雨的洗礼。
比保安大叔还恐怖的吼骂贯穿整个走廊,发出回响,“你们还有没有脸,啊,知不知道在上课?我在三楼都听见你们叮叮当当,还让不让隔壁上课了,都倒数第一了,还没心没肺在那唠,全班给我写检讨,明天班长交上来”,刚才树枝上还叽叽喳喳的麻雀不知逃哪去了。
门被“咣当”一声重重甩在灰白的水泥墙上。
“把书翻到七十九页,我们讲第二篇古诗”,习以为常的年轻女教师继续上课。
对孟昊来说,什么诡异的妖邪恶灵没见过,随师尊游历那几年,更是没少受伤遭罪。眼前的此情此景却极为少见,在瑶霖,没人敢在学堂放肆,除非你想再历劫一回,治治那顽固不化的心性。
秋老虎的名气不减当年,外面的日头渐渐毒辣起来,顺着前面开启的窗户正好照在孟昊半个书桌上,望云躲进了桌洞乘凉,眼泪汪汪啃着早上从家里带来的鱼干儿,没顾上早饭的孟昊都想抢来尝一尝。
在刺耳的铃声敲响的瞬间,孟昊面前突然多了一柄棕色方扇和几颗彩色水果糖,孟昊向右边看去,收到了庆哲君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那人下一秒便低头,专注的笔尖唰唰的在题册上快速滑动。
“杨老师,我知道七班这群孩子爱闹腾,谁都不愿接手。但不管怎样,既然现在到了你手里,你就得对他们和他们的家长负责,不能任由他们胡闹,瞎折腾”,王主任坐在油亮的黑色皮沙发上,边用七十年代的茶缸喝水边拐着弯数落杨涵。
“主任说的是,我正要给他们开会,整顿整顿班风纪律”
“辛苦杨老师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不辛苦,是我分内的”,一出门,杨涵就抹了把额角细密的汗珠,真难缠。
还没到上课时间,杨涵打算提前几分钟进班级,顺便和新来的同学聊几句,亲民是杨涵内心潜在的习惯,也注定难以威慑这帮懒散惯了的熊孩子。
言诺冰头都不抬一下,一本书又一本题单的做个不停,孟昊怀疑她和庆哲君有了约定俗成的竞争关系——不要命的玩命学习。
“老师来了”,“老杨来了”,后门的侦探同学及时把实况信息传递给大家,就在昨天晚自习,他们已经从数学老师的嘴里得知了“老杨成了他们的代班主任”,欢呼雀跃,终于告别了之前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
杨涵还没走到后门就发现,刚才隔着楼梯都能听见闹哄哄声没有了,到后门一看,大部分同学趴在桌上倒头大睡,“也不知道真睡还是装睡”?
“都醒一醒,我在楼梯口就听见你们闹腾了”,“新来的孟昊同学,举手示意我一下”。孟昊嘴里含着菠萝味的糖块,腮帮子鼓了鼓,酸酸甜甜的举起右手,心想,“这老师挺像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倒是和前几天望云缠着的庆逢——气质神似”。
杨涵夹着极其官方的腔调,“新同学在,我就重新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杨涵”,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这是我的电话,大家都记下来,紧急情况下方便联系”。
“谢老师家里有了急事,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代班主任了”,不管情不情愿,欢迎的掌声是一个没落。
“王主任再三和我强调,大家肯定也懂,都收收心,明年就要高考了,考上心仪的大学才是正经事”,没了回应,杨涵略显尴尬的推了推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
“班长和孟昊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现在上课吧”
“先复习一下昨天脑和脊髓的调节功能”,“砰砰砰”两个纸团子砸到了杨涵的后脑勺,他连标题都没写完,噌地一股火窜了出来,“孙名列,沈前茅出去罚站,我不想听任何废话”。
孟昊捂着嘴“噗呲”乐了,拍了拍前桌的肩膀,“同学,名列前茅是什么奇葩”?
巧了,他前桌是山相第三中学远近闻名的八卦能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多半是他妇女之友的体质促成的。
葛捷性格大大咧咧的,来者不拒,最爱与人聊八卦,顺便再套路点八卦,久而久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了,葛捷翘了凳子,头往后仰,准备和新同学畅聊一顿。
杨涵正在气头上,给大家留了两页习题,就跑到门前狠狠教训孙名列和沈前茅。
“同学,你问对人了。我叫葛捷,这事儿班长都不一定有我清楚”,葛捷自信的挑挑眉,“他俩从小就是邻居,两家娃娃亲没定上,就寻思着取个好名字,以后能互相攀比学习,一起出人头地啥的”,葛捷耸耸肩,“你也看到了,非但不学习,他俩还是这出了名的混混,打架逃学,顶撞老师,没有不做的,管也管不住,咱班也就越来越乱了”。
“没被退学”?孟昊疑惑的看了看葛捷的后脖领。
“有背景的,退不了,听说只要他俩高中顺利毕业,就能双双进部队”。
“葛捷,来,替大家分析第一题”,杨涵瞅了瞅葛捷和孟昊的方向。
葛捷苦了张苦瓜脸站了起来,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老师,我不会”。
“坐下听课,别闲聊”
“嗯”,葛捷憋得脸通红,囔囔的坐下了。
一页习题还没讲完,杨涵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下课,你们自习,班长和孟昊先去我办公室”。
孟昊和庆哲君对视一眼走了出去,班里又恢复了昔日的闹市景象。
“杨老师脾气很火爆啊”
“可能压力大吧”
“压力大”?
庆哲君突然凑近孟昊的左耳,“王主任找他麻烦了”,孟昊不明所以,没听懂。
“检讨,笨蛋”。
“师尊嫌我笨就算了,怎么还有人嫌我笨”,孟昊撇了撇嘴没回答。
快拐到办公室时,孟昊看见杨涵走出来了,站在窗前拿着手机,似乎要给谁打电话,两人越走越近,眼看要到门口了,不清晰的通话也能捕获只言片语。
“什么?你今天不回去了”,杨涵刚想让庆逢接他回家,一起去超市买东西。
又开始追问,“那你去哪,你不是不愿意回家吗”?
“我妈要请我吃饭,你自己解决吧”
“逢哥~”
“……”
这声“逢哥”清清楚楚钻进了孟昊耳朵,他一激灵,胸口怎么有点慌慌的。
“你们来了,我就在这简单说了,一会儿麻烦哲君带孟昊去教务处领书和校服,咱们班是出名的乱,新同学别受影响。哲君好好跟同学们沟通,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杨老师放心,我会照顾好新同学的”,孟昊随着庆哲君的话点头答应,心里还盘算刚才的那声逢哥,难道是装了什么雷达。
庆逢他妈怕庆逢起疑,特意找了个干净卫生的普通餐厅,把地址发给她儿子后就坐上了前往法国的飞机,和约好的朋友们购物娱乐。
“望云,家里的罐头没有了,你今天也不想吃生肉吧”,孟昊抱着望云在半路下了车,“喵喵”,听这语气就是非常嫌弃,不想吃。
“我们就去那家餐馆,吃你最爱的清蒸鲈鱼”,一进门服务生就热情的走过来,孟昊担心望云拘束,选择了一间包厢。此时此刻,能无所顾忌大吃一顿才最爽快,孟昊把书包随意扔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了眼脚下沾满塑胶粒的运动鞋,有点犯愁怎么洗掉。
庆逢有些着急赶往和老妈约好的餐厅,原本计划的时间是刚刚好,不会迟到,在他准备开车时,发现车灯上挂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有点脏兮兮的小龙猫,腿还流着血。
“应该是被丢弃了”,庆逢想了想,果断把这个小生命送到附近的宠物医院,耽误了近一个小时,老妈给买的粉白色卫衣蹭的都是灰,还带着几滴血,顺毛的刘海有些凌乱。
“老妈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庆逢从宠物医院出来,抱着包扎好的小龙猫赶往餐厅。
“妈,我迟到了”,庆逢一推门,刚想解释前因后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少女,不过此刻脸色铁青,恶狠狠盯着庆逢脏兮兮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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