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很和平

　　这是东方血域内三位始祖联名，遣派共五位血族大公前来参加参加会议。
　　对面的陌忧面无表情。
　　她看见的只有垂眸的白璇，还有她不停敲桌的指尖。
　　这场会议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白璇放在桌下的手还拿着那本日记，继续看不知名少爷的记录日常。
　　毕竟对方有五位，如果想要凑齐这边的人数......她可以完全信任的神祗几乎只有上位神祗。
　　但是那几个闭关的闭关，还有装死的。双夜的这个时间，大多神祗全在安睡。
　　白璇没有办法拉其他种族的过来凑数。
　　一个人也可以的，毕竟人设比较重要。

　　日记中的时间还在奔流。
　　“12月29日
　　我见到了真正的血族
　　绝美的容颜与极其危险的血瞳利齿
　　就是有点雌雄莫辩”
　　日记内容戛然而止，中间是被撕掉的残页。

　　白璇眉心轻皱，发现被留下来的几页越来越不对劲。
　　“这是一个凄美的种族，身负永生的诅咒，永生永世只能藏匿于黑暗之处”
　　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永生的诅咒。
　　那是血域建立不久，许多有关血族的故事都在坊间流传。
　　不知真假却足以让人惊叹，使得这些话本在坊间人尽皆知，而在修真界却被当做笑谈。
　　听闻那时有研究血族的组织，却始终不温不火，最终沉沦的知情者几乎寥寥无几。
　　直到出现了一本有关永生的文章。这篇文章虽然有神话的元素，却也有跟随了百年的历史记录线与详细的资料介绍，出世便震惊修真界。
　　招来了一大批研究永生的人类，联合修真界捕杀血族，进行试验。

　　“c……神尊？”
　　陌忧还未念出“辞”，便把话音一压，改为封号。
　　白璇听见了陌忧清冷的音色后方才抬眼，揉了揉皱了许久的眉心：“嗯？”
　　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敲了很久的桌，还越敲越快。
　　白璇拿出眼镜又笑道：“抱歉，走神了。可以开始了。”
　　陌忧：“自去年12月29日开始，不断在人间发现血族被杀痕迹。”
　　白璇：“既是血族，为何要去凡间？”
　　陌忧：“并无明确规定表明血族不可进入凡间。”
　　行吧，套不出来。

　　白璇：“本尊谨代表所有神祗，表明过神祗只是会处理祈愿，并不是管理凡间。既然在凡间出了事，为何要到本尊这里讨说法？”
　　没有人回答，一时寂静而压抑。
　　陌忧身侧的浅金发的少年道：“神尊不打算管了？”
　　白璇：“此事并不是在祈愿范围内，没必要处理。”
　　少年：“发展成战争也无所谓？”
　　白璇：“”

　　这倒霉孩子，开口就是战争。
　　虽然那位浅金发的大公看上去不过人类十七八岁的模样，和白璇看起来年龄相近。
　　可惜神尊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且起码活了上万年。
　　那位倒霉孩子可能才近千岁。

　　白璇轻笑：“并不是，只是神祗不便现身凡间，这条规矩应该是人尽皆知的。在世神祗的数量不得超过两位————两位神祗，你们觉得能做到什么地步？”
　　“......”
　　陌忧对上白璇的视线。
　　“两位神祗，就算其中有一位神尊，也无法插手人间万物。你们是知道天道的吧？”
　　都是彼此暗中查过对方的，彼此都心知肚明。
　　几千年来的勾心斗角，竟然莫名的衍生出了情意。

　　陌忧：“那神尊有何指教？”
　　白璇：“连手，去凡间看看就好了。”
　　“……”
　　毋庸置疑，如果她会说，她就一定敢这么做。
　　看着又傻又白，结果是个混账玩意。

　　白璇：“所以诸位，愿意和不共戴天的神祗们创下第一条真挚的联手记录吗？”
　　说就说，还自顾自的加上一堆前缀。
　　这场会议最终没有打起来。

　　陌忧代表血族答应联手，讯息已经传回了血族。
　　在此期间，白璇一直在走神。
　　永生的诅咒，为什么被称为诅咒？
　　直到对方五位大公准备离开。
　　白璇试着问了一句：“永生？”
　　对方五位集体立在原地。

　　嗯？这个咒语挺有用的嘛。
　　白璇：“请坐，不需要那么拘束。”
　　双方再次落座，气氛比先前压抑了不少。
　　白璇：“既然合作了，大家就是朋友了，对吧？”
　　对你个笛子。
　　白璇：“那么本尊有权听实话，血族能永生？” 千百万年来，每个种族都曾追逐永生，神族、血族却除外。
　　神明本身即是永生。
　　白璇先前以为，因为血族的心高气傲或者是闭关自守，导致他们不去理会永不永生。
　　但是这样一个遭到世人排斥的种族，却拥有了世人千百年所追求的东西。

　　陌忧：“神尊从何而知？”
　　白璇笑道：“原来你们真的能永生，本尊诓你们一下而已。”
　　除了陌忧习惯了，其余四位血族大公，表情都精彩无比。
　　陌忧：“......倘若本座不说？”
　　白璇：“那就没办法了，反正你们能永生，一起比谁先死吧。”
　　陌忧：“”
　　这是人说的话吗？
　　白璇：“本尊说了，本尊只听真话。”

　　陌忧一双血瞳泛着幽光。
　　白璇：“别瞪本尊，本尊知道你的血瞳好看了。”
　　陌大公无辙可施，当即偏开了头，一双琉璃眸看向了别处。
　　旁边那位浅金发终于熬不下去了。
　　“我们血族的确会永生。曾经，血族并没有脱离六族。那个时候的人类也没有现在这么复杂，还有稍许的同情心，愿意给血族补充血液。因此衍生出一种契约，血契。”

　　陌忧这才把视线正回来，并且接上了话：“血契相连之人，只要有一方存活，二人便永远是相连的，哪怕一方已经消亡。血契可以使血族一方分担寿命给予人类的那一方，使得二人可以拥有共同的时光。”
　　“人们渐渐发现，未结契的血族存活的时间要比结契者存活的更久，因为没有分担寿命，他们便还是永生者。被血族初拥后，同样也会拥有永生。”
　　然后从受害者变为加害者，逐渐忘记本质与初衷。

　　但是初拥须得血族们自愿。
　　陌忧：“人类开始研究血族的永生。”
　　“但这种永生，实则是一种诅咒。”
　　“永生永世的暗无天日，不得触碰光明的禁忌。生来需要血才能存活，于是在血族，研制出可以抑制对血的需求。”
　　“但相应的是，年龄会不断增长，身躯会老化。”
　　最终拖着残骸苟活于世。

　　白璇：“如何说服本尊，你们血族才是受害者？”
　　那种疏离感逐渐加深了。
　　白璇护了万年的苍生，如今被外来的种族说是加害者。
　　她不知道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也不能随意评判谁对谁错。

　　陌忧：“神尊若是不信，何必接下拜帖。”
　　白璇笑道：“你们倒是总会令人惊喜。”
　　她起身，伸出手：“希望合作愉快，友谊长存。”
　　前面半句挺正常的，后面又开始胡说八道。

　　陌忧最终还是摘下了手套，礼节性的相握。
　　白璇笑着注视一行人的离去，看见了忧在门口的回眸。
　　白璇：“怎么了？还想和本尊烛火微光促膝长谈吗？”
　　然后亲眼看见那位大公被她气跑，摔门而去。

　　白璇收了笑意，又从乾坤袋中拿出那本日记。
　　有人扯掉了中间的页码，却留下了最后几页的关键信息。
　　还是所知之人都没有多少的秘密，很难让人不联想到这是蓄意而为之。
　　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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