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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张天誉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他想要逃跑,逃离被妈妈照顾的日子。他突然觉得,原来一直是妈妈在照顾着他。
离开吧,去寻找某样东西。究竟又是找些什么呢?他不知道啊?他又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呢?
只管走好了,反正命运已经被书写得很清楚。
小司机——
三个月——
车祸——
死去——
简单,明了的一生。会不会应验,谁知道呢?
在街上随意应付了一餐,张天誉搭上一辆客车,是整个车站里单程车费最高的那辆,他不管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总之,离这个叫柳城的破县城越远越好!
除了这柳城,去哪里还不是一个样子!
车上的人很不少,大都昏昏沉沉的眯着眼,不知是装睡还是真睡。
张天誉往那一坐,调试好位置后,准备在车上好好睡一会,等到一睁眼,再去迎接全新的世界。
感觉后背被人盯着,张天誉回头看了一眼,跟正在偷看他的年轻小伙子对上了视线。
“张天誉?”那人高兴地喊了出来。
张天誉不打算跟任何人相认。他假装没听到,漠然地回过头去。
可那人不放弃,自来熟地凑近,继续熟络地作介绍:“我是阿力呀,你的好兄弟。你忘了吗?”
“阿力!”张天誉终于做出了回应,他并不友好地重复了两个字!
这人居然跟他以前卷款逃走的好“兄弟”同名!还自称是他的好兄弟!
张天誉死死盯着那个人的脸,要不是长得不像,他恐怕真会往阿力的鼻子上揍上一拳!
“就是我哟。”阿力边说边跟坐在张天誉旁边的女孩调了个位置。
“在这里能看到你真是太高兴了。”阿力转过脸来,掩不住的兴奋和笑脸。
张天誉皱着眉,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阿力毫不在意,他继续说:“世事难料呀,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开明乐观的张叔叔会自寻短见,我并不相信他是自杀。他会不会是被人谋害的?”他说完警惕地环顾四周,再压低声音说:“你在国外不清楚,其实你爸爸在去世之前已经很异常,他走之前的一个星期还找到了我,并交给我一些东西,让我转交给你。我带着它们来柳城找你,去了你爸爸的追悼会,找到沈老伯家才知道你搬走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跟好“兄弟”阿力一样,这人说话也是爱加点文绉绉的东西,让人听了极不舒服。张天誉只关注着他说话的方式,却没有把重心放在说话的内容。
“喂,想什么呢!”阿力推了推张天誉。
回神过来的张天誉,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虽然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好奇的他还是如阿力所愿问道:“什么东西”
“你等会,我放包里了。”阿力起身走到自己的行李架上,把一个黑色的背包取了下来。
张天誉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被卷进去,为了一个死去的人伸张正义,而惹祸上身值不值得呢?
正思考着,阿力已经把东西从包里拿出来一个黄色的信封,交到了张天誉手上。
张天誉面露难色,心里要打鼓。要不要拆开看看?
“你看下呗。我可没私自打开过呢。难道你不好奇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要不,我帮你拆开好了。”没等张天誉回答,阿力又抢了过来,说:“我知道你失去了爸爸很伤心,看到这些会让你更伤心。可是,我不信他会自杀的,难道是他留下了被迫害的证据……”他手里没有停下动作,直到从信封里拿出一封信和一本红色的《不动产权证书》以为一把银色的钥匙。
张天誉全部拿了过来,淡淡地说:“我回去再看吧。谢谢你!”
阿力有些意外,“你不看一下吗?也许他在上面写了为什么自杀的原因。看看是不是被人迫害的?”他充满期待地看着张天誉。
“我还是回去再看吧。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张天誉把信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他看了一眼房产证,最终也没有打开看,一骨脑门儿又塞回信封里,放在怀里,他夹紧了外套,转头朝向窗外。
阿力压低了声音喊了两声张天誉。
张天誉没有任何反应。阿力摇摇头,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奇怪,他怎么变了这么多?也许受的打击太大了吧,阿力自我安慰。
五个小时的长途车,对张天誉来说一点也不愉快!被人盯着不说,连上厕所都寸步不离,阿力还真的很有毅力。
到了目的地后,大家都一一从车上下来。
突然站在刺眼的阳光下,张天誉眯着眼,歪着头看着四个红字“四桂北站”,一脸迷茫。
“这里是四桂呀,出国几年,你不会忘了吧。”阿力带着些讽刺。
张天誉恨不能一脚踹开他。这种人怎么会有朋友呢,说话那么难听!
张天誉不搭理他,头也不回走在陌生的街上。阿力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拉着行李,步子不紧不慢,带着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被人跟踪的张天誉极不爽,他胡乱地走。“喂,你能不能不要装了。你不累吗?”阿力拦下了往回走的张天誉, “我们以前多好的关系呀,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变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因为叔叔死的缘故?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好想揍你!”
来呀,来呀。相互伤害呀!张天誉在心里叫嚣着。他脚步停下了,克制住揍人的冲动,一字一字地说:“你走开!”
“不!”阿力像个固执的不良少年,扔下了手中的包。用手握着自己的拳头,眼角瞟着张可誉,好像在说:“有本事你打我呀!”
血气方刚的张天誉忍无可忍。他逼近阿力,伸手抓住他的上衣,把他整个人向后推去。
阿力毫不客气,冲了上前,挥动的拳头直直朝张天誉的脸。砰!
张天誉发出了一声闷哼,脸人扭曲着,这家伙还真揍!力气还不小!
火冒三丈的张天誉立马扑上去,闪电般踢出一脚,阿力腹部受到了重重一击。
两人扭打起来,拳脚不停,一时不分胜败。最后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力痛快地喊了声:“痛快!早就想打你这个小子了。吃了我这么多拳,舒服吧?”他身体大字地仰在地上,脸沾了灰,眼角乌黑了一圈,说完喘着粗气。
张天誉也没有得到什么便宜,嘴角都流血了,胸口还隐隐生疼,可他心里像阿力说的那样,痛快!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淋漓尽致地打架!
他站了起来,吐掉口里的血水。向阿力伸出一只手,“起来吧!”
“好!”阿力拉住他的手,顺势地站起来。他一把把张天誉拉向自己,抱住他,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拍,然后又放开了。
“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话吗,没有什么是一顿互打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多打几顿就好了。”阿力笑了笑,拉扯到脸上的伤口,痛得直吸气。
张天誉被他逗乐了。在这里,有阿力这样的朋友,好像也不赖。
“对不起。”张天誉真心地向他道歉。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阿力把张天誉带回了他住的宿舍里。阿力是一名汽修工人,住在厂里的员工宿舍里。“我这里有点乱呢,你小心别踩着了阿黄的大便——”
跟着进屋的张天誉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他看到屋里时,他还是意外了。
这哪是有点乱?不会是刚经历小偷洗家吧!
简直是无从下脚!一条灰白的哈士奇窜了出来,口里还留着嘶咬沙发的证据——一团海绵。它奋力扑向它的主人,差点把阿力扑倒。
“阿黄!坐下!看你把家拆成什么样了!”阿力蹲了下去,厉声地呵斥,手里却温柔地抚摸着它的毛。
“我,我就不进去了。”退回到门口张天誉实在是待不下去。
“等等我。”阿力把手里的行李一放,抓起门后的牵引绳给阿黄套好。
“走吧。”
阿黄用力地在前面拽着,想冲破绳子的束缚。
“你好喜欢狗啊!”张天誉笑着说,因为他看见阿力用报纸小心地拾起了阿黄拉的大便。
“这狗是你的呀!你呀,心血来潮地说要养狗,可是还没养几天,就被张叔叔逼着出国了。所以你就把狗放我这里养了!”阿力回忆地说,“那时阿黄才三个月大,这么点,非常可爱。”
张天誉惊得张大嘴,对阿力有些愧疚,毕竟阿黄真的好会拆家!真是难为人家阿力了。
像好久不见面的朋友一样,两个人聊着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事情 ,只是换张天誉来说时,也没有什么新奇的世界趣闻,聊天过往回忆,也寥寥几句。
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张天誉的父亲身上。“你觉得你父亲的死真的是简单的自杀吗?我跟你说过的,他来找我的时候,神色就很不对劲。” 阿力被阿黄拉拽着,站都险些站不稳。
张天誉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咯噔一下,那就把信看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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