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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打扫完了走廊,顾聂把抹布洗了洗,顺道问一旁的罗博:“孙兴宇怎么到现在还没来?他在掉在食堂了吗?”
“顾聂,你还不知道吗?”
顾聂疑惑地看回去:“我该知道什么?”
“孙兴宇办理走读了。”罗博得意地抖了抖,“确定以及肯定,他可是我的同桌。”
夏川卿也在洗抹布,顺道听了一耳朵。
孙兴宇?该不会是那个孙老师吧。
“你们班有……”几个姓孙的?
算了,这个不能问,问了马上在顾尔摩斯面前掉马。然后……
夏川卿发现自己在这一瞬又想起秦一一说的话,尤其是其中三个字:
小黑屋。
看来有必要那次跟踪到化竞教师看看那究竟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想想都觉得这个学校的化竞班有些奇奇怪怪。
但如果宿舍只有三个人的话,应该更不容易被发现了吧。
只要……
安自行别来捣乱……
“嗨!川川,我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你的宿舍!”
天降噩耗。
夏川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快步走出宿舍门,拉起这位不速之客,迅速离开罗博和顾聂的一切可能视野。
“你怎么还在学校?”夏川卿忍住打电话叫门卫赶人的冲动,“还有什么事?”
安自行无辜的踢了踢脚边的箱子,“你那老妈寄到大门口的,你不是不方便嘛,我帮你拿来了,看看对你多好。”
面前的人脸上笑容灿烂地不忍直视,脸上仿佛写了大大的三个字:快夸我。
“好好好,你对我最好了。”夏川卿不情不愿地夸了几句,然后拉起箱子,原路返回宿舍。转身前,他道:“你先走吧,我现在的事挺多的。”
安自行站在原地很久,夏川卿走到门口时听见了他的声音:“伤口小心点,最好找个人帮着包扎,你一个人,不方便。”
夏川卿的脚步顿了顿,继而他走进了宿舍,没有回头。
安自行微笑了一瞬,然后笑容寂灭,脸上竟好像有一些名为舍不得的情绪。
毕竟,从来没有谁是没心没肺的。
这种时候,过往沉埋,只剩下一句结语:
“再见喽,川川!”
“再见喽,川川!”
夏川卿千算万算也没预料到安自行的声音会这么大,大到让某个和他一样不安分的家伙听见。
顾聂:“川川?”
夏大佬觉得所有的离愁别绪都被这奇怪的称呼搅了个一干二净。
“什么事?”
顾聂笑了笑:“就叫叫你的名字。”
夏川卿:“……”
“你以前的同学都叫你什么,该不会就这样直接叫你名字吧。我总得找一个称呼,难道你想我这样天天叫你同桌?”
夏川卿一阵不耐烦:“我不介意。”
“我介意。要不,叫你夏夏?或者换一个,叫你川川,还是卿卿”顾聂的尾音微微地勾了起来,竟有些调笑的意味。
“这随你。”夏川卿有点后悔刚才图省事没有走那么远。如果他没有记错,安自行那家伙在画图群里对他的称呼好像也是“川川”?那化竞群里的Coni,也就是顾聂,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经典的称呼?
夏川卿越想越不得劲:“……”安自行你给我滚回来。
“算了。”顾聂没有给夏川卿再挣扎的机会,回答异常的快,“那我还是直接叫你川卿吧,怎么样?”
“……也行。”总比川川好。
“就这么定了。”
打扫宿舍的任务在三位大佬的手下很快完成。回到教室时,教室里也没见几个人。
“晚上6:00~8:00考英语。”
顾聂率先看见了黑板上的白色粉笔字,然后毫无压力地念了出来。
他轻松的朗读换来的是罗博同学的咒骂:“怎么报道当天晚上就要考试,Warning她是狗吗?”
“不要每见到一个人就骂他是狗。”夏川卿在一旁提醒到。
他现在终于摸清了罗博的特点,他最喜欢的事就是指认某个人,包括他自己,和一种犬科动物有亲缘关系。
比如刚刚在路上,因为怼不过顾聂,罗博连喊了几遍“我是狗”。
这孩子真是执念深重。
顾聂的回话是,“瞎说什么大实话。”
夏川卿:直播世界上最有爱的舍友——狗和驯兽师的校园童话。
“你就这么恨Warning?”顾聂坐到位置上,拿出尚未看完的《有机人名反应》,“不就一场英语考试吗?反正随便考考110,急什么?”
罗博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怒道:“顾聂!我要和你绝交!你堂堂英语全班前五,欺负我一个垃圾,还要不要脸。”
“哦。”顾聂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着书脊,脸上是看不太分明的笑容,“你说错了。首先,你不是垃圾,而是狗;其次,要脸这两个字我从来不知道怎么写。就是因为你太要脸,所以追不到代丁彤。嗯哼?”
“……”罗博表示自己收到了一万点伤害。
趁着这一时的安静,夏川卿拍了拍好同桌的肩:“江苏卷的英语总分多少?”
“120。”顾大佬打量了夏川卿几秒,“你不是南京的吗,怎么会不知道江苏的高考分值?”
“知道,只是再确认一下。”夏川卿并不回避这个事实,“数学160,语文160,附加分40,对吗?”
“功课做的挺足,但你说话的感觉不像是江苏的。”
夏川卿无奈一笑,语气轻松:“确实不是。”
“很明显的事情。”顾聂没有聊下去的意思,开始接着上午继续看书。
过了一小会,顾某人莫名地去翻了翻课桌,从里面拿出两本看起来崭新的英语课本。
《牛津高中英语·模块一·高一上学期》
《牛津高中英语·模块二·高一上学期》
“给你自学,不然你晚上的开学检测要不及格。”说着,顾聂把两本书毫不客气地扔在夏川卿的桌上。
“……”
这是同桌的友谊吗?顾聂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夏川卿有些茫然地拿起书本翻开。书本里的笔记很少,但却异常简练,字体也是标准而华丽的意大利斜体,在每句的末处还会带起一笔很骚的弧度。
大概这人不仅仅是想帮助他考试,更重要的是炫耀自己的字。
夏川卿瞄了一眼顾同学,后者依然在看书,但却比最初时顺眼了不少,虽然眉眼里写着的“老子天下第一”仍没有少去分毫。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古人诚不欺我。
对于夏川卿而言,背英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毕竟这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也许对于顾聂来说,这和他看人名是一个速率的。
以至于在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时,他还恋恋不舍了一会才把书放下。
夏川卿离开时瞥了一眼他好同桌的《有机人名反应》,顾聂在约莫八分之一处夹了张书签。
这样的看书速度已经很快了。
《有机人名反应》上有几百个有机反应,每一个的机理都可以写半张草稿纸,就今天下午这三四个小时的时间,算是夏川卿当年也没法这么快地浏览完毕。
而且……
夏川卿趁某人已走,略微翻了翻他的书,上面的注解和问题都写得很独到,像是已经浸淫化学很多年。
孺子可教。
可是自己会教他?
夏川卿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露出浅淡以至于看不见的笑容,似乎是有点愉快,又似乎是简单的欣赏。
依照江宜二中的惯例,吃完晚餐后,大多数人都会回宿舍一趟。女同学们一般会抓紧这十几分钟洗一个澡,顺便换身衣服,男同学嘛……五五开,一半直接回教室,另一半回宿舍不知道干些啥。
夏川卿就属于后者。
现在他正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换绷带。
拜神机妙算,助人为乐的安自行同学所赐,夏川卿从中午的箱子里找到了一卷还没有拆封的绷带和一罐子的酒精棉。
夏川卿刚到宿舍时,罗博已经早就嚷嚷着要复习英语,与他分道扬镳。宿舍里就只有另一个人坐在下铺,把玩着手中的指尖陀螺。
“呦,同桌你怎么也回来了?”
这种奇奇怪怪的语气不用想就是顾聂的手笔。
夏川卿忍住皱眉头的欲望,不跟某人周旋:“回来换绷带。”
“哦。”顾聂拨弄了一把陀螺,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
被回绝的顾聂耸了耸肩,一如既往地微笑着:“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自己加油。”说完,他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漫不经心地看着夏川卿消毒和换绷带的动作。
身为化竞界的大佬级人物,夏川卿在很多公共场合说过获奖感言一类的话,也见过不少大场面,练就了他浓硝酸倒于前而不改色的本领。但如今,在这位随时可能摸出他老底的同桌面前,那些年无数的心理建设都好像落了个空。伤口,自己,顾聂,三者在一瞬间显现出什么莫名的联系,让夏川卿又好一会呈现出了一种难以觉察的迷惘的状态。
这导致了夏大佬在整个换绷带的过程中都尤为不定心,在收尾时还不小心打翻了装酒精棉的瓶子。
一只年幼失怙的酒精棉球无声地滚到了顾聂脚下。
“同桌,看来你水平不行嘛。“
得了,又是顾聂的日常“嘲讽”技能。
顾聂不愧是把该技能练到满级的人类,在这句话说过后,他成功迎来了夏川卿Boss的大半火力:
“要不你来试试?”
为什么感觉这火力的方向有点歪?
夏川卿Boss没有关注这歪了的点,似乎刚刚的那句话只是为了回怼顾聂而实际上毫无作用的闲话,他自顾自地把外套穿好,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叼在嘴上,用力咬了一口。
几乎是在同时,顾聂的声音再次传来:“同桌,一起走吗?”
夏川卿冷淡地瞧了瞧一手指尖陀螺,一手插在口袋里的顾聂,后者回了个“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爱很帅”的表情,让夏川卿把自己想说的话忘了。他愣了一秒,道:
“走吧。”
江宜二中有三条大路,分别起了三个没有新意的名字:东环路,西环路,中央大道。
“你有没有觉得二中老师就是个起名废?呐,你知道我们的教学楼叫什么吗?”
夏川卿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嗯?”
“它叫一号教学楼,给高一高二用,对面那栋是二号教学楼,隔一条中央大道,里面是高三。这就是所谓左手应试教育,右手素质教育。”顾聂无语似的撇撇嘴,“‘每天一节体育课,健康生活每一天。’都是些表面工夫,哪有什么高三的体育课开到高考前的。江宜二中和江宜市的另一所学校并称为真小人和伪君子……”
夏川卿:“……”
两人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教室,一路上顾聂随口给夏川卿介绍了一圈,差不多把他需要知道的全部介绍了一遍。但说者有意,听者却一直打不起精神的样子,直到顾聂再次开口:
“那个是我们的化学竞赛教室,就是那个离我们最远的那个。”顾聂指着实验楼底的一处没亮灯的窗户,“环境还不错,比数竞好上一点。”
“……”夏川卿觉悟很高,马上在心里默默记住那间教室的位置,发誓一定要在哪一天搞一个月黑风高探化竞老窝的活动。
那一定很有意思。
但这并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
夏川卿知道:无论这件事再有意思也得等到英语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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