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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怎么会呢,娘子多虑了,米铺老板一听是要布施,我还未说话,他便主动让价。”沈宴慎将脚抽出,也顺着她的慌圆下去。
沈国公不疑两人的对话,只点点头,沉稳道,“若是有难处,不妨与我说。”
用过晚膳,沈宴慎便回了书房。纳兰长燃与苏心兰聊了会体己话,苏心兰就道有些乏了。
今夜,庭中并没有月光,头顶的天幕,似黑沉的墨池,所有云都滚在一起,也辨不出形状。纳兰长燃随意走着,心里想的都是白日关沉与她说的,新起的酒楼,因为旁边洞天阁的影响,经营并不是很好。关沉提议,要么便是把这处的关了,重新寻一处远离洞天阁的地方再起过,要么,就赶紧想个能吸引客源的法子。
前者,她自是不愿意的。虽然从一开始选地之时,她便预料到会有今日。可是,行商嘛,不都是需要迎难而上么?若是有朝一日,能将这洞天阁取而代之,除了能赚更多银两之外,那种付出有所得的富足与自豪感,可远远比银子让她兴奋。
大约是她比较喜欢待在光明处,这不知不觉走着,便又走到一处有光泻出来的窗前。
她朝里一看,里头立于案前的,正是沈宴慎。
可叫她惊讶的,却是这沈宴慎,竟然可以两手同时执笔,毫不间断地在纸上写划。且不说这左手执笔有多难,光说这同时控制两手,就绝不是一件易事。但想想也对,他能以不足一千的兵马,而且非精锐,攻陷一座城池,怎能是平凡之辈?
不过,老天也是公平的,定了他命数不过二三。
屋里的沈宴慎估计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执笔的手一顿,就犀利地往窗外一看,果然,那里立了个人。
他放下墨笔,信步过来。
纳兰长燃看着他,本想打个招呼,谁想,他两手往外一伸,抓住下面的卡扣,往里一收,就毫不留情地把窗给关上了!
那句沈宴慎还没叫出口,就尽数堵了回去……
-
纳兰长燃吸收不好,所以每日会比常人多吃些,檀香每日就都会给她备些糕点作为夜宵。
沈宴慎不喜别人在寝房中吃甜的东西,纳兰长燃便将小桌子搬到房外,边看书边一小口一小口吃,倒也自在。
沈宴慎回来的时候扫了她一眼,特意绕过她的方向进房,就防她像上两次那样,不留神又跺他两脚。可偏就那一眼,他就看到她颈脖和胸前的皮肤,那紫黑紫黑的斑点。
这会她也不似在外面那样遮得严严实实,反而浑然不觉这些有何不妥,又或者说,是特意留给他看的,但不论如何,他的确有了几分不自在。
于是,下意识握拳附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纳兰长燃姿势不变,懒洋洋地从面前的书挪开视线,瞅他一眼,又继续将手里的甜糕往嘴里送了半寸。
他突然有点后悔这么早回来了,其实他关上窗的时候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就算她骄纵了点,可再怎么说,都是个公主。他这般挫她的傲气,万一她一个气顺不来,闹到平隆帝那处,牵连了府上其他的人,那可真是大事了。结果,她非但没有半点反应,还优哉游哉地吃着东西。
她在外头吃着东西,他便不能将房中的香烛灭了,有亮光他又睡不着,寝房里更无事可做,他便像只热锅上的蝼蚁,坐立不安。
“公主,驸马他……”纳兰长燃背对寝房看不见里面的光景,但檀香看不过去,故弯下身小声与她说。
纳兰长燃愣了足足一秒才反应过来檀香嘴里的驸马是谁,她放下那块甜糕,回头看他果然在里头徘徊,不知又是抱着什么心境,看他来回踱了几次才弱弱开口,“是光亮睡不着么?”
还在踱步的沈宴慎一惊,见她看向自己,难得失言,“你知晓便好。”本以为她会不吃那些甜糕进来歇息,可下一秒,她吩咐一旁的檀香,“去,帮驸马把香烛灭了。”
沈宴慎:……
这哪里是香烛的问题,分明就是她的问题。
但沈宴慎实在是不知怎么开口,如今她更是台阶都撤没了,叫他如何下?也就只能顺着躺到床上。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感觉房内有动静。
假寐的沈宴慎睁开眼睛,便看见一曼妙人影从另一侧上床,尔后素手夹住一侧被角,往身上一拖,就再没动作。
“今日你为何去洞天阁?”他心里一直疑惑着,不问出口,就难以入眠。
面前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人一动不动,他以为她这么快便睡着,刚踮起上身想探过去,就听到她反问,“那你为何又去洞天阁?”
沈宴慎动作一顿,迟疑了下,她便继续疏离道,“我尚且不干涉你的自由,还望驸马也能像我待你一般待我。”
沈宴慎吃瘪地讪讪嘴,本还担心她来着,这会被咬了口,他也不讨无趣,闷头转身酝酿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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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床上已经没了人。
简单洗簌完,沈宴慎正疑惑这人一大早又是去了哪里,经过假山,闻见那边有声响,便顺道拐进去。
那只前不久他从府门捡回来的白猫如今正高高地坐在一人高的山头,而纳兰长燃就站在假山前,手里拿着一条鱼干在逗它。
主仆两人正在兴头,还不知道他站在身后。
他也不急,抱臂靠住一旁的假山,好不惬意地看着她。
那只猫野性还未收敛,这几日,府里的下人都是把猫食放在盘子里,就没多管,更不会有人闲得拿一盘上好的鱼干去逗它。
公主就是公主,从来都不愁人间疾苦,更是以为事事都能顺着她的心意来。
确实,那只猫常年在外流浪,对于生人,都抱着极重的戒备心。若不是嘴馋她那一盘子鱼干,怕是早早跑掉。
纳兰长燃也没想做什么,基本都是很轻易就把鱼干喂给它,看它吃完一条,便又再拿一条。半路见它吃急,一小块的鱼干卡到尖牙上,蹭了好久也没弄出来。她一时着急,就抬手想要帮它弄出来。
结果那猫以为是要打它,狠狠地给了她一爪子,便嘶叫着炸尾逃窜掉。
被挠到的地方,当场就见了红。
檀香一慌,整盘子鱼干打翻在地上也管不上收拾,紧张地抽过手帕将她出血的地方捂住,颤着声音道,“公主,你没事吧?我去命人把那只歹猫给抓来好好教训一顿!”
“不用,只是破了点皮,况且,它那只是本能而已,为何要抓它?”
“奴婢知公主心善,但那些个畜生,可不领你情。就好似那驸……”檀香嘴快,纳兰长燃一听不对劲,立即就捂住她,低声提醒,“小心隔墙有耳。”
下一秒,沈宴慎就迈着步子朝这边走来,嘴角还扬着抹阴翳的笑,有趣道,“就好似什么?公主为何要捂住檀香的嘴,臣倒是想听听檀香要说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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