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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两人面面相觑。
乔桥先开口，一派从容淡定：“吃饱了撑着，出来溜溜弯。”嗯，坐了七八站地铁来遛弯。
张朋则绞尽脑汁：“过来谈笔生意……半路经过……顺道……进来看一眼就走。”
两人各自解释完，继续面面相觑。
明亮的珠宝店里，眼中的尴尬无所遁形。
乔桥倚在墙上看了眼手机，张朋插兜望天吹了声口哨。
半晌。
乔桥沉吟：“我说的是真话，你信吗？”
张朋很诚恳：“我也一样。”
两人对视，看着彼此尴尬的眼神，突然都笑起来。
最后张朋诚实道：“我妈资助我不少，我就想着，这么多年没给你买过什么，这次给你安排个钻戒。”
乔桥不诚实道：“我就过来看看，看你能给我买什么。”
张朋瞪乔桥，一副再不说实话，就要打屁股的凶巴巴脸。
乔桥垮下肩：“好吧，我也来买钻戒。博士几年的奖学金和奖金我都存着，有小十万，买个钻戒不费事。你妈资助你多少呢？”一万？五万？乔桥一直知道，张朋家里不太富裕，为了支持他创业，房子都卖了。
张朋却报了个远超他想象的数字：“五十万。”
乔桥：“？”
张朋手机突然震动，解锁一看，支付宝余额进账十万。
“不，六十万。”张朋给乔桥看，“刚又给我打了十万。”
乔桥说：“你工行app也有消息提示。”
张朋打开工行app，显示收到刘女士转来四十万。
“哦豁，”乔桥笑出声，“刘女士给你凑了个整。”
张朋有些麻木：刘女士背着他和老张攒了多少这是？他对乔桥说：“走，给你买鸽子蛋。”
乔桥羞涩道：“害，我只能给你买个一克拉。”
张朋他们家的穷，和他想象的穷，实在不一样。
张朋脸不红心不跳：“我这不是啃老吗？”
乔桥来了劲儿，挺了挺小胸脯：“我可是自己攒的钱。”
张朋摸摸他头，真心实意夸奖：“小乔，我前世肯定是个大善人，金蝉子那级别，要不怎么能有你这么漂亮能干的老婆呢？”
乔桥心花怒放，毫不谦虚，连连点头称是。
两人便手拉手去看钻戒。
一百万约摸是鸽子蛋的准入门槛，稍有些加工，那么大一钻戒，价格直逼千万去。
张朋就也羞涩了，小声逼逼说：“以前我来看的时候，还没这么贵。”
乔桥用力点头：“太贵太贵，去看别的。”
于是柜姐带他们去看小一点的戒指，一到两克拉，十来万到几十万不等。
买都买得起，好看也是真好看。但——
乔桥道：“阿朋朋，我给你买个十几万的，你就别给我买了。”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索尼大法走起来？“鼠标键盘显示屏，安排！”
张朋点头，答应买这三件套，然后说：“我更不需要钻戒，钻石本质是碳元素吧。”还是金子好啊，金子才是真的钱。
乔桥懂他：“金戒指来一个？”
“那个保值。”张朋欣然同意。
于是两人手拉手，去隔壁老凤祥买了对金戒指，再坐两站地铁去索尼门店，买了三件套。
等导购帮忙装箱，在店里乱逛，一不小心又看上耳机和音响，然后一想，既然已经买了音响，那索性安排一个家庭影院，把该有的设备都配齐。
买的东西太多，回去只能打车。车上乔桥直喊热，必须喝冰阔落。
张朋默默释放信息素：“你不是说，有我这个可乐精在身边，还需要什么冰阔落？”
乔桥嫌弃：“你现在一身汗。”
“没。”张朋让他凑近，“可乐味，你来闻。”
“你走。”乔桥坐得离张朋更远了一些。
张朋忧伤：“昨晚你不是这样。”抱着他狂吸的是谁啊！
缠着他腰，死死不放。
要不是他最近锻炼身体，公司商场两头跑，肯定要吃不消。
乔桥脸不红心不跳：“等你洗得香喷喷再说。”
前排的出租司机让他们的对话搞得脸红心跳。
张朋和乔桥把东西搬回家，赶紧洗了个鸳-鸯-浴。
倒也没折腾，大热天，出了身汗，没那个心情。
洗完澡，一身清爽，活过来后，看着家里添置的实用型设备，陷入了沉思。
乔桥纳闷：“一开始我想浪漫一点来着，”看了看手上的金戒指，“最后怎么有点俗呢？”
张朋叹气：本想策划个有仪式感的求婚，这下买了一堆有的没的，仪式感呢？
戒指不过是随便凑了对金的，还直接套各自无名指上了。
乔桥道：“算了，不要为难自己。朋朋，我就问你今天开不开心？”
张朋：“开心。”跟小乔在一起，做什么事都开心。
乔桥懂他心里想法，追问：“今天有没有特别开心？”
张朋见他问得认真，答得也认真：“有，很有，非常有，极其有。”
乔桥沉吟：“但我不开心。”
张朋心态差点崩掉。
乔桥望着满地索尼流口水：“我兴奋！”
张朋把乔桥按在墙上，狠狠打了下屁股。
两人闹了一阵，就动手装起设备来。乔桥把电视打开，随便放个台，在电视的背景音中，跟张朋一起研究各种手册、说明书。
电视里放到一个新闻：
“最近我市彩票中心开出五千万大奖，中奖者却迟迟没有现身，记者采访彩票中心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表示还有十多天到期，请中奖者尽快领走这份巨款……”
乔桥忍不住吐槽：“这人傻不傻，中奖了都不知道。”
张朋附和道：“真的傻。”
“五千万，就算要扣税，要是你中了这个奖，你公司直接盘活了。”乔桥摇头，“人家这运气，羡慕不来啊。”
张朋继续附和：“是啊，羡慕不来。”
乔桥吐了半天槽，心中一动，放下手里摆弄的设备：“我记得你也买过彩票？”
张朋抬头，正好看到新闻播到：“……这张彩票在两天前售出……”
乔桥：“你不也是两天前买的？”
新闻：“……位于长宁路的彩票店……”
乔桥：“是不是长宁路？”
张朋犹豫：“不会那么巧吧？”
“巧不巧的，赶紧拿出来看看！”乔桥道，“我记得你买了一沓，买完就没再看过！”
张朋忙去找彩票，乔桥帮忙一起找，最后在卧室枕头下面找到皱巴巴的一沓。两人一张一张核对中奖号码，这张没中，这张中了五十，这张也没中……
对到最后一张，都没有五千万大奖。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乔桥失落地攥着中了五十的小彩票：“也是，哪有那么好运气。”
张朋余光却瞥到枕头下面还塞着一张！他直觉那就是！
迅速抽出差点变成团的最后一张彩票，张朋开始对数字：
“05——”
乔桥：“对。”
“06——”
“对！”
“11——”
“对！！”
乔桥按捺不住天降横财的喜悦，劈手夺过张朋手中彩票，刷刷看完剩下数字：“啊啊啊啊全对！！！”
他大声尖叫，就快被肯德基抓走做成原味鸡。
张朋心脏狂跳，力求稳妥，把彩票拿来，又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核对一遍中奖号码。
依然是——
全对！！！
乔桥握住他手，上下用力晃。
“啊啊啊啊五！千！万！！！”
两人面对面握住彼此手，从卧室蹦到客厅，从客厅蹦到厨房，从厨房蹦到阳台。
阳光火辣，他们却紧紧拥抱，顾不上刚换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
乔桥满脸幸福：“朋朋，这真是太好了。你再也不用天天早起跑投资。这钱够够的。”
这么大一笔钱从天而降，乔桥最开心的一点，竟然是张朋可以从此不用早起。
他没有任何贪欲，满心满眼都是张朋。
张朋心里酸酸涩涩，发誓要一辈子对乔桥好。
乔桥心里，却还有未尽之语：以后早晨晚上，都不用怕耽搁张朋时间，可以打更多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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