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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在战争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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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色空间内,几道身影并不聚集,只时不时看向某个方向,又收回目光。
忽然间,脚下纹章亮起熄灭,一豆光焰一闪而过,又瞬时爆裂开,炎压不稳使得澄澈的火焰大大小小炸裂在这个空间里的各个方向。
长发呈一束绑在脑后的男子毫不顾忌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手掌空握一收,将那些金橙色火焰都收于掌心。火焰在他手里并不乖巧,但传出几道爆裂声后,还是消散了。
出现在一开始爆裂火焰的中心的,正是Giotto。人影中有几人便顺势聚拢过去。
“那孩子今天怎么样?”三世挠着头,古铜肤色的壮汉硬生生从自己粗犷的眉眼里挤出了关怀,若是能与现世沟通,大概这幅神态也会被轻易认作“男妈妈”。他局促又紧张,张张嘴也只能挤出来这么短短一句话,只差搓手用实际动作表现自己的状态。这可比他当年在自己继承式上的样子要更加不安。
二世瞥了他一眼,发出轻微的咂舌生,显然看不上三世这副模样。这眼神生动形象传达出一个意思,“要是我当年看见你这样子,大概就反悔把彭格列的位置轻易交出去了”。这也就是现在说说,比较他们都死了,而且情况也不一样。于是他也就只是眼不见心不烦的背过了身体,看起来连骂两句的力气都不愿出,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定在原地,要听一世的回复。
老实说,生前再怎么威风,再有什么惊天矛盾,留到死后的百年也没什么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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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otto也是死后第一次干这种带头拐走继承人和戒指的活,他对这年轻的血脉继承人又是好奇又是心疼,希望尽量再外面多看看不说,瞅着间隙才回来看一眼,顺便安抚一下指环里还在关注外面的历代首领们。彭格列的大空们都顶关心十代——或者说将来的十代——这孩子,可谁让戒指里一次只能出去一个人?世界刚恢复,别说一起出去,就是让戒指里面的人多看看外面都做不到,来回还容易造成炎压不稳的事故,没看一世那么小心的人都炸了火焰,这可不是小事。没办法,他们也只能首推亲和力max、虽然微薄但也确实是血脉相连、长相相似还富有交流经验的Giotto出去,就连二世都捏着鼻子认了。
虽说九世也可以,这老爷子亲和力真不差,一眼就能让人觉得好似顶和蔼可亲的。但彭格列这么大,不留个教父主持局面还真难说得过去,好歹还得维持家族运作。九世就只好睁只眼闭只眼让一世和白兰里应外合,彭格列大空戒指顺利“偷渡”,让历代首领们来操这份心。要说九世也真有意思,做戏做全套,还真打了两个电话问问艾丽娅能不能算算彭格列戒指在哪里,好得到一个空泛的答案,然后连敷衍都懒得的感谢再挂断电话,差人去拿可以点燃火焰的替代品戒指来防止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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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远了,Giotto迅速把放飞的思绪拉回来,他下意识想露出笑容,又顿了顿,只露出一个苦笑:“还是和之前一样。”
和之前一样。几位首领都心知肚明。这是说沢田纲吉他像刚从世界恢复那刻之后一样,不重视自己、无法信任他人、难以表达、难以入睡、被迫回忆,甚至是不自觉的自毁。
“那孩子,还在吃药?”八世轻轻地问。
“但现在药物也无法让他安眠,困住他的太多,”Giotto点了点头并同样轻声回答,“不能再增加药量了,现在已经是临界线。”
他没让八世接着把话问出口,就将答案说了出来。他们轻言细语像是怕惊动了什么,尽管在场的也只有他们几人。
面颊一侧绘有几笔花纹的女性垂下了眼睫,她自七世手里接下彭格列,就半生强硬,逐渐不擅长让自己变得柔软,也因此影响了九世的执掌风格。但她此时也无法说出任何催促或者恨其不争的话,在他们所不知道的海的那边,东方的国度之中,是这个少年独自支撑,屡次面临险境而逆转,直到这个世界有足够力量重新恢复正常。
少年处在战场的中心,独自煎熬,而至今仍沉溺于往日阴影。
Gitto知道得更多些。
他从艾丽娅那听说少年在那时甚至早早冲破九世的封印,仅凭自己的力量点燃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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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颠倒危机四伏,自身的力量与世界的期望让纲吉保存有基本的常识和心态,在一片混沌的色彩中,只有他的颜色一直是纯粹的。哭泣、慌乱、悲伤、绝望,然后软弱的少年擦干眼泪向前拼命奔跑。
刀剑对上子弹,猩红对上银白,紫红色的光鞭撕裂天空,转眼间漆黑的触角又从裂缝中侵入。无处不在碰撞的力量并不是火焰,甚至与彼此都并非一个体系。它们将普通的家乡的小镇化为战场,各自使用着自己的混乱感染每一个人。
点燃火焰的纲吉从利刃上救下的少年转瞬间从感激的情感又被外来力量扭曲倒错成憎恨,半面流泪半面憎恶的扭曲面孔,就连一句快逃都挤不出来的,少年手中的钢笔都变作武器刺入恩人腹部。这样的事件并不少见。
拯救与仇恨相联,从愉快到绝望一秒都不需要。
谢谢你。
我恨你。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要救我!
不应该存在的人——
是你这家伙啊!
伸手,呐喊,生动的表情一点点被虚无的争端磨灭。为了拯救他人而点燃的火焰从未轻易熄灭,最后一次竟然是从楼顶被起哄着自己一跃而下后,自救的燃烧推进。
在那样的世界转回正途后,坚持着“正常”的纲吉终于看见了期望的未来,却不知所措的封闭了自我——只有他,又只有他是“不一样的”了。
于是梦魇缠上了他,离开了战场中心也无法放松的神经,难以接受好意,难以信任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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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为何战场选在了並盛,为什么只让少年面对这混乱的一切,意识到之后便再难回转。
短暂的对话进行到这里,Giotto还是总结道:“或许对这孩子而言,维持现状已经是了不起的进步。他上次在尤尼——那位基里奥内罗年纪最小的大空——哭泣时,还试着安慰她,也在我们中间哭了出来。”
“也不能太急切的希望现在就能令一切即刻痊愈。”
“但至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Gitto说。
他们结束了这次短暂的会面,一世来去匆忙,也忧心到了新环境的纲吉会有什么不适。
在戒指之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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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来填这个坑了。虽然之前都有设定,但写下去还是困难。
深夜里试着把一切写得仔细,担心太慢也担心太快。
稍微详写了一点点倒错的过去,之后也会试着一边进行主线一边提及过去。
虽然我觉得不说也没问题,但是还是稍微写了一点,就是,纲吉也好,过去的人们也好,都是直接被卷入一切的。他们都很无辜,也都在挣扎。拥有力量与思考能力的纲吉反复被刺伤,但也主动伸出手。只是人类的承受是有极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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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s:是存稿混更